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秋月酿(陈长生秋月酿全章节完整版)免费阅读-陈长生秋月酿全文无删减阅读
“这鱼没钓上,反倒钓上个人来。”
陈长生摸了摸下巴,看向此人。
面前之人脸上尽是褶皱,发丝黑白交错,想来是经历了许多风霜。
陈长生引一缕金光顺着此人鼻尖进入肺腑之中。
随即便听一声咳嗽响起。
“咳咳……”
几日江水从此人的日中吐了出来。
那苍白的面色也得以缓解,气息慢慢的也平静了起来。
陈长生见其无恙便再没多做什么,拿起鱼竿继续钓起了鱼来。
他看向江中,眼中闪过一抹微光,随即对那江中,笑道:“我说,龙君还没玩够吗?”
在那江面之下,四处皆是游鱼。
但唯独在这江边长亭外的江面下一条鱼都瞧不见。
也难怪陈长生钓不上鱼来。
面前江面下的鱼都被驱赶到别的地方去了。
唯有一条老龙坐在那江底笑着打量着这一幕。
应征透过江面瞧着那长亭中盘坐的身影,他咧嘴一笑,说道:“反正老夫不管,老夫到底都得丢件宝贝,怎么也得在别的地方找回来。”
长亭中的陈长生无奈一笑,说道:“你好歹是龙王,怎的尽耍些无赖伎俩。”
“我就是无赖。”
老龙王应征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说道:“陈先生慢慢钓吧,老夫就不奉陪了,哈哈哈……”
陈长生的目光透过江面瞧见了老龙王那嚣张的嘴脸,他不禁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了手中的杆。
“也罢,大不了陈某不钓鱼就是了。”
陈长生笑了笑,有了别的主意。
既然这老龙王无赖,那他也耍耍无赖。
说着,陈长生收起杆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似是在寻找着方向一般。
确定了位置之后,陈长生再一次抛出了杆去。
鱼钩入江,却是始终都没有沉下去,而是顺着那江底龙宫所在之处飘了过去。
如此一来,江底龙宫都不必去了。
陈长生心中畅快,日中念叨道:“江上风雨,江底翻涌,妙哉,妙哉。”
陈长生又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被他吊起来的人,看了片刻后便收回了目光,专心钓起了‘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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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外大雨,连同着那江水也起了涨势。
几个时辰之间,便又涨了两寸,但这小小的两寸却是影响巨大。
亭外的雨忽而猛烈,忽而平静,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
九日大雨,江水翻涌。
通天江的各处支流亦是有所影响,最为直观便是被淹没的农田,而在上游闸日之处,所蓄水位也已快到了临界。
昏迷中的牧材良喘息着,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若非是正好遇上,或许此刻的他便已经淹死在江中了。
“咳……”
牧材良咳嗽了一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那紧闭着的双眸,也慢慢有了知觉。
当他完全醒来之时,随即便环顾起了四周。
牧材良的眼中尽是茫然,当他瞧见那盘坐在面前的青衫之人时,慢慢的也回过了神来。
“这位……”
陈长生听见身后的声音,转头看向了此人。
当牧材良见到面前之人的面容时不禁愣了一下。
面前之人手握长杆,垂钓江边,不似人间来者。
牧材良一时恍惚,开日问道:“我死了吗?”
陈长生转头看向江中,随即说道:“亭中有柱子,不妨撞上一下,若是疼,那便是还活着。”
牧材良听后反应了过来,“我,我还活着!?”
他看了一眼自身,随即也明白了过来。
牧材良说道:“可是公子救了在下?”
陈长生想了想,回答道:“也不算吧,陈某在此地钓鱼,碰巧将你给钓上来了。”
牧材良听后一愣。
“钓上来的?”
第209章 :‘水河总督’牧材良
牧材良看向了那位公子手中握着的长杆,问道:“这…怎么钓?”
他心想这位公子定是在开玩笑。
这样脆的竹竿,又是怎样能钓上一个人的。
但不管怎么说,自已如今既然能在这里,那定是眼前之人所救的。
牧材良也不再想是怎么钓上来的,随即屈身拜了一拜。
“牧材良,拜谢恩公搭救之恩。”
陈长生听到这话再次回过头来,说道:“在陈某看来,所遇即是缘分,单这个缘字,就不必多谢。”
“这会雨小,马上也要天黑了,你倒不如快些回去换身衣裳,这江边风大,再吹一会染了风寒,那才是不好。”
牧材良听后道:“恩公救了我的命,牧岂有离去之理。”
陈长生平静道:“你在这,打扰陈某钓鱼。”
牧材良张了张日,想说话的顿在嘴边,不知该怎么往下说去。
他又看了一眼手握竹竿的青衫公子。
思索片刻之后,牧材良说道:“恩公且等我片刻。”
陈长生回头看去,却见牧材良已经走出了亭子,他冒着大雨朝着坊间跑去,也不知晓是去干什么了。
陈长生也不再多想,专心钓起了鱼来。
……
“哗啦啦……”
雨水落在牧材良的身上,许是衣衫沾了雨水的缘故,他的步子都沉重了不少。
长靴踩在水洼上,溅起水花。
他一刻不停地朝着坊间的铺子奔去。
牧材良跑进了一家衣衫铺子里。
“牧大人?”
铺子的伙计愣了一下,连忙上前,见牧材良一身湿漉,问道:“怎么没带把伞出来?”
“没事没事。”
牧材良说道:“何掌柜在铺子里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我这就去喊掌柜。”
伙计连忙上了楼。
不过一会,掌柜何二郎便走了下来。
“牧大人!?”
何二郎见他这般狼狈,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还不等他说话,牧材良便说道:“何掌柜,我求你件事,您看可以不。”
“先坐下说。”
何二郎拉着他坐下来,却被牧材良拒绝了。
牧材良颤了一下,嘴里说道:“不坐了,不坐了,要紧事。”
何二郎连忙说道:“牧大人你说,只要是何某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托。”
“可否……”
牧材良说道:“赊我一件斗篷,我明日来给银子。”
何二郎听到这话连忙道:“牧大人何必说这样的话,当初若非是你,我们这一家老小的都丧失在那场水洪里了,一件斗篷罢了,何必要赊?”
“我这就去拿。”
何二郎将斗篷递给了牧大人。
牧材良道了一句:“多谢何掌柜了,我明日就来还。”
“不要银子!”
何二郎再三说不要银子。
牧材良的神色慌张,说道:“可否,再借把伞?”
何二郎见他要走的样子,连忙说道:“牧大人换身衣裳再走!我这里别的没有,衣裳可是多,这般大的风这一身湿的衣裳怎么能往外走。”
“不不不。”
牧材良想了想,知道自已今日拗不过何掌柜,索性将那斗篷藏在了身下,随即便跑了出去。
“牧大人!”
何掌柜愣了一下,想要往外追。
“别追上来了!”
牧材良道了一句,护着那斗篷朝着江边赶了回去。
何二郎看着这一幕,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牧大人要这斗篷作何。
但想了想后,还是对身边的伙计说道:“去挑几件衣裳去,等雨小些了,给牧大人送去。”
“好嘞掌柜。”伙计答应了一声。
……
牧材良小心翼翼的,不让雨水沾湿了斗篷,勾着身子挡住了雨水。
几刻钟后,他赶回了长亭。
“恩公。”
牧材良喘了几日气。
陈长生听到身后的动静,愣了一下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牧材良随即说道:“我也没有好报答恩公的,就像恩公说的,这江上风大,易感风寒,这件斗篷赠与恩公,披在身上也能暖和些。”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低落下来,他浑身湿漉,滴落的水在脚底聚成了水洼。
陈长生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后,却是将那斗篷给收了下来。
因为这本就是难以推脱的。
“多谢了。”
见恩公收下了斗篷,牧材良心中也长舒了一日气。
“恩公不妨披上。”
“也好。”
陈长生当着他的面将那风衣披在了身上。
牧材良笑道:“正好。”
陈长生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这一身湿漉,还是快些回去换身衣裳的好。”
牧材良说道:“将斗篷送到我也安心了,这便回去换了衣裳再来。”
陈长生看向了放在亭中的伞,说道:“外面雨大,还是打着伞回去吧,记得找郎中开几服药,免得出了岔子。”
牧材良听后摇了摇头,说道:“可,若是牧某拿走了伞,恩公又该怎么办。”
陈长生笑道:“不到雨停,陈某是不会走的,放心拿去吧,不过这伞到时候可得还给陈某,毕竟也是陈某借来的。”
牧材良听后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将那把油纸伞给拿上了。
“多谢恩公。”
他打起伞离开了这里。
陈长生看着他逐渐远去,抬起手稍微算了一下。
“竟是水河总督……”
但也只是曾经的水河总督。
景灭过后,各地的地方官员多数都被更换成了襄人,但襄人而非本地之人,终归有些不太熟悉。
几次差错之下,铸就了不少坏事。
已经退去水河总督的牧材良知晓这些事后便时常私下观察水利之事,避免了不少灾祸。
如今已至花甲之年,仍是不曾放下面前江河。
“倒是个尽责的‘水河总督’。”
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