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童小汐
有人说,父亲是女儿的前世情人,那我前世,有两位情人,第二位便是君。真是幸运。
以前我总认为做文学的人应是温柔使者的化身。但与做文学的君相处三载,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温柔。
常说文史不分家,君既教授我思想史,又教授文学史,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写作,绘画和电子琴、钢琴,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弹琴了。君外表看起来一副严肃样,一点也不浪漫。莫非他的生命养分里,思想多于文学?我如此猜想着。
重度抑郁症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初见他的那时。三年前我14岁,数学成绩差的一塌糊涂,怎么学都学不进去,就好像天生就对数学没有任何感觉,数学老师每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我,甚至于用不堪入耳的话来羞辱我,然后让我站在讲台一侧,命令我抬起头来让大家“观瞻”。每天有三节数学课,就这样我每天要站135分钟。初三还没毕业我就彻底崩溃了,因为数学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小汐不用担心学习不好,她长得那么漂亮,长大以后可以嫁个有钱人,不愁吃穿……全班人哄堂大笑,我终于忍无可忍,流着泪夺门而逃,一路哭着跑回家。从那时候起我有了抑郁症,每天一言不发,甚至于自残,我爸妈吓坏了,不知道平时非常活泼的我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当然,时过半年,我每天除了跟前跟后跟着妈妈转之外,就是一个人默默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在这半年时间里,我什么都不想做,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兴趣,我房间里堆满了亲人们送来的各种布娃娃和洋娃娃,竟然还有芭比娃娃,想想我当时的状态有多么可怕,以至于在他们眼里,我似乎还有一个低龄儿童,或者属于智力低下的那种吗?我根本没有告诉爸妈我在学校的遭遇。爸妈非常疼爱我,当时我变成那个样子,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在去医院确诊我有重度抑郁的时候,爸爸对我说:“你确定你不去学校了?”我拼命点头,爸爸又说:“不上学是不行的,总得要学知识。”我说除了数理化,我什么都想学。无奈之下的爸爸只好说:“好女儿,只要你还想学,那就好办了。”于是,直到某一天,爸爸告诉我要去拜访君,爸爸说:“跟着他学吧,不论学什么,只要学就好。”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个性很容易紧张,或许是求好心切,有时候也不免太焦虑了,由于虑患过深,有时候竟然出现了负面的思维,让人有点担心。于是妈妈休假陪我,生怕我闯下大祸,窗子上也安装了金属防护栏,窗户也换上了厚厚的钢化玻璃。我几近崩溃,我盯着防护栏告诉妈妈,这个房间就像一个监狱。妈妈愈加担心,每天服侍我暗示用药,真正做到了我二十四小时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上山拜师
爸爸进门第一次给我感觉有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爸爸看见我永远都会露出笑容,从来没有凶过我一次。说快也很快,几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坐了几十分钟的出租车,又坐了一个小时的面包车,在一座大山下的一个村落里见到了君。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君时竟然一点都不紧张,虽然他比我爸爸还要年长几岁。
在一旁听爸爸和君闲谈,便知这一位是绝对的智者,现在想起来,当初对君那种感觉,就像他就是一片原始森林,你不知不觉地走进去,里面有三千大千世界,从此便再也走不出来了。君对爸爸说:“我是不愿意收学生的,但是你非要通过贾老师来和我说,他都和我说了好几次了,我不收也不行,我尽力教吧,她如果不成才,我也是没办法的。”爸爸起身连连道谢。君又对我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学习唯有刻苦,并没有捷径可走。在我这里有个规矩,我教你的你要认真听,我布置的作业你要认真做,听说现在的学校老师都不敢打学生,我这里不是学校,我可是要打人的。”我心里哆嗦了一下,听话地点点头,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开心地笑了。君又看看我,对着爸爸说:“她有抑郁症?”爸爸连忙紧张地说:“不要紧,就是心情不好,不严重,能学习,您放心教吧!”君对着我说:“抑郁症不算病,就像牙疼不是病一样,没什么可怕的。现在好了,这方圆几百里地,我们俩成病友了!”哇哈哈,那一时笑得我差一点都弯下腰去了。
爸爸安顿好我之后就要回去了,君让我代他送爸爸出门。爸爸低声问我:“你这么奇怪的?在家两个月里你就没笑过,一路上也不开心不说话,怎么到了这里你的病突然好了?”我笑而不答。爸爸回头看了一眼窗户,自言自语道:“那位可真是很神奇。”爸爸拉着我的手,又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学习,千万不能荒废了学业。
打的值得
第一年主要是听讲,文学历史哲学美学……各种杂学,每天都有新的内容要背诵,好多的字词还要我默写出来。当然,我几乎天天挨打,打到手心红肿,眼泪哗哗的,而君眼睛都不眨一下。害怕挨板子,有时候我都有弃学的念头。
十一月的时候,爸妈专门赶来为我过15岁生日,大包小包的带了好多东西,还有给君带来的特产。君准备了一桌饭菜,我知道他是从城里打包回来的,他不会做饭哦! 妈妈无意中看到我的手(我几天都紧紧攥着,展开一下都痛得掉眼泪),妈妈抓住我的手惊得尖叫起来:“小汐,你的手怎么了?”我当然不能说是被君打的,我不敢说话,只是摇摇头,又躲躲闪闪地瞄了瞄君。君到底是君子,直接了当地说:“是我打的。”妈妈瞪大眼睛看着君,又看了看爸爸,想要发作,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君洞若观火,一切都在掌握中的自信,竟然瞅着我第一次笑了,不紧不慢地说:“不打不成才嘛,小孩子贪玩,没收手机她就活不成,只好打了,只有这样她才会刻苦学,你如今看看她,哪里差了?”妈妈不高兴,嘀咕道:“那,那你也不能这样打她吧,下手可真够狠的……”爸爸马上打断妈妈的话,也笑嘻嘻的对君说:“对对,孩子不学就该打。”这时候妈妈瞥了爸爸一眼,爸爸突然收起笑脸,又闭口不言了。看到这样滑稽的一幕,我噗嗤一笑,君也呵呵地笑了起来,爸妈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君,然后面面相觑。君说小汐过生日了,给爸妈弹一曲吧。妈妈有点生气咕哝道:“手都打成那样了,还怎么弹琴。”君笑道:“放心,在我这里绝对能。”当然,我是习惯了的,于是当我一曲下来,爸妈都似乎都忘记了我的手,显然是喜形于色,表情好像是在说,这一顿打还是值得的。
再度上山
我常埋怨君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布置大量的作业让我做,有时候生病了他也不知体恤,总之作业完不成,休息是不可能的,我备觉委屈。可是,不论君怎么打,我也是奇怪,就从来没有真正害怕过他,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哈哈,是喜欢吗?哪个少女不怀春?情窦初开的我,没有同龄男生的追求,倒是我暗中喜欢君,喜欢归喜欢,也是发乎情、止乎礼,完全不动声色。
直到我能把整本《论语》倒背如流,挨打的次数随着我的进步越来越少,我本来烂透的文史、写作、书法、琴技开始逐步爬升。
第二年春节爸爸接我回家,见我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阳光,也是惊讶到合不拢嘴。一路上我和爸爸谈人生,谈理想,谈对各种现象的看法和观点,爸爸乐坏了,说我真的进步好大,变了一个人似的。是啊,与君共处两年,第二年我就不再依赖于药物了,我竟然发现我的抑郁症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痊愈了。
妈妈见了我一把搂住我宝贝长宝贝短的问个不停,听爸爸夸我之后,她也高兴坏了,说女儿突然就长大啦,抑郁症也好了。爸爸乐得合不拢嘴,眼里含着泪光,口中叨叨着:“那位可真是神奇啊,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得去好好谢谢他。”在家几天,我给爸妈展示了我的书法和绘画,还有琴技,爸爸说,早知道就该早早把你送过去学习,有这样的老师,还要学校干嘛?接着爸爸问我还去不去学校,我的回答当然是不去,我说我还回到君身边,至少我还没出师呢。当然,我知道爸爸还是希望我能最终回到学校的。我突然笑着说:“爸妈,你们就不怕我去学校以后又抑郁了吗?”爸爸慌忙摆手说:“你还是回那位身边去学吧,咱不去学校了,咱不去!”逗得我和妈妈都笑了。
学习诗文
君写字和画画都到了顺其自然的程度,对我来说这两种只是一种技巧,而不需要太多的创作灵感,它们和摄影作品一样,需要一种对社会和生活的洞察能力和认知能力,就像一个新闻记者,你只需要抓住焦点就好。所以说对于书法和绘画,我只要跟着君一步一步走踏实,勤学苦练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但是,写诗和作文就不是一个概念了,这个可能不需要太多技巧,而是需要心灵的灵性和灵魂的纯度和高度。我了解君“出口成章”的本领是在几次饭局上,不论是有客来访君还是君出外会友,总是难免要“举杯邀明月”了。不论何时,只要饮酒到快乐时,总有人让君作诗,君也不推辞,即兴吟诗,五六分钟一首古体诗脱口而出。我不明白这种神奇的能力来自于何处,那时候,我就想要君教我作诗。
君说,诗来自于善和爱,以及包容。善待一切,包容一切,热爱一切。君告诉我,想学古体诗,我就必须从律诗入手,首先得掌握格律知识。当我基本弄清了格律是什么物件的时候,我则有点不以为然了,我问君自己写诗多为新韵,而且多数字皆不计平仄,这又是何故?君笑称自己的诗是“自由古体诗”,把自己想表达的表达清楚就行,不论平水韵还是新韵,最基本的底线是不能不押韵,否则,古体诗的感觉也就不存在了。我很疑惑,如今又不是古代,为何非要计较格律。君回答说,如果不计较,以你的水平很容易写成打油诗,如果是打油诗,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我兴致勃然,叫君当初赋打油诗一首,如果也能七步成诗,那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我还以为真需要七步呢,君只说,这个对我根本不算什么事,说完就吐了四句:
枯木枝梢挑月亮,杂草丛中揽芬芳。君眸若不善如水,怎见草中藏蚁庄。
君这脱口而出的速度,简直快到我连反应的时间的都没有。何况,这哪里是“打油诗”,活脱脱的平水韵七绝一首。
我陷入短暂的沉思,在杂草丛中有小蚂蚁的窝,在枯枝干上有皎洁的月光,在生活的纷陈冷漠恶意中,仍然有善意的眼神若月光,仍然有强韧的灵魂若蚂蚁。若没有枯枝怎显得月光的皎洁?杂草间的遮蔽正提供了安全的生机,而我们的眼光呢?是看见了危机,还是看见了生机?是看见了枯枝,还是看见了月光?
君说,藉物言志,写诗是一种抵抗。君以善感怜悯的爱心,转化了诗的社会性。诗是能让世界一切变得更美的事!读君的诗不须多做解释,就可以让彼此的心灵对美感产生共鸣。我是一株小小草,能够在有诗有文的地方,侧记着屹立不摇的红桧扁柏。精益求精,十年磨一剑,不想错过的是季节,张开羽叶甜美的丰姿,我要像君一样无所为而为,开开心心在诗领空上,如鹰般享受自由翱翔之趣!
青春叛逆
今年是第三年,君说能教我的都教我了,我没必要再留下来。我突然伤感不已,我哭了,我说我还没学扎实,我想继续学习。君说:“我不能每天陪你学习,我还有别的事要做,经常出外,你自己在西宁怎么办?”我说自己会照顾自己,我不能离开你。君摇摇头,说走就走了。
君不出门则已,出门必是千里万里的,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也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和君主动吵架。啊?这种事情以前从未有过,也不可能有的,如今是怎么了呢?又一次他又深夜大醉而归,我赶紧泡了一杯茶端上,君坐在沙发上说:“酒后不饮茶,这都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哪根不对了,提高嗓门说:“你血压那么高,你能不能不喝酒了?不喝能死吗?这么晚才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他也提高嗓门反制我:“用你管我吗?我又不是你爸爸!”一句话噎得我只有目瞠口呆了。然后呢,再与我冷战几天,让我内伤更重。
几天后,师生终归和好,我问君:“你素知书达理,为何不道歉呢?”君浅浅一笑:“我笨,我学不会道歉!”原来,我跟了一个学不会道歉的笨老师喔!我也只好自求多福,寻求自我疗愈,再从中学习自我成长。
近日,我常利用一些闲暇时间,写写生活心得。君见我寄情于文字中,一天竟送了我一本《早晨从中午开始》,是路遥的知见苦乐,是一本献给喜爱文字者的书。君知我喜欢写作,亦观察到我最近的生活动态,爱书成痴的他,便用找书、买书、赠书,来表达对我的支持与关切。
君已经很久都不打我手板了。我斗胆问君:“现在偷懒你也不打我了?”君说:“你长大了,知道自觉学习了,你已经很优秀,为什么非要打你呢。”说完这句,突然又问我:“你的感冒好些了吗?你书桌上有一杯热水,你要多喝热水,那才是治感冒的良药!”破天荒!君竟悄悄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的书桌上,颇让我感动,当时眼泪就扑簌簌地下来了,原来看似笨拙的人,还是有他细腻的一面啊!
我的君,质朴刚毅,不会对任何人说甜蜜好听的话;与世无争,不忮不求,一切随顺因缘,著作等身,留下诸多建树。
君将吃亏当吃补,他自己是如此,也认为我应该如此。或许,他不争眼前小利,是为我谋更长远的福泽。说他笨拙,说他敦厚,点滴体会后,才知他的智慧与温柔藏在细节中。
难受之痛
我一个曾在重度抑郁中差点丧失生命意义的弱女子,得遇君实乃天赐造化。如果没有呢?也许我根本活不下来,活下来也许也会变成疯子或傻子。重度抑郁会轻易摧毁一个人,甚至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我负责的说,君等同于我的救命恩人,是他让我看到了生命的无限生机和重大意义,以及感受到了造物的力量,活着的快乐和一切对天地自然的敬畏,生命的意义和希望的力量需要人类的传承,如果没有传承,世界就会慢慢消亡。
我有何理由不爱君?爱是自然的,是天性之使然,为人之常情,我又何须为它物干扰?
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嫁给了君,不知怎么又梦见君在外应酬时,被灌醉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结果是:必须与我离婚,才能保他无事。万般无奈下,他只能与我离婚,被牵着鼻子与设套的人结了婚。当我看着他与另外一个女人牵手走在一起时,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整颗心都要碎了,当下哭得肝肠寸断,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就把我急醒了。
傻乎乎的我没有立刻从梦中醒来,而是接着哭啊哭的,连枕头都哭湿了一大片。君第二天早上发现不对劲,问我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我这才讲给他听。听完后他说,这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你说这个可能吗?你越来越放肆了,明确说你已经可以出师了,你走吧,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明年八九月就回高中念书,我上次带你去不都说好了吗?他们也乐得让你复学。
我根本听不进去君的话,反而这个梦让我思忖良久,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君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就那样活生生地被撕扯掉,不跟摧心剖肝没两样吗?接下来的日子,能不受煎熬吗?还活得下去吗?
君问我为何不说话?我喃喃道,你急什么,你嚷嚷什么?不是明年八九月吗?
我想,那些愈想愈糟的事情演变,真的会发生吗?其实未必,可是已经自己吓自己了。长此以往,只怕已然陷在低谷的心绪攀升无望,唯有沉沦一途了。真令人为之扼腕叹惜啊。
这个可怕的梦,入木三分地印在了我的心里,梦醒时,我边哭边庆幸这是梦的那种感受,太深刻了!我哭着对君说,我离不开你啊,我们能不能携手终老善始善终?
君很严肃很冷静说,我们不能这样,师生恋是社会禁忌,你长大了,你应该知道一旦发生这种事会毁掉你、毁掉我。你清醒点好吗?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人。我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给我一点时间就好。说完我将藏在衣柜里的丙咪嗪取了出来,倒了一把攥在手里。君见状突然紧张起来,口气也平和了许多,我知道他害怕了,害怕我如果将这一把丙咪嗪吞下去意味着什么。可是我当时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可能是习惯了,与君争论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会胸闷气短,我想也许我多服用一些才能够镇压下去,而并非是针对君。
君平缓地说,你不要这样做,我教你三年可不是让你寻死去的,你已经非常优秀了,我想能够复学继续深造,考大学,甚至留学,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你才会有自己的价值。我说我不去,我现在掌握的已经够做一个贤妻良母了。君噗嗤一声笑了,他顺手取走我手里的药片,然后说:“这不妨碍你成为贤妻良母吧,你去上大学,留学,掌握更多知识和技能,不是能做一个更好的贤妻良母吗?”我有点不服,我带情绪问君,“我为什么非要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君认真地说“人活的要有价值和尊严,价值和尊严是要有责任的,活着也不能只为了自己,你还得为了更多的人,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就是为了得到更大的能力,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明白了吗?难道你的能力和责任就是这几十颗药片吗?”
我的君可能不知道,我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你去另一个地方。我没有余话,眼泪扑簌簌顺颊而下。君见状,只是说:“是这样的,你离开我,你以后就会渐渐习惯的。”君说完头也不回就出门去了。
而这几天他几乎人不着家,我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再见
我的君难道真这么狠心吗?
我们的心,能不能也像天空一样的宽广呢?
其实,我们要让心如天空,就不要为明日忧虑。
负面的思维,会让我们更加的不快乐,甚至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更大的挫败之中。
就努力让我们的心像天空一样的广阔吧,云来也好,云去也行,闪电打雷也罢,终究很快就会过去了。然后,天空依旧一望无垠,蓝蓝的天空,正像海洋一般的宽大明朗。当我们仰望天空,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了。
宽广的天空无所不包,却从来不受任何局限,希望我们的心也是如此。
我为失去所爱而心痛,感到撕心裂肺,因此疯到在大雨中痛哭,多少次我哭着说:“你回来吧,我爱你。”简单明了,如同婴孩哭出自己的需要,我是真的爱你啊!而现在,我的心里有着其实没有人能承受的伤痛。
有时候我想,只要君能陪我去上学,哪怕我在校内,他在校外,我发誓我愿意从小学一年开始,一直到大学,甚至一辈子。
也许再见,也许不见,也许,人生短暂,哪有时间去想太多的也许。
你真的不回来吗?一个人的我就在这空荡荡的山村,夜晚的时候只有隐隐约约的狗叫声和呼呼的风声。
我又做了几幅画,写了几幅字,这是我还没来得及交的作业。
我不太会摆弄那个炉子,上午烧水的时候手也被烫伤了。你真的不担心我吗?
还有,家里实在是没有可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