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块糕点,也被一个人的偏袒,烫到了。他笑容朗朗,眼里只有我。“女孩子,大抵会喜欢的。”见我呆住了,他以为我不喜欢,略显着急:“我用手绢包的,没沾上汗水。”奶娘含笑点了头,我才敢伸手。我将手在衣袖上擦了又擦,才小心接下。轻提慢咬,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果然是最最好吃的点心。从舌尖,甜到了心尖。虽然,那是咸口的。他见我弯了嘴角,重重舒了口气。已见俊朗之姿的脸上,全是笑意。
廷晟与兄长顿时翻脸,毫不体面地打成一团。
纠缠地翻滚在地上时,最痛的记忆,翻涌而出。
阿姐在战场上立了功,宫里的娘娘赏赐了一盒糕点给母亲。
我在旁边伺候了很久,可糕点分完也没有我的分。
日落时分,我带着疲惫回到院子。
心想,那么珍贵的糕点阿锦是不配吃的,可最为普通的柑橘是我的最爱,母亲为何不能顺手赏我一个呢。
廷晟就是那个时候从结了桃子的树下走了出来的。
面颊微红,额角滚着汗珠,一看就是热着了。
“怎得这么磨蹭,我等了你好久了。”
我微怔。
“等我?”
他从衣袖里掏出那块属于他的糕点,被层层手绢小心翼翼包在其中。
“给你的。”
我愣在原地。
被那块糕点,也被一个人的偏袒,烫到了。
他笑容朗朗,眼里只有我。
“女孩子,大抵会喜欢的。”
见我呆住了,他以为我不喜欢,略显着急:
“我用手绢包的,没沾上汗水。”
奶娘含笑点了头,我才敢伸手。
我将手在衣袖上擦了又擦,才小心接下。
轻提慢咬,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果然是最最好吃的点心。
从舌尖,甜到了心尖。
虽然,那是咸口的。
他见我弯了嘴角,重重舒了口气。
已见俊朗之姿的脸上,全是笑意。
“以后的偏爱,我都给你。”
桃花树下他双眸生星,亮得惊人,闪了我的眼。
也是除了祖母外,第一个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的人。
那一段时日,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祖母盘着佛珠,眉眼弯弯。
“这把老骨头还在,就要把小阿锦的一生安排妥帖。”
“尤其这嫁衣嫁妆,一点不能马虎。”
她的心思,我的心思,都在廷晟站在桃花树下等我的背影里。
奶娘总说谢公子读书极好,高中只是早晚。
最重要的是,谢家家风极正,没有磋磨主母之风。
她笑得合不拢嘴,比她得了乖孙还高兴。
“往后小姐,就有自己的家,和爱自己的家人了。”
“待将小姐的孩儿养大,我就该回家了。”
那晚,我便让白雪将奶娘的话挂在脖子上捎给了廷晟。
熄灯前,白雪回来了,脖子上挂着廷晟的玉。
他说,爱与命,都给你。
我抱着白雪,在床上打滚儿。
满怀希望,时光走快点,我到了及笄,正好嫁给廷晟。
可我及笄未到,阿姐斩杀监使,不顾敌军议和之请,杀敌百余里,死伤超十万的消息炸响了京城。
京中文臣连夜上书,要给阿姐定下违抗皇命,以诛九族的大罪。
父亲得信,连夜叫起了祖母。
尚书府里,彻夜明灯,人心惶惶。
祖母换好一身诰命服,拿着腰牌便要入宫。
“我这把老骨头,总与先帝有几分交情,如今为了儿孙,只能倚老卖老一回。”
入宫前,她望着父亲的眼睛。
“谢家与苏家的亲,我做主的,要定下来。”
“我从不要求你什么,只此一件。”
母亲张了张嘴,却被父亲冷脸堵住。
“儿子,记得了。”
那夜风很大,刮得我心窝子疼。
祖母转过身来,抱了抱我。
“我的小阿锦,在祖母这里,你是顶顶好的姑娘。”
“为了祖母,照顾好自己。”
她眼里的不舍与深沉,我明明看懂了。
可我只顾着没命地哭,连她最喜欢听的俏皮话也没说一句。
我以为,便是株连九族,我与祖母,也还有重聚之日。
可祖母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回来的是一具触柱而亡的尸身。
祖母的以死明志,让大越与天下都记起了,她曾是与先帝并肩作战的女将军。
先帝称其忠义,愿交肝胆,拿命相护。
如此忠肝义胆之巾帼,岂会有谋逆之心。
先帝遗愿,也是民心所向,终成了皇命。
可我的祖母,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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