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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彬收复了祟城,灵界大局稳固,没了后顾之忧,慕云峰的死讯便随之公开了,只是没有公开真正的死因,仙都门仍在整个灵界通缉浮生这个天下第一窃贼。
慕云峰逝,灵界盟主之位空缺,灵界的风云只怕刚刚开始。萧澜君顾不上灵萱,他第二日便启程赶赴仙都门,与其他三大灵派共同主持大局。
萧澜君带走了轻一,ггИИщ整个萧澜阁就只剩下灵萱和一堆师父安排要看完的书了。闪雷阁阁主莫天祎受萧澜君所托,要护灵萱周全,莫阁老能管住逸云霆众弟子,但管不住幽兰儿。毕竟幽兰儿,是萧澜君都管不住的人。
陆少南依附有钱的富天明,投靠过有背景的魏千山,现在他终于摸出了逸云霆最粗的大腿,于是转身投靠幽兰儿。陆少南花费巨资,用尽慧眼,为暗雷阁千金幽兰儿姑娘精心挑选了一个萌宠——身材健硕,发量惊人的舔狗,小名狮子头。
幽兰儿收了这份大礼,她也很快发现真正的舔狗是陆少南,她不能明着收拾顾林轩,只能让狗去收拾了。
晌午刚过,幽兰儿就牵着狮子头和会说话的陆少南,去萧澜阁了。灵萱放下手中的书,从小木屋里跑出来,拦在萧澜阁门口。
“兰儿姑娘,你没有君上的手令,不能进萧澜阁。”灵萱客气地劝说。
“顾师弟,君上可没禁止兰儿进萧澜阁,你没有君上的手令,你也不能拦着姑娘进去。”陆少南太狗了。
陆少南为幽兰儿打开了那扇没有锁的门,恭请幽兰儿登堂入室。幽兰儿拿起了萧澜君喝过的茶杯,秀了一番茶艺,开始品茶。又玩弄起桌案上的毛笔,写写画画,废了几张宣纸。墨汁撒在桌上,灵萱赶紧找来桌布擦拭。幽兰儿翻看了一堆书,灵萱赶忙归置回原位。
幽兰儿到处搞破坏,累坏了灵萱。干干体力活倒是让灵萱适当运动了,可幽兰儿犯困了,想去楼上睡一觉,让灵萱头大。
幽兰儿前脚刚上楼,闪雷阁莫阁老和暗雷幽阁老在瓜哥的带领下来了。灵萱摸了摸布兜,空空如也,果然是浮生滚去跟瓜哥求救了。
陆少南见势,赶紧从小门溜了。
幽阁老指着冲他跪舔的狮子头:“幽兰儿你再不下来,我就用雷劈了它。”
幽兰儿骂骂咧咧地走下来了,看见闪雷阁主,稍作了收敛。
幽兰儿优雅地微笑起来:“我看今日阳光甚好,想把萧澜君的被子拿来晒晒,顺便给这阁楼驱驱蚊虫。”
莫阁老回应:“这些小事,交给林轩就好,不劳兰儿姑娘费心了。”
“行,不跟林轩师弟抢活干了。”幽兰儿抚摸着狮子头,“但我这小狮子是送给萧澜君的礼物,请林轩师弟代为收下了。”
“萧澜君没同意的事,林轩代收不了,兰儿姑娘还是把狗也带走吧。”黄阁老语气强硬。
“我爹动不动就想用雷劈了它,我哪儿敢把他养在暗雷阁,要不闪雷阁帮我代养一段时间,等君上回来了,我再欠揍。”幽兰儿诚恳地看着莫阁老。
“荒唐。”莫阁老气得拂袖而去。幽阁老也跟着走了,没眼看自己的闺女。
幽兰儿把狗绳扔给了灵萱,嘱咐着:“养胖点。”然后走人了。
灵萱看着牙尖嘴大的狮子狗,抑郁了。
傍晚,灵萱给狗拿了一份吃食,怕半夜狗饿了,就多备了一份。狗吃了东西倒也消停下来,趴着休息。灵萱回到屋里,翻看着《仙都旧典》,看到了母亲的风云过往。
第五十九章 破阵,惊雷
灵界曾经宗派更迭无数,地灵无极宗稳座宗师级大派千百年,看尽光怪陆离的灵术狂潮,风起云涌王者之争。气灵仙都门凭借劲猛霸道之术,兼容万物之心,求变创新之道,在短短百年间,聚揽奇才无数,造就一众气灵宗师,一跃直上,成为灵界最强门派,从无极宗手里拿走了灵界盟主宝座,荣耀至今。
仙都门作为灵界后浪超越了无极宗,位列至尊,创下宗派神话,千百年来,男子修灵,主宰灵界,顾离孤身独闯仙都山,以自身胆魄和能力让仙都门首开先河,收下了灵界的第一位女弟子。她以过人天赋在仙都门修成高级气灵师,再凭借无限的想象力在机缘巧合之下创造了幻术,修出了幻灵。顾离也获得特权,在仙都门里创立了离境,招收女徒。
一时间,世人对幻术的好奇和神往超越了仙都门的仙境、流境等王牌门境,幻术的热潮很快席卷了整个灵界。顾离以女子身份赢得了灵界至高无上的尊崇,并在仙都山上建出了与掌门殿媲美的离幻宫。离境日益壮大,一跃超过仙境,跻身仙都门首境位置,世人猜测,下一任的灵界盟主,非顾离莫属。
……
读至此处,再翻页便续接着别的内容,应是被人为撕毁了。灵界禁了幻术,似乎连顾离的过往都禁了。灵萱没来得及从沁娘的口中听到更多母亲的事,只能从这些书中翻找出只字片段,去寻找母亲的影子。
深夜,灵萱沉睡入梦,一个纸团砸到灵萱脸上,砸出了她半梦半醒的状态,随即一阵刺耳的撕纸声彻底唤醒了她。灵萱起身就看见了狮子狗在啃书,晚上没喂饱它的代价,就是把萧澜君给的书,在一夜之间全啃完了。
灵萱把狗栓到门口,锁上门,她在所有残页里,寻找着含有“幻”字和“离”字的碎纸片。可惜,一无所获,灵萱无声的泪从眼里滚出。灵球闪了一下,浮生出来了。
“灵萱,书没了,萧澜君不会怪你的。”
“不是书没了,是我娘,我娘在书里,我看到她了,我还没看完,书就没了。”灵萱满脸都是泪,“你帮我找,有没有跟我娘有关的文字。”
浮生想劝住灵萱,他差点想说出全部故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灵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也就没有知道真相的能力。浮生操控气灵将所有的纸屑都卷了起来,一一飘过灵萱眼前,没有一个熟悉的字词。
灵萱满眼的失望,她打开门,往远处走去,任自己被暗夜吞噬……
一大早,陆少南就跑去跟幽兰儿告状,幽兰儿气势汹汹地奔萧澜阁来了。
“顾林轩要是敢伤我家小狮子一根汗毛……”幽兰儿话未说完,就被狮子头的外形惊呆了。
狮子头,秃了!
毛全被浮生的气灵术卸光了。同时,浮生把灵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灵萱吃早饭离开之前,把狮子头交给了暗雷阁的大壮师兄帮忙照看一下,别让狗乱啃。灵萱没走多久,狮子头就在大壮师兄眼跟前,瞬间脱光了毛。
幽兰儿看到狮子头,自己炸了毛,大壮解释了半天脱毛的诡异现象,幽兰儿也不信。她给狗裹了一身遮羞布,让陆少南抱着,立马要去找灵萱算账。
灵萱刚走出餐棚,就让幽兰儿堵了回来。
幽兰儿吼道:“顾林轩,我家狮子的毛儿呢?”
灵萱也被吓住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啊。”
大壮师兄一脸难辞其咎的样子:“你走了没多久,它的毛就莫名其妙地全掉光了。”
幽兰儿质问灵萱:“你给她吃什么毒药了?”
“昨天晚上,它把我的书全啃着吃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师父交代呢?我连自己的书都管不住,我还能管得住它的嘴了。”灵萱提到书,眼里都是泪。
“那你给我证明,它就是自己吃了书才掉毛的,这事就算完了。”
大壮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怎么证明?”
幽兰儿对另一个师兄耳语了几句,师兄听完了吩咐就匆匆离开了。
幽兰儿走到灵萱跟前:“我现在叫人去拿书,你就把书吃给我看,吃多少,我也不知道,但要吃到你头发掉光,我才会信,你才能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富天明挤进来,挡在灵萱面前:“书,我们就不吃了,因为不饿。”富天明拉着灵萱要走,但两人被暗雷阁的师兄弟堵住了去路。
“吃书多没意思,明天,我请在场的所有师兄吃金雷轩?”富天明的“拿钱开路”必杀技失手了,众人无动于衷。
幽兰儿发话了:“金雷轩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两位吃惊雷阵如何,你们要能凭本事走出去,这事就算完了。”
幽兰儿往后退出几步,暗雷阁七位师兄打出一片雷阵,将灵萱和富天明围住,无数雷源流窜于阵中,随时可能攻击人。
“吃书不算本事,萧澜君教了你三个月,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见识一下我们逸云霆的掌门弟子,是如何的天赋异禀、灵力非凡的。”幽兰儿嘲讽着。
大壮师兄好心解释到:“兰儿姑娘,这三个月,好像确实也没见萧澜君传授任何雷术……”
陆少南:“难不成林轩师弟这三个月,真是只练会了啃书。”
人群里传出了另一个一问:“怕不是,林轩师弟连颗训雷珠都没有吧。”
“没有训雷珠,怎么驭雷?”
“只能硬抗着,遭雷劈呗。”
几条雷源从灵萱和富天明身边划过,划破了灵萱的衣服,富天明的胳膊渗出了一丝血。怕疼的富天明叫得凄惨。半空中下来一道滚雷,砸了过来。富天明抓着灵萱的手想逃,被周围的雷源困住不敢动弹。
滚雷降落的瞬间,瓜哥冲进雷阵挡在灵萱面前,抗住了滚雷,胳膊上的烧伤刚好,背上又被烫出新伤。
灵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瓜哥,原来一直没露脸的瓜哥是被人打了,不敢让灵萱看到,扛雷的时候才挺身出现。
瓜哥曾向闪雷阁和暗雷阁报信,把不请自来的幽兰儿赶出了萧澜阁,这笔账幽兰儿怎么会算漏。如此欺人,灵萱心里憋屈,忍,无济于事,幽兰儿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就算还击不了,至少要护住两个被连累的哥哥。她攥紧了拳头,开始聚灵,就算不用气灵和幻灵,单用灵力波,她也要把这波雷还给幽兰儿。
第六十章 难兄难妹
布兜里开始闪动、晃动,一颗训雷珠从布兜里飞出,灵萱惊讶地看清了眼前的训雷珠,不是浮生的灵球,是货真价实的训雷珠。
“一品训雷珠!”
“跟轻一师兄那颗训雷珠一样。”
“轻一师兄到了萧澜阁,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得了萧澜君恩赐的一品训雷珠,这才三个月,你竟然……”
灵萱认出了这颗训雷珠,正是当时灵球吞掉的、小兰君所持的训雷珠,浮生竟然放了人,没把训雷珠放还。眼下顾不了那么多,灵萱要解困,只能先借训雷珠一用了。
灵萱把体内的大量灵力注入到训雷珠里,灵力浑沛之下,训雷珠被灵萱驯服,开启了训雷模式,近身的雷源被悉数吸进了训雷珠里。灵萱的双手开始颤抖,她在适应持续控制雷源,持续吸收雷源。整个过程都只是灵萱在用灵力操控,众人皆可见,灵萱确实没有修炼出雷灵,然而此时,灵萱丹田之内热流涌动,当场凝聚出了雷灵。
幽兰儿再次惊讶了,众目睽睽之下,灵萱竟当场修炼出了雷灵。由此,灵萱以女子之身修灵的事实,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幽兰儿逼出来了。他日灵萱受灵界罪罚之时,她幽兰儿在萧澜君面前,必将难辞其咎。 灵萱将周围的雷源全部收入训雷珠内,灵萱全全调动雷灵、控训雷珠,将其余难以驯服的雷源,全部震散开来,消散于天地。惊雷阵破,一股风势向灵萱四周扩散出去,劲风不伤人,倒是吓到了一众师兄们。
“让开。”灵萱硬气地吼着。
在场所有人都退了几步,让出中间的路。灵萱扶着瓜哥,带着富天明走出了众人视线。
灵萱和富天明把瓜哥送回房间,富天明跑去求伤药,灵萱打来清水,先给瓜哥把伤口清洗了。
“瓜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幽兰儿找你麻烦了?”
“跟她没关系,我自己摔的。”
“不可能,这是打出来的伤。”
“我自己打自己的。”瓜哥平淡地说着,这沉重的语气,让灵萱相信了瓜哥有心事,与幽兰儿无关。
富天明抱着一堆跌打损伤药回来了,他笨手笨脚地抹到了瓜哥背上了,再笨手笨脚地把一瓶黑色药膏抹到瓜哥脸上,抹完了,瓜哥脸也黑了。
瓜哥感恩的手搭到了富天明手上,久久不放,富天明都尴尬了。瓜哥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天明,借我点钱。”
富天明从兜里掏出了十几两银子,拍瓜哥面前。
“不够。”
“要多少?”
“一百两。”
“那我得下山,取银票。”富天明就是这么视金钱如粪土,只要成了朋友,想骗他钱,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你不问我借钱干什么?什么时候还吗?”
“哦,你要是还有体力,说说也行。”富天明看了看灵萱,灵萱看了看瓜哥,三个憨憨沉默了片刻。
瓜哥恢复了些体力,开始坦白。瓜哥其实还有一个妹妹叫田果,小时候家里穷,就把妹妹送给了一户小富之家,改名沈心雅,如今妹妹嫁给了当地大富之家,彻底改了命。最近听说妹妹喜得贵子,瓜哥就跑去看小侄子,但因为妹妹隐瞒了自己的出生,就当场否认了这个亲哥。
瓜哥的冒然出现,被他们当成了贼人,他跟妹妹的近距离接触,被外人当成了登徒子,瓜哥最后被一群人棍棒赶出,妹妹反而极力躲开,撇清了关系。
瓜哥带着一脸的青肿,在附近的河边等到了妹妹,妹妹果然是有苦衷的,瓜哥心里有了安慰。妹妹在这个大家族里,人微言轻,受尽了冷落和轻视,处处低人一头,最近才凭借生子一事在家里有了些许地位。如果让人发现了自己的出生,一定成为别人的话柄,以后她和小侄子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瓜哥心里满是愧疚,他差点犯了大错,给妹妹添了麻烦,还好妹妹深明大义,原谅了一心贺喜的哥哥。
妹妹迟疑了片刻,随即进入了主题:“哥,你要是真想贺喜,就给小侄子随点礼,过两天,孩子就满月了,家里的小叔叔也凑一块办满月酒,他家孩子到时候会戴着一块大金锁,我家孩子不能输了场子,我也得给他一个金锁,更大的金锁。我那嫁妆里还有点金银,但还是差点钱?”
“差多少?”瓜哥可算找着机会弥补了。
“其实也不多,就一百两银子。”
瓜哥砸锅卖铁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妹妹一席话,让瓜哥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高攀。他没脸应和妹妹的话,怕自己做不到,让妹妹空欢喜。但凡有一丝希望,瓜哥还想全力试试,他只是笑着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回了逸云霆,然后就与灵萱和天明一起经历了惊雷阵。
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了,灵萱和富天明两个糊涂虫也难断瓜哥的家务事,瓜哥要帮妹妹,灵萱和富天明就二话不说地帮瓜哥了。
妹妹沈心雅当初在河边的一番话,其实是委婉地让瓜哥知道两人的云泥之别,送不出礼,就别来认亲。没想到瓜哥竟然第二天就送来了一百两银票,妹妹惊了。
灵萱和富天明守在一旁,灵萱远远地观望着瓜哥的兄妹相见,富天明专心地啃着他的叫花鸡。
妹妹以为瓜哥发达了,瞬间变了脸色,询问瓜哥的现状,得知瓜哥是借来的钱,又重启了云泥之范,沈心雅收下了哥哥的心意,想着还要打理家中繁杂的事务,她得走了。
瓜哥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捂得热热乎乎的烤红薯,捧给妹妹,就像捧着一颗心一样。
“这东西拿着太沉了。”沈心雅都不愿再多说一字,拿着轻飘飘的银票走了。
红薯没被沈心雅接稳,掉落,滚了一地的尘。
灵萱跑了过来,捡起红薯,擦得干干净净。
“红薯,她不要了。”瓜哥一脸的失落。
灵萱把红薯掰开,热气、香气散绕开来,灵萱开心地大口吃起来。
“不要正好,我馋得不行了,我最喜欢瓜哥拷的红薯了,甜的,热乎的。”红薯粒黏在灵萱的肉脸上,描出了一只小馋猫。
瓜哥看着灵萱贴心的样子,有了幻觉。仿佛妹妹走了,仿佛“妹妹”回了。
第六十一章 老外不靠谱
逸云霆内“狮子掉毛”的风波过去了,幽兰儿却坐立不安,她逼迫灵萱当众修出了雷灵。要遏止灵萱的恶果和自己的恶果出现,她就必须在萧澜君回来之前把顾灵萱赶走。
两月之后是逸云霆一年一次的雷池之争,届时,逸云霆会广邀天下雷灵师齐聚逸云峰顶,共享天雷,所有雷灵师各凭本事收雷。逸云霆亦为弟子备上一批灵草,提升灵力修为,以求在雷池之争中发挥出最好的实力。
然而中级雷灵师配享百灵草,高级雷灵师配享千灵草,其余灵师只能图口舌之快,感慨一下两极分化。
富天明苦练灵术几个月,仍在原地踏步,驾驭不了雷源,当然至少修炼个一年才能进阶初级雷灵师,新生们在第一年的雷池之争上都只配当看客。而富天明也绝对是看客里最差的一个雷灵师,当听到灵草能辅助修为时,他两眼放光,挽回颜面的机会来了。
三百灵力的灵草在市场上都被炒到了五十两。富天明四处打探,找到了一个黑市的卖家,一棵千灵草,一千两银子。富天明就这么把明年的生活费都败光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来找灵萱和瓜哥,共享。
富天明自己吃了消化不了的风险大,一千两银子孤注一掷的风险就大,唯有请来灵萱和瓜哥,来共享灵草,共担风险,才能拯救未知的挫败感。
灵萱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她消化不了的风险更大,一肚子万灵草还没吸收呢,她可再也不能大一次肚子了。灵萱乖巧地摇摇头,让瓜哥与天明一起分享。
瓜哥吃了灵草,背上的烧伤好得很快,可没想到事情败露得也很快。
第二天,富天明、瓜哥和灵萱被叫去了闪雷阁。莫阁老威严独坐在堂上,堂下跪着三个黑市灵草商,其中就有跟富天明交易的灵草老板,人称“老外”。
老外当即指认了富天明,但指认的事却是升级版的。老外一口咬定富天明用一千两银子收买他去盗走了逸云霆的特供千灵草。如今“买草”成了“盗草”。陆少南又跳出来指认富天明。昨日傍晚,富天明叫上了瓜哥和灵萱,三人躲在隐秘之处,有所图谋,定是当场分食了千灵草。
跟富天明、瓜哥两个憨憨在一起,灵萱就被迫聪明了起来,她很快明白,老外和陆少南联手甩出一口大锅,砸的就是他们三人。
“为求灵力精进,竟然急功近利,行盗窃之罪,按逸云霆门规,当逐出门庭。”莫阁老一脸威严。
“莫阁主,我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买草,没有盗草,因为那棵千灵草还没吃,是不是逸云霆失窃的灵草,莫阁主验货便知真假。”灵萱外表淡定,却攥紧了布兜里的球,她曾偷进过浮生的潜意识,她现在尝试着将浮生带入她的潜意识。
她闭眼,默数了三声,好像失败了。等她再睁眼时,浮生来了。
“我家好姑娘,会说善意的谎言了,但是你怎么圆?”
“我负责说,你帮忙圆?”
“你灵力不见长,想象力见长啊,我上哪儿给你弄千灵草。”
“给师父修门那次,我去了雷虎山,山上有灵草,虽然没仔细看,但找到千灵草应该不难。”
“不难的话,怎么没被人采光?”
“山上有雷虎神兽,你小心点。”灵萱说完这句话,就退出了潜意识,丝毫没给浮生拒绝的机会。
走神了片刻的灵萱,重新回到跟莫阁老的对话状态中。
“既然你有物证,那就拿出来验一验。”莫阁老面色松弛了些许,萧澜君临走前嘱托莫阁老主持逸云霆大局,三人中除了富天明,一个是他现在的爱徒,一个是他过去的爱徒的爱徒,要是都被他主持走了,大局就成残局了。
“谢莫阁主,我现在回去拿灵草。”灵萱很入戏,富哥和瓜哥很懵逼。
莫阁老为求公正,嘱咐陆少南和尤大志跟随灵萱同去。
灵萱刚出闪雷阁的大门,浮生就操控着灵球溜走了,一路朝雷虎山飞驰而去。
灵萱没走几步就摔了两跤,然后就合理地瘸着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朝萧澜阁走去。尤大志试图搀扶灵萱,被灵萱婉拒了。
没走多久,灵萱已是一脸的汗,但也没走多久,萧澜阁就到了。灵萱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慢慢悠悠地开开柜子、翻翻盒子。她祈求着浮生能给她惊喜,刚刚拖延出来的时间,也许够他上山把灵草采回,神不知鬼不觉地装进屋里的某个盒子里,再等她亲手打开。如此一来,才是她想象中的“完美配合”。
灵萱盲目地打开所有的盒子,惊喜和期待在逐渐减少。
陆少南泼来凉水:“一千两买来的东西,竟然忘了放在哪儿。”
灵萱继续慢条斯理地开盲盒。
“你就慢慢玩吧,能开的盒子也没几个了。”
灵萱急了,手忙脚乱之余,还划破了手指,血珠冒了出来,沾染到最后一个盒子上。灵萱提了一口气,没招了,硬着头皮慢慢推开了盒子。
有东西了!
一棵千灵草还沾着泥土的根基首先露了出来,盖子继续推开,千灵草粗壮的根茎随之露了出来。
“是千灵草!”尤大志喊了出来。
盖子只推开了一半,灵萱就合上了,不让两人多看两眼:“可算找到了,回闪雷阁吧。”灵萱抱着盒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木屋。她不敢让两人看到完整的千灵草,不然幻术就露馅了。
灵萱没招了,索性借着血液中的幻灵花,造了个幻象,引两个低级灵师入阵还算轻松,先让两人相信盒子里有千灵草,在盒子送到莫阁老手上之前,浮生都还有补货的机会。就怕浮生带回来的千灵草长相奇怪,辨识度太高,才不敢让陆少南两人看到幻象中完整的千灵草。
灵萱抱着盒子走着,到了闪雷阁门口时,腿都软了。灵萱扶着门,都迈不动腿了。
陆少南不耐烦了,抓起了灵萱的盒子:“盒子我帮你拿进去,这儿门槛高,跨不进去就算了,别再摔着了。”
陆少南一把扯过盒子!
第六十二章 又见霸王千灵草
被灵萱死死拽了回来。突然间,布兜里一沉,浮生回来了。
灵萱激动着,猛地拽回了盒子:“不用。”灵萱从兜里摸到了灵球,也摸到了一个球上的坑,数千年来完美无缺的灵球,竟然有坑了,可见是一场殊死搏斗。灵萱拿出灵球,背着陆少南和尤大志的视线,把盖子推开了一截,把灵球放进去的一瞬间,一棵千灵草从球里长了出来。灵萱把灵球放回布兜,合上盖子,转身推开大门,放心大胆地踏了进去。
莫阁老打开盒子验货,竟被吓了一跳,盒子里有千灵草不假,也一眼能判定绝非失窃的灵草,只是这千灵草的长相太过辣眼睛!
黑市草商老外拿过盒子一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丑陋的千灵草。
灵萱、富天明和瓜哥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尽量克制住惊讶的表情!
这棵千灵草由 N 多根仙草中灵力最强的枝节嫁接拼凑而成,以求在综合实力上突破一千灵力值的上限,是一棵后天发育出来的千灵草。
灵感来自花溪村草农乐逑的霸王草,灵萱瞬间想起了当时养父乐逑的那段惊世骇俗的言论:“孩子,我们草农是靠天吃饭不假,但我们有聪明的大脑和勤劳的双手,就是用来改造大自然的。我们的地长不出 500 灵力的仙草,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让资质平庸的仙草都变成霸王草啊。”
看来,龙虎山上的千灵草真是不好找,逼得浮生急中生智,继承了乐逑的“霸王草培育技术”。
老外跳了起来:“这不是我给他的千灵草,他们在欺骗阁主。”
莫阁老冷肃着双目:“难不成我逸云霆失窃的数十根千灵草不够他吃,还去别处偷了这么一根残破不堪的灵草。富天明的物证已经呈出,反而是阁下,从头到尾,还是一面之词,你要是自证不了清白,就要再多一条诬告之罪了。”
“我……陆……”老外突然转向了陆少南,陆少南不敢眼神对视,立马背过身去,老外欲言又止,无奈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认栽了。
灵萱把骨骼清奇的霸王千灵草退了货,要回了富天明的一千两银票。富天明把灵萱背回了萧澜阁小木屋,让瓜哥拿着一千两银票去山下的金雷轩买大餐回来。
灵萱坐在小木屋门口,感恩地拿出了灵球,球上果然有一个窟窿,灵萱刚准备心疼,感觉到布兜依旧沉甸甸的,她伸手一掏,掏出一把小蘑菇。
浮生拼接完霸王草,竟然还有时间采蘑菇,灵萱用生命在拖延时间,走到闪雷阁腿都软了,浮生竟然还有心思采蘑菇!
“这小蘑菇灵气很足,趁着新鲜,赶紧炖了吧。”浮生一开口,把富天明吓了一跳。
“这就是我的恩公吧。”富天明崇拜地端详着灵球。
“小胖,恩公饿了,快去支口锅,给我炖汤喝。”浮生今日的拔草解围,也算是还了当初“偷课”的人情了。
富天明接了旨,立马行动去了,
小木屋门口悄悄支了口锅,屋里支了个桌,瓜哥摆了半桌子山珍海味,三位憨憨开始大吃大喝,另外半桌美味被一点一点丢进了灵球,蘑菇汤给浮生盛出了一碗,灵球直接蹦进了碗里,汤汁顺着灵球上的那个窟窿被吸了进去。
灵萱看到窟窿,也就对采蘑菇的事情没了脾气。想想灵球无坚不摧,千年无痕,灵萱就好奇,浮生和灵球到底经历了什么?
浮生一脸惬意:“山上花草繁茂,简直风景如画啊。”
“啊?”三人惊讶。
浮生“我采完灵草,采蘑菇,还有一只小猫跳过来亲我。”
“小猫?”三人惊讶。
“用嘴过猛,给我啃缺了。”
灵萱脊背发凉,对这只小猫的记忆重启了:“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我堂堂男子汉,为什么要跟一只猫打架?我们已经处成朋友了。”
“它就这么让你走了。”灵萱呆视着。
“没有啊,它跟着我走了。”浮生说着从灵球里丢出一只鸡腿,“朋友,出来吃点吧。”
随后,灵球里又丢出一条鱼。
喵的一声,小花猫出场了,体型比几个月前小了些,但模样是一点没变。
“啊!”灵萱吓得蹦出了门外,躲在门后,“它不是猫,它是老虎,它是龙虎兽!”
富天明摸了摸猫头:“可是它挺可爱的。”
“等它生气的时候,它就变了,要吃人了!”灵萱话音刚落,猫就弓起脊背,毛发炸立开来。
“啊……”富天明和瓜哥吓得蹿起,贴在了门上。
结果,猫只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吃鱼,虚惊一场。
“这鱼够它吃撑了。”富天明结巴着。
“撑了就吃不下别的东西了。”瓜哥安抚好了自己,回桌上继续吃了。
小猫吃完了一条比自己体型还大的鱼,然后用爪子擦了擦嘴和胡须,爬上灵萱的枕头,骄萌地赖着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富天明和瓜哥吃完溜了,灵萱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守着星星睡着了。
陆少南焦头烂额了一晚上,那老外终究还是管住了嘴,没攀咬出他来,因为还没到最后定罪的时刻,双方都不能把路走死了。要能对老外从轻定罪,他也就认了。但让人头疼的是,要给他从轻定罪,就得把销赃出去的十五根千灵草都还给逸云霆。
最初老外只是因为倒卖了两根千灵草被抓,陆少南看押人犯时,跟老外做了秘密交易。他拍胸脯保证,只要能把盗草主谋的罪名甩到顾林轩身上,老外这个从犯就能从轻发落,关一段时间就放人。结果现在作茧自缚,老外不仅成了盗草的主犯,还多了一条嫁祸的罪名,这买卖亏吐血了。
陆少南苦思了一晚上,没想出办法,只能向幽兰儿求救。
“自己出的馊主意,自己收场。”幽兰儿平静喝茶,心里却慌得很,她很清楚,这事处理不好,谁都收不了场。
“老外年纪不小了,要坐个十几年的牢,只怕是要死在里面。”
“我上哪儿给他补这十五根千灵草,难道要我花个几万两银子倾家荡产给他买回来。要不然,就老实招了。他就倒卖了两根千灵草,你嫁祸同门,都不是要命的大罪。也好过顺着前面的假话,扛了更多莫须有的重罪。”幽兰儿除了这个馊主意,也别无他法了。
陆少南也豁出去了说:“我跟顾林轩无冤无仇,你说我嫁祸同门,我图什么?”
“图我开心是吧,我大不小让萧澜君骂一顿,再离家出走一个月,回来我照样是幽兰儿。你还讹上我了,你给我滚。”幽兰儿连茶带杯给陆少南丢过去,轰走了这瘟神。
顶梁的木柱里分离一条木手,把地上的茶杯捡起了。
“木公子,躲人家里看戏,礼貌吗?”幽兰儿倒上了另一杯茶。
第六十三章 冤家路窄
“我没躲,是刚来。上次钱多多气不过我拒绝她,找土灵师上山捣乱,把你吓到了。我要是一直不上门道歉,才是不礼貌。”木公子一袭绿袍,从木柱里分离出来,是高级木灵师无疑了。
幽兰儿气鼓鼓的腮帮子突然圆润了,她笑了:“你成心道歉的话,就帮我追萧澜君,等我成了萧夫人,一定给木公子送上一顶王冠,全翡翠镶边,绝绿!”
木公子也笑了:“要是被萧澜君骂一顿,再离家出走,可就离萧夫人越来越远了。”
“那也请木公子现在就有多远走多远。”
“兰儿姑娘别生气,我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没看见你的诚意。?”
“我送姑娘十五根千灵草,换你少挨一顿骂。”
幽兰儿的嘴彻底堵上了,以大局为重,她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就谢过木公子了。”
“想谢我,兰儿姑娘就来我木灵国致谢。”
“我忙着收拾小妖精,没空去。”
“我帮你收拾。”
“她身边跟着一个球,里面有高人护着她。”
“那就分开收拾。”
“你要敢在逸云霆动她,萧澜君能废了你。”
“不敢不敢,只要她出了逸云峰,我就让她有多远走多远。”
“你真心帮我?”
“帮你快点清醒,你从小在逸云霆长大,要成萧夫人早成了。现在所谓的小妖精、绊脚石,只不过是你不肯接受现实的借口罢了,我替你排除一下干扰因素,祝兰儿姑娘早日找到病根。”
幽兰儿第二杯水正想泼出去,木公子就走远了。
木公子一诺千金,十五根千灵草如约送到了逸云霆,让幽兰儿和陆少南都全身而退了。但两人退得狼狈,多少感觉到对方的不靠谱,也就彼此疏离了。
幽兰儿近日访客颇多,走了一位木公子,又来了一位老朋友。老朋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熟门熟路地进了幽兰儿的闺房。
幽兰儿回来,看到门口的兰花,心里有了数。
“小兰君,你还敢回来?”
小兰君摘下了帽子和面巾:“遇到点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也不枉我偷偷教你十年的雷灵术。”
幽兰儿的雷灵术果然与暗雷阁无关,小兰君原本和轻一师兄一样,为萧澜君的左膀右臂。幽兰儿最初为了接近萧澜君,软硬兼施的拉拢小兰君。这番拉拢,灵萱在刚入萧澜阁时,就已领教一二了。可惜小兰君定力不够,很快就沦陷为幽兰儿的耳目。幽兰儿喜欢萧澜君阅书的风姿,撺掇着小兰君把萧澜阁的书偷几本来看看,睹物思人,阅书如阅君。小兰君时常偷走萧澜阁的雷灵秘籍,幽兰儿看着看着就懂了,懂着懂着就好奇了,好奇多了就想学了。
幽兰儿想着有萧澜君和暗雷阁的亲爹罩着,她就恃宠而骄地撺掇着小兰君教她雷灵之术。幽兰儿苦追萧澜君十几年,人没追到,雷灵术却练到了中级。
后来,小兰君偷书被萧澜君发现,想着原本是偷摸的小罪,略施惩戒就完了,结果萧澜君勃然大怒,将小兰君逐出逸云霆,莫阁老和幽阁老极力说情,也没保住小兰君。
幽兰儿此时再回想萧澜君当初的严厉,又想起萧澜君早知自己修灵之事而不作揭发。怀疑萧澜君的勃然大怒,不是为了偷书,而是知道了小兰君偷授幽兰儿的雷灵术。把小兰君赶走,是以最隐晦的方式终止两人的错行,萧澜君只是用他的不近人情,又保护了幽兰儿一次。
真相若果真如此,萧澜君明知幽兰儿的雷灵术是小兰君所教,上次把幽兰儿学灵的事硬扣到暗雷阁头上,竟只是为了保护顾灵萱,一想到这儿,幽兰儿又心塞了,感觉赢了全世界,最后却都输给了顾灵萱。
小兰君看着不开心的幽兰儿:“你好像也遇到了麻烦事?”
“我的事不麻烦,我只是想打个人。”
“我的事也不麻烦,我只想找个人。”
“你找人,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训雷珠丢了,几个月前遇着两个人,要找萧澜君拜师学灵,我好心建议他们来逸云霆报名考试,走的时候没把训雷珠还我。我逃……赶了几十里路才反应过来,我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两个人。万一他俩真进了逸云霆,你得帮我把训雷珠要回来。”小兰君一边说一边吃起了屋里的小点心。没了训雷珠,小兰君没了挣钱的工具,这几个月确实过得艰难。
“好说,你先去萧澜阁把人给我收拾了,我立马给你找人。”
“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去萧澜阁打人。”小兰君咽了一大口水。
“萧澜君和轻一都不在,就剩一个看门的。”
“看门的惹你了?”
“她不让我进萧澜阁。”
小兰君先吃了一个大饼,又吃了个大瓜,最后喝了口水润嗓子:“我去教教他规矩。”
小兰君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熟门熟路地潜行上逸云峰,很快到了萧澜阁门口。结果看门的人不在,萧澜阁的门锁还坏了。
这时,旁边的木屋里传出了猫叫声,小兰君好奇地推开了门,只见灵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专心给小猫喂食。
小兰君正好偷袭,他抬起拳头,攒够了灵力,准备一拳挥下,小猫抬头就冲小兰君嗷了一声……
不是猫叫,是虎吼!
声波撼动了半个逸云霆,直接震飞了小兰君的头巾。
灵萱按着心脏,转身看见小兰君也按着心脏。
“是你!”灵萱和小兰君指着彼此。
灵萱看着鬼鬼祟祟的小兰君:“你刚刚是想打我吗?”
小兰君说了另一句实话:“我找得你好苦。”
“你找我干什么?”
“你……你们……还我训雷珠。”小兰君弱弱地呐喊着。
训雷珠?灵萱立马想起了惊雷阵,浮生情急之下拿出的训雷珠果然是小兰君那颗。
灵萱晃动着灵球:“你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
小兰君才反应过来灵萱的扮相:“女扮男装,还挺英俊?”
浮生被小兰君的话吓到了,猛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平静下来:“小兰君,我腿脚有些不便,劳驾自己来球里,取你的训雷珠。”
第六十四章 上了贼船
小兰君试探着拍了拍灵球,立刻被吸进去了。
球里灰蒙蒙一片,小兰君走了几步,看到了果真腿脚不便的浮生。浮生的四肢和脑袋再次缠上了绷带,像极了他采回来的霸王千灵草。
小兰君对灵萱女扮男装充满了疑问,对外面那只嗓音惊人的小猫充满了疑问,对眼前伤势过重的浮生充满了疑问,但他决定拿上训雷珠就走人,遇着他俩是绝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浮生爽快地把训雷珠还给了小兰君。
小兰君收好了训雷珠,环顾了茫然无边的四周:“怎么出去啊?”
“凭本事出去。”
小兰君懵了,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一条像样的路。
“我先睡一觉,慢走不送了。”浮生在小兰君的时空里消失了。
小兰君越绝望,空间的光越暗淡,空间里的光越暗,小兰君越绝望……
“哎哎哎!天黑了,怎么突然就黑了。”
灵萱看着死气沉沉的灵球,晃动起来:“训雷珠还了吗?”
“还了,小兰君想在里面多住几天,他说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瓜哥和富天明来了,两人是听着虎吼一路跑来的,还好灵萱平安。小猫又回灵萱床上躺着了,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不见长肉,身型反而越来越小了。
当天傍晚,逸云霆内传出了一个消息,众多雷灵弟子听闻了雷虎兽鸣,莫阁老便带着几位弟子上了逸云霆瞭望台,巡看雷虎山,发现龙虎山下雪了。当下时令刚由夏入秋,龙虎山就在积雪中冰封了,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经历了小兰君的这次偷袭,灵萱对龙虎兽卸下了防备,敢和它做朋友了。然而雷虎兽身体日渐虚弱,雷虎山冰雪日渐增多,不知是何预兆。
小兰君一去不回,幽兰儿让小师弟去萧澜阁打探,探回来的消息是一切风平浪静,顾林轩醉心看书,与往常无异。幽兰儿也猜不出这神出鬼没的小兰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小兰君在灵球里呼呼大睡了很久,几次睁眼,都还是漆黑一片:“天啥时候亮啊,我睡不下去了!”
“开心点,开心点天就亮了。”浮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么简单吗?”小兰君将信将疑着,他的世界竟然真的一点点亮了起来,小兰君继续求问,“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认了错才能出去。”
“哥,我错了,全错了。”
“错哪儿了?写下来。”
小兰君面前变幻出桌子、椅子、毛笔、砚台和三本空白册子。
浮生说:“把这辈子的错全写下来,三本册子,写满了才能走。开始吧。”
“啊!”小兰君的世界瞬间又暗了下来。
“开心点。”
“我开心不起来,你给盏灯吧。”小兰君要哭了。
桌上,一盏油灯亮起,照亮了小兰君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小兰君把自己从小到大、从里到外的自我检讨了一遍,终于东拼西凑出了三册书的罪行。浮生看到了小兰君这些年冒充萧澜君赚到的钱和女人心,看到了小兰君以萧澜君侍从的名义在灵界搜刮的不少金银,还有跟暗雷阁共谋下的各种生财之道……
当看到小兰君偷秘籍暗中教授幽兰儿雷灵术时,浮生眼睛亮了,嘴角憋住了一丝笑。
小兰君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看着浮生:“哥,我已经认罪过度了,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认了就好,坦白从宽,我决定给你少判几年。”
“你不是说认错了就能走吗?”
“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认了错,就得认罚。”
“那你要罚什么?”
浮生假装算了一下刑期:“我按最轻的程度判,得把你关这儿十年。期间如果表现好,多做做好人好事,可以适当减刑。”
“这儿就我和你,我上哪儿做好人好事?”
“我们的好邻居顾灵萱,她想学雷灵术,你要是把她教到中级雷灵师,你就可以提前释放。”
小兰君跳了起来:“你绕了半天,就为了这个!想让我教雷灵术你直说啊,非让我写三本这破烂玩意儿干啥。”
“加深对你的了解,还是有必要的。小兰君,灵萱的雷灵课,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越快越好。”小兰君已被浮生拿捏得死死的。
随后,灵萱被请进了灵球。小兰君强颜欢笑,紧紧握住了灵萱的手:“萱啊,年初一个大师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命中大劫将至,除非将我半生所学传授出去,借此转运,化解危机,不然我两年内非死即残,光棍余生。灵萱,我给你跪下了,我求你跟我学灵吧!”
小兰君声情并茂的恳求把灵萱吓了一跳,她实在猜不出,小兰君在灵球里经历了什么?但不管灵萱怎么呼叫浮生,“半身不遂”的浮生都不现身,装死装睡。
灵萱架不住小兰君的苦情戏,先安抚住了小兰君的情绪,等见到浮生,再问个究竟。
灵萱唤出体内的雷灵珠给小兰君一看,这颗刚刚萌芽的雷灵珠,毫无任何附加灵力和灵术的裸珠,让小兰君捏了一把汗,还真是“从零开始”啊!
小兰君给灵萱精心编排了课程,指导灵萱翻阅不同等级的雷灵术典,白天,灵萱在小木屋伏案看书,晚上就开始实操课,由小兰君指导驭雷之术。灵萱虽是从零开始,但好在底子不错,又有一肚子灵力,小兰君对这个徒弟还是有些盼头。
同样是从零开始,富天明的学习成果就惨不忍睹。入门两个月,还是不会收雷,火雷阁中在逸云霆仅次于暗雷阁,阁中弟子多是资质非凡的优生,富天明这个差生就格外突出,完全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不是被师兄们嘲笑,就是被阁主嫌弃。回想起当初靠灵萱送的火雷源才通过考试,花钱开路才进的火雷阁,原本以为是占了便宜,没想到是来自取屈辱。还不如分班的时候去闪雷阁,和平平无奇的瓜哥待在一起,还能有点学灵的自尊。
幽兰儿不见小兰君回来找她,也没听到灵萱有任何被恐吓的传闻,幽兰儿无心理会小兰君奇怪的脑回路,她日思夜想的萧澜君尚无归期,自己在逸云霆拿顾灵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会儿,死缠烂打的木公子又玩出了新花样。
木公子送来了两份古怪大礼,讨幽兰儿欢心,一是万果树,树上在不同的时令会依次结出不同的果子,苹果、草莓、葡萄、香蕉、梨子、李子、桃子……甚至还有西瓜。同一时令的好几种果子常常出现在一棵树上,甚至出现在同一枝干上。这棵万果树,价值不低于一颗万灵草,木公子泡妞可谓是下够了血本。
第二份大礼,还是树,但关键是有树洞的树。送礼的牛牛为幽兰儿解释,这两棵有树洞的树,就算相隔百里,对其中一棵的树洞说话,也能在另外一棵的树洞里听到声音。幽兰儿要想整治顾灵萱,不妨送她一棵树洞树,自己留一棵,听听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棵树洞树送到了幽兰儿心坎里,她即刻就让牛牛去送礼,同时还想出了另外一招,她把牛牛也送出去了。
牛牛都傻了,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送个盆栽,没想到还要当卧底。牛牛是才满 12 岁的小牛牛,是人见人信的年龄,也是当卧底的好苗子。想着木公子买单,酬劳应该少不了,牛牛也就顺势改行了。
牛牛搬着树洞树来了萧澜阁,声称树洞树是木灵国的木公子送给萧澜君的盆栽,以表示上次钱多多之事的歉意。树洞树先交给灵萱看管几日,等萧澜阁回阁,再转交给君上。
牛牛就这么把树洞树搬进了灵萱房间,再以日常清扫的新杂仆自居,在君上回来之前负责萧澜阁外的花草绿植和清扫。
牛牛顺利打入萧澜阁小木屋内部,幽兰儿窃听了一整天,啥动静都没有。灵萱看了一整天的书,要不是偶尔翻书,幽兰儿甚至怀疑灵萱不在屋里。到了晚上,灵萱进了灵球,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了。
深夜时分,树洞树传来了刺耳的撕扯声。正巧这天灵萱忘了给龙虎猫喂食,它嗷嗷了半天,灵萱在球里也没听见,于是龙虎猫就瞄准了灵气非凡的树洞树。
龙虎兽的身形从枕头大小缩成了砖头大小,但就这小身板,一炷香的功夫,把这棵一米高的树洞树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灵萱从灵球里放学出来,正好看见小猫在刨根吃,树洞树没了,所剩的根都在小猫嘴里了。
“你怎么把师父的礼物给吃了?”灵萱惊呆了。
浮生的声音从球里跑出来了:“吃得好,这树有灵,非妖即怪,我本来还想观察几天,还是龙虎兽有魄力,直接给它灭了。”
“这是木灵国的木公子送的,会有什么问题。”灵萱不懂。
“木公子是什么人?喜欢幽兰儿的人,他能给萧澜君送什么好东西。白天来的那个小屁孩,也不是来洒扫庭院的,是替幽兰儿盯着你的。”
喵……龙虎兽应和了一声。
“你看,龙虎兽都说是了,明天必须想办法把那位小瘟神也送走。”
喵……
“龙虎兽说,对。”
灵萱无语地闭着眼,浮生的话是瞎猜的,龙虎兽的话是瞎蒙的,灵萱竟然无法反驳。
第二天,灵萱本以为龙虎兽吃了整棵树,多少也能长点肉,没想到龙虎兽一觉醒来更小了。
牛牛过来洒扫萧澜阁,发现树盆里的树洞树没了,而小猫却趴在土坑里,正用残留的树根剔牙。灵萱尴尬地看着牛牛,指着小猫这个罪魁祸首:“树被猫吃光了。”
“它,不可能。”牛牛一把揪起了小猫,回头看着灵萱,“这小畜生,怎么啃得动……”
“嗷……”一声虎吼,给牛牛镇住了,也把灵球里正睡觉的小兰君给吼醒了。
牛牛再回头,看着自己正揪着老虎的脖子,瞬间吓得魂不附体。他全身都软了,就牙还勉强硬着,但也抖得不行。
第六十五章 锅从天上来
灵萱赶紧安抚龙虎兽:“小虎小虎,你别生气。”
灵萱颤抖着手,一步步走近龙虎兽,然后紧张地抚摸着它的大脑袋。龙虎兽的体型逐渐缩小。
牛牛已经害怕得忘了哭,但眼泪还是不自觉地飙了出来,他艰难地爬到了门口,躲在门外,才回了一半的魂。
恢复了小猫身形的龙虎兽比刚刚又小了半寸,小猫打了个哈欠,又要睡觉了。灵萱把它放到了床上,然后出门安抚受惊的牛牛。
没等灵萱劝几句,牛牛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木公子这份钱得拿命挣,那也太难了。
“太难了,灵萱我太难了!”富天明喊出了牛牛的心声,“我这次考核又是零分,我在火雷阁快待不下去了,要是雷池大会之前我还及不了格,我就成整个逸云霆的笑柄了。”
灵萱琢磨了半天,想到了小兰君,但他能答应浮生教自己,不代表愿意多教一个富天明。思来想去,富天明还是花钱找一个陪练更可行一些。
富天明入学考核之前花重金请了步步老师教授雷灵,结果蹭课的陆少南和偷学的灵萱、瓜哥都学会了,自己还在起跑线上。他不愿再花冤枉钱,最多只出一百两银子请个差不多的陪练,就够了。
一百两,牛牛的眼睛里瞬间有了魂:“我……我给你当陪练。”
富天明的大眼瞪着小牛牛:“你当啥陪练,玩泥巴去吧。”
牛牛颤抖着双手把体内的雷灵珠调动起来,说是跟外面的散游雷灵师学的一招半式,虽是刚修出不久的雷灵珠,但他也才 12 岁,绝对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富天明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牛牛挣不上木公子那份钱,倒来了富天明这份钱,于是,他又改行了。他远离了灵萱这个虎狼之地,去给富天明悄悄当陪练了。
离雷池盛会还有两个月,只有中高级的雷灵师才有资格入池受赐天雷。灵萱、富天明和瓜哥连初级雷灵师都突破不了,虽注定是局外人。但和其他局外人一样,他们都受这雷灵盛会的氛围感染,不想在天下雷灵强者面前,显得太过羸弱,都异常发奋。
灵萱进步缓慢,读书吃力,修灵受阻,但心态极好。
小兰君的心在流泪,这种进步速度,修到老死,也差不多是高级雷灵师。可灵萱老死的时候,小兰君已经老死二十年了。
此刻的小兰君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喊出了富天明的口头禅:“太难了,这也太难了吧!”
小兰君也日日发出同款共鸣:“太难了!我不会了!”
日复一日,灵萱进步龟速,富天明原地踏步,反而牛牛在陪练的过程中,雷灵术进步神速!
而龙虎兽的状态让她日益担忧起来,此时的龙虎兽只有手掌大小,它也不再进食,长久嗜睡,每天只醒来几次,确认灵萱还在身边,便安心地再度睡去了。
灵萱百思难解,此生从未见过一个生灵可以倒逆生长,继续逆势生长下去,到了生的起点,不也是死吗?
灵萱看着浮生,要一个答案:“它会死吗?”
不会,它是神兽,半神半兽之身,为了彻底摆脱半兽之身,飞升成神,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涅槃,二十年一场劫,二十年一场梦。”
灵萱看着龙虎兽娇小柔弱的样子,难以想象它将经历的大劫:“涅槃失败的话,会怎样?”
“再次苏醒,重新长大,等下一个二十年。”
“在没有同类的地方,孤独长大,孤独死去。永远在孤独里轮回,怎么可以这么可怜。”灵萱摸着龙虎兽,感受到它孱弱的呼吸。
“这就是神的宿命。你要怕它再孤独个二十年,等它重生了,你养着它、陪着它呗。”
“我不要它重生,我想帮它成神。”
“幻术不精,想象力先封神了,你竟然会想着去帮一个半神涅槃,你凭什么这么敢想?”
“因为有你啊。”灵萱坚定的语气,她恍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如此迷信浮生了。
“谁都帮不了它,它只能靠自己,这也是神的宿命。”浮生在灵球里,浑身缠满了绷带,被灵萱的这句话吓出了一脸的汗。
“那它这两天不会睡着睡着……就悄悄涅槃了吧?”
“不会,它在等雷池盛会,等一年中云雷最盛的一天,它只敢赌那一天。”
灵萱看着娇弱的雷虎兽,万众期待的雷池盛会,竟是它的历劫之日。而这一天,也是萧澜君的回归之日,君上的飞书已传回逸云霆,他将在雷池盛会当日,回霆主持大局。
离雷池盛会还有六日,灵萱即将见到分别数月的师父,脸上满是喜悦。
幽兰儿用尽各种小破招也没撵走顾灵萱,小兰君雷声大雨点小,豪言壮语要出征制敌,现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树洞树这个“耳朵”被猫吃进了肚子,彻底聋了。牛牛这个“眼睛”整天被绑在富天明身上,被吓得不敢多看萧澜阁一眼,基本瞎了。如今顾灵萱身边一个保镖时刻守着,还有一只怪宠物天天跟着,实难下手,幽兰儿只好瞄准了逸云霆二傻,富天明和瓜哥。
牛牛用富天明的钱倒腾过来不少雷灵秘典,他日日研读,勤学苦练,琢磨出不少路子去引导富天明,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此书学不了,就换本书教。短短两月内,牛牛的雷灵术直逼初级雷灵师,这惊人的天赋,让富天明对这个天才小师傅越发信服和崇拜,但一切仿佛是换了种方式来证明——富天明确实是别人口中的“笨蛋雷灵师”,验证出自己确实不是学灵的料。富天明不想浪费了这个天才陪练,索性拉着瓜哥一起,以免学费完全打了水漂。
雷池盛会在即,逸云霆内中级雷灵师和高级雷灵师都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日夜修灵。逸云霆的雷阵、灵修室、修灵场均被长期占满,雷池盛会还未开始,激烈的氛围已经多日弥漫整个逸云霆,为雷池盛会壮够了声势。
富天明和瓜哥选定了一处偏僻角落,入夜便来相会。今天牛牛老师要教两人一个速成的大招,来稍微拯救一下毫无雷灵天赋的两个学生。
牛牛掏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雷灵秘籍,秘籍中教授了一招独门秘技,可将一条雷源瞬间变成两条,两条雷源变成四条……灵力高深者,则可如此循环操作下去,衍化出无数雷源。
慕云峰逝,灵界盟主之位空缺,灵界的风云只怕刚刚开始。萧澜君顾不上灵萱,他第二日便启程赶赴仙都门,与其他三大灵派共同主持大局。
萧澜君带走了轻一,ггИИщ整个萧澜阁就只剩下灵萱和一堆师父安排要看完的书了。闪雷阁阁主莫天祎受萧澜君所托,要护灵萱周全,莫阁老能管住逸云霆众弟子,但管不住幽兰儿。毕竟幽兰儿,是萧澜君都管不住的人。
陆少南依附有钱的富天明,投靠过有背景的魏千山,现在他终于摸出了逸云霆最粗的大腿,于是转身投靠幽兰儿。陆少南花费巨资,用尽慧眼,为暗雷阁千金幽兰儿姑娘精心挑选了一个萌宠——身材健硕,发量惊人的舔狗,小名狮子头。
幽兰儿收了这份大礼,她也很快发现真正的舔狗是陆少南,她不能明着收拾顾林轩,只能让狗去收拾了。
晌午刚过,幽兰儿就牵着狮子头和会说话的陆少南,去萧澜阁了。灵萱放下手中的书,从小木屋里跑出来,拦在萧澜阁门口。
“兰儿姑娘,你没有君上的手令,不能进萧澜阁。”灵萱客气地劝说。
“顾师弟,君上可没禁止兰儿进萧澜阁,你没有君上的手令,你也不能拦着姑娘进去。”陆少南太狗了。
陆少南为幽兰儿打开了那扇没有锁的门,恭请幽兰儿登堂入室。幽兰儿拿起了萧澜君喝过的茶杯,秀了一番茶艺,开始品茶。又玩弄起桌案上的毛笔,写写画画,废了几张宣纸。墨汁撒在桌上,灵萱赶紧找来桌布擦拭。幽兰儿翻看了一堆书,灵萱赶忙归置回原位。
幽兰儿到处搞破坏,累坏了灵萱。干干体力活倒是让灵萱适当运动了,可幽兰儿犯困了,想去楼上睡一觉,让灵萱头大。
幽兰儿前脚刚上楼,闪雷阁莫阁老和暗雷幽阁老在瓜哥的带领下来了。灵萱摸了摸布兜,空空如也,果然是浮生滚去跟瓜哥求救了。
陆少南见势,赶紧从小门溜了。
幽阁老指着冲他跪舔的狮子头:“幽兰儿你再不下来,我就用雷劈了它。”
幽兰儿骂骂咧咧地走下来了,看见闪雷阁主,稍作了收敛。
幽兰儿优雅地微笑起来:“我看今日阳光甚好,想把萧澜君的被子拿来晒晒,顺便给这阁楼驱驱蚊虫。”
莫阁老回应:“这些小事,交给林轩就好,不劳兰儿姑娘费心了。”
“行,不跟林轩师弟抢活干了。”幽兰儿抚摸着狮子头,“但我这小狮子是送给萧澜君的礼物,请林轩师弟代为收下了。”
“萧澜君没同意的事,林轩代收不了,兰儿姑娘还是把狗也带走吧。”黄阁老语气强硬。
“我爹动不动就想用雷劈了它,我哪儿敢把他养在暗雷阁,要不闪雷阁帮我代养一段时间,等君上回来了,我再欠揍。”幽兰儿诚恳地看着莫阁老。
“荒唐。”莫阁老气得拂袖而去。幽阁老也跟着走了,没眼看自己的闺女。
幽兰儿把狗绳扔给了灵萱,嘱咐着:“养胖点。”然后走人了。
灵萱看着牙尖嘴大的狮子狗,抑郁了。
傍晚,灵萱给狗拿了一份吃食,怕半夜狗饿了,就多备了一份。狗吃了东西倒也消停下来,趴着休息。灵萱回到屋里,翻看着《仙都旧典》,看到了母亲的风云过往。
第五十九章 破阵,惊雷
灵界曾经宗派更迭无数,地灵无极宗稳座宗师级大派千百年,看尽光怪陆离的灵术狂潮,风起云涌王者之争。气灵仙都门凭借劲猛霸道之术,兼容万物之心,求变创新之道,在短短百年间,聚揽奇才无数,造就一众气灵宗师,一跃直上,成为灵界最强门派,从无极宗手里拿走了灵界盟主宝座,荣耀至今。
仙都门作为灵界后浪超越了无极宗,位列至尊,创下宗派神话,千百年来,男子修灵,主宰灵界,顾离孤身独闯仙都山,以自身胆魄和能力让仙都门首开先河,收下了灵界的第一位女弟子。她以过人天赋在仙都门修成高级气灵师,再凭借无限的想象力在机缘巧合之下创造了幻术,修出了幻灵。顾离也获得特权,在仙都门里创立了离境,招收女徒。
一时间,世人对幻术的好奇和神往超越了仙都门的仙境、流境等王牌门境,幻术的热潮很快席卷了整个灵界。顾离以女子身份赢得了灵界至高无上的尊崇,并在仙都山上建出了与掌门殿媲美的离幻宫。离境日益壮大,一跃超过仙境,跻身仙都门首境位置,世人猜测,下一任的灵界盟主,非顾离莫属。
……
读至此处,再翻页便续接着别的内容,应是被人为撕毁了。灵界禁了幻术,似乎连顾离的过往都禁了。灵萱没来得及从沁娘的口中听到更多母亲的事,只能从这些书中翻找出只字片段,去寻找母亲的影子。
深夜,灵萱沉睡入梦,一个纸团砸到灵萱脸上,砸出了她半梦半醒的状态,随即一阵刺耳的撕纸声彻底唤醒了她。灵萱起身就看见了狮子狗在啃书,晚上没喂饱它的代价,就是把萧澜君给的书,在一夜之间全啃完了。
灵萱把狗栓到门口,锁上门,她在所有残页里,寻找着含有“幻”字和“离”字的碎纸片。可惜,一无所获,灵萱无声的泪从眼里滚出。灵球闪了一下,浮生出来了。
“灵萱,书没了,萧澜君不会怪你的。”
“不是书没了,是我娘,我娘在书里,我看到她了,我还没看完,书就没了。”灵萱满脸都是泪,“你帮我找,有没有跟我娘有关的文字。”
浮生想劝住灵萱,他差点想说出全部故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灵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甚至没有分辨对错的能力,也就没有知道真相的能力。浮生操控气灵将所有的纸屑都卷了起来,一一飘过灵萱眼前,没有一个熟悉的字词。
灵萱满眼的失望,她打开门,往远处走去,任自己被暗夜吞噬……
一大早,陆少南就跑去跟幽兰儿告状,幽兰儿气势汹汹地奔萧澜阁来了。
“顾林轩要是敢伤我家小狮子一根汗毛……”幽兰儿话未说完,就被狮子头的外形惊呆了。
狮子头,秃了!
毛全被浮生的气灵术卸光了。同时,浮生把灵萱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灵萱吃早饭离开之前,把狮子头交给了暗雷阁的大壮师兄帮忙照看一下,别让狗乱啃。灵萱没走多久,狮子头就在大壮师兄眼跟前,瞬间脱光了毛。
幽兰儿看到狮子头,自己炸了毛,大壮解释了半天脱毛的诡异现象,幽兰儿也不信。她给狗裹了一身遮羞布,让陆少南抱着,立马要去找灵萱算账。
灵萱刚走出餐棚,就让幽兰儿堵了回来。
幽兰儿吼道:“顾林轩,我家狮子的毛儿呢?”
灵萱也被吓住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啊。”
大壮师兄一脸难辞其咎的样子:“你走了没多久,它的毛就莫名其妙地全掉光了。”
幽兰儿质问灵萱:“你给她吃什么毒药了?”
“昨天晚上,它把我的书全啃着吃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师父交代呢?我连自己的书都管不住,我还能管得住它的嘴了。”灵萱提到书,眼里都是泪。
“那你给我证明,它就是自己吃了书才掉毛的,这事就算完了。”
大壮弱弱地问了一句:“这怎么证明?”
幽兰儿对另一个师兄耳语了几句,师兄听完了吩咐就匆匆离开了。
幽兰儿走到灵萱跟前:“我现在叫人去拿书,你就把书吃给我看,吃多少,我也不知道,但要吃到你头发掉光,我才会信,你才能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富天明挤进来,挡在灵萱面前:“书,我们就不吃了,因为不饿。”富天明拉着灵萱要走,但两人被暗雷阁的师兄弟堵住了去路。
“吃书多没意思,明天,我请在场的所有师兄吃金雷轩?”富天明的“拿钱开路”必杀技失手了,众人无动于衷。
幽兰儿发话了:“金雷轩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两位吃惊雷阵如何,你们要能凭本事走出去,这事就算完了。”
幽兰儿往后退出几步,暗雷阁七位师兄打出一片雷阵,将灵萱和富天明围住,无数雷源流窜于阵中,随时可能攻击人。
“吃书不算本事,萧澜君教了你三个月,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见识一下我们逸云霆的掌门弟子,是如何的天赋异禀、灵力非凡的。”幽兰儿嘲讽着。
大壮师兄好心解释到:“兰儿姑娘,这三个月,好像确实也没见萧澜君传授任何雷术……”
陆少南:“难不成林轩师弟这三个月,真是只练会了啃书。”
人群里传出了另一个一问:“怕不是,林轩师弟连颗训雷珠都没有吧。”
“没有训雷珠,怎么驭雷?”
“只能硬抗着,遭雷劈呗。”
几条雷源从灵萱和富天明身边划过,划破了灵萱的衣服,富天明的胳膊渗出了一丝血。怕疼的富天明叫得凄惨。半空中下来一道滚雷,砸了过来。富天明抓着灵萱的手想逃,被周围的雷源困住不敢动弹。
滚雷降落的瞬间,瓜哥冲进雷阵挡在灵萱面前,抗住了滚雷,胳膊上的烧伤刚好,背上又被烫出新伤。
灵萱看到了鼻青脸肿的瓜哥,原来一直没露脸的瓜哥是被人打了,不敢让灵萱看到,扛雷的时候才挺身出现。
瓜哥曾向闪雷阁和暗雷阁报信,把不请自来的幽兰儿赶出了萧澜阁,这笔账幽兰儿怎么会算漏。如此欺人,灵萱心里憋屈,忍,无济于事,幽兰儿把她逼到这个份上,她就算还击不了,至少要护住两个被连累的哥哥。她攥紧了拳头,开始聚灵,就算不用气灵和幻灵,单用灵力波,她也要把这波雷还给幽兰儿。
第六十章 难兄难妹
布兜里开始闪动、晃动,一颗训雷珠从布兜里飞出,灵萱惊讶地看清了眼前的训雷珠,不是浮生的灵球,是货真价实的训雷珠。
“一品训雷珠!”
“跟轻一师兄那颗训雷珠一样。”
“轻一师兄到了萧澜阁,足足三年的时间,才得了萧澜君恩赐的一品训雷珠,这才三个月,你竟然……”
灵萱认出了这颗训雷珠,正是当时灵球吞掉的、小兰君所持的训雷珠,浮生竟然放了人,没把训雷珠放还。眼下顾不了那么多,灵萱要解困,只能先借训雷珠一用了。
灵萱把体内的大量灵力注入到训雷珠里,灵力浑沛之下,训雷珠被灵萱驯服,开启了训雷模式,近身的雷源被悉数吸进了训雷珠里。灵萱的双手开始颤抖,她在适应持续控制雷源,持续吸收雷源。整个过程都只是灵萱在用灵力操控,众人皆可见,灵萱确实没有修炼出雷灵,然而此时,灵萱丹田之内热流涌动,当场凝聚出了雷灵。
幽兰儿再次惊讶了,众目睽睽之下,灵萱竟当场修炼出了雷灵。由此,灵萱以女子之身修灵的事实,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幽兰儿逼出来了。他日灵萱受灵界罪罚之时,她幽兰儿在萧澜君面前,必将难辞其咎。 灵萱将周围的雷源全部收入训雷珠内,灵萱全全调动雷灵、控训雷珠,将其余难以驯服的雷源,全部震散开来,消散于天地。惊雷阵破,一股风势向灵萱四周扩散出去,劲风不伤人,倒是吓到了一众师兄们。
“让开。”灵萱硬气地吼着。
在场所有人都退了几步,让出中间的路。灵萱扶着瓜哥,带着富天明走出了众人视线。
灵萱和富天明把瓜哥送回房间,富天明跑去求伤药,灵萱打来清水,先给瓜哥把伤口清洗了。
“瓜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幽兰儿找你麻烦了?”
“跟她没关系,我自己摔的。”
“不可能,这是打出来的伤。”
“我自己打自己的。”瓜哥平淡地说着,这沉重的语气,让灵萱相信了瓜哥有心事,与幽兰儿无关。
富天明抱着一堆跌打损伤药回来了,他笨手笨脚地抹到了瓜哥背上了,再笨手笨脚地把一瓶黑色药膏抹到瓜哥脸上,抹完了,瓜哥脸也黑了。
瓜哥感恩的手搭到了富天明手上,久久不放,富天明都尴尬了。瓜哥半天才蹦出几个字:“天明,借我点钱。”
富天明从兜里掏出了十几两银子,拍瓜哥面前。
“不够。”
“要多少?”
“一百两。”
“那我得下山,取银票。”富天明就是这么视金钱如粪土,只要成了朋友,想骗他钱,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你不问我借钱干什么?什么时候还吗?”
“哦,你要是还有体力,说说也行。”富天明看了看灵萱,灵萱看了看瓜哥,三个憨憨沉默了片刻。
瓜哥恢复了些体力,开始坦白。瓜哥其实还有一个妹妹叫田果,小时候家里穷,就把妹妹送给了一户小富之家,改名沈心雅,如今妹妹嫁给了当地大富之家,彻底改了命。最近听说妹妹喜得贵子,瓜哥就跑去看小侄子,但因为妹妹隐瞒了自己的出生,就当场否认了这个亲哥。
瓜哥的冒然出现,被他们当成了贼人,他跟妹妹的近距离接触,被外人当成了登徒子,瓜哥最后被一群人棍棒赶出,妹妹反而极力躲开,撇清了关系。
瓜哥带着一脸的青肿,在附近的河边等到了妹妹,妹妹果然是有苦衷的,瓜哥心里有了安慰。妹妹在这个大家族里,人微言轻,受尽了冷落和轻视,处处低人一头,最近才凭借生子一事在家里有了些许地位。如果让人发现了自己的出生,一定成为别人的话柄,以后她和小侄子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瓜哥心里满是愧疚,他差点犯了大错,给妹妹添了麻烦,还好妹妹深明大义,原谅了一心贺喜的哥哥。
妹妹迟疑了片刻,随即进入了主题:“哥,你要是真想贺喜,就给小侄子随点礼,过两天,孩子就满月了,家里的小叔叔也凑一块办满月酒,他家孩子到时候会戴着一块大金锁,我家孩子不能输了场子,我也得给他一个金锁,更大的金锁。我那嫁妆里还有点金银,但还是差点钱?”
“差多少?”瓜哥可算找着机会弥补了。
“其实也不多,就一百两银子。”
瓜哥砸锅卖铁连十两银子都凑不出来,妹妹一席话,让瓜哥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高攀。他没脸应和妹妹的话,怕自己做不到,让妹妹空欢喜。但凡有一丝希望,瓜哥还想全力试试,他只是笑着点点头,心事重重地回了逸云霆,然后就与灵萱和天明一起经历了惊雷阵。
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了,灵萱和富天明两个糊涂虫也难断瓜哥的家务事,瓜哥要帮妹妹,灵萱和富天明就二话不说地帮瓜哥了。
妹妹沈心雅当初在河边的一番话,其实是委婉地让瓜哥知道两人的云泥之别,送不出礼,就别来认亲。没想到瓜哥竟然第二天就送来了一百两银票,妹妹惊了。
灵萱和富天明守在一旁,灵萱远远地观望着瓜哥的兄妹相见,富天明专心地啃着他的叫花鸡。
妹妹以为瓜哥发达了,瞬间变了脸色,询问瓜哥的现状,得知瓜哥是借来的钱,又重启了云泥之范,沈心雅收下了哥哥的心意,想着还要打理家中繁杂的事务,她得走了。
瓜哥从怀里掏出了两个捂得热热乎乎的烤红薯,捧给妹妹,就像捧着一颗心一样。
“这东西拿着太沉了。”沈心雅都不愿再多说一字,拿着轻飘飘的银票走了。
红薯没被沈心雅接稳,掉落,滚了一地的尘。
灵萱跑了过来,捡起红薯,擦得干干净净。
“红薯,她不要了。”瓜哥一脸的失落。
灵萱把红薯掰开,热气、香气散绕开来,灵萱开心地大口吃起来。
“不要正好,我馋得不行了,我最喜欢瓜哥拷的红薯了,甜的,热乎的。”红薯粒黏在灵萱的肉脸上,描出了一只小馋猫。
瓜哥看着灵萱贴心的样子,有了幻觉。仿佛妹妹走了,仿佛“妹妹”回了。
第六十一章 老外不靠谱
逸云霆内“狮子掉毛”的风波过去了,幽兰儿却坐立不安,她逼迫灵萱当众修出了雷灵。要遏止灵萱的恶果和自己的恶果出现,她就必须在萧澜君回来之前把顾灵萱赶走。
两月之后是逸云霆一年一次的雷池之争,届时,逸云霆会广邀天下雷灵师齐聚逸云峰顶,共享天雷,所有雷灵师各凭本事收雷。逸云霆亦为弟子备上一批灵草,提升灵力修为,以求在雷池之争中发挥出最好的实力。
然而中级雷灵师配享百灵草,高级雷灵师配享千灵草,其余灵师只能图口舌之快,感慨一下两极分化。
富天明苦练灵术几个月,仍在原地踏步,驾驭不了雷源,当然至少修炼个一年才能进阶初级雷灵师,新生们在第一年的雷池之争上都只配当看客。而富天明也绝对是看客里最差的一个雷灵师,当听到灵草能辅助修为时,他两眼放光,挽回颜面的机会来了。
三百灵力的灵草在市场上都被炒到了五十两。富天明四处打探,找到了一个黑市的卖家,一棵千灵草,一千两银子。富天明就这么把明年的生活费都败光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来找灵萱和瓜哥,共享。
富天明自己吃了消化不了的风险大,一千两银子孤注一掷的风险就大,唯有请来灵萱和瓜哥,来共享灵草,共担风险,才能拯救未知的挫败感。
灵萱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她消化不了的风险更大,一肚子万灵草还没吸收呢,她可再也不能大一次肚子了。灵萱乖巧地摇摇头,让瓜哥与天明一起分享。
瓜哥吃了灵草,背上的烧伤好得很快,可没想到事情败露得也很快。
第二天,富天明、瓜哥和灵萱被叫去了闪雷阁。莫阁老威严独坐在堂上,堂下跪着三个黑市灵草商,其中就有跟富天明交易的灵草老板,人称“老外”。
老外当即指认了富天明,但指认的事却是升级版的。老外一口咬定富天明用一千两银子收买他去盗走了逸云霆的特供千灵草。如今“买草”成了“盗草”。陆少南又跳出来指认富天明。昨日傍晚,富天明叫上了瓜哥和灵萱,三人躲在隐秘之处,有所图谋,定是当场分食了千灵草。
跟富天明、瓜哥两个憨憨在一起,灵萱就被迫聪明了起来,她很快明白,老外和陆少南联手甩出一口大锅,砸的就是他们三人。
“为求灵力精进,竟然急功近利,行盗窃之罪,按逸云霆门规,当逐出门庭。”莫阁老一脸威严。
“莫阁主,我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买草,没有盗草,因为那棵千灵草还没吃,是不是逸云霆失窃的灵草,莫阁主验货便知真假。”灵萱外表淡定,却攥紧了布兜里的球,她曾偷进过浮生的潜意识,她现在尝试着将浮生带入她的潜意识。
她闭眼,默数了三声,好像失败了。等她再睁眼时,浮生来了。
“我家好姑娘,会说善意的谎言了,但是你怎么圆?”
“我负责说,你帮忙圆?”
“你灵力不见长,想象力见长啊,我上哪儿给你弄千灵草。”
“给师父修门那次,我去了雷虎山,山上有灵草,虽然没仔细看,但找到千灵草应该不难。”
“不难的话,怎么没被人采光?”
“山上有雷虎神兽,你小心点。”灵萱说完这句话,就退出了潜意识,丝毫没给浮生拒绝的机会。
走神了片刻的灵萱,重新回到跟莫阁老的对话状态中。
“既然你有物证,那就拿出来验一验。”莫阁老面色松弛了些许,萧澜君临走前嘱托莫阁老主持逸云霆大局,三人中除了富天明,一个是他现在的爱徒,一个是他过去的爱徒的爱徒,要是都被他主持走了,大局就成残局了。
“谢莫阁主,我现在回去拿灵草。”灵萱很入戏,富哥和瓜哥很懵逼。
莫阁老为求公正,嘱咐陆少南和尤大志跟随灵萱同去。
灵萱刚出闪雷阁的大门,浮生就操控着灵球溜走了,一路朝雷虎山飞驰而去。
灵萱没走几步就摔了两跤,然后就合理地瘸着腿,一步一步艰难地朝萧澜阁走去。尤大志试图搀扶灵萱,被灵萱婉拒了。
没走多久,灵萱已是一脸的汗,但也没走多久,萧澜阁就到了。灵萱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慢慢悠悠地开开柜子、翻翻盒子。她祈求着浮生能给她惊喜,刚刚拖延出来的时间,也许够他上山把灵草采回,神不知鬼不觉地装进屋里的某个盒子里,再等她亲手打开。如此一来,才是她想象中的“完美配合”。
灵萱盲目地打开所有的盒子,惊喜和期待在逐渐减少。
陆少南泼来凉水:“一千两买来的东西,竟然忘了放在哪儿。”
灵萱继续慢条斯理地开盲盒。
“你就慢慢玩吧,能开的盒子也没几个了。”
灵萱急了,手忙脚乱之余,还划破了手指,血珠冒了出来,沾染到最后一个盒子上。灵萱提了一口气,没招了,硬着头皮慢慢推开了盒子。
有东西了!
一棵千灵草还沾着泥土的根基首先露了出来,盖子继续推开,千灵草粗壮的根茎随之露了出来。
“是千灵草!”尤大志喊了出来。
盖子只推开了一半,灵萱就合上了,不让两人多看两眼:“可算找到了,回闪雷阁吧。”灵萱抱着盒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木屋。她不敢让两人看到完整的千灵草,不然幻术就露馅了。
灵萱没招了,索性借着血液中的幻灵花,造了个幻象,引两个低级灵师入阵还算轻松,先让两人相信盒子里有千灵草,在盒子送到莫阁老手上之前,浮生都还有补货的机会。就怕浮生带回来的千灵草长相奇怪,辨识度太高,才不敢让陆少南两人看到幻象中完整的千灵草。
灵萱抱着盒子走着,到了闪雷阁门口时,腿都软了。灵萱扶着门,都迈不动腿了。
陆少南不耐烦了,抓起了灵萱的盒子:“盒子我帮你拿进去,这儿门槛高,跨不进去就算了,别再摔着了。”
陆少南一把扯过盒子!
第六十二章 又见霸王千灵草
被灵萱死死拽了回来。突然间,布兜里一沉,浮生回来了。
灵萱激动着,猛地拽回了盒子:“不用。”灵萱从兜里摸到了灵球,也摸到了一个球上的坑,数千年来完美无缺的灵球,竟然有坑了,可见是一场殊死搏斗。灵萱拿出灵球,背着陆少南和尤大志的视线,把盖子推开了一截,把灵球放进去的一瞬间,一棵千灵草从球里长了出来。灵萱把灵球放回布兜,合上盖子,转身推开大门,放心大胆地踏了进去。
莫阁老打开盒子验货,竟被吓了一跳,盒子里有千灵草不假,也一眼能判定绝非失窃的灵草,只是这千灵草的长相太过辣眼睛!
黑市草商老外拿过盒子一看,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丑陋的千灵草。
灵萱、富天明和瓜哥都好奇地凑了过来,尽量克制住惊讶的表情!
这棵千灵草由 N 多根仙草中灵力最强的枝节嫁接拼凑而成,以求在综合实力上突破一千灵力值的上限,是一棵后天发育出来的千灵草。
灵感来自花溪村草农乐逑的霸王草,灵萱瞬间想起了当时养父乐逑的那段惊世骇俗的言论:“孩子,我们草农是靠天吃饭不假,但我们有聪明的大脑和勤劳的双手,就是用来改造大自然的。我们的地长不出 500 灵力的仙草,我们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让资质平庸的仙草都变成霸王草啊。”
看来,龙虎山上的千灵草真是不好找,逼得浮生急中生智,继承了乐逑的“霸王草培育技术”。
老外跳了起来:“这不是我给他的千灵草,他们在欺骗阁主。”
莫阁老冷肃着双目:“难不成我逸云霆失窃的数十根千灵草不够他吃,还去别处偷了这么一根残破不堪的灵草。富天明的物证已经呈出,反而是阁下,从头到尾,还是一面之词,你要是自证不了清白,就要再多一条诬告之罪了。”
“我……陆……”老外突然转向了陆少南,陆少南不敢眼神对视,立马背过身去,老外欲言又止,无奈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认栽了。
灵萱把骨骼清奇的霸王千灵草退了货,要回了富天明的一千两银票。富天明把灵萱背回了萧澜阁小木屋,让瓜哥拿着一千两银票去山下的金雷轩买大餐回来。
灵萱坐在小木屋门口,感恩地拿出了灵球,球上果然有一个窟窿,灵萱刚准备心疼,感觉到布兜依旧沉甸甸的,她伸手一掏,掏出一把小蘑菇。
浮生拼接完霸王草,竟然还有时间采蘑菇,灵萱用生命在拖延时间,走到闪雷阁腿都软了,浮生竟然还有心思采蘑菇!
“这小蘑菇灵气很足,趁着新鲜,赶紧炖了吧。”浮生一开口,把富天明吓了一跳。
“这就是我的恩公吧。”富天明崇拜地端详着灵球。
“小胖,恩公饿了,快去支口锅,给我炖汤喝。”浮生今日的拔草解围,也算是还了当初“偷课”的人情了。
富天明接了旨,立马行动去了,
小木屋门口悄悄支了口锅,屋里支了个桌,瓜哥摆了半桌子山珍海味,三位憨憨开始大吃大喝,另外半桌美味被一点一点丢进了灵球,蘑菇汤给浮生盛出了一碗,灵球直接蹦进了碗里,汤汁顺着灵球上的那个窟窿被吸了进去。
灵萱看到窟窿,也就对采蘑菇的事情没了脾气。想想灵球无坚不摧,千年无痕,灵萱就好奇,浮生和灵球到底经历了什么?
浮生一脸惬意:“山上花草繁茂,简直风景如画啊。”
“啊?”三人惊讶。
浮生“我采完灵草,采蘑菇,还有一只小猫跳过来亲我。”
“小猫?”三人惊讶。
“用嘴过猛,给我啃缺了。”
灵萱脊背发凉,对这只小猫的记忆重启了:“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
“我堂堂男子汉,为什么要跟一只猫打架?我们已经处成朋友了。”
“它就这么让你走了。”灵萱呆视着。
“没有啊,它跟着我走了。”浮生说着从灵球里丢出一只鸡腿,“朋友,出来吃点吧。”
随后,灵球里又丢出一条鱼。
喵的一声,小花猫出场了,体型比几个月前小了些,但模样是一点没变。
“啊!”灵萱吓得蹦出了门外,躲在门后,“它不是猫,它是老虎,它是龙虎兽!”
富天明摸了摸猫头:“可是它挺可爱的。”
“等它生气的时候,它就变了,要吃人了!”灵萱话音刚落,猫就弓起脊背,毛发炸立开来。
“啊……”富天明和瓜哥吓得蹿起,贴在了门上。
结果,猫只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吃鱼,虚惊一场。
“这鱼够它吃撑了。”富天明结巴着。
“撑了就吃不下别的东西了。”瓜哥安抚好了自己,回桌上继续吃了。
小猫吃完了一条比自己体型还大的鱼,然后用爪子擦了擦嘴和胡须,爬上灵萱的枕头,骄萌地赖着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富天明和瓜哥吃完溜了,灵萱在门口徘徊了半天,最终守着星星睡着了。
陆少南焦头烂额了一晚上,那老外终究还是管住了嘴,没攀咬出他来,因为还没到最后定罪的时刻,双方都不能把路走死了。要能对老外从轻定罪,他也就认了。但让人头疼的是,要给他从轻定罪,就得把销赃出去的十五根千灵草都还给逸云霆。
最初老外只是因为倒卖了两根千灵草被抓,陆少南看押人犯时,跟老外做了秘密交易。他拍胸脯保证,只要能把盗草主谋的罪名甩到顾林轩身上,老外这个从犯就能从轻发落,关一段时间就放人。结果现在作茧自缚,老外不仅成了盗草的主犯,还多了一条嫁祸的罪名,这买卖亏吐血了。
陆少南苦思了一晚上,没想出办法,只能向幽兰儿求救。
“自己出的馊主意,自己收场。”幽兰儿平静喝茶,心里却慌得很,她很清楚,这事处理不好,谁都收不了场。
“老外年纪不小了,要坐个十几年的牢,只怕是要死在里面。”
“我上哪儿给他补这十五根千灵草,难道要我花个几万两银子倾家荡产给他买回来。要不然,就老实招了。他就倒卖了两根千灵草,你嫁祸同门,都不是要命的大罪。也好过顺着前面的假话,扛了更多莫须有的重罪。”幽兰儿除了这个馊主意,也别无他法了。
陆少南也豁出去了说:“我跟顾林轩无冤无仇,你说我嫁祸同门,我图什么?”
“图我开心是吧,我大不小让萧澜君骂一顿,再离家出走一个月,回来我照样是幽兰儿。你还讹上我了,你给我滚。”幽兰儿连茶带杯给陆少南丢过去,轰走了这瘟神。
顶梁的木柱里分离一条木手,把地上的茶杯捡起了。
“木公子,躲人家里看戏,礼貌吗?”幽兰儿倒上了另一杯茶。
第六十三章 冤家路窄
“我没躲,是刚来。上次钱多多气不过我拒绝她,找土灵师上山捣乱,把你吓到了。我要是一直不上门道歉,才是不礼貌。”木公子一袭绿袍,从木柱里分离出来,是高级木灵师无疑了。
幽兰儿气鼓鼓的腮帮子突然圆润了,她笑了:“你成心道歉的话,就帮我追萧澜君,等我成了萧夫人,一定给木公子送上一顶王冠,全翡翠镶边,绝绿!”
木公子也笑了:“要是被萧澜君骂一顿,再离家出走,可就离萧夫人越来越远了。”
“那也请木公子现在就有多远走多远。”
“兰儿姑娘别生气,我是带着诚意来道歉的。”
“没看见你的诚意。?”
“我送姑娘十五根千灵草,换你少挨一顿骂。”
幽兰儿的嘴彻底堵上了,以大局为重,她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就谢过木公子了。”
“想谢我,兰儿姑娘就来我木灵国致谢。”
“我忙着收拾小妖精,没空去。”
“我帮你收拾。”
“她身边跟着一个球,里面有高人护着她。”
“那就分开收拾。”
“你要敢在逸云霆动她,萧澜君能废了你。”
“不敢不敢,只要她出了逸云峰,我就让她有多远走多远。”
“你真心帮我?”
“帮你快点清醒,你从小在逸云霆长大,要成萧夫人早成了。现在所谓的小妖精、绊脚石,只不过是你不肯接受现实的借口罢了,我替你排除一下干扰因素,祝兰儿姑娘早日找到病根。”
幽兰儿第二杯水正想泼出去,木公子就走远了。
木公子一诺千金,十五根千灵草如约送到了逸云霆,让幽兰儿和陆少南都全身而退了。但两人退得狼狈,多少感觉到对方的不靠谱,也就彼此疏离了。
幽兰儿近日访客颇多,走了一位木公子,又来了一位老朋友。老朋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熟门熟路地进了幽兰儿的闺房。
幽兰儿回来,看到门口的兰花,心里有了数。
“小兰君,你还敢回来?”
小兰君摘下了帽子和面巾:“遇到点麻烦,你帮我解决一下,也不枉我偷偷教你十年的雷灵术。”
幽兰儿的雷灵术果然与暗雷阁无关,小兰君原本和轻一师兄一样,为萧澜君的左膀右臂。幽兰儿最初为了接近萧澜君,软硬兼施的拉拢小兰君。这番拉拢,灵萱在刚入萧澜阁时,就已领教一二了。可惜小兰君定力不够,很快就沦陷为幽兰儿的耳目。幽兰儿喜欢萧澜君阅书的风姿,撺掇着小兰君把萧澜阁的书偷几本来看看,睹物思人,阅书如阅君。小兰君时常偷走萧澜阁的雷灵秘籍,幽兰儿看着看着就懂了,懂着懂着就好奇了,好奇多了就想学了。
幽兰儿想着有萧澜君和暗雷阁的亲爹罩着,她就恃宠而骄地撺掇着小兰君教她雷灵之术。幽兰儿苦追萧澜君十几年,人没追到,雷灵术却练到了中级。
后来,小兰君偷书被萧澜君发现,想着原本是偷摸的小罪,略施惩戒就完了,结果萧澜君勃然大怒,将小兰君逐出逸云霆,莫阁老和幽阁老极力说情,也没保住小兰君。
幽兰儿此时再回想萧澜君当初的严厉,又想起萧澜君早知自己修灵之事而不作揭发。怀疑萧澜君的勃然大怒,不是为了偷书,而是知道了小兰君偷授幽兰儿的雷灵术。把小兰君赶走,是以最隐晦的方式终止两人的错行,萧澜君只是用他的不近人情,又保护了幽兰儿一次。
真相若果真如此,萧澜君明知幽兰儿的雷灵术是小兰君所教,上次把幽兰儿学灵的事硬扣到暗雷阁头上,竟只是为了保护顾灵萱,一想到这儿,幽兰儿又心塞了,感觉赢了全世界,最后却都输给了顾灵萱。
小兰君看着不开心的幽兰儿:“你好像也遇到了麻烦事?”
“我的事不麻烦,我只是想打个人。”
“我的事也不麻烦,我只想找个人。”
“你找人,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
“我训雷珠丢了,几个月前遇着两个人,要找萧澜君拜师学灵,我好心建议他们来逸云霆报名考试,走的时候没把训雷珠还我。我逃……赶了几十里路才反应过来,我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两个人。万一他俩真进了逸云霆,你得帮我把训雷珠要回来。”小兰君一边说一边吃起了屋里的小点心。没了训雷珠,小兰君没了挣钱的工具,这几个月确实过得艰难。
“好说,你先去萧澜阁把人给我收拾了,我立马给你找人。”
“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去萧澜阁打人。”小兰君咽了一大口水。
“萧澜君和轻一都不在,就剩一个看门的。”
“看门的惹你了?”
“她不让我进萧澜阁。”
小兰君先吃了一个大饼,又吃了个大瓜,最后喝了口水润嗓子:“我去教教他规矩。”
小兰君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熟门熟路地潜行上逸云峰,很快到了萧澜阁门口。结果看门的人不在,萧澜阁的门锁还坏了。
这时,旁边的木屋里传出了猫叫声,小兰君好奇地推开了门,只见灵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专心给小猫喂食。
小兰君正好偷袭,他抬起拳头,攒够了灵力,准备一拳挥下,小猫抬头就冲小兰君嗷了一声……
不是猫叫,是虎吼!
声波撼动了半个逸云霆,直接震飞了小兰君的头巾。
灵萱按着心脏,转身看见小兰君也按着心脏。
“是你!”灵萱和小兰君指着彼此。
灵萱看着鬼鬼祟祟的小兰君:“你刚刚是想打我吗?”
小兰君说了另一句实话:“我找得你好苦。”
“你找我干什么?”
“你……你们……还我训雷珠。”小兰君弱弱地呐喊着。
训雷珠?灵萱立马想起了惊雷阵,浮生情急之下拿出的训雷珠果然是小兰君那颗。
灵萱晃动着灵球:“你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
小兰君才反应过来灵萱的扮相:“女扮男装,还挺英俊?”
浮生被小兰君的话吓到了,猛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平静下来:“小兰君,我腿脚有些不便,劳驾自己来球里,取你的训雷珠。”
第六十四章 上了贼船
小兰君试探着拍了拍灵球,立刻被吸进去了。
球里灰蒙蒙一片,小兰君走了几步,看到了果真腿脚不便的浮生。浮生的四肢和脑袋再次缠上了绷带,像极了他采回来的霸王千灵草。
小兰君对灵萱女扮男装充满了疑问,对外面那只嗓音惊人的小猫充满了疑问,对眼前伤势过重的浮生充满了疑问,但他决定拿上训雷珠就走人,遇着他俩是绝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浮生爽快地把训雷珠还给了小兰君。
小兰君收好了训雷珠,环顾了茫然无边的四周:“怎么出去啊?”
“凭本事出去。”
小兰君懵了,来来回回,上上下下找了半天,也找不出一条像样的路。
“我先睡一觉,慢走不送了。”浮生在小兰君的时空里消失了。
小兰君越绝望,空间的光越暗淡,空间里的光越暗,小兰君越绝望……
“哎哎哎!天黑了,怎么突然就黑了。”
灵萱看着死气沉沉的灵球,晃动起来:“训雷珠还了吗?”
“还了,小兰君想在里面多住几天,他说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瓜哥和富天明来了,两人是听着虎吼一路跑来的,还好灵萱平安。小猫又回灵萱床上躺着了,这些天除了吃就是睡,不见长肉,身型反而越来越小了。
当天傍晚,逸云霆内传出了一个消息,众多雷灵弟子听闻了雷虎兽鸣,莫阁老便带着几位弟子上了逸云霆瞭望台,巡看雷虎山,发现龙虎山下雪了。当下时令刚由夏入秋,龙虎山就在积雪中冰封了,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经历了小兰君的这次偷袭,灵萱对龙虎兽卸下了防备,敢和它做朋友了。然而雷虎兽身体日渐虚弱,雷虎山冰雪日渐增多,不知是何预兆。
小兰君一去不回,幽兰儿让小师弟去萧澜阁打探,探回来的消息是一切风平浪静,顾林轩醉心看书,与往常无异。幽兰儿也猜不出这神出鬼没的小兰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小兰君在灵球里呼呼大睡了很久,几次睁眼,都还是漆黑一片:“天啥时候亮啊,我睡不下去了!”
“开心点,开心点天就亮了。”浮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么简单吗?”小兰君将信将疑着,他的世界竟然真的一点点亮了起来,小兰君继续求问,“我要怎么才能出去。”
“认了错才能出去。”
“哥,我错了,全错了。”
“错哪儿了?写下来。”
小兰君面前变幻出桌子、椅子、毛笔、砚台和三本空白册子。
浮生说:“把这辈子的错全写下来,三本册子,写满了才能走。开始吧。”
“啊!”小兰君的世界瞬间又暗了下来。
“开心点。”
“我开心不起来,你给盏灯吧。”小兰君要哭了。
桌上,一盏油灯亮起,照亮了小兰君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小兰君把自己从小到大、从里到外的自我检讨了一遍,终于东拼西凑出了三册书的罪行。浮生看到了小兰君这些年冒充萧澜君赚到的钱和女人心,看到了小兰君以萧澜君侍从的名义在灵界搜刮的不少金银,还有跟暗雷阁共谋下的各种生财之道……
当看到小兰君偷秘籍暗中教授幽兰儿雷灵术时,浮生眼睛亮了,嘴角憋住了一丝笑。
小兰君甩了甩酸疼的手臂,看着浮生:“哥,我已经认罪过度了,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认了就好,坦白从宽,我决定给你少判几年。”
“你不是说认错了就能走吗?”
“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认了错,就得认罚。”
“那你要罚什么?”
浮生假装算了一下刑期:“我按最轻的程度判,得把你关这儿十年。期间如果表现好,多做做好人好事,可以适当减刑。”
“这儿就我和你,我上哪儿做好人好事?”
“我们的好邻居顾灵萱,她想学雷灵术,你要是把她教到中级雷灵师,你就可以提前释放。”
小兰君跳了起来:“你绕了半天,就为了这个!想让我教雷灵术你直说啊,非让我写三本这破烂玩意儿干啥。”
“加深对你的了解,还是有必要的。小兰君,灵萱的雷灵课,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随时……越快越好。”小兰君已被浮生拿捏得死死的。
随后,灵萱被请进了灵球。小兰君强颜欢笑,紧紧握住了灵萱的手:“萱啊,年初一个大师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命中大劫将至,除非将我半生所学传授出去,借此转运,化解危机,不然我两年内非死即残,光棍余生。灵萱,我给你跪下了,我求你跟我学灵吧!”
小兰君声情并茂的恳求把灵萱吓了一跳,她实在猜不出,小兰君在灵球里经历了什么?但不管灵萱怎么呼叫浮生,“半身不遂”的浮生都不现身,装死装睡。
灵萱架不住小兰君的苦情戏,先安抚住了小兰君的情绪,等见到浮生,再问个究竟。
灵萱唤出体内的雷灵珠给小兰君一看,这颗刚刚萌芽的雷灵珠,毫无任何附加灵力和灵术的裸珠,让小兰君捏了一把汗,还真是“从零开始”啊!
小兰君给灵萱精心编排了课程,指导灵萱翻阅不同等级的雷灵术典,白天,灵萱在小木屋伏案看书,晚上就开始实操课,由小兰君指导驭雷之术。灵萱虽是从零开始,但好在底子不错,又有一肚子灵力,小兰君对这个徒弟还是有些盼头。
同样是从零开始,富天明的学习成果就惨不忍睹。入门两个月,还是不会收雷,火雷阁中在逸云霆仅次于暗雷阁,阁中弟子多是资质非凡的优生,富天明这个差生就格外突出,完全跟不上大家的学习进度,不是被师兄们嘲笑,就是被阁主嫌弃。回想起当初靠灵萱送的火雷源才通过考试,花钱开路才进的火雷阁,原本以为是占了便宜,没想到是来自取屈辱。还不如分班的时候去闪雷阁,和平平无奇的瓜哥待在一起,还能有点学灵的自尊。
幽兰儿不见小兰君回来找她,也没听到灵萱有任何被恐吓的传闻,幽兰儿无心理会小兰君奇怪的脑回路,她日思夜想的萧澜君尚无归期,自己在逸云霆拿顾灵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会儿,死缠烂打的木公子又玩出了新花样。
木公子送来了两份古怪大礼,讨幽兰儿欢心,一是万果树,树上在不同的时令会依次结出不同的果子,苹果、草莓、葡萄、香蕉、梨子、李子、桃子……甚至还有西瓜。同一时令的好几种果子常常出现在一棵树上,甚至出现在同一枝干上。这棵万果树,价值不低于一颗万灵草,木公子泡妞可谓是下够了血本。
第二份大礼,还是树,但关键是有树洞的树。送礼的牛牛为幽兰儿解释,这两棵有树洞的树,就算相隔百里,对其中一棵的树洞说话,也能在另外一棵的树洞里听到声音。幽兰儿要想整治顾灵萱,不妨送她一棵树洞树,自己留一棵,听听她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棵树洞树送到了幽兰儿心坎里,她即刻就让牛牛去送礼,同时还想出了另外一招,她把牛牛也送出去了。
牛牛都傻了,原本以为自己的任务只是送个盆栽,没想到还要当卧底。牛牛是才满 12 岁的小牛牛,是人见人信的年龄,也是当卧底的好苗子。想着木公子买单,酬劳应该少不了,牛牛也就顺势改行了。
牛牛搬着树洞树来了萧澜阁,声称树洞树是木灵国的木公子送给萧澜君的盆栽,以表示上次钱多多之事的歉意。树洞树先交给灵萱看管几日,等萧澜阁回阁,再转交给君上。
牛牛就这么把树洞树搬进了灵萱房间,再以日常清扫的新杂仆自居,在君上回来之前负责萧澜阁外的花草绿植和清扫。
牛牛顺利打入萧澜阁小木屋内部,幽兰儿窃听了一整天,啥动静都没有。灵萱看了一整天的书,要不是偶尔翻书,幽兰儿甚至怀疑灵萱不在屋里。到了晚上,灵萱进了灵球,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了。
深夜时分,树洞树传来了刺耳的撕扯声。正巧这天灵萱忘了给龙虎猫喂食,它嗷嗷了半天,灵萱在球里也没听见,于是龙虎猫就瞄准了灵气非凡的树洞树。
龙虎兽的身形从枕头大小缩成了砖头大小,但就这小身板,一炷香的功夫,把这棵一米高的树洞树吃了个干干净净。
等灵萱从灵球里放学出来,正好看见小猫在刨根吃,树洞树没了,所剩的根都在小猫嘴里了。
“你怎么把师父的礼物给吃了?”灵萱惊呆了。
浮生的声音从球里跑出来了:“吃得好,这树有灵,非妖即怪,我本来还想观察几天,还是龙虎兽有魄力,直接给它灭了。”
“这是木灵国的木公子送的,会有什么问题。”灵萱不懂。
“木公子是什么人?喜欢幽兰儿的人,他能给萧澜君送什么好东西。白天来的那个小屁孩,也不是来洒扫庭院的,是替幽兰儿盯着你的。”
喵……龙虎兽应和了一声。
“你看,龙虎兽都说是了,明天必须想办法把那位小瘟神也送走。”
喵……
“龙虎兽说,对。”
灵萱无语地闭着眼,浮生的话是瞎猜的,龙虎兽的话是瞎蒙的,灵萱竟然无法反驳。
第二天,灵萱本以为龙虎兽吃了整棵树,多少也能长点肉,没想到龙虎兽一觉醒来更小了。
牛牛过来洒扫萧澜阁,发现树盆里的树洞树没了,而小猫却趴在土坑里,正用残留的树根剔牙。灵萱尴尬地看着牛牛,指着小猫这个罪魁祸首:“树被猫吃光了。”
“它,不可能。”牛牛一把揪起了小猫,回头看着灵萱,“这小畜生,怎么啃得动……”
“嗷……”一声虎吼,给牛牛镇住了,也把灵球里正睡觉的小兰君给吼醒了。
牛牛再回头,看着自己正揪着老虎的脖子,瞬间吓得魂不附体。他全身都软了,就牙还勉强硬着,但也抖得不行。
第六十五章 锅从天上来
灵萱赶紧安抚龙虎兽:“小虎小虎,你别生气。”
灵萱颤抖着手,一步步走近龙虎兽,然后紧张地抚摸着它的大脑袋。龙虎兽的体型逐渐缩小。
牛牛已经害怕得忘了哭,但眼泪还是不自觉地飙了出来,他艰难地爬到了门口,躲在门外,才回了一半的魂。
恢复了小猫身形的龙虎兽比刚刚又小了半寸,小猫打了个哈欠,又要睡觉了。灵萱把它放到了床上,然后出门安抚受惊的牛牛。
没等灵萱劝几句,牛牛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木公子这份钱得拿命挣,那也太难了。
“太难了,灵萱我太难了!”富天明喊出了牛牛的心声,“我这次考核又是零分,我在火雷阁快待不下去了,要是雷池大会之前我还及不了格,我就成整个逸云霆的笑柄了。”
灵萱琢磨了半天,想到了小兰君,但他能答应浮生教自己,不代表愿意多教一个富天明。思来想去,富天明还是花钱找一个陪练更可行一些。
富天明入学考核之前花重金请了步步老师教授雷灵,结果蹭课的陆少南和偷学的灵萱、瓜哥都学会了,自己还在起跑线上。他不愿再花冤枉钱,最多只出一百两银子请个差不多的陪练,就够了。
一百两,牛牛的眼睛里瞬间有了魂:“我……我给你当陪练。”
富天明的大眼瞪着小牛牛:“你当啥陪练,玩泥巴去吧。”
牛牛颤抖着双手把体内的雷灵珠调动起来,说是跟外面的散游雷灵师学的一招半式,虽是刚修出不久的雷灵珠,但他也才 12 岁,绝对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富天明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
牛牛挣不上木公子那份钱,倒来了富天明这份钱,于是,他又改行了。他远离了灵萱这个虎狼之地,去给富天明悄悄当陪练了。
离雷池盛会还有两个月,只有中高级的雷灵师才有资格入池受赐天雷。灵萱、富天明和瓜哥连初级雷灵师都突破不了,虽注定是局外人。但和其他局外人一样,他们都受这雷灵盛会的氛围感染,不想在天下雷灵强者面前,显得太过羸弱,都异常发奋。
灵萱进步缓慢,读书吃力,修灵受阻,但心态极好。
小兰君的心在流泪,这种进步速度,修到老死,也差不多是高级雷灵师。可灵萱老死的时候,小兰君已经老死二十年了。
此刻的小兰君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喊出了富天明的口头禅:“太难了,这也太难了吧!”
小兰君也日日发出同款共鸣:“太难了!我不会了!”
日复一日,灵萱进步龟速,富天明原地踏步,反而牛牛在陪练的过程中,雷灵术进步神速!
而龙虎兽的状态让她日益担忧起来,此时的龙虎兽只有手掌大小,它也不再进食,长久嗜睡,每天只醒来几次,确认灵萱还在身边,便安心地再度睡去了。
灵萱百思难解,此生从未见过一个生灵可以倒逆生长,继续逆势生长下去,到了生的起点,不也是死吗?
灵萱看着浮生,要一个答案:“它会死吗?”
不会,它是神兽,半神半兽之身,为了彻底摆脱半兽之身,飞升成神,它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涅槃,二十年一场劫,二十年一场梦。”
灵萱看着龙虎兽娇小柔弱的样子,难以想象它将经历的大劫:“涅槃失败的话,会怎样?”
“再次苏醒,重新长大,等下一个二十年。”
“在没有同类的地方,孤独长大,孤独死去。永远在孤独里轮回,怎么可以这么可怜。”灵萱摸着龙虎兽,感受到它孱弱的呼吸。
“这就是神的宿命。你要怕它再孤独个二十年,等它重生了,你养着它、陪着它呗。”
“我不要它重生,我想帮它成神。”
“幻术不精,想象力先封神了,你竟然会想着去帮一个半神涅槃,你凭什么这么敢想?”
“因为有你啊。”灵萱坚定的语气,她恍然间发现自己已经如此迷信浮生了。
“谁都帮不了它,它只能靠自己,这也是神的宿命。”浮生在灵球里,浑身缠满了绷带,被灵萱的这句话吓出了一脸的汗。
“那它这两天不会睡着睡着……就悄悄涅槃了吧?”
“不会,它在等雷池盛会,等一年中云雷最盛的一天,它只敢赌那一天。”
灵萱看着娇弱的雷虎兽,万众期待的雷池盛会,竟是它的历劫之日。而这一天,也是萧澜君的回归之日,君上的飞书已传回逸云霆,他将在雷池盛会当日,回霆主持大局。
离雷池盛会还有六日,灵萱即将见到分别数月的师父,脸上满是喜悦。
幽兰儿用尽各种小破招也没撵走顾灵萱,小兰君雷声大雨点小,豪言壮语要出征制敌,现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树洞树这个“耳朵”被猫吃进了肚子,彻底聋了。牛牛这个“眼睛”整天被绑在富天明身上,被吓得不敢多看萧澜阁一眼,基本瞎了。如今顾灵萱身边一个保镖时刻守着,还有一只怪宠物天天跟着,实难下手,幽兰儿只好瞄准了逸云霆二傻,富天明和瓜哥。
牛牛用富天明的钱倒腾过来不少雷灵秘典,他日日研读,勤学苦练,琢磨出不少路子去引导富天明,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此书学不了,就换本书教。短短两月内,牛牛的雷灵术直逼初级雷灵师,这惊人的天赋,让富天明对这个天才小师傅越发信服和崇拜,但一切仿佛是换了种方式来证明——富天明确实是别人口中的“笨蛋雷灵师”,验证出自己确实不是学灵的料。富天明不想浪费了这个天才陪练,索性拉着瓜哥一起,以免学费完全打了水漂。
雷池盛会在即,逸云霆内中级雷灵师和高级雷灵师都进入了最后的准备阶段,日夜修灵。逸云霆的雷阵、灵修室、修灵场均被长期占满,雷池盛会还未开始,激烈的氛围已经多日弥漫整个逸云霆,为雷池盛会壮够了声势。
富天明和瓜哥选定了一处偏僻角落,入夜便来相会。今天牛牛老师要教两人一个速成的大招,来稍微拯救一下毫无雷灵天赋的两个学生。
牛牛掏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雷灵秘籍,秘籍中教授了一招独门秘技,可将一条雷源瞬间变成两条,两条雷源变成四条……灵力高深者,则可如此循环操作下去,衍化出无数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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