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向诗妍傅柏川的小说讲的什么-向诗妍傅柏川全文免费
物业看人下菜, 一听有警察,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说救援队立马过来,请他们耐心等待。
挂了电话, 向诗妍默默翻了个白眼, 心道物业这处理事故的态度,也难怪业主不肯交物业费。
转过身, 发现傅柏川懒散靠着墙壁, 目光沉沉打量她。
手机被他握在手里,电筒惨白的光线由上而下打在他的脸上, 乍一看,像恐怖片里的变态。
“挺好,学会狐假虎威了。”他半讽半夸。
向诗妍上前把那该死的光源从他脸上挪开, 没好气地说: “没办法,谁让他们欺善怕恶,你也不想在这里活活闷死吧?”
傅柏川耸肩,不置可否。
黑暗的空间重新归于死寂,向诗妍拿出手机,计算着救援可能需要的时间。
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电梯里的氧气够不够支撑到他们出去。
傅柏川看上去就没她这么紧张了, 双手插兜,闲闲倚着墙壁,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手机, 黑暗中瞧不清他的脸, 但从他无聊的行为不难看出, 他根本不觉得这是个事儿。
或许在刑警遇到的各种情况里,电梯故障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两人各自倚靠角落站立, 没人说话的封闭空间,气氛更显阴森。
向诗妍觉得背后凉凉的,幸而手机还有网络,能够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点进常用是社交平台,搜索“电梯故障如何自救”,很快出来科普视频。
正学着博主的方法背靠墙面,屈膝半蹲,一抬头,看见傅柏川幽灼的目光依然定格在她身上。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向诗妍被他看得心里更加发毛,讪讪站直身体。
傅柏川似笑非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向诗妍怀疑他又在讽刺什么,表情警惕,“哪里不一样了?”
傅柏川半眯眼睛,侧头回忆,“你以前……像只缩头乌龟,逆来顺受,别人态度再恶劣,你也不知道反抗。
就是比如刚才的事情,换做以前的你,大概会被物业牵着鼻子走,他们不来,你就闷头死等。
高二那年运动会,日头毒辣,班主任说没有参加比赛的可以不用去田径场,体委通知了所有人,唯独不告诉你,你就捧着本词典在观看台背了一下午单词,最后还是我帮你出的头。
他故意耍你的,你都没看出来?笨死了。”
向诗妍也想起了那一年。
体委带头的那几个男生为了整她,故意在没人报名的1500米长跑上填上她的名字,美名其曰为了集体荣誉。
那天正好赶上她的生理期,那群人想看她弃赛,然后被老师责怪。可她这个人生来就是犟骨头,愣是一声不吭地走去了起跑线。
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傅柏川匆匆结束了跳高比赛,跑来她身边一路陪同。
她在跑道上跑了多少圈,他就在内场跟了多少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向诗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后退,天旋地转间,是傅柏川冲上来接住了她,然后在同学异样的目光中将她抱去了医务室。
体委觉得不过瘾,第二天又骗向诗妍去看台罚坐,她自己是无所谓,傅柏川却炸了,直接冲回教室将人揍了一顿,被又被学校通报批评。
想到这里,向诗妍失笑,“我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到田径场,我就明白了。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在哪不是自习,呼吸新鲜空气能够增强记忆力。反倒是你,拉都拉不住,白白搭进一笔医药费。”
“那是他活该。”傅柏川轻哼,“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让人最拿你没有办法的地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半天听不见个响。现在不一样,你也懂得还击,知道打别人的七寸了。”
向诗妍又何尝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与其说是时间使人成长,不如说是她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有了今天的进步。
换做从前,她未必有勇气反抗性骚扰的上司,也不会主动找制造噪音的邻居讨要说法。
她会得过且过,只求保全自己。
但漫长的青春岁月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等待别人救赎不如自己强大,在必要的时候,她应该去争取自己的利益。
她苦笑,“你可以理解为我是遭受了太多的社会毒打,被迫成长。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如果你改变不了沙漠,那就自己变成仙人掌。”
“哪位名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是我大学室友告诉我的,到了临川之后,我遇到的同学都很友善,我突然发现原来天空可以是蓝色的,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拿我当个异类看待。那时我就在想,既然来到了新的城市,我就不该背负从前的枷锁,要抛掉过去,重新活一次。”
向诗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脸上有流动的光彩,完全没留意逐渐变得沉默的气氛,和傅柏川慢慢结冰的脸色。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你抛去的过去,是吗?”他垂下眼帘,黯然神伤。
向诗妍一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的确这么做了。
傅柏川自嘲牵起唇角,表情不复以往的强硬,像小狗突然耷下尾巴。
向诗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不该开这个头的,有些往事不能深究,真要挖出来就像刚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淋漓,没有人是不疼的。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两人之间横着什么,清算起来谁也无法心平气和,还能平静交流,不过是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不提起,不代表已经忘记。
傅柏川用电筒照着头顶的星空顶,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说:“你看,这像不像那年夏天我们在武清山顶看过的星空。”
向诗妍抬头,看见头顶星河绚烂,木然回忆,“其实那晚是阴天,山里雾气很重,星星寥寥无几。”
“是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晚的夜色却是我见过最美的,此后再亮的星空都不及那晚耀眼。”傅柏川睫毛微微抖动,“那天晚上,我几乎以为我要赢了,孤注一掷的期待终于有了回应。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将来,高考志愿各个不离帝都,只因为你一句想来这里上大学,我想离你近些。可结果是,你转头去了临川,连句解释也不给我。向诗妍,你真够狠的,你让我拥有你,又以最快的速度失去。”
“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向诗妍死死咬着嘴唇,脸上辨不清情绪。
她这副样子太熟悉,多年前那个暴雨天,她也是这样撇过头去,不肯看他。
傅柏川冷冷一笑,无比讥讽,像是预料到她又会是这样的反应。
“那好,不如我换个问法。当年和我分手,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
向诗妍缩在黑暗里,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湿意,心脏像被人刀绞一样地疼。
半晌,她艰难地开口:“是。”
傅柏川的笑容僵在脸上,镇静瞬间转为愤怒,不由分说地上前举起向诗妍的手腕。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没看见,在江市相亲的时候你就一直带着。你说让我忘了你,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一直带着我送给你的手串!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向诗妍吃痛,手忙脚乱地挣扎,“傅柏川,你放开我。”
“我不放。”傅柏川的理智在坍塌的边缘。
“放开!”
向诗妍用尽全身力气一抽,终于得以挣脱,动作太大,后背狠狠磕在墙上,整个电梯都跟着晃了晃。
傅柏川颓然放下手臂,整个人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连死都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向诗妍,给我一个解释就这么难吗?”生来骄傲的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睛,“只要一个解释,我就原谅你了,哪怕是骗我的也好。”
向诗妍撇过头去,无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里的灯光终于亮起,松懈怠慢的物业终于带着维修队赶到。
电梯恢复了正常运行,物业经理在外等待,门一打开,精明的眼神立刻锁定傅柏川,殷勤上前握手,又是寒暄,又是发烟,完全没察觉电梯间里的两人气氛微妙。
“抱歉啊警官,下雪引起了电线短路,导致主拖动系统发生了故障,我们已经派人修好了,让您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傅柏川被缠得脱不开身,向诗妍却无人问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侧身顺着门缝中挤出去。
等傅柏川摆脱了聒噪的经理从电梯出来,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
在电梯里被困太久,再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全黑。
没了外甥女捣乱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全屋暖黄色的光线也填不满空荡荡的一颗心。
晚上入睡前,傅柏川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说起近来周父身体不好,让他主动关心问候。
傅柏川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心思完全不在这儿。
周嘉年听出他情绪不高,问他要不要聊一聊。
“你放着好好的新房子不住非要跑去租什么老破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多少有点不正常,说吧,什么进度了?”
傅柏川坐起身,打开免提,把手机搁在床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嘉年嘁了声,“还装,乐意都跟我说了,她看见你照片上那个女同学了。”
傅柏川皱眉,“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
周嘉年却笑,“一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年,人家女生的脸都要被你盯出朵花儿来,你问问爸妈,全家人谁不知道这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是那个姓温的女孩子吧?你高中为了她没少做蠢事,我多少好东西都被你拿去孝敬她了?这一笔笔账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呢。所以现在,你和她有何进展?”
“什么进展都没有!以后别和我提她!”
傅柏川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等周嘉年再开口,砰地挂断电话。
周嘉年对着手机翻白眼,“信你才有鬼,那点儿心思全写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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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窗外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翩翩飘扬的雪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傅柏川睡不着,习惯性从枕头底下摸出睡前读物,随手一翻,纸张自然停在夹了照片的那页。
他迟疑了会儿,终究还是将它拿起。
那是一张有点褪色的旧相片,几个少年人一身运动打扮,坐在山顶看清第一抹晨光从东方升起。向诗妍看起来还是很青涩,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对着镜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傅柏川站在她身边,身体微微向她倾斜,笑得一脸灿烂。
记忆经过多年的修修补补,逐渐有了模糊的痕迹,好在还有照片能够证明它真实存在过。
那是傅柏川二十余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多少个被不甘和怨恨折磨到死去活来的夜里,是这一天的夕阳和星空给了他最深切的安慰。 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式开始于16岁的那个夏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所以说正式, 是因为他和向诗妍其实很小就认识,却几乎没有交集。
傅柏川八岁以前住在江大职工院里,那时候他父亲还不过是市检察院的一位普通科员,母亲受外祖父的影响考博留校, 成为江大马院的一名教师。
傅柏川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江大, 从小默认自己是江大的一份子,别人苦读18年才触到的终点, 于他而言只是起点。
父母工作忙, 他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公也是江大的老领导, 虽然那时已退休,但说话仍有分量,是家属院德高望重的存在。
有了这样的背景, 他理所当然成了家属院里的孩子王。
外公喜欢牵他到楼下的小广场晒太阳,那里常年聚集着退休带孙子的老教师,每当傅柏川出现,他总是这个圈子里的焦点。
当同龄的小朋友连十以内的数字还念不清楚的时候,他已经会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了;当别的小孩刚学会唱“春天在哪里”, 他已经在外公的启蒙下搞懂了象棋的规则。
他不认生, 口才了得,有一套自己的小逻辑,常把隔壁的爷爷奶奶逗得捧腹大笑, 一口一个聪明宝贝地喊。
同龄小朋友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 外公外婆会给他买各式各样新奇的玩具, 今天是遥控赛车,明天是变形金刚。
尽管这常常被父亲周槐安痛批是一种溺爱和浪费, 却丝毫不影响其他教师子弟被他馋哭。
但,向诗妍是个例外。
傅柏川第一次对这个女孩产生较为深刻的印象,是在他向别的小朋友展示舅舅送给他的一整套奥特曼玩具的时候。
小广场所有的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两眼闪烁羡慕的光芒,唯独向诗妍无动于衷。
她穿着粉色的碎花小裙子,扎着两个圆圆的小丸子,在茂密的树荫底下缩成小小一团,没有分给傅柏川一秒的目光。
她在看蚂蚁搬家。
一堆破蚂蚁搬饼干屑有什么好看的,竟然比奥特曼更有吸引力?
傅柏川气坏了,借着和小伙伴打闹的机会,跑到她面前,对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小黑影猛呼一口气。
蚂蚁被他的龙卷风吹得四散逃窜。
傅柏川叉腰大笑,以胜利者的俯视她。
他在等她哭,等她跑去跟他外公告状,可那又怎么样,外公才不舍得打他,顶多轻飘飘说两句。
然而,向诗妍没有。
她盯着地面愣了好久,久到傅柏川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久到他心里没了底。
好半天,她缓慢站起身,平静盯着他的脸,“你牙齿上有菜叶。”
“……”
傅柏川用舌尖扫过门牙,果然舔到一小片菜叶,外婆中午包了饺子,还是韭菜馅儿的。
他告诉自己别虚,外公说古代名将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这些都是小场面。
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然后继续理直气壮。
“现在没了!”
“但是,我还想告诉你……”向诗妍一脸认真的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奥特曼的,电视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
傅柏川的信仰坍塌了,哇的一声扑进外公怀里。
这件事后来被家长们当作谈资,常拿出来笑话傅柏川,每聊起一次,向诗妍那个讨厌的声音就会出现在脑海,冷漠无情地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没有光的。
他决定把向诗妍这个名字从好朋友待选名单上踢出去,老死不相往来,女生就是烦人,她们什么都不懂!
家属院的孩子男多女少,到了他们那一代,同年龄段的女生只有向诗妍一个。
男生有男生的小团伙,她融不进去,总是小尾巴似的跟在一伙小姐姐身后。
人群中一眼望过去,穿着碎花裙子软软糯糯的一团子就是她。
向诗妍嘴甜,也爱笑,小姐姐们喜欢她,走哪都护着。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就演小宝宝,被人抱来抱去地哄。
傅柏川有时远远看着,觉得那些姐姐都被她给骗了,那副看似乖巧无害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蔫儿坏的灵魂。
再大一点,小姐姐各自忙碌学业,向诗妍就落单了,变得没有朋友,每天躲在花园边数蚂蚁打发时间。
傅柏川暗暗得意,等着她来主动求和,到时候他会考虑自己和小伙伴去后山“探险”的时候带她一个。
就这么等啊等,等到学校的梧桐树都落了叶,向诗妍还是没来找他。
她又给自己找了新的乐子,上午去看隔壁王奶奶种地埋肥,下午跟刘爷爷学开缸养鱼,晚上要陪陈婆婆跳广场舞……
主打的就是一个关爱退休老教师。
放眼整个家属院的爷爷奶奶,没有一个她不熟的,凭借一张巧嘴讨遍欢心。
就连傅柏川的外婆都很喜欢她,私下和妈妈夸了她好几次,开玩笑说要给傅柏川订娃娃亲,这么好的姑娘以后别给他人抢走了。
那时的傅柏川嗤之以鼻,谁要娶她,小小年纪养了一堆老年人的爱好,这个女生简直奇怪死了。
听说后来向诗妍去上小学后,家属院的老人一度觉得十分孤单。
他们就读的江大附属小学是本地师资最好的学校,多少家长挤破头想把孩子往里送,不惜为了一个名额重金买房,四处求人。
报名那天天气不好,路上堵车,傅柏川和外公去晚了,被分到了向诗妍的隔壁班。
从此小小年纪的他们也有了学业压力,放学回家有作业,周六周日还有各种兴趣班在等着他们。
傅柏川能在家属院遇见向诗妍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有一次放学回家,他陪学无止境的外公去图书馆还书,撞见向诗妍在自习室写作业。
她穿着浅蓝色校服,脖子上系着鲜艳红领巾,坐在一堆大学生中间尤其显眼。
遇到不懂的题目,她就捧着作业走下座位,在自习的哥哥姐姐中随机挑选一位面善的,然后戳戳对方的手臂虚心请教,问这题怎么做。
她长得人畜无害又有礼貌,大学生很乐意帮助。
外公还了书,特意绕过去摸摸她毛茸茸地脑袋,夸她乖巧懂事,一边夸一边还不忘教育傅柏川要多向人家学习。
傅柏川撇嘴,心想不就是装模做样么,下次他也要把作业搬到图书馆里来写。
还有一次是周末。
他和兄弟伙相约去学校的人工湖钓龙虾,偷了他外公的渔具,又去王奶奶的菜地挖了好几条蚯蚓,学着大人的模样在湖边一坐就是一上午。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只龙虾没钓着不说,还被他正在值班的妈妈抓了个正着。
最先发现“敌人”出没的是任柯和储蓄,两个狗贼吓得腿都软了,完全忘了提醒正在收杆的傅柏川,溜得比兔子都快。
傅柏川被妈妈揪着耳朵从人工湖拎到了办公室,好巧不巧,向诗妍也坐在她爸爸的工位上用电脑玩扫雷,见周母提着人进去,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周母点头微笑,然后脸色一变,当着她的面,劈头盖脸给了傅柏川一通骂,罚他在办公室写书面检查,不写完不准回家吃饭。
傅柏川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常常看到许多大学生也去湖边钓鱼,他们不都好好的?退一万步,就算失足落水,他也是学过游泳的,怕什么?
落到这番田地,只能怪他出门没看黄历,忘了他妈今天值班,还有——交友不慎!
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下午,傅柏川半个字也没写出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打起了向诗妍的主意。
这个女生还真是奇怪,扫雷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她呆若木鸡坐在电脑前一玩就是一下午。
纠结了几分钟,他决定先把不值钱的面子搁置一边。
“喂,向诗妍,你会写检讨书吗?”
向诗妍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缓缓摇头,“不会。”
“……”
傅柏川大失所望,还作文拿过奖呢,检讨书都不会!
“但是……”向诗妍又说,“我会用百度。”
傅柏川眼眸一亮。
就这样,他人生中的第一篇检讨是和向诗妍挤在一张桌上写完的。
她负责查,他负责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母回来后惊讶于儿子突飞猛进的文笔,询问向诗妍是否是他自己完成的。
向诗妍扑闪真诚的大眼睛,“是的呀。”
傅柏川松了口气,向她投去感激目光的同时忍不住在心底唏嘘,哼,天生的骗人精。
二年级结束的那个暑假,傅柏川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外公生病了,在江大附属医院治疗一个月都不见成效,舅舅一家决定带他去帝都治疗,外婆也跟去照顾。
也是在那个月,周父的事业迎来突破,上面委派他到到县级检察院做副院长,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晋升机会,他不能轻易错过。
然而困难是,那个县离江市有两百余公里,这意味着他没有办法顾及家庭,儿子女儿尚在读书,照顾孩子的重担将通通落到周母一个人的身上。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夜,认为一家人还是应该在一起。
周母接受了领导的建议,和丈夫一起外调,去他所在县里的一所大专院校任副校长,儿子女儿也转到那边去上学。
就这样,傅柏川从江大附小转到了县一小,也从江大家属院住进了县检察院。
生活好像没有变化,身边换了一批新的朋友,新的同学,他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这一走,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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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诗妍觉得背后凉凉的,幸而手机还有网络,能够分散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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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川似笑非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向诗妍怀疑他又在讽刺什么,表情警惕,“哪里不一样了?”
傅柏川半眯眼睛,侧头回忆,“你以前……像只缩头乌龟,逆来顺受,别人态度再恶劣,你也不知道反抗。
就是比如刚才的事情,换做以前的你,大概会被物业牵着鼻子走,他们不来,你就闷头死等。
高二那年运动会,日头毒辣,班主任说没有参加比赛的可以不用去田径场,体委通知了所有人,唯独不告诉你,你就捧着本词典在观看台背了一下午单词,最后还是我帮你出的头。
他故意耍你的,你都没看出来?笨死了。”
向诗妍也想起了那一年。
体委带头的那几个男生为了整她,故意在没人报名的1500米长跑上填上她的名字,美名其曰为了集体荣誉。
那天正好赶上她的生理期,那群人想看她弃赛,然后被老师责怪。可她这个人生来就是犟骨头,愣是一声不吭地走去了起跑线。
跑完第一圈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傅柏川匆匆结束了跳高比赛,跑来她身边一路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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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委觉得不过瘾,第二天又骗向诗妍去看台罚坐,她自己是无所谓,傅柏川却炸了,直接冲回教室将人揍了一顿,被又被学校通报批评。
想到这里,向诗妍失笑,“我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一到田径场,我就明白了。是我自己不想回去的,在哪不是自习,呼吸新鲜空气能够增强记忆力。反倒是你,拉都拉不住,白白搭进一笔医药费。”
“那是他活该。”傅柏川轻哼,“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是让人最拿你没有办法的地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半天听不见个响。现在不一样,你也懂得还击,知道打别人的七寸了。”
向诗妍又何尝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与其说是时间使人成长,不如说是她花了好几年时间才有了今天的进步。
换做从前,她未必有勇气反抗性骚扰的上司,也不会主动找制造噪音的邻居讨要说法。
她会得过且过,只求保全自己。
但漫长的青春岁月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等待别人救赎不如自己强大,在必要的时候,她应该去争取自己的利益。
她苦笑,“你可以理解为我是遭受了太多的社会毒打,被迫成长。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如果你改变不了沙漠,那就自己变成仙人掌。”
“哪位名人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是我大学室友告诉我的,到了临川之后,我遇到的同学都很友善,我突然发现原来天空可以是蓝色的,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拿我当个异类看待。那时我就在想,既然来到了新的城市,我就不该背负从前的枷锁,要抛掉过去,重新活一次。”
向诗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脸上有流动的光彩,完全没留意逐渐变得沉默的气氛,和傅柏川慢慢结冰的脸色。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你抛去的过去,是吗?”他垂下眼帘,黯然神伤。
向诗妍一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的确这么做了。
傅柏川自嘲牵起唇角,表情不复以往的强硬,像小狗突然耷下尾巴。
向诗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不该开这个头的,有些往事不能深究,真要挖出来就像刚愈合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淋漓,没有人是不疼的。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两人之间横着什么,清算起来谁也无法心平气和,还能平静交流,不过是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不提起,不代表已经忘记。
傅柏川用电筒照着头顶的星空顶,盯着看了许久,突然说:“你看,这像不像那年夏天我们在武清山顶看过的星空。”
向诗妍抬头,看见头顶星河绚烂,木然回忆,“其实那晚是阴天,山里雾气很重,星星寥寥无几。”
“是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那晚的夜色却是我见过最美的,此后再亮的星空都不及那晚耀眼。”傅柏川睫毛微微抖动,“那天晚上,我几乎以为我要赢了,孤注一掷的期待终于有了回应。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将来,高考志愿各个不离帝都,只因为你一句想来这里上大学,我想离你近些。可结果是,你转头去了临川,连句解释也不给我。向诗妍,你真够狠的,你让我拥有你,又以最快的速度失去。”
“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向诗妍死死咬着嘴唇,脸上辨不清情绪。
她这副样子太熟悉,多年前那个暴雨天,她也是这样撇过头去,不肯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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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不如我换个问法。当年和我分手,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
向诗妍缩在黑暗里,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湿意,心脏像被人刀绞一样地疼。
半晌,她艰难地开口:“是。”
傅柏川的笑容僵在脸上,镇静瞬间转为愤怒,不由分说地上前举起向诗妍的手腕。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没看见,在江市相亲的时候你就一直带着。你说让我忘了你,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一直带着我送给你的手串!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向诗妍吃痛,手忙脚乱地挣扎,“傅柏川,你放开我。”
“我不放。”傅柏川的理智在坍塌的边缘。
“放开!”
向诗妍用尽全身力气一抽,终于得以挣脱,动作太大,后背狠狠磕在墙上,整个电梯都跟着晃了晃。
傅柏川颓然放下手臂,整个人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连死都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向诗妍,给我一个解释就这么难吗?”生来骄傲的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睛,“只要一个解释,我就原谅你了,哪怕是骗我的也好。”
向诗妍撇过头去,无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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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恢复了正常运行,物业经理在外等待,门一打开,精明的眼神立刻锁定傅柏川,殷勤上前握手,又是寒暄,又是发烟,完全没察觉电梯间里的两人气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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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年听出他情绪不高,问他要不要聊一聊。
“你放着好好的新房子不住非要跑去租什么老破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多少有点不正常,说吧,什么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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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柏川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等周嘉年再开口,砰地挂断电话。
周嘉年对着手机翻白眼,“信你才有鬼,那点儿心思全写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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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窗外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翩翩飘扬的雪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傅柏川睡不着,习惯性从枕头底下摸出睡前读物,随手一翻,纸张自然停在夹了照片的那页。
他迟疑了会儿,终究还是将它拿起。
那是一张有点褪色的旧相片,几个少年人一身运动打扮,坐在山顶看清第一抹晨光从东方升起。向诗妍看起来还是很青涩,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对着镜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傅柏川站在她身边,身体微微向她倾斜,笑得一脸灿烂。
记忆经过多年的修修补补,逐渐有了模糊的痕迹,好在还有照片能够证明它真实存在过。
那是傅柏川二十余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多少个被不甘和怨恨折磨到死去活来的夜里,是这一天的夕阳和星空给了他最深切的安慰。 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式开始于16岁的那个夏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之所以说正式, 是因为他和向诗妍其实很小就认识,却几乎没有交集。
傅柏川八岁以前住在江大职工院里,那时候他父亲还不过是市检察院的一位普通科员,母亲受外祖父的影响考博留校, 成为江大马院的一名教师。
傅柏川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江大, 从小默认自己是江大的一份子,别人苦读18年才触到的终点, 于他而言只是起点。
父母工作忙, 他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公也是江大的老领导, 虽然那时已退休,但说话仍有分量,是家属院德高望重的存在。
有了这样的背景, 他理所当然成了家属院里的孩子王。
外公喜欢牵他到楼下的小广场晒太阳,那里常年聚集着退休带孙子的老教师,每当傅柏川出现,他总是这个圈子里的焦点。
当同龄的小朋友连十以内的数字还念不清楚的时候,他已经会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了;当别的小孩刚学会唱“春天在哪里”, 他已经在外公的启蒙下搞懂了象棋的规则。
他不认生, 口才了得,有一套自己的小逻辑,常把隔壁的爷爷奶奶逗得捧腹大笑, 一口一个聪明宝贝地喊。
同龄小朋友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 外公外婆会给他买各式各样新奇的玩具, 今天是遥控赛车,明天是变形金刚。
尽管这常常被父亲周槐安痛批是一种溺爱和浪费, 却丝毫不影响其他教师子弟被他馋哭。
但,向诗妍是个例外。
傅柏川第一次对这个女孩产生较为深刻的印象,是在他向别的小朋友展示舅舅送给他的一整套奥特曼玩具的时候。
小广场所有的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两眼闪烁羡慕的光芒,唯独向诗妍无动于衷。
她穿着粉色的碎花小裙子,扎着两个圆圆的小丸子,在茂密的树荫底下缩成小小一团,没有分给傅柏川一秒的目光。
她在看蚂蚁搬家。
一堆破蚂蚁搬饼干屑有什么好看的,竟然比奥特曼更有吸引力?
傅柏川气坏了,借着和小伙伴打闹的机会,跑到她面前,对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小黑影猛呼一口气。
蚂蚁被他的龙卷风吹得四散逃窜。
傅柏川叉腰大笑,以胜利者的俯视她。
他在等她哭,等她跑去跟他外公告状,可那又怎么样,外公才不舍得打他,顶多轻飘飘说两句。
然而,向诗妍没有。
她盯着地面愣了好久,久到傅柏川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久到他心里没了底。
好半天,她缓慢站起身,平静盯着他的脸,“你牙齿上有菜叶。”
“……”
傅柏川用舌尖扫过门牙,果然舔到一小片菜叶,外婆中午包了饺子,还是韭菜馅儿的。
他告诉自己别虚,外公说古代名将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这些都是小场面。
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然后继续理直气壮。
“现在没了!”
“但是,我还想告诉你……”向诗妍一脸认真的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奥特曼的,电视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
傅柏川的信仰坍塌了,哇的一声扑进外公怀里。
这件事后来被家长们当作谈资,常拿出来笑话傅柏川,每聊起一次,向诗妍那个讨厌的声音就会出现在脑海,冷漠无情地告诉他这个世界是没有光的。
他决定把向诗妍这个名字从好朋友待选名单上踢出去,老死不相往来,女生就是烦人,她们什么都不懂!
家属院的孩子男多女少,到了他们那一代,同年龄段的女生只有向诗妍一个。
男生有男生的小团伙,她融不进去,总是小尾巴似的跟在一伙小姐姐身后。
人群中一眼望过去,穿着碎花裙子软软糯糯的一团子就是她。
向诗妍嘴甜,也爱笑,小姐姐们喜欢她,走哪都护着。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就演小宝宝,被人抱来抱去地哄。
傅柏川有时远远看着,觉得那些姐姐都被她给骗了,那副看似乖巧无害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蔫儿坏的灵魂。
再大一点,小姐姐各自忙碌学业,向诗妍就落单了,变得没有朋友,每天躲在花园边数蚂蚁打发时间。
傅柏川暗暗得意,等着她来主动求和,到时候他会考虑自己和小伙伴去后山“探险”的时候带她一个。
就这么等啊等,等到学校的梧桐树都落了叶,向诗妍还是没来找他。
她又给自己找了新的乐子,上午去看隔壁王奶奶种地埋肥,下午跟刘爷爷学开缸养鱼,晚上要陪陈婆婆跳广场舞……
主打的就是一个关爱退休老教师。
放眼整个家属院的爷爷奶奶,没有一个她不熟的,凭借一张巧嘴讨遍欢心。
就连傅柏川的外婆都很喜欢她,私下和妈妈夸了她好几次,开玩笑说要给傅柏川订娃娃亲,这么好的姑娘以后别给他人抢走了。
那时的傅柏川嗤之以鼻,谁要娶她,小小年纪养了一堆老年人的爱好,这个女生简直奇怪死了。
听说后来向诗妍去上小学后,家属院的老人一度觉得十分孤单。
他们就读的江大附属小学是本地师资最好的学校,多少家长挤破头想把孩子往里送,不惜为了一个名额重金买房,四处求人。
报名那天天气不好,路上堵车,傅柏川和外公去晚了,被分到了向诗妍的隔壁班。
从此小小年纪的他们也有了学业压力,放学回家有作业,周六周日还有各种兴趣班在等着他们。
傅柏川能在家属院遇见向诗妍的次数越来越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有一次放学回家,他陪学无止境的外公去图书馆还书,撞见向诗妍在自习室写作业。
她穿着浅蓝色校服,脖子上系着鲜艳红领巾,坐在一堆大学生中间尤其显眼。
遇到不懂的题目,她就捧着作业走下座位,在自习的哥哥姐姐中随机挑选一位面善的,然后戳戳对方的手臂虚心请教,问这题怎么做。
她长得人畜无害又有礼貌,大学生很乐意帮助。
外公还了书,特意绕过去摸摸她毛茸茸地脑袋,夸她乖巧懂事,一边夸一边还不忘教育傅柏川要多向人家学习。
傅柏川撇嘴,心想不就是装模做样么,下次他也要把作业搬到图书馆里来写。
还有一次是周末。
他和兄弟伙相约去学校的人工湖钓龙虾,偷了他外公的渔具,又去王奶奶的菜地挖了好几条蚯蚓,学着大人的模样在湖边一坐就是一上午。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一只龙虾没钓着不说,还被他正在值班的妈妈抓了个正着。
最先发现“敌人”出没的是任柯和储蓄,两个狗贼吓得腿都软了,完全忘了提醒正在收杆的傅柏川,溜得比兔子都快。
傅柏川被妈妈揪着耳朵从人工湖拎到了办公室,好巧不巧,向诗妍也坐在她爸爸的工位上用电脑玩扫雷,见周母提着人进去,乖巧地叫了声阿姨好。
周母点头微笑,然后脸色一变,当着她的面,劈头盖脸给了傅柏川一通骂,罚他在办公室写书面检查,不写完不准回家吃饭。
傅柏川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常常看到许多大学生也去湖边钓鱼,他们不都好好的?退一万步,就算失足落水,他也是学过游泳的,怕什么?
落到这番田地,只能怪他出门没看黄历,忘了他妈今天值班,还有——交友不慎!
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下午,傅柏川半个字也没写出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打起了向诗妍的主意。
这个女生还真是奇怪,扫雷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她呆若木鸡坐在电脑前一玩就是一下午。
纠结了几分钟,他决定先把不值钱的面子搁置一边。
“喂,向诗妍,你会写检讨书吗?”
向诗妍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缓缓摇头,“不会。”
“……”
傅柏川大失所望,还作文拿过奖呢,检讨书都不会!
“但是……”向诗妍又说,“我会用百度。”
傅柏川眼眸一亮。
就这样,他人生中的第一篇检讨是和向诗妍挤在一张桌上写完的。
她负责查,他负责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母回来后惊讶于儿子突飞猛进的文笔,询问向诗妍是否是他自己完成的。
向诗妍扑闪真诚的大眼睛,“是的呀。”
傅柏川松了口气,向她投去感激目光的同时忍不住在心底唏嘘,哼,天生的骗人精。
二年级结束的那个暑假,傅柏川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外公生病了,在江大附属医院治疗一个月都不见成效,舅舅一家决定带他去帝都治疗,外婆也跟去照顾。
也是在那个月,周父的事业迎来突破,上面委派他到到县级检察院做副院长,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晋升机会,他不能轻易错过。
然而困难是,那个县离江市有两百余公里,这意味着他没有办法顾及家庭,儿子女儿尚在读书,照顾孩子的重担将通通落到周母一个人的身上。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夜,认为一家人还是应该在一起。
周母接受了领导的建议,和丈夫一起外调,去他所在县里的一所大专院校任副校长,儿子女儿也转到那边去上学。
就这样,傅柏川从江大附小转到了县一小,也从江大家属院住进了县检察院。
生活好像没有变化,身边换了一批新的朋友,新的同学,他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
这一走,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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