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华胥如坠冰窖。
如今要紧事是阻止锦瑟,这般下去谁也无法预料是什么后果。
天帝和锦华上仙皆捏决施法,试图控制住锦瑟。
可锦瑟仿似不识得他们了一般,容色冰冷,薄唇轻启:“多事。”
便伸出另一只手一旋,试图将天帝与锦华上仙也化作浊气吸收。
但天帝和锦华上仙的法力高深,与他们用自己的灵力跃锦瑟对抗。
“阿瑟,我是姐姐!快停下来!”锦华急切万分。
她一面试图唤醒锦瑟,一面乞求地看向天帝,示意不要伤害锦瑟。
“锦华,朕也是逼不得已。”
天帝说完便闭上眼睛,他的意念与周遭天地合一。
瞬间,锦瑟只觉着身上仿若压着一座山。
且这座山越来越重,她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
可越是重压,她便越是抵抗,身上的紫黑色光芒便越盛。
“别想压制我!”随着一声怒喊,天帝的念力之法被打破。
他不禁后退几步,锦华连忙上前扶住。
“太强大了,这股力量。”天帝心中一惊,“必须除之。”
天帝飞身而起,只见一道道金色的长剑浮于空中。
华胥见状即刻站起:“兄长不可!”
“陛下,不可!”
在他们喊出这一句的时候,这些剑便都从身后朝锦瑟的身体刺去。
下一刻,锦瑟清醒了,闻声回首。
她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做万剑穿心,却是在华胥上神的身上。
他此刻双手伸展挡在她的身后,身上被万剑穿过,血流不止。
第30章
“华胥上神……”锦瑟怔住了,喃喃道。
却见华胥艰难地扯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原来你那时……这么痛。”华胥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锦瑟只觉心头一痛,眼泪从眼眶中话落:“什么?”
“那一日,我见你千疮百孔地躺在灵棺中,原来你那时……这么痛。”
“还好,这一次是我来承受。”
或许是终有一个结果,天罚散去了,一切暂时结束了。
为何世事如此瞬息万变,明明方才她们还在人间赏花饮茶。
不过顷刻间,她造下杀孽,华胥为她重伤。
——
仙界平静的日子还过多久,便听闻锦瑟仙子被禁足了。
且是被禁足在祁灵台,由天帝与锦华上仙亲自照看。
而一向战无不胜的华胥上神,此次竟然重伤归来。
众人皆好奇发生了什么。
花界的重星仙子入主曦园照料着华胥上神,他们根本无法去打探消息。
凌霄殿。
“陛下,你为何要让重星仙子进曦园?”
“难道你还要再杀阿瑟一次?”
锦华质问天帝道。
天帝容色冷峻,“锦华,阿瑟的情况你也见到了,咱们合力都无法制服她。”
“若非她自己清醒,焉知后果如何?”
“仙界有如今的安宁不容易,朕必须以大局为重!”
这些道理锦华不是不懂,“锦瑟已经被关入祁灵台,只要她不出来,便不会有事。”
锦华据理力争:“仙界欠她一条命,我这个做姐姐的,此刻便要为她讨回来!”
天帝眼中满是疲倦:“锦华,可否稍微给予朕一些理解。”
锦华上仙却突然笑了。
“我已经够理解陛下了,陛下从前害怕花界独立,不愿与花界联姻,为了拆散重星仙子与华胥上神,让我的锦瑟做了替嫁,我可有一言抱怨?”
“锦瑟为仙界身死,陛下害怕控制不住她身上神秘的力量,不愿她复活,我也理解陛下,现如今,她复活了,好不容易复活了,您却又要夺走她的性命……”
“陛下,我做不到!没有一个做姐姐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次次赴死!”
“若是您,您会眼睁睁地看着华胥去死么?”
“您让重星仙子入曦园,不也是见到华胥为了锦瑟可以连命都不要么?是您怕了,您想拆散他们,保护华胥,不是么?”
在整个世间,若要问谁最了解这位天帝陛下,那便只能是锦华上仙。
所以此刻天帝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锦华,心中泛起一股歉意,可天帝的尊严让他注定不会低头。
“锦华,你逾越了。”
却听锦华一声冷笑:“那陛下不妨将锦华也关进祁灵台,或者将吾与锦瑟一同处决了,否则,锦华必将以命护住锦瑟。”
天帝冷眼看向她:“从前那个总是说着‘苍生为重’的锦华,已不在了么?”
锦华抬头回看天帝,眼中满是坚毅:“锦瑟也是苍生的一部分,在锦华心中,锦瑟和苍生一样重。”
天帝闻言知道锦华心意已决,转过身道:“来人,将锦华上仙送回掌战殿”
第31章
重星看着床上虚弱的男子,他的脸庞是那般熟悉。
她轻抚华胥紧闭的双眼,柔声道:“终究是让我等到了这一日。”
她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入主曦园,陪伴和照料他。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何人在门外喧闹?”重星冷声问道。
玄声不情不愿地进来回复:“仲旭星君与沉露仙子前来探望。”
重星起身:“天帝陛下有令,曦园如今听本仙子号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上神休养。”
“让他们回吧!”
“仙子,他们是上神的好友,还请……”
玄声想为仲旭和沉露说情,却被重星打断:“让他们滚!”
“是!”玄声退了下去,将话回给了他们二人。
沉露这个暴脾气,听见这些话便怒了。
二话不说便冲进了曦园,这个曦园只有上神一人有资格让她滚。
谁让上神是自己上级,她重星算什么?
仲旭接着要拦沉露的名义,也跟着进了去。
玄声便只能装作没拦住。
反正待上神醒了,估摸着重星仙子就会被逐出曦园。
沉露几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倒是让重星仙子吓了一跳。
“哪里来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花界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吗?日日往仙界跑?”沉露骂起人来那叫一个利索。
重星怒火丛生,她只觉得这仙界的仙子粗鄙不堪。
“天帝陛下亲自下旨明重星照料,还请仙子自重!”
沉露冷笑:“陛下命你照料,不是命你把上神藏起来!”
重星和沉露针锋相对地争吵着,仲旭则趁这个机会前去看了一眼华胥。
将火灵珠瞧瞧地塞在了他的枕头底下。
然后佯装去劝沉露:“别吵了,既是天帝之令,咱们还是不要难为重星仙子。”
重星仙子对仲旭没有什么恶感,也乐得给他几分面子。
“还是仲旭星君明理。”
沉露白了她一眼,被仲旭拉走了。
走出曦园后,沉露松了口气,赶紧问仲旭:“如何?东西放了么?”
她说的便是那颗火灵珠。
这颗火灵珠是从前华胥发疯之时送给了仲旭,仲旭便一直收着。
此次锦瑟被禁足于祁灵台,不论如何都出不来。
她十分担心华胥上神的伤势,却没有办法传递消息。
还好她的本命火灵珠在仲旭手上。
锦瑟利用本命感应,让仲旭听到她的心声。
这才有了仲旭和沉露去曦园闹这一场,好在是顺利将火灵珠放在了华胥上神的枕下。
仲旭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而这头的重星被沉露气得不轻,她不断深呼吸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可魔尊在一日,她便不可能得到平静。
“你连一个仙界的黄毛仙子都吵不过,真是没用!”
魔尊鬼魅般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重星仙子本来就很生气了,被魔尊这样一刺激,火气又上来了。
她冷笑道:“不过是口舌之争。”
说完又补道:“魔尊,您倒是有用,还不是被仙界的黄毛仙子斩于剑下!”
或许是专注于报复魔尊的嘲讽,重星仙子不曾注意到床上的伤者眼睫毛颤动了一下。
第32章
重星不满魔尊对她的打压,却只觉得许多时候愈来愈力不从心了。
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恐慌感,譬如此刻。
魔尊起初会为她这些很是冒犯的话语愤怒,在她脑海中咆哮。
现在却不会了,难道是习惯了?
果然,魔尊幽幽道:“本尊看你能得以到几时。”
重星在华胥上神的房中待至晚上,便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她如今住的地方,便是锦瑟从前的院子。
待门外彻底安静了,华胥上神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向这一片寂静。
“好大的胆子,竟敢与魔尊勾结。”他没有怀疑魔尊的复活。
只因他亲手复活了锦瑟,魔尊作为魔界之主,定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他突然想起了忘川漫天的红雪。
魔界以红色为尊,红雪,锁魂钉……
他想即刻起身翻看法书,一动却只觉得浑身剧烈疼痛。
华胥这才想起,他被万剑穿心而过。
那日的记忆呼啸而来:“瑟瑟……”
仅仅是一句呢喃,便引得枕头下的火灵珠开始发光发热。
华胥发现了它,忍住疼痛,将火灵珠拿到手上。
“瑟瑟,你如何了?”
被囚禁在祁灵台上的锦瑟同样是失去了那日吸取浊气的记忆。
她只记得自己杀了几个凡人,而后被天雷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