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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平静的回道:“近来兰妃到处传我和张太医的谣言,今日不惜自身清白弄这一出,不就是想寻由对张太医屈打成招,拖我下水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兰妃身子疲软,根本起不来,由婢女搀扶着才起了身,惊魂未定却还嘴硬。
“你和张太医并非空穴来风,我没有造谣!”
江沅煦手掌抚着剑柄,剑柄上还有女人掌心留下的余温,适时插了个嘴:
“兰妃勾引我的事,也并非空穴来风。”
他一开口,兰妃就羞愤欲死,“我,我没有……”
“你是说我撒谎?”江沅煦满脸堆笑,“我有必要造你谣吗?”
兰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怔在原地迟迟不能反驳。
江沅煦甚觉无趣,“都散了吧。”
皇后道:“兰妃,还愣着做什么?走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宁明月也正打算走。
江沅煦说:“淑妃,张惊鹊,你们留下,有些事本王需要你们交代。”
口气有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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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跟着皇后去凤仪宫。
走到半路,皇后对她说:“今后你别来寻本宫了。”
兰妃不明白,“皇后娘娘,我都是照着你说的做的!”
“本宫说过什么了?”皇后冷冷道,“反倒是你,几次三番在后宫惹是生非,叫本宫为难。”
兰妃一脸惨白,“皇后娘娘你,你怎么……”
皇后没再理会她,翩然而去。
虽不明白兰妃是何处得罪了摄政王,可摄政王针对兰妃的态度已十分显然,皇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同她来往。
文嬷嬷小声说:“皇后娘娘,摄政王让淑妃和张太医留下,不知为了何事。”
皇后笑出声。
“谁知道呢,总归不可能是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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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中。
张惊鹊扑通跪下,“摄政王殿下,微臣与淑妃娘娘是清白的!”
江沅煦甩出一把匕首,哐的一声扔到他脚边。
“自宫以证清白吧。”
张惊鹊的手摸向匕首,却被宁明月踢开。
宁明月从容道:“清白就是清白,他没必要自宫来证明。”
“娘娘……”张惊鹊说,“我愿意的,只要今后没人再以我来污蔑你……”
“我说了,不需要。”
宁明月皱眉看着江沅煦,“你一定要逼人太甚吗?”
“你一定要护着他是吗?”江沅煦冷笑,“我也没要他命吧?”
他自以为仁慈到了极点。
事实上看到她为了张惊鹊做到如此,他酸涩到浑身不适,四肢发痒,恨不得立刻捅死张惊鹊。
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必须偏向着宁明月。
宁明月说:“你答应过我,能容下的。”
江沅煦气到炸毛。
“所以你承认了是吗,你跟他有男女之情?!”
张惊鹊听得心惊肉跳:“没有!我跟娘娘什么都没有!”
“闭嘴,”江沅煦剜了张惊鹊一眼,“我跟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宁明月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那你让他先出去,我来同你说。”
“好,”江沅煦瞪着张惊鹊,“滚。”
张惊鹊却杵着,还不肯走,“淑妃娘娘,我……”
“张太医你先出去,”宁明月面对他,说话柔和不少,“这是我和摄政王的事。”
张惊鹊很听她的话,没有再犹豫,躬身退出。
殿门被合上。
江沅煦盯着宁明月的脸,“你对他挺温柔。”
这份善意温柔,他只在做周无痕的时候体会过。
宁明月说:“他是个好人。”
张太医也没有伤害过她,一直都在帮她,她凭什么对人家不温柔?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嗯?”
江沅煦的眼圈都红了。
他虽然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却希望她坚决否认,最怕她承认,她若是认了,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明月轻描淡写的说: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他会帮我,是我告诉他趋利避害的缘故,同情分无关。
你想啊,皇帝被妃嫔背叛怀了野种,皇帝会怎么做,不仅处死我,还会处死知情的太医,以确保维护皇室颜面。
就好比贵妃有孕之事,皇帝绝不可能宣扬出去的。
所以张太医并不是只为了帮我,也为了保命罢了。”
她尽量的,把自己和张惊鹊只说成利益相关。
可她说的再多,也抚平不了眼前的男人。
江沅煦冷呵:“张惊鹊就只为你做这件事?段以珩不举又是怎么回事,乌藤是谁给你的,你当我没查过吗,张惊鹊家就住在……”
第220章青梅竹马
“是的,我们小时候便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
话都说到这份上,可见江沅煦查了不少,宁明月就干脆坦白。
江沅煦愣了一下。
“青梅竹马?!”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青梅竹马这个词,从来都是暧昧的。
宁明月反问:“你就没青梅吗?段云锦不是吗,同我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江沅煦转过身去,又转过来,仿佛吞了一斤醋,醋得心头发酸。
“我和段云锦成过亲,她给我下过催情药。你和张惊鹊,也这样的关系吗?”
宁明月一脸坦然。
“那是你们,我们是很清白的青梅竹马。”
“我不信。”
江沅煦心里最明白,没有哪个男人无缘无故对一个女子好,更何况是冒死的欺君之事。
若是有,一定是嘴硬没承认罢了。
“还是不信我,”宁明月轻叹,语重心长地说,“感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你隔三岔五就怀疑我,真的很让我心累。”
江沅煦蹙着眉头,去抓她的手。
他没有怀疑她骗人的意思,只是觉得张惊鹊对她有心思。毕竟又是青梅竹马,她又好看,还对张惊鹊这么温柔……
只是想让张惊鹊离她远点。
刚触到她微凉的手指,就被宁明月甩开。
“每个人都能在你面前挑唆,而你每一次都会信。你不觉得这样会伤害到我吗?”
江沅煦强行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转身要走的动作。
“宁明月,说到底你只是怕我伤害到张惊鹊,你只是要护着他。”
这回他的目光里并没有妥协的苗头。
语气也没有。
江沅煦又说:“你仗着我喜欢你,总用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来拿捏我,逼我以妥协来讨好你。但是宁明月,我不傻,我知道今日若是被踩在脚下的是我,你不会为我拔剑,你只会想尽办法避免我牵连你。”
他总在渣里抠糖,说服自己她其实也有点在意,可是她的区别对待太过明显。
哪怕是对土豆,她都愿意跳江去救,唯有他,她是真的半点不在意,全凭一张嘴,几句模拟两可的话吊着他,只因他有点用处。
宁明月杏唇微启,还想狡辩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这些话倒是没说错。
江沅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许多复杂的情绪被掩藏在烟雾笼罩的眸底。
“同你说这些,不是想为难你什么。我可以不动张惊鹊,但你身子必须换个人照料,你今后不要再见他了。”
宁明月说:“我看不见他,怎么知道他平安无恙?”
小兰的事她反思许久。或许让小兰离开自己才是错的。
呆在身边,她才能随时随地的看到,知道她还好好的,哪怕有何不测,她也能想办法相救。
张惊鹊算是豁出命去帮她,她怎么能眼看着他因她而遭罪?
江沅煦生了薄怒,敢情他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得寸进尺是吧?”
“我没有不同意换个太医来照料我,只是我需要确定张惊鹊平安。”宁明月拨开他搂到腰际的手,眸光轻垂,“你也得为我考虑,大悲大怒,会动胎气的。”
提到动胎气,江沅煦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
被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但他毫无办法。
“但凡我容不下,他早没命了。”
江沅煦墨黑的眼眸中翻滚着冷冽的戾气,他把情绪克制下来。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宁明月得了这话,便说:“好,那就这样吧,换别的太医来照料我,但张惊鹊还得留在太医署中,我不会再召他。”
张惊鹊苦学那么多年医术,终于得此成就名声,不该因她而失去一切。
“嗯。”
江沅煦应得不情不愿。
但既然应了,他就不会阳奉阴违。
再者,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他要是杀了张惊鹊,宁明月只会更加对之深怀愧意念念不忘,更加厌恶他这个杀人凶手。
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张惊鹊在殿外,看到宁明月完好无损的出来,松了口气。
“淑妃娘娘,摄政王没有为难你吧?”
宁明月凝目看他。
她说过很多遍,私底下不必一口一个娘娘,但他仍然恪守礼节,没有同她有什么不礼之举,哪怕是言语也没有。
兰妃又是怎么想到拿他做文章的呢?
“既然有人传你我的流言,今后避嫌一些吧,我的身孕交由别人照料。”
张惊鹊担心她怀孕月龄的事被戳穿。
“可是你……”
“无碍,”宁明月轻垂眼帘,淡声道,“张太医,保重。”
……
小时候第一次遇见张惊鹊的时候,她还不是个“瞎子”。
在卓府后门外的河边,张惊鹊蹲在那拿着石头往地上刻刻画画。
宁明月爬到河边树上去摘果子,可是她腿短,还没摘到就摔了下来。
她坐在地上揉屁股,边上传来一声轻嗤。
“笨死了。”
张惊鹊扔了石头,去爬那棵桃树。
结果都没还爬到她方才的高度,也摔了下来。
宁明月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