沈老夫人清晨便来到侯府,瞥了一眼徐鹤卿的背影,问道:“岁岁呢?”徐鹤卿背对沈老夫人,尚未开口,阿竹已抱着岁岁从外走进。沈老夫人见着岁岁,即刻将小家伙揽入怀中,岁岁乖巧顺从,不哭不闹。沈老夫人竭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却终究难以抑制。徐鹤卿起身,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与他们对视,原本趴在沈老夫人肩头的岁岁注意到他。手舞足蹈似是想要与他玩,徐鹤卿却不敢向前半步。
徐鹤卿眼底闪过一丝怅惘,如今的他,连自我了断的勇气都丧失殆尽,只因沈昭宁来生不愿与他相遇。
他苦笑着说道:“抱歉,宁儿,这皆是我的过错。”
“宁儿,是我错了,不该因他人而责备你。”
“其实……我也是爱你的。”
他又低声自语:“得知你怀孕时,我欣喜若狂,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皆是我们的骨肉。”
“你说她像你,所以我会厌恶她,怎会如此。我对她喜爱都来不及,又怎会心生厌恶。”
“宁儿,你似乎始终未曾了解我的心意。”
“我亦未曾知道你的真心,我们二人皆是愚钝之人。”
徐鹤卿径直坐在沈昭宁ⓝⓜⓩⓛ墓碑的一侧,头部缓缓倚在冰冷墓碑的侧面,唯有如此,他方能感受到,沈昭宁仍在他身旁。
“宁儿,我们相处的时光,比相识的岁月更为短暂,相爱的日子檸檬㊣刂则更为短促。”
“在我尚未明了爱情之时,你已然出现,我们就这样相识、相恋、成婚。或许是因过程太过顺遂,我竟曾质疑过你的真心……”
“恰在此时,林莜儿现身了。”
徐鹤卿略微停顿,一股羞愧之感涌上心头。
“起初,我仅将她视作好友,然而后来,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我宽慰她,悉心照料她,她与你不同,她给予我的爱,也全然相异。”
“我曾以为她才是真爱,而你不过是因多年的情感积淀,才勉强与我相守。”
“然而,后来我才知晓,她的那些言语皆是谎言,而你……”
“宁儿,你的鹤卿很愚笨,一开始分不清爱,可现在懂了,你却……”
泪水顺着徐鹤卿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痕迹。
就这样,徐鹤卿在墓地守了一夜,直至黎明破晓才起身离去。
徐鹤卿如沈昭宁生前那般,临窗而坐,双腿盖着厚毯。
即便正值盛夏,他却仿若置身寒冬,对炎热毫无知觉。
房门大敞,徐鹤卿无心去关,唯有阵阵微风拂面,他方能略微感知自己尚存于世。
沈老夫人清晨便来到侯府,瞥了一眼徐鹤卿的背影,问道:“岁岁呢?”
徐鹤卿背对沈老夫人,尚未开口,阿竹已抱着岁岁从外走进。
沈老夫人见着岁岁,即刻将小家伙揽入怀中,岁岁乖巧顺从,不哭不闹。
沈老夫人竭力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却终究难以抑制。
徐鹤卿起身,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与他们对视,原本趴在沈老夫人肩头的岁岁注意到他。
手舞足蹈似是想要与他玩,徐鹤卿却不敢向前半步。
沈老夫人察觉到岁岁的动静,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瞧见一脸哀伤的徐鹤卿。
她脸色骤变,抱着岁岁转身欲走,却被徐鹤卿的一声“母亲!”喊得停住脚步。
“母亲请你悉心照料岁岁,我不是称职的夫君,亦难成为称职的父亲。”
“若岁岁学会唤‘阿娘’了,可否告知于我?”
沈老夫人被他言语中的悲痛所慑,尖锐的态度亦缓和了几分:“嗯,你也多保重,宁儿也不愿见你有恙。”
徐鹤卿木讷地点了点头,又重新在那张躺椅上落座:“你们走吧。”
言罢,他让贴身侍卫去关上院门,门外隐约传来几声岁岁的啼哭声。
徐鹤卿强逼自己闭上眼睛,不闻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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