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手臂距离她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虽然只是一瞬,宋晚的还是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在门口冷静了一分钟,她才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跨进门。意外的,包间里只有知晓,老郑不知道哪儿去了。“你走到哪儿了?”放下手中的饮料,知晓问她。“就在门口,没走太远。”宋晚答,一个眼神也不敢看向左边,只看着对面老郑空着的位置转移了话题,“老郑呢!”
易川并没有带宋晚回包间,而是从另外一道门出了火锅店。
一路上,宋晚的脑袋都是蒙的,血液像沸腾的水在皮肤下游走,她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
刚才被撞破的尴尬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如雷击般的心跳声,还有皮肤相接触的滑腻感。
直到停在药店门口,她才如梦初醒般问,“来这里干什么?”
易川看了她一眼:“在这里等着。”
说完就走进药店,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药。
此时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路上行人匆匆,远处的娱乐场所传来音乐声,街道来来往往许多人。
宋晚站在门口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看他走进去的背影,再看他拿手机付钱时的样子。
这个人,她从初中喜欢到大学,她见过他衣衫纯白的样子,也见过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算真的跟他有交集。
易川出来后,没有走下台阶,而是直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抬头见宋晚愣在原地,顿了几秒又下来把她拉上去。
宋晚被她按坐在椅子上,刚在思考他做这些事的用意,就听到他说,“裤子卷上去。”
语气很轻,很淡,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宋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看到她膝盖磕石头上了。
就像遵循命令的机械人,宋晚弯腰把裤腿撩上来,她小腿纤细瘦弱,还没他的手臂粗,大片洁白的皮肤露了出来,膝盖处的红色痕迹异常醒目。
易川拆了外包装,在她面前蹲下,“手拉好。”
宋晚怔了怔,竟乖乖地拎着裤筒。
“忍一下。”看到她膝盖上明显肿起的地方,易川眉头拧了拧眉,揭开盖子对准喷了几下。
毕竟是冬天,药液洒在皮肤上,有股刺骨的寒,几秒后,药物被吸收,膝盖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宋晚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易川看了她一眼,从地上站起来,盖上盖子,把手里的气雾剂递过去,“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怎么用。”
“谢谢。”宋晚腾出一只手来接过,侧身去拿手机,“多少钱?我给你。”
易川没说话,似乎是不想要她的钱,宋晚有些拘谨的看着他,许久,他才看着她说了这句话。
“没想到知晓还有你这样的朋友。”
宋晚很快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的原话应该是——没想到知晓那么跳脱的一个人会有宋晚这样老实巴交的朋友。
说到知晓,她的电话就来了,她问宋晚在哪儿。
知晓一直都知道宋家那点破事,每次宋晚受委屈,最难过的就是她,所以这次,宋晚并不打算把遇见宋子瑜的事告诉她,只撒谎道,“在门口,太闷了,我出来吹吹风。”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易川,他也刚好低下头来看她,眼神有些让人看不懂。
知晓没怀疑,只让她快回去,他们准备走了。
电话挂断后,易川对她撒谎的事就像没听见似的,也不过问。
犹疑了几秒,宋晚也不自作多情的解释,等膝盖的液体风干后,把裤筒一放,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宋晚走在前面,脚步不由得加快,她只想快点打破这种独处的局面,她今晚被易川看见的太多,让她无端的生出些许压力。
药店离火锅店就一个拐角的距离,没两分钟就走回去了。
“你先进去吧!”怕知晓看出什么,宋晚刻意停下来,“我等会再进。”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手臂距离她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虽然只是一瞬,宋晚的还是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门口冷静了一分钟,她才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跨进门。
意外的,包间里只有知晓,老郑不知道哪儿去了。
“你走到哪儿了?”放下手中的饮料,知晓问她。
“就在门口,没走太远。”宋晚答,一个眼神也不敢看向左边,只看着对面老郑空着的位置转移了话题,“老郑呢!”
“结账去了。”知晓慢悠悠的把剩下的饮料喝完,然后把杯子怼在桌上,“走吧!去大厅等。”
三个人拿好东西刚准备离开,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老郑的声音随之而来,“走了。”
回去的时候,老郑开车,宋晚率先钻进车里,她以为知晓会跟着进来,没想到回头看到的却是易川。
她愣了一瞬,刚想问,就听到知晓说,“去旁边,我练练手感。”边说边把老郑从主驾驶赶下去。
知晓去年拿到了驾照,却很少摸到方向盘,她的朋友都是知识分子,出去玩没一个让她开车的,出席活动时,有公司给她配的车,所以她几乎没怎么摸过车。
虽然老郑带他去赛道上开过几次,却没怎么真枪实弹的上过,今天也算一个机会。
知道她的意图,老郑抓着安全带反复确认,“你真要开。”
“嗯。”知晓坦然地点头,随即明白老郑不相信自己,眯了眯眼,反问,“你觉得我开不好。”
她一眯眼就是要发怒的前兆,老郑急得都结巴了,保命要紧,急忙说,“不……不是……我是觉得你经验稍微有点欠缺,我们还有三个人在车上呢!”
说着他扭头来找求救,看到宋晚眨巴大眼睛,立刻拉她来背锅,“晚晚胆子小,你别吓她。”
“晚晚,我来开车,你同tຊ意吗?”知晓透过窗户问她。
宋晚隔着玻璃接触到她一片赤诚的眼睛,丝毫不考虑的点头。
知晓又问易川,“川哥呢!”
易川是知道知晓没怎么开过车的,老郑带她去跑赛道的时候,回来吐槽过知晓技术不好,把新手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不是突然踩刹车,就是一脚轰油门。
可他也是知道知晓的人品,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故而也同意了。
“嗯,开吧!”
没办法,老郑胳膊拧不过大腿,认命的上了副驾驶,保险起见,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反复确认了两遍。
全员通过,知晓这才满意的坐上了主驾驶,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眼尾带着一抹张扬,“兄弟们,姐姐今天带你们飞。”
听到这话,老郑双眼一睁,随即闭上眼睛,虔诚的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嘴里还呢喃着“阿弥陀佛”。
宋晚看到,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只觉得老郑有趣。
易川听到声响转过头,就看到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她脸显小,笑起来带着一股娇憨,像某种小动物。
华灯初上,窗外五彩的霓虹一闪而过,接触到他的视线,宋晚脸红了红,易川看到,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没出息。”睨了老郑一眼,知晓淡定的踩下了油门,立马,轰鸣的引擎声一路响到了北京路上。
知晓应该偷偷练习过,至少突然踩刹车的次数比以前少了,但还是有一次,差点过了斑马线。
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她没计算好时间,当时绿灯还有十五秒,前面就三辆车,她以为可以过去的。
偏偏前面那辆车耽搁了,对方过去了,时间却没剩多少,眼看着数字跳到红灯,她才堪堪一脚踩了刹车。
还好后面的车辆在七八米外的地方,不然准追尾。
宋晚坐后座的时候不习惯系安全带,她没想到知晓会突然踩刹车,惯性使然,整个人朝前冲,如果不是易川,她可能真的会撞上前座。
关键时刻,易川手伸手护住了她的额头,宋晚只觉得撞到什么东西,热热的,截住了她的额头。
她抬头,看到他宽大的掌心,掌纹很淡,皮肤被她撞出一圈红印。
“谢谢。”意识到什么,宋晚脸一热,立马伸手抓住旁边的扶手。
“嗯。”易川收回手,手指握了握,活动了下,又重新把头看向窗外,车窗的倒影中,宋晚频频看了他好几眼。
一路上,虽然提心吊胆,可还是安稳的到了学校。
车子一停,老郑就连忙从副驾驶下来,把知晓赶下车,“你就开这一段路就好,剩下的我来开。”
宋晚推开车门下去,和从车头绕过来的知晓对上,她率先开口,“我回宿舍了。”
“早点睡。”知晓拍了拍她柔软的头顶,“别再熬夜看书了,知道不。”
“嗯。”宋晚点头。
“晚晚拜拜,我们下次约。”老郑把车窗降下来,对着车窗朝她喊。
宋晚笑笑,视线掠过后座的易川,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跟谁发短信,手机屏幕亮着幽蓝色的光。
收回视线,宋晚敛下眼里的失落,闷声和知晓说,“回去注意安全。”
直到她走出去一段路,易川才从手机里抬起头,他扭头看了看远处淹没在人群中的背影,低声对着前面的老郑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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