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得有雅兴,阿霁成了举人,阿姐很高兴。”温霁只觉得自己唇瓣有些干涩,舌尖舔过唇瓣润了润,轻轻点点头“阿姐想喝,阿霁自然要相陪。”温霁走出一段路去,终于忍不住了“阿姐不高兴吗?为何?因着何氏今日没有来?”“何氏做出什么决定,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日子总归是自己要过的,阿姐没有不高兴,我们家阿霁考上了举人,还是解元,阿姐,特别高兴。”温知渝看着温霁,明明笑的那样开心,可眼神却好像很悲伤,那样的眼神,让温霁心中一窒,几乎有片刻喘不上气来,好在他们很快到了家,进了家门,温知渝又恢复了正常,那样的眼神,好像只是
乡试,又称秋闱,宣武十八年的乡试,河州府解元,名温霁。
乡试上榜之后就成了举子,入了朝堂的籍册,功名在身,便是彻底进入“士”阶层了,所以乡试放榜,是有官差亲自来贺喜的。
温府所在的巷子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时,温霁还在和温知渝下棋,听到外面的喧闹,温知渝长出一口气“今日才放榜人就来了,看来名次不错。”
温霁点点头“借阿姐吉言了。”
“捷报贵府老爷温霁高中河州府乡试第一名解元。”三个衙役过来,恭恭敬敬的道喜,这可是天大的喜报啊,这喜钱想必是不会少了。
“招月,喜钱。”
温知渝说了一声,招月挨个给衙役递上了一个红包,为首的那个捏了捏,便知道这银钱可不少,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吉祥话不断的往外说着。
“恭喜温举子,愿老爷往后直上青云路。”
温霁客气的道了谢,将衙役送走,温家和街坊四邻也算是熟识,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宴请街坊,温知渝算了算时日,会试在明年二月,时间可算不上轻松,他们在河州府留不了多久了,干脆让招月马上去订了酒楼。
“去京城参加会试之后,往后该是不会轻易回河州府了,教授过你的夫子,亲近的朋友,还有街坊四邻,能请的便都请上一回吧。”温知渝合上府门之后,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才回过神叮嘱温霁。
温知渝虽然在河州府待了三年,可在河州府也实在是没什么牵挂,只是有些怅然,温霁或许还有可能回来看看,她却是再也不可能回来这里了。
何氏来的时候,双眼红肿好像是个桃子,温家少爷成了举人老爷,温家要进京了,这消息在附近都传疯了,前两日的时候,温府门口人来人往,且看上去都是些富商官员,何氏胆怯自是不敢来。
今日人少了些,何氏担心自己再不来,往后便没机会再见温知渝了,便鼓足勇气,硬是挤了进来。
“玉柔,你来了。”温知渝走出门来见了何氏“你再不来,我就该差人去府上找你了。”何氏听了,眼中又泛出泪花来“你要去京城了是不是?你这一去,我们怕是再也见不着面了。”何氏说着,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温知渝给她递了帕子,等着何氏情绪平稳了,温知渝才开口“你要同我一起走吗?”
何氏愣了一下,吓的眼泪都收回去了。
“什么?”
温知渝看着她“如今在河州府,我还能照拂你一二,那我走了,你又该如何自处?任由你公婆磋磨,还是说,你还想着回娘家?”
何氏从前不是没想过回娘家,可娘家嫂嫂厉害不说,爹娘也觉得她一个寡妇回家不吉利。
“可,可我如今还是他家中的人,怎么能私逃呢?”何氏失了神,只是低声念叨着“更何况到了京城,那样远的地方,也没个认识的熟人,我如何能活下去呢?”
何氏说话几乎是语无伦次了,温知渝也不劝她,只是盯着她看,“我只有这一个法子,你绣活好,养着你夫家多少时日了?自是到了哪里都能过下去的,更何况,京城不还有我吗?”
何氏还要说,温知渝却只是抿抿唇,语气极严肃“玉柔,这话我只说一次,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最多十日,我们就要去京城了,你若是不走,便再也走不成了,”
何氏来得快,回的也快,来的时候哭,去的时候却失魂落魄,等到何氏走了,温霁才从门里出来。
“阿姐不再劝劝吗?阿姐不是很想让她一同离开吗?”
“如今这世道,我这提议的确算是离经叛道了些,往后的路要她一个人走,若是她连这个决定都不能下,我再劝也无济于事。”温知渝心中其实是有期盼的,这世上什么时候都不缺有勇气的人,尤其是古代的女子,若比旁人多几分勇气,或许会好过许多。
温家在酒楼宴请那日,知府也去了,如今河州府的知府便是平阳侯府的人,萧家的旁支,只是温霁从未和这人打过交道。那知府也是个识趣的,只是来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宴席结束,温知渝买了一坛酒,这酒楼酿的酒倒是不错,“阿霁回去之后陪阿姐喝几杯吧。”
温霁诧异的看着温知渝,他阿姐极少喝酒,在家喝的时候,也只喝些清酒亦或果酒,从未喝过这样的烈酒。
“阿姐要喝酒?”
“嗯,难得有雅兴,阿霁成了举人,阿姐很高兴。”
温霁只觉得自己唇瓣有些干涩,舌尖舔过唇瓣润了润,轻轻点点头“阿姐想喝,阿霁自然要相陪。”
温霁走出一段路去,终于忍不住了“阿姐不高兴吗?为何?因着何氏今日没有来?”
“何氏做出什么决定,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日子总归是自己要过的,阿姐没有不高兴,我们家阿霁考上了举人,还是解元,阿姐,特别高兴。”
温知渝看着温霁,明明笑的那样开心,可眼神却好像很悲伤,那样的眼神,让温霁心中一窒,几乎有片刻喘不上气来,好在他们很快到了家,进了家门,温知渝又恢复了正常,那样的眼神,好像只是温霁一瞬的错觉。
温知渝和温霁坐在院子里喝起酒来,这时已到了暮色,温知渝说是和温霁对饮,可如今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碗又一碗,也不说话,温霁坐在温知渝旁边,不知该怎么拦着,也不知该如何劝慰阿姐,只是觉得茫然又无措。
直到温知渝喝的太急,呛咳了几声,才总算停了手。
“阿霁,你往后要好好的,你往后一定会好好的吧?”
温霁用力点点头“会的,我和阿姐往后会越来越好的。”这个时候,他却笨嘴拙舌起来,温霁只是觉得,若他不应了阿姐,温知渝下一刻好像就会难过的哭出来。
“那就好。”温知渝小声呢喃着,起身要回房,温霁要扶她,温知渝摆摆手“不必,你今日也很累了,快去洗漱了歇息吧。”
温霁看着温知渝进了房门,门扉合上,温霁那一刻心慌的厉害。
温知渝合上门,身后的声音陌生又熟悉“好久不见,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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