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兹一样的男人
对于我的朋友大易,我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用奇葩,神经,与众不同,神头鬼脑,烂仔......始终差那么点意思,直到某天,我看到网页上很久前关于泰格伍兹直接承认对某一方面上瘾的报导。我茅塞顿开,狠狠的拍掌,确信大易就是伍兹一样的男人。是的,你没看错,他不是黑人,不会打高尔夫,也不是大富翁,但他确实在某些方面上的爱好近似伍兹。
很难把大易婚前和婚后的行为当成一个人。在20多岁的时候,我所有记忆深刻的经历几乎一半都有大易的影子,那时候他在西单某个商场财务部工作,中等收入,很是清闲,对于朋友圈子中的聚会邀请几乎做到了有召必应。那段岁月真好,酒量不一定真好,但是可以拼身体,白酒啤酒混着往肚子里灌,在卫生间里用手指在喉咙里搅动,一番整理后,道貌岸然的重新上桌举杯,谁要说结束谁就买单。除了酒喝点勤快一点,大易甚至比我们几个还正常一点,工作稳定,不参与打架,无论酒局结束多晚一定回家睡觉,从不在外面过夜(单亲家庭,为了让他妈妈放心!)
有一阵我什么都不顺利,我们两个喝酒,我说太烦了,要出北京散心。大易问我要去哪,我说庐山。大易立刻说那咱们走吧。我虽然喝的晕晕乎乎,但是不至于失去理智,问咱们?现在.....就启程?大易叫着,当然现在就走,不然你指不定哪天才能去呢。
你不跟单位请假吗?我问。
又不是去新疆,能去几天?回头补个病假条。他淡然一笑。
这个话头是我挑起的,人家都这么干脆了,我也不能含糊。我们从饭馆里立刻打车奔西客站,幸好晚上就有去九江的车次,没舍得买卧铺,硬座了一晚上,一会醒一会睡浑身酸疼。下火车先去了趟名声赫赫不收门票的东林寺,等我烧香祈求转运后,大易灵机一动,说我们已经在山脚下,据和尚说顺路往上爬就可以到半山腰的牯岭镇。当时真是胆大,也不怕迷路,不顾旅途疲劳,我们一边继续喝着啤酒吃着饼干,花了几个小时真的爬上的庐山的半山腰,重要的是成功逃票了。
庐山一游真的痛快,云雾弥漫人影难辨的感觉很神奇。庐山回来后,我的运气开始好转了,而大易也认识了他的第一任老婆。简单来说,他在一个洗浴中心认识的这位,按摩女郎,一来二去,来来往往就谈起了朋友。我们几个不以为意,揣测是按摩女郎收入颇丰,大易准备人财双收,暂时吃一段软饭。过了半年,非但没有分手,而且不顾我们苦苦劝告,真的还结婚了。
婚后,大易从商场辞职了,夫妻二人在国贸附近的蓝堡公寓租了一个大复式,联系了首任的几个姐妹和老乡,干起了涉外的按摩生意(10万块买了一个按摩老板的手机号,延续了旧客源,英文杂志上做广告)。大易当时一身名牌,开着大红色的标致307,频繁请客吃饭,扬言谁不来就是瞧不起他,立刻翻脸。
就在我觉得大易过的其实挺好的时候,首任出轨了,我无法判断这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或者是双重的。大易铁青着脸向我描述的版本是,首任本来是不用给客户亲自按摩的,但這次居然上赶着去长富宫给一个日籍华人去按摩,明显是以前的老相好,被他破门而入,捉奸在床。而首任给我打电话声嘶力竭的版本中,大易被描述成了游手好闲靠女人养着的浪荡公子,她就是去正经按摩的,日本人当然没穿什么衣服,可是她衣服是完好的。
不知道是被伤害的太深了,还是本性暴露彻底放飞,大易开始拿着按摩店的钱花天酒地,从酒桌转向歌厅洗浴,时不时还骚扰一下首任的几个好姐妹。我经常接到的电话,就是大易在喧嚣的音乐声,筛子乱碰的声音中大喊,赶紧过来,房间开好了,人都给你挑好了。当然初期,我也是兴致勃勃地去了几次,不过连续看到他身边坐一排姑娘,动辄一晚上换几个场子玩的疯狂,我就不再参与了,也劝过几次,即便有矿也禁不住这么造。他醉醺醺的冲着我笑,连话都说不清楚。
后来的结果只能是离婚,首任什么都没给他留,307都开走了。
此后的十年时间,大易换了几份工作,进过金融界格林期货的大户室,也开过一阵子黑车,经人介绍,又结了一次婚,二任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但是这十年的时间里,唯一不变的还是酒和女人,再好的东西都有够的时候,一般人应该都这样吧,可是他不,激情的路上始终不变,在二任怀孕期间,就带着不同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过,最奇葩的是花钱找女人的时候,酒喝多了,找不到自己的钱包了,主动报警,结果被劳教半年(那时候还有這个处罚)。半夜的时候,他会给我们几个朋友打电话,出来呆会吧,睡觉多俗气,喝点吧。大家几乎都受不了了。
第二段婚姻又结束了,孩子给了女方,我狠狠的骂了他一顿,他只是微微的笑着,似乎说的跟自己无关,一副没心没肺没羞没臊的嘴脸。
我跟大易的接触也少了,陆续听说他还是老样子,酒是不变的,女人老换,办了十几张信用卡,没钱了就透,互相倒换。直到彻底还不上,差点被法院以诈骗罪绳之以法的时候,他老妈挥泪卖掉了交大附近的两居室,给他填了窟窿。
对于大易,我只能认定他得了跟伍兹一样的毛病,否则简直无法解释他这些年的荒唐。这是所有男人都可能犯的错,只不过他坠的已经太深太深,完全没有往上爬的意思。
最后一次见到大易是两年前,在白鹿江西餐厅,我们又聊起了那次庐山之行,他先是向身边那位浓妆艳抹的胖姑娘吹嘘,這是我最好的哥们,现在混的如何之好,然后借口支开她,醉意中带着一点羞涩,说最近手头有一点紧。我把账单结掉后,把剩下的2000块钱悄悄地递到了他手里。这两年的时间里,几乎再也不见他的影踪了,只是听当初走的最近的几个朋友说过,大易都跟他们借过钱,有的借了,有的拒了。
久无音讯,有时候我会想,我曾经的好朋友是又进去了还是躲债去了,不会是吸上粉了吧!
最后一次听到大易的声音是几天前,声音真的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又熟悉又陌生,寒暄几句后,他先说没忘记以前借的2000块钱,只是最近开车撞了一辆奔驰,想跟我再借几万块钱给对方修车。
我说,车放到哪个4S店了,我可以找汽车圈的朋友协调一下。
他支吾了半天,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车都快修好了,就差凑齐维修费了.......
我停了几秒告诉他,2000块钱不用还,其他的也没办法帮他了。默默挂掉电话,心里一阵轻松,又是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