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边关战事成功,姜国上下举国欢庆。
城门打开,站在两边的姜国子民为归来的将士们鼓掌庆贺。
队伍的最后,人们忽然看见一副黑沉的棺材。
而时渊就走在黑棺材的身旁,冰冷的面容下藏着的是无尽的哀戚。
众人不明白里面的人是谁,但无非都是为他们姜国安宁出力英勇将士。
他们也为其露出难过的神色,却殊不知,里面的人正是她们曾鄙夷唾骂的沈家将军,沈芜。
宫城门。
姜皇满脸的笑意迎接:“这一战,多亏朕的姜国将士,升官加爵,金银珠宝,你们尽管说,朕自是少不了你们的。”
众人一阵沉默,无人应声,更无人露出喜悦的脸色。
因为没有人别他们更明白,升官加爵,黄金万两,究竟是谁带着他们得来的。
正待气氛僵持之时,楚武率先跪下,振振有声的说:“这场战役,若不是沈将军率兵拼死抵抗,也不会这般轻易获胜,臣如今只有一个诉求,便是请皇上为沈家平反!”
紧接着,身后无数武官跟着跪下,齐声请示:“请皇上,为沈家平反!”
这一场战役,证明了沈家的忠贞也证明了沈芜的英勇无畏。
武官中没有人再对沈家的事情发出质疑。
姜皇本是想将这件事一概而过,哪知看着满朝武官群情激愤的模样,只好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朕自然会履行诺言。”
紧接着第二天,沈家平反的消息便被公告天下。
姜皇加封辅国将军一职,为沈芜的威名永存姜国子民心中。
几日后,沈府中陆陆续续来将士,将沈府上下稍作打扫,挂上白绸。
楚武率人为沈芜举办丧葬之礼。
来祭拜的人都是当年和沈芜一起征战沙场的将士。沈芜淡定的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而后慢悠悠的开口:“若是让你出不去这重华宫,你大抵能永远闭嘴了。”
姜元满脸的不可置信,开始奋力挣扎:“你敢!我是世子!你若是谋杀皇室,再加上欺君之名,你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沈芜忽然闭上了眼,忍下了姜元的一番威胁。
要不是曾经和姜元打过交道,沈芜还真对眼前这种鲁莽之人没有什么好映像。
“三世子来皇宫做什么?”
姜元偏过头去,没有理会沈芜的话。
沈芜便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到床榻边,拿起枕下的一把短刀。
这把刀是她去沈家祖文之地寻来的。
曾是兄长身边的佩刀,后来她借机拿了回来。
看着姜元坚决不屈的脸,沈芜手腕一翻,短刀抵在他的喉头:“现在轮到你尝尝被威胁的滋味儿了。”
姜元到底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被小作恐吓后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只是上次在摘星楼偷听见国师说,沈将军命数未尽,恐怕身处深宫中,我便想来寻。”
沈芜看着姜元,心头蓦地一荡,唇瓣微启:“你如何能相信国师的一番话?”
姜元瞪大了眼解释:“国师从未算错过!”
沈芜收回了抵在姜元喉头的剑,转而向下割开了捆住他的绳索。
“可是沈家军当年不也是国师因为一次卦象而满门忠烈吗?”
姜元不知道如何辩驳,语气也低了些:“可是沈将军……”
“你可知道那时匈奴一战?”沈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姜元想了想,还是摇头。
沈芜便开口:“那时随着沈将军去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亲眼所见,沈芜万箭穿心死在沙场上,姜国战旗就立于身旁,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难道国师说的就一定都是真的吗?”
姜元彻底沉默了。
沈芜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你快些走罢,莫要被人发现了。”
多待一刻也是多危险一刻,姜元只好蹑手蹑脚的离开房子。
隔日。
沈芜随着几位皇子上朝听政,也说起了昨夜皇宫里闯进刺客的事情。要知道时渊除去为沈芜算的那一挂后,很少说出这样让人陷入恐慌的推演。
因此,姜皇也不禁担忧起来:“国师的可有应对办法?”
时渊目光微沉,轻描淡写地说:“臣需要一位皇子终日在摘星楼与我一同卜卦。”
众人听闻这话,不禁开始议论起来。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大意是要收一位皇子为徒,往后将自身的推演之术传授给那皇子罢。”
“我还以为国师大人往后不打算传下推演之术,现在还是要收徒了吗?”
“可是听闻这推演之术会减去寿命,不知道这事到底真不真切。”
……
整个大殿顿时哄闹一团。
几位皇子也目目相视,不知道时渊这话意有所指的谁。
姜皇忍无可忍的开口:“国师心中是否已经有人选了?”
时渊敛眸:“是。”
说罢,在众人的瞩目下,时渊回眸看向最远处的沈芜:“九皇子吉人天相,是卜卦的最佳人选。”
霎时,场面顿时一寂。
沈芜面色一僵,被时渊这番话打的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