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砖瓦与新砌匠 ----鲁迅故里参观与探究
绍兴从不以自然景色著称,作为一座千年古城,其蕴含的人文精神和韵味是保持这片土地熠熠生辉的根本所在。现今的绍兴城文化建设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以会稽古文学为核心的山水写意文化为主,二则是由鲁迅为主的近代革命先驱为主的文学或抗争色彩下的文化。鲁迅故居作为免费对外开放的一座知名景点,保留完整的且富有上世纪气息的完整古街,以及在绍兴城中突出的核心交通位置,可见绍兴当地对其重视的程度。对于这其中的原因,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非在旅游旺季或是淡季时,故居景区的客流量都是保持在一个恒定较高的水准的,考虑到游客基本来源于外地甚至是海外,尤其是来自周边地区的学校团体,我们可以知道鲁迅在中国的突出地位以及重要的教育意义,其影响已经超出了国界。
鲁迅故居的游览历程总共可分为两大部分,一是以"三味书屋""鲁迅故居""鲁迅祖居"组成旧时代封建文化的实地体验,二是"鲁迅纪念馆"的新文化运动的历史事件博物馆,本篇文章将围绕这两部分分别论述旧文化出生地与鲁迅的关系以及新文化运动背景下鲁迅的文学作品的意义。
旧封建文化中的鲁迅
首先,旧封建文化下的生活有着严格的道德准则,参观过程中,我们可以在入口处见到硕大的牌匾,"德寿堂","思仁堂","德祉永馨"等,这些牌匾在厅堂中的处于中心位置,我们知道的是,在封建社会当中,大家族的管理事实上是较为艰难的,牵涉到大家族共同财产的挪用或是家族成员的分裂事件是是由发生的,统一的道理理念显得尤为重要,大家族突出这一观念在本质上处于利用关系的。
不过另一方面,我们应当考虑到的是在旧封建社会是存在严格的等级制度的,以四代家族为例,最上者为一人(通常为祖父)拥有着最高决定权同时也背负着遵守着家族完整道德理念的职责,之后为父辈众人有着一定的出生影响,当这些人中一旦有人背弃了其中的理念,势必会遭到同辈中的他人指责,上一级将会对形式进行一定的评估以家法施以惩罚。周而复始,一代会传于一代,而当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人已经形成了反叛道德的形式时,家族将迎来新的动荡。也就是说:一个家族的存亡延续和兴衰与否一定程度于家族上级地位者能否严格遵守家族恪守的道德准则(以儒家)有关,而这样形式的家族发展模式本身就是守旧,封闭且停滞的。
鲁迅家族从祖父开始为儿子行贿买官开始,家族开始衰落,家族中的道德"信"被族中最高掌权者违背,并与皇权社会整体的道德甚至是社会公平产生了膨胀。整个家族受到来自社会漠视,内部人心动荡,这都注定了家族的衰败。
在游览祖居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不光有大额的牌匾,更有众多的画作和书法字幅,并且这些画作在不同的房间里呈现出了不同的类型 ,并且大多制作精美书法有符合家族观念的文字,且书写优美流畅,这意味这些书画并非随意购置而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这足以体现家族的财力以及家族尚文的核心理念。琴房,书房的存在也能证明这一点,并且琴房有雇佣女子鼓琴。大房间的谷仓与当铺展示了家族地主的地位,标错有序分明的房间则显示出家族的规范与森严。
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封建思想的根深蒂固是在所难免的,各式的封建庆典是绝不含糊的,我们在故居和祖居中可以见到鲁迅笔下的新年祭神以及婚礼安排,所有一切都被严格安排,例如祭品上的九根筷子,下人不得触碰(祥林嫂的故事中有提及),男主人站位等等,有时候这些会更偏向一种对当地传统,不过从更直观的感受来说,一来仍保持着极为严格的等级制度,二是它蕴含着浓郁的迷信色彩,三是它更注重的是仪式本身而不是仪式所带来的人群之间的羁绊,所以严格来说,这是彻头彻尾的旧封建思想下的产物。鲁迅的父亲是一位维新派成员,从小被迫读书,有着较好的读书修养,尽管守旧,然而他也对三位儿子寄予了殷切的厚望。有着良好的学识环境,以及封建家庭出生的鲁迅,一个家道没落的见证者,这都为他之后的小说创作提供了大好的现实素材。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三味书屋与寿镜吾老先生,我不会在这提及这其中的一些人人皆知的介绍,而是对其与鲁迅的影响进行讨论。同样三味书屋和之前提过的一样,墙上对称地挂着各类的书画,以及牌匾,其中的书房布局也甚是相像,里面有大量的古籍史书,寿镜吾本身也是旧封建制度下的学者(相信相机夺魂)。那么为什么鲁迅会对这个老先生和旧地方甚是怀念呢?首先鲁迅称寿镜吾为自己的启蒙老师是尤其重要原因的,尽管教授的内容都为古典,然而无旧则无新,这为白话文的推行和鲁迅的旧知识的储备都提供了不错的基础,而先生不仅教授知识,其实的好的品行及习惯也是耐人寻味的。
新文化运动背景下的鲁迅
在这一历史背景下的鲁迅,已经是一位弃医从文的作者了,这是白话文的初起的阶段,这些文章在文笔之上本身并未有太多可以追究,我们应当知道的是用白话文写文章在当时是一件较为艰难的事情,好在鲁迅本身极佳的语言天赋,这一点我们可以在纪念馆中考证,鲁迅曾用多国语言翻译和出版过作品,呐喊便有捷克语的版本且有特殊的序言。日本留学的经历以及大量的阅读和鲁迅的卓越的文笔是息息相关的,一个好的作者不在于文采有多么天花乱坠而在于能否将任何一个事物都描写得当,借鉴与模仿,摸索与学习塑造了一位中国新时代的作家。
通常作家写作是带有目的性的,有感而发通过文字抒发情感,或是以文字赚取钱财之类的。那么鲁迅的是以何种目的展开创作的呢?
救国是第一目标,与同时代的其他进步青年一样,他同样在开辟这中文文学思想历史的道路,这条路未尝有人踏足,处处险恶,且无一定的思想觉悟与学识的人更是无法加入其中。我们可以称他们为勇士,在博物馆陈列的我们可以看到鲁迅更换的数次笔名表明了当局形式的险恶,在这种情况之下更突出了他坚定的写作意图。
在博物馆的第一层所陈列的都是鲁迅以绍兴为背景创作的本土小说,大多故事对于学生而言已是耳熟能详,不过泛黄的原始稿件却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印刷后的成品字迹清晰即使现今阅读起来也别无大碍,颇有一种时光回溯之感。通过阅读这些关键文字的页章,我们可以看到他笔中的故居,一幅真实复杂,旧时封建与人性交错的景象,例如父亲的病,或是闰土,社戏等等带着绍兴本土特色的小说创作,鲁迅此时是在怀旧,这些旧时光喜忧参半,他并非止步于怀旧,这种写实的视角完成创作是极具揭露性的,假设所有人的道德认知模式处于同一水平,在一定条件下进行封建活动的人所认知的是:如果他们的行为是被社会,大众所认可的,那么他们本身就存在于社会道德的安全区事实上并无可指责,而当鲁迅以另一种受害者,或者是超脱于社会认知的第三方角度来描述一件普通事件的发生时,没有人会不意识到其中的荒谬甚至是残忍。这更突出了鲁迅作品的巨大重要性,对现实的严厉剖析,增进国民的清醒程度,以达到其最终的救国目的。
纪念馆二楼所陈列的开始便是鲁迅投入思想革命的抗争史阶段了,我们可以看到除了家喻户晓的故事之外,鲁迅在其他方面的成就以及作为也是值得探索的。首先是翻译方面,将自己的文学范围伸出国界,再将国外优秀的作品带进知识储备稀缺的国内以供当时的青年阅读,以便有更多的受众。再者是教育方面,大力帮助教育建设,言传身教,另外与封建旧势力的割据战争,自己的婚姻成了最好的例子。投入于大量历史以及其他学科的文献研究,为创作提供素材,也为思想提供了丰厚的养料。
走在上世纪残存下来映像时,我们不应光是以眼观看而过,结合我们所认知的文字去以某种角度来一次深度的思考。每一寸的土地都会富有含义,现今是堆砌在历史之上的,我们要知道,旧砖瓦依旧矗立,是因为有新砌匠用他们的生命在将其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