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四望皆是断壁残垣,那种无力感灭顶而来,逼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似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在他胸腔撞击,撞得他五脏六腑要开裂、要出血!
他从地上起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所有人,杀无赦!”
随后,他看向刚刚满脸刀疤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浑身充满着一股冷气,一股骇人的威压。
刀疤男看出眼前的男人不一般,想要转身逃离。
结果瞬间,胸前便插了一柄长剑。
血丝如注,刀疤男嘴里也流出血来:“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没了气息。
萧玄渊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转身向身边的人吩咐。
“去,派人去山下搜寻圣女的下落!”
说罢,快步朝山下奔去。
倏地,他又转身看向地上的死人,冷冷的说道:“把附近的匪贼全部清剿!”
说完他便闪身去了山下。
黑夜之下,萧玄渊面对五金的黑暗,感觉自己要被吞噬殆尽。
他举着火把,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心被狠狠的挤压。
三年前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萧玄渊感觉自己的喉咙处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无法吐息。
身体似乎有千斤重,浑身被锥心的痛意裹挟。
他想要挣扎,却被无声的悲痛所淹没。
明明他已经让自己再快些了,为什么还是晚了一步。
若是刚刚,他再快些赶到,一切都会不同。
为什么?
为什么时隔三年,老天要给他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萧玄渊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海子里,呼吸越来越难。
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股巨大的悲伤填满,还带着一丝后悔。
自己当初,即便是将她捆扎自己的身边,也不会落得如今生死不明的境况。
萧玄渊继续在山间寻找,只是心里却一直有一股连绵不断而细微的苦痛。
一整晚,绵山火光照耀,亮如白日。
同时,还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一夜之间,绵山所有的匪贼被铲除的一干二净。
但依旧没有找到谢思宁。
……
三日后,绵山。
“陛下,您先回去罢,朝堂之上的事情,还等着您处理。”王公公陪在萧玄渊的身边劝慰。
既然选择了坐上高位,自然需要有所舍弃。
萧玄渊想要拒绝,但在其位,谋其职。
许久,他叹了口气:“……回去罢。”
“其余人,继续搜寻!”
只是他刚转身,就有人大声喊道:“陛下,我们找到了圣女的鞋子!”
萧玄渊瞬间闪到那人的身边,接过鞋子。
那确实是谢思宁的鞋子,但为何却找不到人?
猛地一个可怕的念头进入他的脑海:山中不仅多蛇蚁,也有老虎饿狼!
萧玄渊瞳孔一震,顿时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四散开来。
不可能,万不可能!
萧玄渊声音冷冽:“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5章
“噗!”
萧玄渊一口鲜血吐在了纯白的雪地上。
顿时,那雪上开出一朵鲜红而妖冶的花。
“陛下!”身边人皆是一惊,连忙要将他搀扶。
萧玄渊摆了摆手,避开了所有人。
他目光凌冽:“所有人,继续找!”
说罢,他抹去唇边的血,转身离去。
只是心里堵得那块石头,越来越重,几乎要将他压倒。
另一边,木驰野也接到了消息:谢思宁坠落悬崖,生死未补!
他连夜赶到绵山,路上更是跑死了一匹马。
刚到绵山,迎面就碰到了正准备离开的萧玄渊。
一时之间,四目相视。
他颤着声音问:“可有找到?”
萧玄渊猛地冲向他,揪住他的衣领,眼睛通红:“你为何要突然送思宁离开!”
“你若不曾送她离开,何故会成如此模样?!”
说着,他的拳头就落在木驰野的脸上。
“陛下!”身边的王公公连忙劝慰,“不可啊,陛下!”
木驰野身边的随从也立马进入戒备的状态,随时准备动手。
他却挥了挥手,劝退身边的人。
随后回击了过去。
他怒视着萧玄渊:“为何?自然是逃离你!”
“你两次深夜潜入谢思宁的房中,还做出那些引人注意的举动。”
“还有那第一次宴会上的话,我怎能不让她离开你。”
萧玄渊一怔,没想到晚上潜入谢思宁房中的事情木驰野竟也知道。
他愣神之际,脸上也狠狠挨了一拳。
随即他便反驳道:“她本就是我的妻子,我做这些有什么不妥?”
木驰野冷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那是我西域的圣女,岂容你说要就要!”
眼神也不复以往的恭敬,而是带着一种蔑视。
“你以为我西域和你天朝一样,随随便便送女子出去和亲,维系国家的安定?”
言语之间带着一种深深的看不上。
而后更是将语言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萧玄渊的心上。
“你说我西域圣女是你的妻,可你的先皇后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而且我听说,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是你先不认的先皇后!”
萧玄渊紧绷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异族男人:“使臣木驰野,注意你的言辞。”
木驰野直面他,毫不畏惧:“萧玄渊,你当真以为我怕你?”
“我来朝贺不过是为了两邦交好,为西域有三十六番,你当真以为我们吃素的?”
言语之间,更是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萧玄渊握紧拳头,眼里迸射出火花。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王公公赶忙拉住萧玄渊。
“陛下,朝中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早些回去罢,切莫误了大事。”
萧玄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底暴风凝聚。
衣袖之下的手紧紧握着。
片刻,他再没看身边的人,甩袖离开。
木驰野则继续进山寻找谢思宁。
即便是深山之处,也已经被人踩出了一条清晰的路。
足以见得,已经有许多人在此翻来覆去的寻找,仍旧一无所获。
直至深夜漫山遍野的人,依旧找不出谢思宁。
木驰野猩红着眼,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当真,谢思宁没了?
可就算人死,也总该有个尸体的。
也许萧玄渊是对的,自己不该让谢思宁匆匆回了西域的。
她也不会跌落这深渊之下,如今连个尸首都找不见。
一想到此,木驰野感觉自己的四肢都没了力气,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自己拥有三十六番,何惧他这天朝?
偏偏是自己这一时的为了平安和顺,却丢了谢思宁的性命。
他如何对得起她?
他垂着头,无力的在这山中翻找。
一个下属却匆匆走向他:“爷,圣女找到了!”
第26章
木驰野惊喜,正欲开口。
他看到四周寻找的人,随即又掩下神情。
那下属很有眼色,随即附在他的耳上:“在隔壁山上的一家农户里,我们的线人就住在附近。”
木驰野看着那高不见顶的悬崖,不由的心里又沉了下去。
如此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