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魏陵宴神情依旧淡漠:“我想娶的人,不是你。”
陆芙蕖知道,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承受不住的踉跄了一步。
她面色苍白,无数情绪哽在喉咙里,到最后哑声的问了句:“如果我说我想嫁给你呢?”
迎着男人微怔的视线,陆芙蕖第一次说出自己真正的情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魏陵宴沉默了好一会儿,给出了回答:“你这样的人,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太假,太虚伪。”
他转身就走。
“魏陵宴!”
陆芙蕖第一次顾不上什么女子本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他。
触碰衣袖的一瞬间,魏陵宴抬手一把将人挥开,却意外打落了帷帽——
陆芙蕖白了大半的长发,就这样映入魏陵宴错愕的眼。
第6章
“你的头发?”
魏陵宴眸中划过一丝惊诧。
陆芙蕖慌张捡起帷帽,重新戴好,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听魏陵宴说:“你此时的模样,不宜出去抛头露面,明日的宫宴就不必去了。”
话落,他径直转身离去。
陆芙蕖僵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也觉得刚刚绞尽脑汁,怕他担心想要编谎的自己,着实可笑!
魏陵宴半点也不关心自己为何变成这样,只怕她给裴家丢脸。
肺腑间原本被强压下的疼痛此刻又翻涌起起来!
陆芙蕖额上冒出冷汗,风一吹,整个人更是从骨子里冷到打颤。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卧房,只是进门的那刻就眼前一花,再没意识……
等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榻上。
喜庆的床帐还没换下,一片鲜红。
冬禧见她醒过来,眼眶唰就红了:“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陆芙蕖费力扯了扯唇角,接过她端过来的汤药,熟练的一口喝下。
从动用预知能力的那一天起,她的药就不曾断过,到现在,习以为常。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哑声问:“小将军在府里吗?”
冬禧摇了摇头,面色不忿:“小姐您昏睡了一整夜。”
“今日一早姑爷他便带着司妩儿进宫赴宴了!”
陆芙蕖心神一凛,她记得预知里,司妩儿就是在一场宫宴上吸引了圣上的注意,继而才造成了往后的种种悲剧。
她咬牙咽下心头的苦水,撑着疲软的身子下床:“备车,我要进宫!”
她必须要去阻止司妩儿!
一路畅行无阻,远远便听到有丝竹声传来。
进殿内时,圣上还没来。
陆芙蕖松了口气,视线落在站在一处的魏陵宴和司妩儿时,心脏刺痛了瞬。
肺腑间又翻涌上来痒痛,逼得她咳了两声。
也引得在场的众臣都看来。
“那是沈家小姐吧?她怎么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帷帽?”
“裴小将军早来了,不过是带的其他女子。听闻昨日他们夫妻吵了一架,沈小姐在院里站了很久,估计是病了才带着帷帽吧?”
听着他们的话,陆芙蕖不自觉的掐紧了掌心。
而后在魏陵宴冷如冰霜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站定。
“你来做什么?”
陆芙蕖下意识看向司妩儿,就对上她早有预料的神情。
这时,只听内侍的声音响起:“陛下到!”
众人纷纷跪地叩拜。
魏陵宴也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陆芙蕖。
宴席开场。
面对他国使臣的刁难,司妩儿果然如预知里那般,轻易化解。
高台上,圣上笑声舒朗,夸赞道:“陵宴啊,司姑娘果然如你所说,是个妙人!”
魏陵宴与司妩儿面上含笑。
唯有陆芙蕖一双手死死攥紧,将掌心都抠的青紫。
一切都按着预知里发展着,若再不阻止,就晚了!
她知道,杜绝司妩儿被圣上纳为妃子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她嫁人。
可魏陵宴对她有情,断不会同意将她赐婚给旁人。
除了他自己……
陆芙蕖转头看向身旁正和司妩儿说话的男人,眼里情绪越来越复杂,晦涩……
她爱了魏陵宴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嫁给他,如今却又不得不亲手将他推向别的女人。
但……
“魏陵宴,你会开心吧?”陆芙蕖喃声问着。
魏陵宴似有所闻,转头看来:“你说什么?”
陆芙蕖却没回答,反而在他的注视下,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伏在地。
“臣妇有一事,还请陛下应允!”
“我夫君与司姑娘情投意合,还求圣上成全,为他们赐婚。”
第7章
此话一出,顿时群臣哗然。
“这沈家小姐到底是疯了还是果真如此大度,竟舍得将自己夫君拱手让人。”
陆芙蕖叩首在地,看着地毯上的刺绣,心里涩苦。
她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匪夷所思,怕是谁也无法理解。
可她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时,只听魏陵宴的声音响起:“臣与司妩儿之间清清白白,并无男女之情,望圣上明鉴。”
陆芙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
她从来没想过,魏陵宴会拒绝!
他的话是真的吗?他对司妩儿……
还没等继续想下去,魏陵宴就看了过来。
他眼中尽是冷意,以及熟悉的愠怒。
恍惚间,陆芙蕖好像看见了那天被圣旨所迫,不得不迎娶自己的魏陵宴!
她霎时恍然,他不是不想娶司妩儿,只是不想被人逼迫着娶!
魏陵宴本人都表示了拒绝,赐婚一事只能不了了之。
许久后,宴席散场。
陆芙蕖沉默的跟在魏陵宴身后,往殿外走着。
眼看他带着司妩儿要上另一辆马车,陆芙蕖忍不住出声叫他:“陵宴!”
魏陵宴回身看她,眸子如古井一般没有波澜。
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陆芙蕖眼眶酸涩,她忍着心头钝痛问:“不回府吗?”
魏陵宴语调没有起伏:“不回。”
便转身,带着司妩儿上了马车,果断驶离。
陆芙蕖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中,在朝臣们嘲讽的眼神中,将所有的酸楚都咽回肚子里。
回到裴府。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眼前不断浮现着魏陵宴冷漠的眼眸,胸口憋闷,几乎快要窒息。
独自在夜色中坐了一夜。
第二日,冬禧拿着备好的回门礼来问:“小姐,该出发了,要不要差人去请姑爷?”
陆芙蕖僵硬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不会来的……
陆芙蕖强打起精神,独自回了沈府。
沈父见魏陵宴没陪她回来,气得将她痛骂了一番。
继母更是直接将她关进了祠堂:“你既如此不讨夫家喜欢,那就在这里跪着,何时你夫君来接你,你便何时再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魏陵宴始终没有出现。
陆芙蕖孤零零跪在祠堂里。
四周一片寂静,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打开。
冬禧心疼陆芙蕖,趁旁人都睡了悄悄来给她送吃的。
陆芙蕖没有胃口,一口都吃不下。
冬禧看得心疼,刚要说些什么,突然外头起了狂风,将窗棂刮得呼呼作响。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小姐,我听说最近外头很不太平,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