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肆)全文免费阅读-穿书女配一撒娇,暴戾太子心肝颤大结局全文阅读
第107章 惊悚的后果
申屠肆揶揄的看着小西瓜道:“馋了?”
吞咽的口水声响起,小西瓜摇摇头:“我不馋,我就是看看。”
陇白嘲讽:“口水都流出来了。”
男孩立刻伸手去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一脸你们欺负我的小表情……
申屠肆颜九哈哈大笑起来……
这日子……可真好啊。
申屠肆吃完东西,带着俩人从早上逛到太阳西下。
三人去了城外一处悬崖,看着橘红色夕阳一点点沉没……
申屠肆呆坐在崖边,看着那绝美景色道:“你们说……如果有一日你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你想要的生活都实现了,你可以好好享受,不必费尽心思去算计,去周旋,你们是选择继续做梦还是回归现实?”
陇白笑道:“陇白都无所谓,前提是殿下必须也和陇白在一个梦里,否则……谁让陇白陷进梦里不得见殿下,陇白活撕了他。”
申屠肆面皮一抽,看向颜九道:“小九,你呢?”
颜九潋滟一笑:“奴也想说只要有殿下就好,可奴……还是更喜欢在现实里拥有殿下。
想到充满活力的殿下,因为奴而面上布满红潮,因为奴而沉沦,奴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说完还舔了舔红唇,直勾勾的看着申屠肆。
申屠肆满头黑线:“虽然这是假的,但可想而知你们在本殿心中到底是什么印象,算了,本殿觉得还是面对真实的你们比较好。”
在最后一丝夕阳落下的时候,申屠肆背靠万丈悬崖躺了下去,看着崖上俩人的嘶吼,申屠肆笑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去见真实的你们……”
虽然不知这样能不能醒,但人生就是赌的呀。
在急速下坠的风声下,申屠肆眼前再次变化。
浓稠的白雾印入眼帘,申屠肆嗤笑:“原来如此,放大心中隐晦的欲望,看来骆正初所谓吃人林显示的未来就是这个了,呵……到底是私心作祟。”
陇白也醒了过来,急声道:“殿下……”
“嗯,本殿没事,看看其他人。”
陇白松了一口气,顺着绳子往回走。
申屠肆看不见周围,但颜九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他并没有醒过来,摸着绳子揽过颜九,刚要叫人……
湿热的唇瓣封住他的……
颜九恶狠狠的吻着申屠肆的唇,哑声道:“殿下知道奴是怎么醒的吗?”
申屠肆禁锢住颜九道:“别胡闹,你的欲望是什么?”
颜九气呼呼道:“奴是吓醒的,奴在那里和殿下过着美满的生活,一切都很美好,奴也很开心,后来…………”
申屠肆疑惑:“后来怎么了?”
颜九咬牙道:“后来殿下变成女人了,还给奴生了一个儿子,奴当时就吓的清醒了过来。”
申屠肆隐在浓雾下的面容扭曲一瞬,阴声道:“本殿没猜错,这浓雾是在放大内心的欲望,你说本殿变女人,说明你潜意识里如此想过。
本殿变成女人还生了孩子,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居然吓醒了?”
颜九靠在申屠肆身上,打了一个哆嗦:“也不是……怎么说呢,殿下就是男子,若是突然变成女子……奴也是很爱殿下的。
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就像是捏在手里的蔬菜突然变成水果,虽然变好吃了,但是惊悚啊。”
申屠肆冷冷一笑,惊悚?很好,这辈子你别想知道真相了。
上官涟是自己清醒的,看着申屠肆方向,面色复杂。
衍一则是被陇白叫醒。
在人全清醒后,振翅的声音再次响起……
申屠肆面色一凛……
只见前方浓雾淡了些,一些烟紫色翅膀上,带着眼花缭乱花纹的蝴蝶,在几人眼前盘旋,似乎在引路……
申屠肆问道:“陇白,认识吗?”
陇白摇头:“殿下,千年前大陆盛行修武,功法秘术,灵兽不计其数,陇白也知道的不全。”
颜九眉目一闪道:“跟上去看看吧,奴总感觉这更像是筛选,刚才的类似幻境的东西,若是我们醒不过来会如何?”
上官涟星眸冷冽:“沉浸进去,以这浓雾能干扰神经的毒性来看,不出两个日夜,必死。”
衍一惊道:“好狠辣的手段,就算不想人进去,那就赶出去就好了,不过关就要人命,这牵引门怕不是什么正道门派。”
申屠肆了然:“看来那些谣言被林子吃了的百姓,应该是都折在这里,先跟着进去。”
几人跟在蝴蝶后边,很快就走出了浓雾范围。
入眼就是树木搭建的木屋,木头打磨的很平滑,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
但随着时间流逝,还是很多木质开始腐烂,长满菌类青苔,木屋上厚厚的尘土,足以说明此屋年代久远。
四周围上篱笆小院,小院木门敞开,似乎是在欢迎人的到来。
几人解下腰间的绳子,还是陇白当先进去查看,这才出来招呼几人进去。
屋内一样都是尘土,加上木质的腐烂,让人无处下角,陇白拿着一个竹简示意众人出去。
几人站在小院中,看着陇白手里的竹简,皆有些诧异,这是……
陇白打开看了一遍道:“这是特殊加工过的竹子,千万年也不会腐烂,这里是牵引门主人的留言,殿下看看吧。
千年前的文字和现在虽有差异,但变化不大,都能认得。”
申屠肆接过,开始观看。
颜九看着陇白疑惑道:“你为何对千年前的东西那么熟悉?”
陇白白了一眼过去:“骚狐狸,本公公和你不一样,我是靠着学识武功为殿下办事的。
不像你只需要靠着一张脸,这类问题你还是少问的比较好,免得自取其辱。”
颜九面色一青,随即眼珠一转,转眸看向申屠肆道:“殿下,你看陇白,他……他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因为奴如今没了武功,他看不起奴啊?”
申屠肆抬眸:“陇白,别欺负颜九了,你知道的他的武功都给了本殿。”
陇白脸色青红交加:“好你个骚狐狸,把你送进后宫,你绝对如鱼得水。”
颜九毫不生气,笑着道:“谢谢夸奖。”
陇白:(╬ ̄皿 ̄)
第108章 打人,本殿就没打偏过
“好了,都别闹了,这竹简是牵引门一个长老所写,牵引门当年灭门后,只有他一人存活。
门内宝物都被夺走,他苟延残喘回到这里盖了木屋,守着残破山门,了此余生。”
衍一急道:“那岂不是说没有牵引神草了?”
申屠肆摇头:“还有一株,竹简上说牵引门宝物都没了,只余他身上最后一株神草,他把神草藏于门内旧址,和断生鬼草混在一起,有缘过关者自会得到。”
衍一气愤道:“我看这人压根就不想有人得到,那茶城种植断生鬼草的地方大家都看过。
密密麻麻的绿色草植,若是牵引神草真的和断生鬼草外形一样,我们又如何辨别?”
陇白看着颜九,继续泼冷水道:“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骆正初那伙人,带出的是断生鬼草的种子,还是植株?
他们能带出去,也许都去过旧址,谁能说他们带出去的没有真正的牵引?”
申屠肆皱眉:“陇白……”
颜九面色平静道:“不要紧的殿下,看天命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奴也不强求。”
申屠肆认真道:“放心,就算没有,本殿也会想别的办法。”
陇白脸色一变,冷冷看向颜九。
木屋没有其他线索,几人就继续深入。
越过木屋,在密林里走了有大概一刻钟。
残垣断壁,破败荒芜的门派出现在大家眼前。
门派的大门早已倒塌,依稀能看见一个牵字,几人拾阶而上,大片的白骨铺在地上,白花花一大片,个别的上边还带着腐烂不完全的衣襟。
几人眼神沉下,上官涟道:“看来……这里才是难闯的点,是机关吗?”
陇白摇头:“不止,机关阵法互相组合衍生的护门大阵,只能强闯,凭骆家那些人根本进不去,看来他们是在木屋那里拿到的种子了。”
申屠肆眼里有了笑意:“这倒是个好消息。”
陇白严肃道:“殿下,此阵不好闯,您把颜九放下吧,我们……”
“不必,本就是带他来找药的,一起吧,上官涟和衍一,你们若是扛不住,第一时间退出去,应该没事。”
陇白叹气,怎么才能不知不觉做掉这个骚狐狸呢?
知道劝不住当先进入场中,申屠肆半揽着颜九紧随其后,上官涟衍一也迈步进入……
刚一踏入,申屠肆就知道为什么如此多白骨摊在这里了。
感官开始混乱,上下左右在视觉中是颠倒的,这就是阵法……人类的知识果然没有边界……
破空声响起,箭矢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射了出来。
平时申屠肆挡住这些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是……她现在感官混乱,也就是说……她觉得这箭是从前方射出来的不一定对,也许是从后方射出来的……
申屠肆还要护着颜九,并不敢大意。
冰蓝之色闪没,俩人周身凝结厚厚的冰晶为盾。”
“铿锵”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寒冰也被箭矢击打的不断震裂。
旁边传来吃痛声……
衍一中箭,被贯穿了大腿,半跪在地上。
颜九面色一变,腿部受伤,这下连出去都做不到了。
眼见颜九要走出冰盾范围,申屠肆把人扯了回来:“你去有什么用,再搭上一条命吗?”
扫了一眼衍一,寒冰从脚下蔓延至衍一身下,随即继续蔓延至山门外,形成一条冰道。
申屠肆喊道:“坐好。”
衍一白着脸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好……
申屠肆嘴角一勾:“为了活命,忍着点吧。”
蕴含内力的一掌,隔空轰在衍一背部……
随着衍一嘴里喷出鲜血,借着这股推力,衍一顺着冰道滑行而出,一路撞飞无数白骨,满脸骨粉的飞了出去……
陇白:“(⊙_⊙)?”
上官涟:“(⊙﹏⊙)”
颜九:“(⊙_⊙)殿下……怎么打的那么准,不是感官混乱?”
申屠肆冷嗤:“打人,本殿就没打偏过。”
不说倒地人事不醒的衍一,几人如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官的混乱,和时时刻刻想要几人命的箭矢,让人焦头烂额,申屠肆凝化的冰盾也岌岌可危。
又是一声闷哼,上官涟被箭矢擦伤了胳膊,见申屠肆看过来,上官涟连忙道:“涟可以自己出去。”
说完便闭上眼睛,凭借记忆中的方向飞身倒退而出……
申屠肆眼睛一亮,对啊,视觉混乱而已,她还有听觉和精神力。
一只手揽住颜九,闭上眼睛,手里凝结寒冰长剑。
用精神力找准方向,听觉确定攻击而来的箭矢,脚尖轻点地面,抱着颜九飞身而起。
右手冰剑扫落所有攻击而来的箭矢,几个起落,人已经略过白骨之地,站在远处倒塌的横梁上。
看着还在白骨之地的陇白,刚想开口……
陇白周身黑色内力围住全身,箭矢触碰全部化为腐朽飞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申屠肆僵着脸:“…………”
陇白见此,立刻难为情道:“殿下,陇白又忘了,不能显示出陇白武功比殿下厉害,这样会让殿下没面子,下次不会了。”
申屠肆:“…………”虽然记忆里他们是有这个约定,但是吧……你这么一说,她不是更没面子?
颜九讶异的看向申屠肆,似乎不能想象这种话,申屠肆能说的得出来?
申屠肆就当没看见颜九怪异的表情:“走吧,进去看看。”
牵引门并不是很大,三人走了一会就走完所有殿宇,基本全部报废,殿内什么残留都没有。
最后进入后山的药园……
密密麻麻的翠绿植株,让申屠肆沉下了脸:“别跟本殿说,那牵引神草被藏在这药园里面?”
颜九见数之不尽的断生鬼草,淡淡笑了下:“算了殿下,这个数量找不到的,即使牵引就在眼前,我们也无法辨认。”
申屠肆摇头:“即是两种药草,那肯定有所区别,别放弃,仔细找找。”
说完就进入药园,从一个角落开始一株一株的观看。
陇白冷眼看着颜九道:"你何德何能?"
说完也从另一边角落开始观察……
颜九怔怔的看着弯着腰,认真观察植株的申屠肆,桃花眼弯弯:“是啊,我何德何能?”
第109章 颜九的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申屠肆3个时辰也仅仅查看了一小片地盘。
这些草全部都是颜色翠绿,叶片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上边分布密集的脉络,每棵断生草都有两个叶片,几乎长的完全一样。
想要在这些数以万计的草丛里,挑出唯一的牵引神草可谓是天方夜谭……
但申屠肆面上没有丝毫不耐,蹲在地上一株一株拔起来仔细的看,华贵的长衫早已沾满泥沙也不管不顾,蹲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下,一株一株的拔。
她知道颜九面上不在乎,实际心里对自己没有反抗之力,很难以接受。
追魂的刺杀差点要了他的命,窑城攻城他需要被人保护,畏手畏脚怕拖累她不来吃人林,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她不想颜九活的卑微,初见时……那个神色肆意,外表轻浮浪荡内里自成尊贵的颜九,才是她觉得最顺眼的。
颜九见申屠肆如此,眸里翻涌着不知是喜还是悲,走到申屠肆旁边,也随意坐在土地上,淡淡道:“殿下闲着也是无聊,要不要听听故事。”
申屠肆挑眉:“你的?”
颜九点头:“嗯,我的。”
申屠肆看向一边的陇白道:“陇白,上官涟他们在外边等了很久,你出去跟他们报一声平安。” 陇白冷哼一声,斜眼瞥了一眼颜九,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颜九艳绝的脸上都是温柔,殿下真的很顾及他呢。
眼神放在空处,颜九低声道:“跟话本里的情节很像,我的母亲出身花楼,是当地很有名的花魁,虽只卖艺但在众人眼里,一样声名不堪。
我小时候就是在花楼里长大的,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大家都管我叫小奴儿,只有母亲叫我玖儿,但是却没有姓氏。”
申屠肆平静道:“后来你父亲去找你们了?”
颜九冷笑:“是啊,5岁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上了门,我和他长的很像,一见他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我不在乎,从小没有他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我很好,我并不觉得自己必须有父亲。
但母亲答应了跟男子回家,母亲把一切都跟我说了,那男子出身尊贵,当年偶然来此,见母亲美貌,俩人就好上一段时间。
母亲知道自己出身,是个勋贵都不会让她进门,她有自知之明,只当一场短暂情缘,过后谁也不挨着谁。
哪知后来有了我,但母亲并不害怕,反而坦然生下我,也没有找那男子负责的心思,谁知这男子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不许自身血脉流落这等污秽场所,说什么都要我们跟他回去。“
申屠肆了然:“勋贵家自然不会让血脉流落花楼,只是……以你们母子出身,进了门……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颜九苦涩道:“是啊,尽管母亲和我都有准备,可……那生活真的生不如死,母亲和我因为出身,被各种磋磨,那男人把我们带回来后,也就不在意了。
那男人后院有正妻,还有无数姬妾,每一个都是出身高门,我和母亲完全就是异类,是大家所有人白眼鄙夷的对象,就连下人都会肆意欺辱。
寒冬腊月她们让母亲跪在雪地里敬茶,用礼仪行的不准确为由经常性的掌嘴,下人也看眼色克扣我们的月银,和生活物资。
或者考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功课,背不出来就抄写百遍千遍,各种各样的后院折磨人的手段,我和母亲一一熬过。”
申屠肆蹙眉:“你只有5岁,没有质问过你母亲吗?”
颜九笑了:“当然有,我不解也接受不了,我问母亲,我们在花楼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我母亲说,傻儿子这都是前进路上一点绊脚石而已,有机会时自然要想办法踢开,我选择跟你父亲回来并不是对他还有感情。
一是身份低微根本拒绝不了那男人,二是男人身份尊贵,我既然是他的血脉,他又强求我们回来,自然理应得到应得的。
我还记得,母亲斩钉截铁道,男人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把那男人弄下去,让我继承男人的身份地位。”
申屠肆眨眨眼:“…………你母亲想法很大胆啊!”
“哈哈……是啊,当时我也很震惊,但我觉得母亲说的对,我应该为自己争取,我跟母亲说,我想学武,这样才可以保护母亲和自己。
母亲思索后,点头同意了,但以我们地位,如何请人教我?
母亲……把主意打在了那男人手下权利最大的人身上,一开始是刻意的接近,但后来……俩人好上了……”
申屠肆瞪大眼睛:“…………这,你母亲和你父亲心腹好上了?”
颜九桃花眼笑眯眯道:“是啊,那男人无妻无妾无子,偏偏着迷母亲,俩人好的腻歪。
甚至把我当儿子疼,用了无数人脉,给我找到了最好的师傅,那人也是上官涟和上官凌的师傅,医术武学都是顶尖的,可我……天生废体不能修炼内力。”
申屠肆眸色闪烁:“天生废体?”
真是巧了……燕帝就是天生废体,出身卑微……
看出申屠肆面色有变,颜九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师傅一见我,就摇着头说我天生废体,经脉破损修不了武,可我怎么能甘心?
母亲为我付出太多,我不想只是躲在母亲身后,我跪在师傅面前整整三天……最后,还是小孩子的上官凌兄弟俩也为我求情。
师傅这才松了口,还是说不能收我为徒,但可以让我自己去他的武功收藏室看看,哪本能修炼出内力,实际上只是想要我死心罢了。”
申屠肆听完有些心里不舒服,问道:“那你后来怎么修的阴元地湮?”
颜九笑了笑道:“我没有放弃啊,整整在密室待了一整年,尝试了所有秘籍,只靠着上官凌兄弟偶尔给我送的食物存活。
但……天不如人愿,一整年的时间,没有一本秘籍能让我修出内力,就在我都要彻底绝望的时候,我在密室暗格里发现了……阴元地湮。
我只是修炼了一遍,立刻就感受到了师傅说的内力,但随之而来的是寒气入骨的极致痛感。
我的异样惊动了师傅,他看着我修炼了阴元地湮,面色大变,还说一时疏忽害了我。”
第110章 兄弟归兄弟
申屠肆眸色变了变,一定很痛吧?
申屠肆小时候练功的生不如死,她一直不敢去经常回想,那种痛……即便是回忆,她都不想再去尝试……
伸手握住颜九的手背安抚:“所以……即便那么痛,你依旧坚持练了下去。”
“是啊,我一直坚持着,因为这件事,师傅虽然没有收我为徒,但对我很愧疚,经常指导我的武学,我进步飞快。
凭借着这股狠劲,我很快在那男人家里一点点崭露头角,我和母亲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着男人的一切。
自然也沾染了一手血腥,不过我不后悔,后来……我和母亲终于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包括那个男人,我们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申屠肆长呼一口气:“恭喜,也很艳羡,你有一个好母亲,很想见见呢!”
颜九眸色微闪:“也许很快殿下就能见到,母亲应该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很想见你的。”
申屠肆面色微变,认真的看着颜九:“你说真的?”
颜九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俩人对视,眼里带着各自能懂的含义……
申屠肆是真的无语了,她……只是说说啊……
就在这时陇白冷着脸带着上官涟进来,看着颜九讥嘲道:“骚狐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勾引殿下?
看来你对自己武功也不是很在意,殿下,你干嘛为了他纡尊降贵找牵引。”
申屠肆自动忽略了那不怎么友好的话,看了一眼上官涟道:“你怎么把人带进来了?”
上官涟看着无数植株,星眸含笑道:“因为殿下用的上我啊,涟可是神医,自然帮得上殿下。”
申屠肆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能找到?”
上官涟淡然的点头道:“如果木屋那人真的把牵引种在此地,那涟……应该可以找到。
自古凡是特殊药力的草药都不会容许身边有其他植株存活,这是药力霸道也是自然生长必须的条件。
即便断生是以牵引培养出来的,但想来在真正的牵引身边,还是会有变化。”
说完便自己动身进入药园寻找,颜九目光复杂的看着,之前说要杀上官涟不过是狠话。
少时一路陪伴,风风雨雨他和这对兄弟走了太多,他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上同一个人,就真的杀了上官涟?
但这也是他最生气的地方,若是别人胆敢觊觎申屠肆,他绝不会留情,可偏偏是上官涟……
他一万次的后悔,当初为何非要嘴欠的让上官涟来荛国…………
前后也就半个时辰,上官涟脸色一喜:“找到了。”
几人立刻过去查看,只见药园中部的位置,有一株植株很是奇异,自己生长的欣欣向荣,可那周围一圈的植株却蔫头耷脑,有的绿叶上都泛起黄绿之意。
申屠肆眸带喜意:“就是它了吗,果然和断生长的分毫不差,如果上官涟不在,我们可能真的会忽略。”
上官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锄,小心的把牵引挖了出来,放进药箱,顺便又挖了一些断生。
面带喜色道:“出去吧,我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有了牵引,涟可以在根部提取一些药性尝试给大家做解药。”
申屠肆心情大好,转身离开药园,颜九跟上,路过上官涟时,低声道:“谢谢,不过在申屠肆那里我绝不会让。”
上官涟不羁一笑:“谁又需要你让,兄弟归兄弟,其他……另论……”
走在前边的颜九闻言,嘴角勾起,很好……
吃人林进来困难,出去就容易很多,这一趟虽然衍一和上官涟负伤,但收获巨大。
当骆家的私兵们知道太子平安出了吃人林,还带回解毒的契机时,众人皆是喜悦不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很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是真心感激,不曾抛弃他们的太子,甚至自发组织人手,加入恢复三城损毁建筑的工作当中,人生有了期盼,一切都将不同。
上官涟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未说,不眠不休的研究牵引和断生之间的药性。
牵引只有一株,那必然是要留给颜九的,就算不留也解不了所有人的毒,所以他必须找到可以替代的药品,看着众人眼中的希望,他感受到了压力……
申屠肆知道难为,但她在医术上帮不上忙,只能调动三城所有药品,供给上官涟研究。
见申屠肆就坐在上官涟门外的石台上,颜九走了过去道:“放心吧,上官涟可以的。
小时后那家伙就对医术有变态一般的痴迷,比起师傅更甚,我还从未见过他有什么毒攻克不了的。”
申屠肆点头,希望吧,她既然答应了那些人不会不管,那她必然是要实现的……
上官涟在屋子里熬了5天,申屠肆就在外边守了五天,这可给陇白心疼坏了,每天都阴着脸,骂骂咧咧的。
萧元,音无姐弟见到都躲得老远,生怕触了霉头……
颜九则是主持上了大局,照顾申屠肆和上官涟等人的膳食,和萧元他们商量怎么安顿三城,俨然一个妥妥的贤内助。
第6天清晨。
上官涟屋内爆出长笑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上官涟披头散发眼下青黑,蔚蓝长衫上黑一块青一块,眼神兴奋的捏着一颗红色药草,快步走了出来,大声道:“找到了,找到代替的药品了……”
申屠肆也没好到那里去,面色憔悴,束发散乱,一颗墨蓝宝石松松挂在头上,闻言立刻站起身:“是什么,数量可够?”
其他人也闻声赶来。
上官涟摇头道:“代替的药品其他倒很常见,只有我手里这个“红杉”并不是寻常药草。
因为培育比较困难,所以价格高昂,药铺里已经达到一千两一株,且还供不应求。
但它在牵引茶解药里却不可或缺,若10万人解毒,那这个草药…………”
申屠肆面色微变:“红杉难得,本殿却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只是……”
陇白怒声道:“殿下可是要去兴南药家,那可是安王封地,殿下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第111章 陇白炸了
萧元变脸:“药家?那不是垄断荛国近乎一半药铺的医药世家吗?
那家人高傲的很,还死要钱,除了跟药物有关,其他人和事都漠不关心。
仗着自身家族垄断了草药行业,脾气大多又臭又硬,殿下身份怕也是不好用。
那里还是安王的地盘,殿下去那……也太危险了。”
上官涟念叨:“药家?听说过,没想到居然在安王的封地,如此……”
申屠肆摇摇头道:“无妨,眼下先让朝廷在各地收购红杉运来,银子荛国来出,至于不够的……本殿先回京,带着申屠清一起走一趟兴南就是。”
陇白反对道:“殿下,那个申屠清从小就会明哲保身蔫坏的很,您去他的地盘……他会轻易让您平安出来吗?”
"本殿光明正大的去,他又能怎么样?红杉需求不在少数,派人去谈怕是谈不拢。
本殿既已答应帮众人解毒,总是要尽力的,别说了……先把三城中毒的人召集一起,本殿有事要说。"
陇白气的面色铁青,殿下长大了,他的话也不听了。
这既难过又窝火的心思,再加上这几天对申屠肆的担忧,陇白像个炮仗一样炸了。
一挥手轰碎了院子里庞大的假山观景地……
除了颜九和上官涟,众人皆是一脸惊恐,狂咽着唾沫,身体自动贴到边缘之处,生怕自己一会跟假山一个下场……
颜九扫了一眼假山,讥讽道:“陇白,你这是发火给殿下看,你这下人当的可真是特殊啊……”
“骚狐狸轮不到你说话,不想和假山一样碎成渣,就闭上你的嘴。”
申屠肆冷下脸:“陇白,你是对本殿不满?”
陇白面色一白:“不是,我……”
申屠肆见陇白娃娃脸上的后悔,面色和缓道:“陇白,我们谈谈……”
说完当先离开院子。
陇白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颜九,这才提步跟上。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陇白房间,申屠肆自己坐下倒了一杯茶,看着不知所措的陇白道:“说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陇白咬了一下唇瓣道:“殿下,我想杀了颜九,你会生气吗?”
申屠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坦然道:“本殿不会让你杀。”
陇白苦笑:“我就知道殿下心里有他了,就是因为如此……陇白更想杀他。
殿下,从小陇白就跟你说,不需要去搭理那些卑微的人,您只要自己高高在上活着就好,不要在别人身上投入感情,他们不值得。
可您如今……不但各种袒护偏爱颜九,甚至伤自己也要救助一些破房子,答应那些人解毒,您就各种操劳,甚至要去安王封地冒险,殿下……您就不能为自己活吗?”
申屠肆笑了:“自己高高在上?陇白,本殿问你,之前本殿按照你说的那般活着,肆意杀戮残暴,本殿真的活的好吗?”
回想起申屠肆自少年一路杀伐的点点滴滴……陇白怔住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之前的申屠肆纵然高高在上,可她并不快乐,因为她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她一身武力无所畏惧,站在巅峰又怎么样,她开心吗,她快乐吗?”
陇白喃喃道:“是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守护殿下,我…………”
申屠肆起身轻拍陇白肩膀:“你没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申屠肆少时就会完全沉浸黑暗,一丝光亮都无。
你给了申屠肆那一丝丝光明,她才得以有了后来活下去的的动力,我之前的记忆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但我知道我也一直是一个人。
直到来了这里,你的陪伴同样让我感觉到安心,陇白,不论我和申屠肆是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感激有你,感激上天让你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本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本殿心之所愿,本殿不怕危险和麻烦,甚至很享受这一切,你就像以前那样,永远支持本殿的一切决定,永远陪伴本殿可好?”
陇白眼角有泪水滑落,紧紧把申屠肆勒紧在怀里道:“不是这样的,殿下才是给陇白光亮的那个,只是你不记得了,陇白……陇白只想殿下为自己好好活着,肆意人生。”
申屠肆同样用力抱紧陇白,手心轻拍陇白背部安抚,眸色含笑,原来是她先给陇白光的吗?
不记得没关系……她会全部想起来的……
站在骆城城墙之上,申屠肆高声道:“诸位,本殿叫你们集结,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牵引茶的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
城外人哗然,纷纷满脸喜色。
申屠肆继续道:“先别开心,解药里需要一位红杉,我相信有些人应该都听过,红杉稀少,价值已经上到一千两一株,更是供不应求。
你们人数众多,即便本殿让朝廷收购,也只能先解毒一部分之人,但也无需惧怕,银子朝廷出,药草本殿也会为你们一一找来。
只是……本殿希望当有解药到来之时,你们能让年纪大的,服用牵引时间长的,先行解毒。
根据牵引茶药性,年纪长的和服用时间长的,都会最先耗尽生命,本殿想挽救你们每一个人,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
稍后会让人去记录你们的喝茶信息,本殿保证会为大家弄来足够多的红杉,不会放弃你们每一个人,大家能否互相体谅,让这一部分人先行解毒?”
城外众人议论声不断,毕竟事关自己生命,哪个人又没有私心想先解毒?
很快就有人大声道:“还吵什么,没有殿下我们所有人都会死,骆家岂会给我们解药?
殿下为我们闯吃人林,为我们出钱买红杉,如今更是说不会放弃我们每一个人,那大家晚点解毒又如何?”
有人大声道:“我李三绝对配合殿下。”
“我王四也是,配合殿下。”
“我也配合。”
“还有我,晚点就晚点,我还年轻,扛得住。”
“还有我们,殿下,就让那些人先解毒,我们没有异议。”
申屠肆点头:“甚好,你们已经停了喝茶,想来身体会慢慢虚弱,本殿要回京处理红杉的事。
在这期间三城的原住民会照顾你们,但相信本殿……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城外所有人跪下叩首道:“小民等相信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12章 冰源是什么?
上官涟已经研制出解药,用为数不多的红杉给百姓确实解了毒后,牵引神草自然就用不上了,申屠肆打算离开之前给颜九纯元天罗。
陇白把申屠肆单独叫到屋子里,严肃道:“殿下,您若要把被阴元地湮封印的纯元天罗释放,那就需要把极阴内力全部锁进冰源里才行,您能感觉到冰源吗?”
申屠肆发懵:“冰源是什么?”
陇白叹气:“没有人知道“源”具体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传承,代代都会出现在特定的人身上。
身有“源”者,这样的人武力滔天,因为他们不但可以自己修炼内力,还可以动用“源”本身的力量,但能动用多少也因人而异。”
申屠肆眸色微闪:“所以本殿有……冰源,这也是本殿适合阴元地湮的缘故?同样的极阴之力?还有多少种“源”?”
陇白玩笑道:“您当“源”是大白菜吗?自然稀少至极,最久远的年代到如今的历史上,大陆只出现过三种。
殿下的冰源,还有阳源,最后……还有邪源,冰源和阳源都是代代传承下来,上一代死亡,自会有下一代继承“源”者出现。”
申屠肆看着陇白,目色深深道:“那邪源呢?”
陇白低垂眸子:“邪源……它是一个后天出现的“源”,陇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过……”
申屠肆知道陇白撒谎了,但她无意相逼,只是淡淡道:“不知道就算了,什么时候你知道了再跟本殿说。”
陇白不自然笑了笑道:“好,殿下你闭上眼睛,凝神神庭,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一切,你会看到冰源的。”
申屠肆照做,闭上眼睛感受一切……
刚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申屠肆沉住气,老老实实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看见了一点蓝色的微光,集中精神看过去……
精神力明显一个上扬起伏,像是进入什么地方,她看不见,但就是感觉得到,绚烂瑰丽的冰蓝不规则结晶悬浮在她的身体里。
她不知道这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但却又很清晰的知晓,这就是在身体里,很诡异的感觉……
晶体通体冰莹散发着微蓝光晕,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只是……
仔细看过去,才知道这晶体不是不规则,而是……被什么东西切开了只有一半,如果另一半还在的话,合起来应该是霜花形状的晶体……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既找到冰源,那她经脉里的极阴内力,应该可以像陇白说的那样收进去。
说干就干,申屠肆用自己精神力引导。
果然……冰蓝流淌,一道道冰蓝色的脉络连接上结晶,内力被吞的一丝不剩。
申屠肆惊讶,这小东西胃口是真的大,巴掌大东西,居然真的吞的下……
睁开眼睛。
陇白打量一下,笑着道:“殿下果然聪明,一身内力一丝也无,如今谁来看殿下都是不会武功之人呢!”
申屠肆也饶有兴趣的甩甩胳膊,不会武功自然只是表面,只要她想……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绝对可以要命……
“好了,既然收了纯阴之力,你让颜九进来吧,快点解决此事,我们也好回京。”
陇白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叫人……
颜九上官涟进来之时,皆是瞳孔紧缩。
颜九拉着申屠肆胳膊,怒声道:“你的内力呢?”
申屠肆轻笑:“放心好了,只是封印了,陇白说极阴内力在身,纯元天罗就牵引不了,所以才……”
颜九松了口气:“还好…………”
申屠肆闻言掐了一下颜九脸颊,笑着道:“怎么,自己受得了没武功,却心疼本殿受不了?”
颜九认真道:“这滋味不好受,奴不希望殿下这样。”
申屠肆收了笑容,直直看向颜九……
上官涟垂下眼眸静默。
陇白则是嗤笑一声:“得了吧你,马上你就要拥有殿下打遍天下的纯元天罗了,演什么演,赶紧上床坐好,我和上官涟给你们守着。”
三人同时嘴角一抽,有陇白在,什么气氛都是白搭……
颜九上了床榻盘膝坐好,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放了一颗牵引神草。
陇白严肃道:“殿下,您和骚狐狸一人握住一片叶子,同时您运行纯元天罗的功法催动内力,纯元天罗内力自会解封。
但您……一定要忍住,被封印多时,这次解封……纯元内力会更加狂暴,您要撑住,控制它通过牵引神草渡进颜九体内。”
申屠肆点头表示理解,深呼吸一口气,运转了纯元天罗……
“轰”
申屠肆只觉体内有一声炸响,汹涌狂暴的内力刹时填满她所有经脉,已经很久不曾痛过的经脉,又开始传来撕裂的痛感。
申屠肆面色痛苦,唇瓣咬的溢血,眼底开始赤红……
陇白着急道:“殿下,忍住啊,快给颜九,给他你就不痛了。”
上官涟怒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逼你炼此功,这人安的什么心肠?”
他简直不敢想,小时候申屠肆是怎么熬过来的?
颜九满眼心疼的看着,知道申屠肆此时八成又要控制不住发疯,主动运转纯元天罗心法,虽然没有内力,但可以试试……
申屠肆尚且有一份清明,没有松开握住叶片的手,随着颜九运转心法,牵引叶片上的脉络蔓延到两人手腕之上。
纯元内力暴动着,像是找到了缺口,一股脑顺着牵引脉络进入颜九身体……
狂暴到要生生撕开申屠肆的内力,进入颜九身体的一刹那,立刻乖顺下来,无比欣悦的在颜九全身流动,乖巧的不得了……
颜九面容也在隐晦的发生变化,本就艳绝瑰丽的面容,变得越发妖孽起来……
恢复神智的申屠肆看着颜九,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颜九身上,看见记忆中那个妖孽到极致的影子……
颜九紧闭双眼,此时也是震惊的。
他发现……进入自己身体的纯元内力,自动流淌到他身体一个感觉得到,但具体不知所在的地方……
第113章 破碎的阳源
那里……一个表面斑驳碎痕,损坏的不成样子的红色火焰状结晶凭空悬浮,殿下渡进来的纯元内力欢快的冲进结晶之中……
让他更惊讶的是,本来无色的纯元内力,进入结晶流转一圈后,变成赤红之色,仔细观察就发现那火焰结晶的裂痕似乎恢复不少……
颜九看着火焰结晶发呆……这是什么……他身体里有这玩意,他怎么不知道?
正想着时,就听见申屠肆闷哼声……
颜九立刻回神睁开眼睛。
只见他们中间放着的牵引神草,已经焦黑,只剩脉络牢牢牵制两人手腕,他手腕上的牵引脉络从末梢开始燃起红光。
红光瞬间把脉络烧成飞灰蔓延至申屠肆手腕上……
红光同样烧毁那脉络,但却没有消失,紧紧包裹住申屠肆整个手腕。
申屠肆吃痛,颜九一惊刚要想办法收回,红光却闪没进那冷白的手腕上,化成一个红色燃烧的火焰图腾,深深烙印其上……
申屠肆心神震撼,这图腾……是记忆里君渊给冰绫下的封印?
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腕上,还有……颜九的内力怎么和君渊一个颜色?她用纯元天罗时可是没有颜色的,这是巧合……
开什么玩笑,她不信……
在几人都不在状态神游时,陇白面色已经完狂暴了……
瞳孔漆黑,扩散至整个眼白,长发无风自动,声音带着九幽寒凉,一字一字道:“阳源,君渊你还敢出现,找死……”
诡谲的黑色内力,比以往申屠肆见得每一次都要浓稠,陇白无视了申屠肆的阻止,他眼里只有颜九那该死的身影。
“轰”
黑红对轰,房屋直接塌陷,申屠肆上官涟两人飞身而出,站在旁边房顶。
上官涟惊诧道:“陇白公公怎么了?”
申屠肆捂住手腕的图腾,看着空中两人对打,面色复杂起来。
如此动静,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申屠肆道:“萧元,把人清出去,会被牵连危险,你们也都出去守着。”
萧元看着那两人武力的破坏值,抖着小腿立刻道:“是,末将这就出去守着,绝不进来找死……”
颜九面色阴郁,他的武功拔高了不知几个级别,但他依旧不是陇白对手。
看着有几分申屠肆疯癫状态的陇白,颜九脸色莫名:“你怎么了,什么是阳源,还有……你刚才是管我叫君渊?”
陇白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杀了这个有可能是君渊的人。
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意识到,阴元地湮纯元天罗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练就的,姐姐就永远都躲不了这个人吗。
见陇白不管不顾非要杀他,颜九也打出了火气,红色内力成焰壁和陇白内力相护抵制……
但……颜九明显不是对手,红色一点点龟缩,黑色一步一步压下……
冰蓝闪过,申屠肆站在颜九身边,用冰源之力替颜九分担皱眉道:“陇白停下。”
陇白布满黑色的眸子,微微晃动,随即又如黑洞一样深幽下去,不管不顾加大内力输出,只想要颜九的命。
申屠肆冷脸,一掌震开颜九,冰蓝完全取代了赤红,她知道自己绝不是陇白对手,震退颜九后,申屠肆冷笑的直接收回内力……
颜九瞳孔一凝:“不……”
就在黑色即将浸没申屠肆时,陇白眼神恢复原状,一脸惊慌的收回内力,白着脸道:“殿下……”
“呦,清醒了是吧,本殿以为你要连本殿一起杀了祭天呢,你练得什么邪门武功,眼睛都黑成熊猫了。”
陇白靠到申屠肆身边,垂头丧气道:“熊猫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种长相憨态可掬,实际杀伤力惊人的动物,你们真的很像,本殿说过,不准你杀颜九,你这么快就忘了?”
上官涟颜九都围了过来,意味不明的看向陇白。
颜九眸色微闪:“陇白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的阳源什么的,在下并不知情。”
陇白脸色难看:“不知情,你的内力已经被阳源染成红色,若是你身上没有阳源,那内力就该和殿下使用纯元天罗时一样,是无色的。”
上官涟疑惑:“冰源阳源到底是什么,为何颜九有阳源你就要杀他?”
陇白冷笑:“你们可以理解那是一种力量传承,整个大陆从最久远开始,也只出现过三种源力。
你若是当真拥有阳源,那你生来就是殿下的克星,你会克死殿下,你若是真的对殿下真心,那你现在就应该自己抹了脖子。”
申屠肆嘴角抽搐:“陇白过了,那只是一种力量而已,怎么就上升到克死本殿了?”
陇白有口难言,脸上闪过悲哀:“殿下你不懂,他若真是……真的会克死你的。”
颜九问道:“你说的阳源是什么,长什么样,给我定罪总要有个说法吧。”
陇白恶狠狠道:“火焰形状的晶体,你身体里有没有?”
颜九隐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握紧,面上无辜道:“你说什么?身体里怎么会有晶体,我没有。”
陇白讥笑:“你撒谎,你可敢放松心神,让我一探,若是你真的没有,我以后就不杀你。”
想到那晶体的碎裂,颜九笑着点头道:“可以,你要说话算话,没有的话……”
陇白鄙夷道:“放心就是,若你真的不是……我绝不会再杀你。”
说完径直捏住颜九手腕,黑色内力粗鲁的窜进颜九经脉,流转颜九全身各个角落。
片刻后,当颜九看到陇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他心神放松下去,赌对了……
陇白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又探查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松开颜九手腕,陇白脸上空白道:“不可能啊,红色明明就是阳源之力,你身体里为何什么都没有?
没道理啊,难道你天生适配纯元天罗,自行修出阳源之力,激发出殿下身上的印记,这……这也太牵强了?”
颜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冷淡道:“公公打也打了,查也查了,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日后不再阻碍我和殿下。”
第114章 可怜的辰昇
陇白回神冷笑:“少来钻空子,本公公只是答应不杀你,可没说不阻碍你和殿下,想在东宫上位……做做梦吧。”
“你……”
申屠肆烦躁道:“好了,都别说了,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这次顺北之行,前前后后差不多耗时两月之久,终是要归京了。
回京的车队上,罕见的气氛低迷,静悄悄的,连肆字军都脚步放轻,不敢打扰几位明显情绪不高的人。
颜九第一次没粘着申屠肆,而是选择和上官涟一个马车。
陇白和申屠肆一个马车,如今也都是面色不虞,神游中……
不知多久陇白回神,拿起申屠肆手腕打量道:“殿下,这是一道封印,那颜九若是真的没有阳源,他就奈何不了你,但他若是有……”
“本殿会受他所制约,用不了冰源之力,只能动用阴元地湮心法修出的内力可对?”
陇白震惊:“您怎么知道的?”
申屠肆面色晦涩道:“猜的,不用怀疑,本殿都吃了你的药,还能想起什么?”
陇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陇白刚才查看了。颜九身上确实没有阳源,想来是阴差阳错激活了殿下印记,应该不碍事,殿下有个防备即可。”
“嗯,知道了。”
另一驾马车里。
上官涟看着颜九一直冷着面色,星眸微闪,含笑道:“陇白说的那什么阳源,你有是吧!”
颜九回眸死死盯着上官涟……
上官涟云淡风轻的笑道:“燕玖,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眼看着你在师傅密室,熬了一整年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看中申屠肆,你喜他爱他想要他,你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放弃这个想法。
陇白说你会克死申屠肆,你不相信也绝不接受,你想方设法隐瞒,甚至让陇白承诺不再杀你,都是为了更进一步接近申屠肆。
燕玖……你还是那样,自我的可怕。”
燕玖眸色阴翳:“我想要,他就一定是我的,仅此而已。”
上官涟摇摇头不再言语,有些事……说不清的。
当队伍进入京城地界时,几人心照不宣遗忘了顺北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记忆,大家心情不错的在城外安顿好肆字军,驾车回了东宫。
当看到辰昇时,所有人愣住了……
这孩子脸色青白,神情憔悴,唇瓣干涩瘦了一大圈,抱着越发肥胖的阿狸,看着众人眼泪噼里啪啦掉落,跑到太子身前哭的稀里哗啦。
阿狸用尾巴给辰昇擦眼泪。
冲着申屠肆叫道:“喵喵喵。”【快帮帮这小奴仆吧,这也太可怜了,忙的焦头烂额还得抽空侍候本圣兽,本圣兽都不忍心了】
“喵喵喵。”【你们这一个个胆大包天的奴仆,竟然出去游玩不带本圣兽,哼……本圣兽决定晚饭之前不搭理你们。】
颜九捏着阿狸命运后脖颈,抱了过来边撸毛边挑眉道:“这可怜见的,殿下不在受欺负了?”
“喵喵”【死奴仆,放手,竟敢撸本圣兽,本圣兽还在生气中。】
辰昇边哭边道:“殿下……呜呜呜,辰昇没用,您交代的事一件都没办好……呜呜呜。”
揽着辰昇进入东宫,申屠肆道:“无妨,你说说都出什么事了,本殿不怪你,留你一个人在京城,是本殿过了。”
众人来到正殿,音无拍着辰昇安慰道:“殿下都说了不怪你,你快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辰昇擦干眼泪道:“殿下,自你们走后不久,皇贵妃就被打进冷宫,陛下也不给罪名,就说要废了皇贵妃。
丞相阻拦,多次在朝堂上和陛下争执,非要拖着等您回来再裁定皇贵妃,陛下十分恼怒。
最后一次争执,陛下答应了,但是丞相也因为顶撞陛下,被禁足在丞相府反省。”
申屠肆皱眉:“不给罪名?”
颜九扫了一眼申屠肆,讥嘲道:“宫妃难以启齿的罪名也就那几种,不外乎私通私情之类,朝臣心里清楚地很,只是碍于丞相颜面,无人点破罢了。”
申屠肆摇头:“楚凝不是那样的人。”
颜九黑脸:“殿下才认识人家多久,就这么了解了?”
“……你别无理取闹,辰昇,可还有别的事?”
辰昇用力点头,白着脸道:“殿下……我,您让我准备送长宁县主出嫁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东宫这边我都安排的好好的,谁知……谁知大婚之日路上却出了事,长宁县主被劫走……”
申屠肆脸色一变:“仔细说……”
“就是那个王亭,上次在东宫昏迷过后,醒过来一反常态,痴迷昭阳公主,只要昭阳公主出宫,必要黏上去不离左右。
后来知道长宁县主抢了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后,大婚当日蒙面劫走了长宁县主,扔进山匪窝……
辰昇没想到,有人能大胆动东宫的车架,又是大喜之日,故而安排的护卫并不多,没想到给了他机会……
当时萧世子知道后,立刻追了上去,在交手时杀了王亭,王亭这才暴露身份,后来萧世子挑了山寨,救了长宁县主。
王亭一死,此事牵扯到了平王爷和昭阳公主,公主坚持说王亭之事和她无关,陛下也就没有怪罪。
可……平王和王峥却揪着萧世子,说王亭有罪,但身有从四品校尉军衔,轮不到萧世子击杀为由状告萧世子。
安定侯爷,我父亲,还有席大人出面保下了萧世子,可事情还没完……”
萧元脸色难看:“还没完……我哥怎么样了?”
辰昇眼底含泪道:“那日县主被劫走之事,不知为何传遍了京城角落,百姓都谣传……谣传县主不洁。
县主本就郁郁寡欢,听闻谣言更是大病不起,昭阳公主去了萧家,当面讥讽县主抢了萧世子又如何,有她这一个不洁的妻子,萧世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县主受了刺激,当时就……撞柱自戕,萧世子赶回的及时,县主虽抢救回来一条命,但醒来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就跟木偶一样。
萧世子一时冲动,就……就和昭阳公主动手了,昭阳公主受了轻伤,可……陛下勃然大怒,斥责萧世子以下犯上,击伤昭阳公主。”
第115章 别这么看我,我争不过你
申屠肆怒道:“蠢货,脑子里都是水不成?”
上官涟叹息道:“也不能怪萧祈,这……自己妻子被如此欺辱,是个男子都忍不住的。”
辰昇继续道:“昭阳公主受伤……尽管事出有因,大臣求情,陛下还是打了世子100军棍,如今还在侯府养着,根本起不了身。
昭阳公主……受了伤也不安分,还是隔三差五就去侯府,各种讥讽世子和县主,侯爷生怒,可碍于昭阳公主身份,阻拦不得,萧家上下不得安宁。”
萧元急忙道:“殿下,末将……”
“回去吧。”
萧元匆匆离开东宫。
颜九把玩着自己的指骨,玩味道:“殿下的妹妹真不是好惹的呢,萧祈这是上辈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才趟上了昭阳公主这个未婚妻。
她这是让萧祈第一公子之名尽毁,以后谁谈论第一公子,都会想起其有一个不洁的妻,好毒的心思呀!”
申屠肆没有心情回话,只是捏着眉心道:“还有吗?”
辰昇看了眼太子,小声道:“还有……殿下上次传讯说督察院御史失职一事,罗前推脱自己被下属蒙蔽,陛下只打了他30大板,并未把罗前如何……”
申屠肆点头:“还有吗?”
辰昇小心翼翼的摇摇头:“没有了。”
“嗯,本殿都知道了,这些事不怪你,你出去吧,好好休息一下,音无音觉你们跟着辰昇看看去,东宫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帮一下手。”
音无音觉小心道:“是,属下告退。”
三个小的一出去,申屠肆阴下了脸色,手掌狠狠一拍玉石桌面。
整个桌子刹时碎成冰粉……
“还不滚出来。”
黑影闪现,一身穿黑色暗卫服饰,面容上佳的女子现身跪地不语。
申屠肆阴戾道:“本殿走时怎么命令你的,你把人给本殿护进了冷宫?”
女子双眸含情的看了一眼太子,解释道:“殿下,这不关属下的事,那楚凝对殿下有觊觎之心,对陛下自然不会用心思侍候。
偏偏德妃发现楚凝隐瞒怀孕之事,一语捅破,陛下不知为何恼羞成怒,非要处置楚凝,属下……属下插不上手啊。”
衍一在旁边咂舌:“一口一口楚凝,你这暗卫当的很没有职业操守啊?
就算你插不上手,身为接了任务的暗卫,你此刻不应该保护目标人物的安全为主吗?怎么还有空回东宫?”
女子气怒:“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暗卫什么就乱发言?”
衍一一哽,他很想说自己就是暗卫头头,但……还是算了……
陇白阴笑:“殿下,这暗卫明显对您有歪心思,交给陇白吧。
这样连暗卫最基本职责都拎不清的,还是别费东宫粮食了,正好陇白的人皮鼓破旧了,这身皮……看起来不错。”
女子此时才惊恐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尖声道:“殿下饶命,属下好不容易才过了暗卫冢,属下不想死,属下不想死,属下只是倾慕殿下,并无歪心,殿下……”
申屠肆冷着脸,毫无情面道:“拖出去,吵死了。”
陇白娃娃脸上一派欢欣:“好的,殿下这个人皮鼓做好了,陇白再拿来给殿下看看。”
申屠肆眼皮一跳:“不用了,你自己欣赏吧,注意点,别吓到辰昇他们。”
陇白连连点头:“知道了。”哼着小曲,托着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的女子,走了出去。
上官涟星眸微动道:“陇白公公……喜好异于常人,殿下就这么纵着?”
申屠肆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已经很收敛了,这半年因为东宫多了你们和音无那些人,陇白几乎没怎么做手工了。
以前……来东宫刺杀本殿保存完好的尸体,都被陇白做成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比如……人皮灯笼,头骨花盆,肋骨扇面……等等。
他说那是废物利用,既可以用又看着赏心悦目,本殿都随着他,偌大东宫就本殿和陇白相依为命,放纵一些又有何不可?”
颜九上官涟同时面皮抖动,手工?废物利用?
怪不得一直就觉得东宫摆件阴森森的…………
夜半。
申屠肆身影闪出东宫,今天暗卫说楚凝怀孕,申屠肆已经知晓怎么回事了,如今还是去探探楚凝如何了?
申屠肆离开时,颜九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想着,还是给他点空间吧,一直缠着……申屠肆就会向流沙一样越握流逝的越快。
进了后宫,申屠肆很轻松躲开禁军的守卫,几个起落进了冷宫。
冷宫里各种鬼哭狼嚎的女人叫声,让申屠肆皱眉,楚凝就住在这……她还怀着身孕……
根据暗卫查到的信息,申屠肆撬开一间窗户,纵身进去。
屋内腐朽潮湿,空气弥漫湿臭的味道,申屠肆往内室走去,隐约听见女子低泣声,她的名子不断被女子念叨着……
申屠肆停住脚步,藏在黑暗里的面上染上复杂,看的出来楚凝是真心的,可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这份心意?
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出来。
楚凝一惊:“谁?”
“别怕,是我。”
申屠肆点燃残破的蜡烛,看着污秽床上面色暗淡,身姿瘦削不少的女子……
楚凝惊喜:“太子,你回来了。”
申屠肆叹口气,上前轻抚楚凝头顶:“受苦了,跟本殿走吧,一切都不用担心,本殿自会还你公道。”
楚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只是用头紧紧顶着申屠肆肩膀,闻着那日思夜想的冷香,眼眶发酸道:“嗯。”
把轻了不少的人抱起来,几个起落出了皇宫。
大半夜的把上官涟挖了起来看诊……
上官涟:“…………”
他神医的格调呢?什么时候掉价成了随唤随到的郎中了?
颜九也起身了,白色里衣外随意穿着一件红色长袍,倚靠在门口,面色不虞的看着躺在太子床上的女人。
上官涟把脉过后道:“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近来身体虚弱,精神不济,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用膳,有些动了胎气,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
楚凝看着颜九眼里的敌意,微微笑着道:“别这么看我,我争不过你。”
第116章 朕又行了?
颜九随意的倚靠着门扉,闻言挑眉道:“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你的眼神依旧让我不爽。”
楚凝面色虽然虚弱,但气势并未减少,上挑的美眸依旧凌厉,失了血色的红唇微勾:“是么,那你就不爽着吧,有些事情本宫可以不说,不做,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颜九站直身体,桃花眼阴沉下来,和楚凝对视……
上官涟有些惊讶楚凝的脾气和气势,这女子……有些意思啊,难怪申屠肆如此看重……
申屠肆尴尬的咳了一声:“好了,皇贵妃身体不舒服,颜九你别欺负她。”
颜九面色一黑:“奴欺负她?您哪只眼睛看见了?”
“她一个女孩,你和她计较什么?”
楚凝扬眉,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看着颜九……
颜九:(〝▼皿▼)
申屠肆看向楚凝问道:“除了你隐瞒怀孕之事,可还有其他事惹怒父皇?”
楚凝蹙眉思索一下,摇头道:“不曾,我……只是还没做好生下孩儿的准备,所以……一时有些犹豫,尚未透露给任何人。
德妃不知是怎么看出我不对的,直接就跟陛下说我怀孕了,然后……陛下就大怒。
说我怀的不是他的皇嗣,非要废了我再打掉孩子,我……殿下相信我,这个孩子确实是陛下的。”
申屠肆见楚凝有些焦急,连忙轻抚楚凝小腹道:“无碍,本殿知道你不会说谎,这件事另有缘由,本殿会和父皇解释清楚。
你肚子里不论是皇弟亦或者是皇妹,本殿都很希望他出世,本殿会庇护你们,你想当皇后吗?”
楚凝瞪大眼睛。
上官涟也惊讶的看向申屠肆。
只有颜九快步走上来,把申屠肆的手从楚凝小腹上拿开,狠狠瞪了一眼楚凝。
楚凝很快冷静下来,很爽快的点头道:“我想,在没遇见殿下之前,皇后的位置一直是我的目标。
如今……登上高位既能帮助殿下,又能让我的孩子出身尊贵,楚凝很想要后位。”
颜九上官涟同时诧异的看了一眼楚凝,这女子……真的很奇特,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毫不矫揉造作,这种性子……难怪太子在意。
申屠肆脸上带着笑意,拍了拍楚凝的头:“好,本殿会帮你达成所愿,安心在东宫住着吧,本殿再跑一趟皇宫去见一下父皇。”
申屠肆再次离开东宫。
颜九冷眼看向楚凝道:“哼,有点道行,不过……记住你的话,别想着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否则……骆随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楚凝放松的倚靠在太子的床榻上,上下打量颜九道:“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你什么,这拈酸吃醋的劲儿吗?”
颜九气的脸色扭曲。
上官涟在旁边憋笑,拈酸吃醋?哈哈哈哈……
楚凝继续道:“颜公子不必提防本宫,骆随心贪心不足自然会被殿下放弃,而本宫不会,本宫从对殿下动心那天起,这份感情就注定来迟了。
错过就是错过,本宫不会强求,本宫如今怀上殿下的血脉亲人,这一生以亲人身份守在殿下身边,本宫已经满足了。”
颜九收了怒意迈步离开,扔下一句:“算你通透。”
申屠肆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皇帝寝室,暗卫察觉是太子后,一个个都当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打开床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申屠运。
申屠肆嘴角直抽,这警戒心……若来的不是她,死八百回了吧。
不过……今天到是难得没去睡女人,难不成最近睡的太多,肾虚了?
伸出脚,踢了踢申屠运的腿:“醒醒。”
“呼……爱妃别闹……再睡一会……呼……”
申屠肆冷脸,脚下开始用力……
“嗷……朕的腿……怎么啦?”
申屠运慌忙起身查看腿部,这才看见人……
“……太子,你……怎么来了,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朕的寝宫干什么?莫不是……睡不着了,想让父皇给你讲故事?”
申屠肆额头绷起青筋,神特么的讲故事……
阴声道:“本殿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当年你争位时的脑子都哪里去了,睡女人睡的秀逗了吗?”
申屠运半坐在床榻上道:“那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那时候……朕心有丘壑,自然有上进之心,如今……混混日子算了,前朝不是还有你吗?”
“少说废话,楚凝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提这茬申屠运就来气,立时精神道:“太子,你说朕对皇贵妃够好的了,她为何要背叛朕,要不是知道楚凝是你的人,朕当时就赐死她了。”
申屠肆斜眼看过去:“还说自己混日子,楚凝是本殿的人你都知道,装什么装?”
申屠运尴尬:“哈哈……猜的,猜的。”
申屠肆懒着和这装糊涂的人争执,直接扒了申屠运的寝衣,咬破手指,将血液涂抹在其心脏上。
让人惊讶的是,本来光滑一片的胸膛上,血液居然渗透进去,在皮肤上显现半个手掌大小,猩红的复杂图文。
申
申屠肆揶揄的看着小西瓜道:“馋了?”
吞咽的口水声响起,小西瓜摇摇头:“我不馋,我就是看看。”
陇白嘲讽:“口水都流出来了。”
男孩立刻伸手去擦根本不存在的口水,一脸你们欺负我的小表情……
申屠肆颜九哈哈大笑起来……
这日子……可真好啊。
申屠肆吃完东西,带着俩人从早上逛到太阳西下。
三人去了城外一处悬崖,看着橘红色夕阳一点点沉没……
申屠肆呆坐在崖边,看着那绝美景色道:“你们说……如果有一日你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你想要的生活都实现了,你可以好好享受,不必费尽心思去算计,去周旋,你们是选择继续做梦还是回归现实?”
陇白笑道:“陇白都无所谓,前提是殿下必须也和陇白在一个梦里,否则……谁让陇白陷进梦里不得见殿下,陇白活撕了他。”
申屠肆面皮一抽,看向颜九道:“小九,你呢?”
颜九潋滟一笑:“奴也想说只要有殿下就好,可奴……还是更喜欢在现实里拥有殿下。
想到充满活力的殿下,因为奴而面上布满红潮,因为奴而沉沦,奴这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说完还舔了舔红唇,直勾勾的看着申屠肆。
申屠肆满头黑线:“虽然这是假的,但可想而知你们在本殿心中到底是什么印象,算了,本殿觉得还是面对真实的你们比较好。”
在最后一丝夕阳落下的时候,申屠肆背靠万丈悬崖躺了下去,看着崖上俩人的嘶吼,申屠肆笑道:“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去见真实的你们……”
虽然不知这样能不能醒,但人生就是赌的呀。
在急速下坠的风声下,申屠肆眼前再次变化。
浓稠的白雾印入眼帘,申屠肆嗤笑:“原来如此,放大心中隐晦的欲望,看来骆正初所谓吃人林显示的未来就是这个了,呵……到底是私心作祟。”
陇白也醒了过来,急声道:“殿下……”
“嗯,本殿没事,看看其他人。”
陇白松了一口气,顺着绳子往回走。
申屠肆看不见周围,但颜九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他并没有醒过来,摸着绳子揽过颜九,刚要叫人……
湿热的唇瓣封住他的……
颜九恶狠狠的吻着申屠肆的唇,哑声道:“殿下知道奴是怎么醒的吗?”
申屠肆禁锢住颜九道:“别胡闹,你的欲望是什么?”
颜九气呼呼道:“奴是吓醒的,奴在那里和殿下过着美满的生活,一切都很美好,奴也很开心,后来…………”
申屠肆疑惑:“后来怎么了?”
颜九咬牙道:“后来殿下变成女人了,还给奴生了一个儿子,奴当时就吓的清醒了过来。”
申屠肆隐在浓雾下的面容扭曲一瞬,阴声道:“本殿没猜错,这浓雾是在放大内心的欲望,你说本殿变女人,说明你潜意识里如此想过。
本殿变成女人还生了孩子,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居然吓醒了?”
颜九靠在申屠肆身上,打了一个哆嗦:“也不是……怎么说呢,殿下就是男子,若是突然变成女子……奴也是很爱殿下的。
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就像是捏在手里的蔬菜突然变成水果,虽然变好吃了,但是惊悚啊。”
申屠肆冷冷一笑,惊悚?很好,这辈子你别想知道真相了。
上官涟是自己清醒的,看着申屠肆方向,面色复杂。
衍一则是被陇白叫醒。
在人全清醒后,振翅的声音再次响起……
申屠肆面色一凛……
只见前方浓雾淡了些,一些烟紫色翅膀上,带着眼花缭乱花纹的蝴蝶,在几人眼前盘旋,似乎在引路……
申屠肆问道:“陇白,认识吗?”
陇白摇头:“殿下,千年前大陆盛行修武,功法秘术,灵兽不计其数,陇白也知道的不全。”
颜九眉目一闪道:“跟上去看看吧,奴总感觉这更像是筛选,刚才的类似幻境的东西,若是我们醒不过来会如何?”
上官涟星眸冷冽:“沉浸进去,以这浓雾能干扰神经的毒性来看,不出两个日夜,必死。”
衍一惊道:“好狠辣的手段,就算不想人进去,那就赶出去就好了,不过关就要人命,这牵引门怕不是什么正道门派。”
申屠肆了然:“看来那些谣言被林子吃了的百姓,应该是都折在这里,先跟着进去。”
几人跟在蝴蝶后边,很快就走出了浓雾范围。
入眼就是树木搭建的木屋,木头打磨的很平滑,看得出来主人很用心。
但随着时间流逝,还是很多木质开始腐烂,长满菌类青苔,木屋上厚厚的尘土,足以说明此屋年代久远。
四周围上篱笆小院,小院木门敞开,似乎是在欢迎人的到来。
几人解下腰间的绳子,还是陇白当先进去查看,这才出来招呼几人进去。
屋内一样都是尘土,加上木质的腐烂,让人无处下角,陇白拿着一个竹简示意众人出去。
几人站在小院中,看着陇白手里的竹简,皆有些诧异,这是……
陇白打开看了一遍道:“这是特殊加工过的竹子,千万年也不会腐烂,这里是牵引门主人的留言,殿下看看吧。
千年前的文字和现在虽有差异,但变化不大,都能认得。”
申屠肆接过,开始观看。
颜九看着陇白疑惑道:“你为何对千年前的东西那么熟悉?”
陇白白了一眼过去:“骚狐狸,本公公和你不一样,我是靠着学识武功为殿下办事的。
不像你只需要靠着一张脸,这类问题你还是少问的比较好,免得自取其辱。”
颜九面色一青,随即眼珠一转,转眸看向申屠肆道:“殿下,你看陇白,他……他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因为奴如今没了武功,他看不起奴啊?”
申屠肆抬眸:“陇白,别欺负颜九了,你知道的他的武功都给了本殿。”
陇白脸色青红交加:“好你个骚狐狸,把你送进后宫,你绝对如鱼得水。”
颜九毫不生气,笑着道:“谢谢夸奖。”
陇白:(╬ ̄皿 ̄)
第108章 打人,本殿就没打偏过
“好了,都别闹了,这竹简是牵引门一个长老所写,牵引门当年灭门后,只有他一人存活。
门内宝物都被夺走,他苟延残喘回到这里盖了木屋,守着残破山门,了此余生。”
衍一急道:“那岂不是说没有牵引神草了?”
申屠肆摇头:“还有一株,竹简上说牵引门宝物都没了,只余他身上最后一株神草,他把神草藏于门内旧址,和断生鬼草混在一起,有缘过关者自会得到。”
衍一气愤道:“我看这人压根就不想有人得到,那茶城种植断生鬼草的地方大家都看过。
密密麻麻的绿色草植,若是牵引神草真的和断生鬼草外形一样,我们又如何辨别?”
陇白看着颜九,继续泼冷水道:“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骆正初那伙人,带出的是断生鬼草的种子,还是植株?
他们能带出去,也许都去过旧址,谁能说他们带出去的没有真正的牵引?”
申屠肆皱眉:“陇白……”
颜九面色平静道:“不要紧的殿下,看天命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奴也不强求。”
申屠肆认真道:“放心,就算没有,本殿也会想别的办法。”
陇白脸色一变,冷冷看向颜九。
木屋没有其他线索,几人就继续深入。
越过木屋,在密林里走了有大概一刻钟。
残垣断壁,破败荒芜的门派出现在大家眼前。
门派的大门早已倒塌,依稀能看见一个牵字,几人拾阶而上,大片的白骨铺在地上,白花花一大片,个别的上边还带着腐烂不完全的衣襟。
几人眼神沉下,上官涟道:“看来……这里才是难闯的点,是机关吗?”
陇白摇头:“不止,机关阵法互相组合衍生的护门大阵,只能强闯,凭骆家那些人根本进不去,看来他们是在木屋那里拿到的种子了。”
申屠肆眼里有了笑意:“这倒是个好消息。”
陇白严肃道:“殿下,此阵不好闯,您把颜九放下吧,我们……”
“不必,本就是带他来找药的,一起吧,上官涟和衍一,你们若是扛不住,第一时间退出去,应该没事。”
陇白叹气,怎么才能不知不觉做掉这个骚狐狸呢?
知道劝不住当先进入场中,申屠肆半揽着颜九紧随其后,上官涟衍一也迈步进入……
刚一踏入,申屠肆就知道为什么如此多白骨摊在这里了。
感官开始混乱,上下左右在视觉中是颠倒的,这就是阵法……人类的知识果然没有边界……
破空声响起,箭矢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射了出来。
平时申屠肆挡住这些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是……她现在感官混乱,也就是说……她觉得这箭是从前方射出来的不一定对,也许是从后方射出来的……
申屠肆还要护着颜九,并不敢大意。
冰蓝之色闪没,俩人周身凝结厚厚的冰晶为盾。”
“铿锵”的碰撞声不断响起,寒冰也被箭矢击打的不断震裂。
旁边传来吃痛声……
衍一中箭,被贯穿了大腿,半跪在地上。
颜九面色一变,腿部受伤,这下连出去都做不到了。
眼见颜九要走出冰盾范围,申屠肆把人扯了回来:“你去有什么用,再搭上一条命吗?”
扫了一眼衍一,寒冰从脚下蔓延至衍一身下,随即继续蔓延至山门外,形成一条冰道。
申屠肆喊道:“坐好。”
衍一白着脸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坐好……
申屠肆嘴角一勾:“为了活命,忍着点吧。”
蕴含内力的一掌,隔空轰在衍一背部……
随着衍一嘴里喷出鲜血,借着这股推力,衍一顺着冰道滑行而出,一路撞飞无数白骨,满脸骨粉的飞了出去……
陇白:“(⊙_⊙)?”
上官涟:“(⊙﹏⊙)”
颜九:“(⊙_⊙)殿下……怎么打的那么准,不是感官混乱?”
申屠肆冷嗤:“打人,本殿就没打偏过。”
不说倒地人事不醒的衍一,几人如今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官的混乱,和时时刻刻想要几人命的箭矢,让人焦头烂额,申屠肆凝化的冰盾也岌岌可危。
又是一声闷哼,上官涟被箭矢擦伤了胳膊,见申屠肆看过来,上官涟连忙道:“涟可以自己出去。”
说完便闭上眼睛,凭借记忆中的方向飞身倒退而出……
申屠肆眼睛一亮,对啊,视觉混乱而已,她还有听觉和精神力。
一只手揽住颜九,闭上眼睛,手里凝结寒冰长剑。
用精神力找准方向,听觉确定攻击而来的箭矢,脚尖轻点地面,抱着颜九飞身而起。
右手冰剑扫落所有攻击而来的箭矢,几个起落,人已经略过白骨之地,站在远处倒塌的横梁上。
看着还在白骨之地的陇白,刚想开口……
陇白周身黑色内力围住全身,箭矢触碰全部化为腐朽飞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申屠肆僵着脸:“…………”
陇白见此,立刻难为情道:“殿下,陇白又忘了,不能显示出陇白武功比殿下厉害,这样会让殿下没面子,下次不会了。”
申屠肆:“…………”虽然记忆里他们是有这个约定,但是吧……你这么一说,她不是更没面子?
颜九讶异的看向申屠肆,似乎不能想象这种话,申屠肆能说的得出来?
申屠肆就当没看见颜九怪异的表情:“走吧,进去看看。”
牵引门并不是很大,三人走了一会就走完所有殿宇,基本全部报废,殿内什么残留都没有。
最后进入后山的药园……
密密麻麻的翠绿植株,让申屠肆沉下了脸:“别跟本殿说,那牵引神草被藏在这药园里面?”
颜九见数之不尽的断生鬼草,淡淡笑了下:“算了殿下,这个数量找不到的,即使牵引就在眼前,我们也无法辨认。”
申屠肆摇头:“即是两种药草,那肯定有所区别,别放弃,仔细找找。”
说完就进入药园,从一个角落开始一株一株的观看。
陇白冷眼看着颜九道:"你何德何能?"
说完也从另一边角落开始观察……
颜九怔怔的看着弯着腰,认真观察植株的申屠肆,桃花眼弯弯:“是啊,我何德何能?”
第109章 颜九的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申屠肆3个时辰也仅仅查看了一小片地盘。
这些草全部都是颜色翠绿,叶片有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上边分布密集的脉络,每棵断生草都有两个叶片,几乎长的完全一样。
想要在这些数以万计的草丛里,挑出唯一的牵引神草可谓是天方夜谭……
但申屠肆面上没有丝毫不耐,蹲在地上一株一株拔起来仔细的看,华贵的长衫早已沾满泥沙也不管不顾,蹲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下,一株一株的拔。
她知道颜九面上不在乎,实际心里对自己没有反抗之力,很难以接受。
追魂的刺杀差点要了他的命,窑城攻城他需要被人保护,畏手畏脚怕拖累她不来吃人林,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里。
她不想颜九活的卑微,初见时……那个神色肆意,外表轻浮浪荡内里自成尊贵的颜九,才是她觉得最顺眼的。
颜九见申屠肆如此,眸里翻涌着不知是喜还是悲,走到申屠肆旁边,也随意坐在土地上,淡淡道:“殿下闲着也是无聊,要不要听听故事。”
申屠肆挑眉:“你的?”
颜九点头:“嗯,我的。”
申屠肆看向一边的陇白道:“陇白,上官涟他们在外边等了很久,你出去跟他们报一声平安。” 陇白冷哼一声,斜眼瞥了一眼颜九,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颜九艳绝的脸上都是温柔,殿下真的很顾及他呢。
眼神放在空处,颜九低声道:“跟话本里的情节很像,我的母亲出身花楼,是当地很有名的花魁,虽只卖艺但在众人眼里,一样声名不堪。
我小时候就是在花楼里长大的,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大家都管我叫小奴儿,只有母亲叫我玖儿,但是却没有姓氏。”
申屠肆平静道:“后来你父亲去找你们了?”
颜九冷笑:“是啊,5岁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上了门,我和他长的很像,一见他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但我不在乎,从小没有他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对我很好,我并不觉得自己必须有父亲。
但母亲答应了跟男子回家,母亲把一切都跟我说了,那男子出身尊贵,当年偶然来此,见母亲美貌,俩人就好上一段时间。
母亲知道自己出身,是个勋贵都不会让她进门,她有自知之明,只当一场短暂情缘,过后谁也不挨着谁。
哪知后来有了我,但母亲并不害怕,反而坦然生下我,也没有找那男子负责的心思,谁知这男子再次来到这里,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不许自身血脉流落这等污秽场所,说什么都要我们跟他回去。“
申屠肆了然:“勋贵家自然不会让血脉流落花楼,只是……以你们母子出身,进了门……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颜九苦涩道:“是啊,尽管母亲和我都有准备,可……那生活真的生不如死,母亲和我因为出身,被各种磋磨,那男人把我们带回来后,也就不在意了。
那男人后院有正妻,还有无数姬妾,每一个都是出身高门,我和母亲完全就是异类,是大家所有人白眼鄙夷的对象,就连下人都会肆意欺辱。
寒冬腊月她们让母亲跪在雪地里敬茶,用礼仪行的不准确为由经常性的掌嘴,下人也看眼色克扣我们的月银,和生活物资。
或者考我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功课,背不出来就抄写百遍千遍,各种各样的后院折磨人的手段,我和母亲一一熬过。”
申屠肆蹙眉:“你只有5岁,没有质问过你母亲吗?”
颜九笑了:“当然有,我不解也接受不了,我问母亲,我们在花楼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我母亲说,傻儿子这都是前进路上一点绊脚石而已,有机会时自然要想办法踢开,我选择跟你父亲回来并不是对他还有感情。
一是身份低微根本拒绝不了那男人,二是男人身份尊贵,我既然是他的血脉,他又强求我们回来,自然理应得到应得的。
我还记得,母亲斩钉截铁道,男人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的是把那男人弄下去,让我继承男人的身份地位。”
申屠肆眨眨眼:“…………你母亲想法很大胆啊!”
“哈哈……是啊,当时我也很震惊,但我觉得母亲说的对,我应该为自己争取,我跟母亲说,我想学武,这样才可以保护母亲和自己。
母亲思索后,点头同意了,但以我们地位,如何请人教我?
母亲……把主意打在了那男人手下权利最大的人身上,一开始是刻意的接近,但后来……俩人好上了……”
申屠肆瞪大眼睛:“…………这,你母亲和你父亲心腹好上了?”
颜九桃花眼笑眯眯道:“是啊,那男人无妻无妾无子,偏偏着迷母亲,俩人好的腻歪。
甚至把我当儿子疼,用了无数人脉,给我找到了最好的师傅,那人也是上官涟和上官凌的师傅,医术武学都是顶尖的,可我……天生废体不能修炼内力。”
申屠肆眸色闪烁:“天生废体?”
真是巧了……燕帝就是天生废体,出身卑微……
看出申屠肆面色有变,颜九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师傅一见我,就摇着头说我天生废体,经脉破损修不了武,可我怎么能甘心?
母亲为我付出太多,我不想只是躲在母亲身后,我跪在师傅面前整整三天……最后,还是小孩子的上官凌兄弟俩也为我求情。
师傅这才松了口,还是说不能收我为徒,但可以让我自己去他的武功收藏室看看,哪本能修炼出内力,实际上只是想要我死心罢了。”
申屠肆听完有些心里不舒服,问道:“那你后来怎么修的阴元地湮?”
颜九笑了笑道:“我没有放弃啊,整整在密室待了一整年,尝试了所有秘籍,只靠着上官凌兄弟偶尔给我送的食物存活。
但……天不如人愿,一整年的时间,没有一本秘籍能让我修出内力,就在我都要彻底绝望的时候,我在密室暗格里发现了……阴元地湮。
我只是修炼了一遍,立刻就感受到了师傅说的内力,但随之而来的是寒气入骨的极致痛感。
我的异样惊动了师傅,他看着我修炼了阴元地湮,面色大变,还说一时疏忽害了我。”
第110章 兄弟归兄弟
申屠肆眸色变了变,一定很痛吧?
申屠肆小时候练功的生不如死,她一直不敢去经常回想,那种痛……即便是回忆,她都不想再去尝试……
伸手握住颜九的手背安抚:“所以……即便那么痛,你依旧坚持练了下去。”
“是啊,我一直坚持着,因为这件事,师傅虽然没有收我为徒,但对我很愧疚,经常指导我的武学,我进步飞快。
凭借着这股狠劲,我很快在那男人家里一点点崭露头角,我和母亲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着男人的一切。
自然也沾染了一手血腥,不过我不后悔,后来……我和母亲终于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包括那个男人,我们成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申屠肆长呼一口气:“恭喜,也很艳羡,你有一个好母亲,很想见见呢!”
颜九眸色微闪:“也许很快殿下就能见到,母亲应该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很想见你的。”
申屠肆面色微变,认真的看着颜九:“你说真的?”
颜九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俩人对视,眼里带着各自能懂的含义……
申屠肆是真的无语了,她……只是说说啊……
就在这时陇白冷着脸带着上官涟进来,看着颜九讥嘲道:“骚狐狸,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勾引殿下?
看来你对自己武功也不是很在意,殿下,你干嘛为了他纡尊降贵找牵引。”
申屠肆自动忽略了那不怎么友好的话,看了一眼上官涟道:“你怎么把人带进来了?”
上官涟看着无数植株,星眸含笑道:“因为殿下用的上我啊,涟可是神医,自然帮得上殿下。”
申屠肆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能找到?”
上官涟淡然的点头道:“如果木屋那人真的把牵引种在此地,那涟……应该可以找到。
自古凡是特殊药力的草药都不会容许身边有其他植株存活,这是药力霸道也是自然生长必须的条件。
即便断生是以牵引培养出来的,但想来在真正的牵引身边,还是会有变化。”
说完便自己动身进入药园寻找,颜九目光复杂的看着,之前说要杀上官涟不过是狠话。
少时一路陪伴,风风雨雨他和这对兄弟走了太多,他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上同一个人,就真的杀了上官涟?
但这也是他最生气的地方,若是别人胆敢觊觎申屠肆,他绝不会留情,可偏偏是上官涟……
他一万次的后悔,当初为何非要嘴欠的让上官涟来荛国…………
前后也就半个时辰,上官涟脸色一喜:“找到了。”
几人立刻过去查看,只见药园中部的位置,有一株植株很是奇异,自己生长的欣欣向荣,可那周围一圈的植株却蔫头耷脑,有的绿叶上都泛起黄绿之意。
申屠肆眸带喜意:“就是它了吗,果然和断生长的分毫不差,如果上官涟不在,我们可能真的会忽略。”
上官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锄,小心的把牵引挖了出来,放进药箱,顺便又挖了一些断生。
面带喜色道:“出去吧,我们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有了牵引,涟可以在根部提取一些药性尝试给大家做解药。”
申屠肆心情大好,转身离开药园,颜九跟上,路过上官涟时,低声道:“谢谢,不过在申屠肆那里我绝不会让。”
上官涟不羁一笑:“谁又需要你让,兄弟归兄弟,其他……另论……”
走在前边的颜九闻言,嘴角勾起,很好……
吃人林进来困难,出去就容易很多,这一趟虽然衍一和上官涟负伤,但收获巨大。
当骆家的私兵们知道太子平安出了吃人林,还带回解毒的契机时,众人皆是喜悦不已,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很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是真心感激,不曾抛弃他们的太子,甚至自发组织人手,加入恢复三城损毁建筑的工作当中,人生有了期盼,一切都将不同。
上官涟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未说,不眠不休的研究牵引和断生之间的药性。
牵引只有一株,那必然是要留给颜九的,就算不留也解不了所有人的毒,所以他必须找到可以替代的药品,看着众人眼中的希望,他感受到了压力……
申屠肆知道难为,但她在医术上帮不上忙,只能调动三城所有药品,供给上官涟研究。
见申屠肆就坐在上官涟门外的石台上,颜九走了过去道:“放心吧,上官涟可以的。
小时后那家伙就对医术有变态一般的痴迷,比起师傅更甚,我还从未见过他有什么毒攻克不了的。”
申屠肆点头,希望吧,她既然答应了那些人不会不管,那她必然是要实现的……
上官涟在屋子里熬了5天,申屠肆就在外边守了五天,这可给陇白心疼坏了,每天都阴着脸,骂骂咧咧的。
萧元,音无姐弟见到都躲得老远,生怕触了霉头……
颜九则是主持上了大局,照顾申屠肆和上官涟等人的膳食,和萧元他们商量怎么安顿三城,俨然一个妥妥的贤内助。
第6天清晨。
上官涟屋内爆出长笑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上官涟披头散发眼下青黑,蔚蓝长衫上黑一块青一块,眼神兴奋的捏着一颗红色药草,快步走了出来,大声道:“找到了,找到代替的药品了……”
申屠肆也没好到那里去,面色憔悴,束发散乱,一颗墨蓝宝石松松挂在头上,闻言立刻站起身:“是什么,数量可够?”
其他人也闻声赶来。
上官涟摇头道:“代替的药品其他倒很常见,只有我手里这个“红杉”并不是寻常药草。
因为培育比较困难,所以价格高昂,药铺里已经达到一千两一株,且还供不应求。
但它在牵引茶解药里却不可或缺,若10万人解毒,那这个草药…………”
申屠肆面色微变:“红杉难得,本殿却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只是……”
陇白怒声道:“殿下可是要去兴南药家,那可是安王封地,殿下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第111章 陇白炸了
萧元变脸:“药家?那不是垄断荛国近乎一半药铺的医药世家吗?
那家人高傲的很,还死要钱,除了跟药物有关,其他人和事都漠不关心。
仗着自身家族垄断了草药行业,脾气大多又臭又硬,殿下身份怕也是不好用。
那里还是安王的地盘,殿下去那……也太危险了。”
上官涟念叨:“药家?听说过,没想到居然在安王的封地,如此……”
申屠肆摇摇头道:“无妨,眼下先让朝廷在各地收购红杉运来,银子荛国来出,至于不够的……本殿先回京,带着申屠清一起走一趟兴南就是。”
陇白反对道:“殿下,那个申屠清从小就会明哲保身蔫坏的很,您去他的地盘……他会轻易让您平安出来吗?”
"本殿光明正大的去,他又能怎么样?红杉需求不在少数,派人去谈怕是谈不拢。
本殿既已答应帮众人解毒,总是要尽力的,别说了……先把三城中毒的人召集一起,本殿有事要说。"
陇白气的面色铁青,殿下长大了,他的话也不听了。
这既难过又窝火的心思,再加上这几天对申屠肆的担忧,陇白像个炮仗一样炸了。
一挥手轰碎了院子里庞大的假山观景地……
除了颜九和上官涟,众人皆是一脸惊恐,狂咽着唾沫,身体自动贴到边缘之处,生怕自己一会跟假山一个下场……
颜九扫了一眼假山,讥讽道:“陇白,你这是发火给殿下看,你这下人当的可真是特殊啊……”
“骚狐狸轮不到你说话,不想和假山一样碎成渣,就闭上你的嘴。”
申屠肆冷下脸:“陇白,你是对本殿不满?”
陇白面色一白:“不是,我……”
申屠肆见陇白娃娃脸上的后悔,面色和缓道:“陇白,我们谈谈……”
说完当先离开院子。
陇白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颜九,这才提步跟上。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陇白房间,申屠肆自己坐下倒了一杯茶,看着不知所措的陇白道:“说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陇白咬了一下唇瓣道:“殿下,我想杀了颜九,你会生气吗?”
申屠肆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坦然道:“本殿不会让你杀。”
陇白苦笑:“我就知道殿下心里有他了,就是因为如此……陇白更想杀他。
殿下,从小陇白就跟你说,不需要去搭理那些卑微的人,您只要自己高高在上活着就好,不要在别人身上投入感情,他们不值得。
可您如今……不但各种袒护偏爱颜九,甚至伤自己也要救助一些破房子,答应那些人解毒,您就各种操劳,甚至要去安王封地冒险,殿下……您就不能为自己活吗?”
申屠肆笑了:“自己高高在上?陇白,本殿问你,之前本殿按照你说的那般活着,肆意杀戮残暴,本殿真的活的好吗?”
回想起申屠肆自少年一路杀伐的点点滴滴……陇白怔住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之前的申屠肆纵然高高在上,可她并不快乐,因为她除了你什么都没有,她一身武力无所畏惧,站在巅峰又怎么样,她开心吗,她快乐吗?”
陇白喃喃道:“是我错了吗,我只是想守护殿下,我…………”
申屠肆起身轻拍陇白肩膀:“你没错,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申屠肆少时就会完全沉浸黑暗,一丝光亮都无。
你给了申屠肆那一丝丝光明,她才得以有了后来活下去的的动力,我之前的记忆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但我知道我也一直是一个人。
直到来了这里,你的陪伴同样让我感觉到安心,陇白,不论我和申屠肆是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感激有你,感激上天让你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
本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本殿心之所愿,本殿不怕危险和麻烦,甚至很享受这一切,你就像以前那样,永远支持本殿的一切决定,永远陪伴本殿可好?”
陇白眼角有泪水滑落,紧紧把申屠肆勒紧在怀里道:“不是这样的,殿下才是给陇白光亮的那个,只是你不记得了,陇白……陇白只想殿下为自己好好活着,肆意人生。”
申屠肆同样用力抱紧陇白,手心轻拍陇白背部安抚,眸色含笑,原来是她先给陇白光的吗?
不记得没关系……她会全部想起来的……
站在骆城城墙之上,申屠肆高声道:“诸位,本殿叫你们集结,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牵引茶的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
城外人哗然,纷纷满脸喜色。
申屠肆继续道:“先别开心,解药里需要一位红杉,我相信有些人应该都听过,红杉稀少,价值已经上到一千两一株,更是供不应求。
你们人数众多,即便本殿让朝廷收购,也只能先解毒一部分之人,但也无需惧怕,银子朝廷出,药草本殿也会为你们一一找来。
只是……本殿希望当有解药到来之时,你们能让年纪大的,服用牵引时间长的,先行解毒。
根据牵引茶药性,年纪长的和服用时间长的,都会最先耗尽生命,本殿想挽救你们每一个人,不想你们任何人出事。
稍后会让人去记录你们的喝茶信息,本殿保证会为大家弄来足够多的红杉,不会放弃你们每一个人,大家能否互相体谅,让这一部分人先行解毒?”
城外众人议论声不断,毕竟事关自己生命,哪个人又没有私心想先解毒?
很快就有人大声道:“还吵什么,没有殿下我们所有人都会死,骆家岂会给我们解药?
殿下为我们闯吃人林,为我们出钱买红杉,如今更是说不会放弃我们每一个人,那大家晚点解毒又如何?”
有人大声道:“我李三绝对配合殿下。”
“我王四也是,配合殿下。”
“我也配合。”
“还有我,晚点就晚点,我还年轻,扛得住。”
“还有我们,殿下,就让那些人先解毒,我们没有异议。”
申屠肆点头:“甚好,你们已经停了喝茶,想来身体会慢慢虚弱,本殿要回京处理红杉的事。
在这期间三城的原住民会照顾你们,但相信本殿……这种日子不会太久。”
城外所有人跪下叩首道:“小民等相信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12章 冰源是什么?
上官涟已经研制出解药,用为数不多的红杉给百姓确实解了毒后,牵引神草自然就用不上了,申屠肆打算离开之前给颜九纯元天罗。
陇白把申屠肆单独叫到屋子里,严肃道:“殿下,您若要把被阴元地湮封印的纯元天罗释放,那就需要把极阴内力全部锁进冰源里才行,您能感觉到冰源吗?”
申屠肆发懵:“冰源是什么?”
陇白叹气:“没有人知道“源”具体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传承,代代都会出现在特定的人身上。
身有“源”者,这样的人武力滔天,因为他们不但可以自己修炼内力,还可以动用“源”本身的力量,但能动用多少也因人而异。”
申屠肆眸色微闪:“所以本殿有……冰源,这也是本殿适合阴元地湮的缘故?同样的极阴之力?还有多少种“源”?”
陇白玩笑道:“您当“源”是大白菜吗?自然稀少至极,最久远的年代到如今的历史上,大陆只出现过三种。
殿下的冰源,还有阳源,最后……还有邪源,冰源和阳源都是代代传承下来,上一代死亡,自会有下一代继承“源”者出现。”
申屠肆看着陇白,目色深深道:“那邪源呢?”
陇白低垂眸子:“邪源……它是一个后天出现的“源”,陇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听说过……”
申屠肆知道陇白撒谎了,但她无意相逼,只是淡淡道:“不知道就算了,什么时候你知道了再跟本殿说。”
陇白不自然笑了笑道:“好,殿下你闭上眼睛,凝神神庭,仔细感受自己身体的一切,你会看到冰源的。”
申屠肆照做,闭上眼睛感受一切……
刚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申屠肆沉住气,老老实实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看见了一点蓝色的微光,集中精神看过去……
精神力明显一个上扬起伏,像是进入什么地方,她看不见,但就是感觉得到,绚烂瑰丽的冰蓝不规则结晶悬浮在她的身体里。
她不知道这是身体的哪个部位,但却又很清晰的知晓,这就是在身体里,很诡异的感觉……
晶体通体冰莹散发着微蓝光晕,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只是……
仔细看过去,才知道这晶体不是不规则,而是……被什么东西切开了只有一半,如果另一半还在的话,合起来应该是霜花形状的晶体……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
既找到冰源,那她经脉里的极阴内力,应该可以像陇白说的那样收进去。
说干就干,申屠肆用自己精神力引导。
果然……冰蓝流淌,一道道冰蓝色的脉络连接上结晶,内力被吞的一丝不剩。
申屠肆惊讶,这小东西胃口是真的大,巴掌大东西,居然真的吞的下……
睁开眼睛。
陇白打量一下,笑着道:“殿下果然聪明,一身内力一丝也无,如今谁来看殿下都是不会武功之人呢!”
申屠肆也饶有兴趣的甩甩胳膊,不会武功自然只是表面,只要她想……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绝对可以要命……
“好了,既然收了纯阴之力,你让颜九进来吧,快点解决此事,我们也好回京。”
陇白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叫人……
颜九上官涟进来之时,皆是瞳孔紧缩。
颜九拉着申屠肆胳膊,怒声道:“你的内力呢?”
申屠肆轻笑:“放心好了,只是封印了,陇白说极阴内力在身,纯元天罗就牵引不了,所以才……”
颜九松了口气:“还好…………”
申屠肆闻言掐了一下颜九脸颊,笑着道:“怎么,自己受得了没武功,却心疼本殿受不了?”
颜九认真道:“这滋味不好受,奴不希望殿下这样。”
申屠肆收了笑容,直直看向颜九……
上官涟垂下眼眸静默。
陇白则是嗤笑一声:“得了吧你,马上你就要拥有殿下打遍天下的纯元天罗了,演什么演,赶紧上床坐好,我和上官涟给你们守着。”
三人同时嘴角一抽,有陇白在,什么气氛都是白搭……
颜九上了床榻盘膝坐好,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放了一颗牵引神草。
陇白严肃道:“殿下,您和骚狐狸一人握住一片叶子,同时您运行纯元天罗的功法催动内力,纯元天罗内力自会解封。
但您……一定要忍住,被封印多时,这次解封……纯元内力会更加狂暴,您要撑住,控制它通过牵引神草渡进颜九体内。”
申屠肆点头表示理解,深呼吸一口气,运转了纯元天罗……
“轰”
申屠肆只觉体内有一声炸响,汹涌狂暴的内力刹时填满她所有经脉,已经很久不曾痛过的经脉,又开始传来撕裂的痛感。
申屠肆面色痛苦,唇瓣咬的溢血,眼底开始赤红……
陇白着急道:“殿下,忍住啊,快给颜九,给他你就不痛了。”
上官涟怒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逼你炼此功,这人安的什么心肠?”
他简直不敢想,小时候申屠肆是怎么熬过来的?
颜九满眼心疼的看着,知道申屠肆此时八成又要控制不住发疯,主动运转纯元天罗心法,虽然没有内力,但可以试试……
申屠肆尚且有一份清明,没有松开握住叶片的手,随着颜九运转心法,牵引叶片上的脉络蔓延到两人手腕之上。
纯元内力暴动着,像是找到了缺口,一股脑顺着牵引脉络进入颜九身体……
狂暴到要生生撕开申屠肆的内力,进入颜九身体的一刹那,立刻乖顺下来,无比欣悦的在颜九全身流动,乖巧的不得了……
颜九面容也在隐晦的发生变化,本就艳绝瑰丽的面容,变得越发妖孽起来……
恢复神智的申屠肆看着颜九,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在颜九身上,看见记忆中那个妖孽到极致的影子……
颜九紧闭双眼,此时也是震惊的。
他发现……进入自己身体的纯元内力,自动流淌到他身体一个感觉得到,但具体不知所在的地方……
第113章 破碎的阳源
那里……一个表面斑驳碎痕,损坏的不成样子的红色火焰状结晶凭空悬浮,殿下渡进来的纯元内力欢快的冲进结晶之中……
让他更惊讶的是,本来无色的纯元内力,进入结晶流转一圈后,变成赤红之色,仔细观察就发现那火焰结晶的裂痕似乎恢复不少……
颜九看着火焰结晶发呆……这是什么……他身体里有这玩意,他怎么不知道?
正想着时,就听见申屠肆闷哼声……
颜九立刻回神睁开眼睛。
只见他们中间放着的牵引神草,已经焦黑,只剩脉络牢牢牵制两人手腕,他手腕上的牵引脉络从末梢开始燃起红光。
红光瞬间把脉络烧成飞灰蔓延至申屠肆手腕上……
红光同样烧毁那脉络,但却没有消失,紧紧包裹住申屠肆整个手腕。
申屠肆吃痛,颜九一惊刚要想办法收回,红光却闪没进那冷白的手腕上,化成一个红色燃烧的火焰图腾,深深烙印其上……
申屠肆心神震撼,这图腾……是记忆里君渊给冰绫下的封印?
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腕上,还有……颜九的内力怎么和君渊一个颜色?她用纯元天罗时可是没有颜色的,这是巧合……
开什么玩笑,她不信……
在几人都不在状态神游时,陇白面色已经完狂暴了……
瞳孔漆黑,扩散至整个眼白,长发无风自动,声音带着九幽寒凉,一字一字道:“阳源,君渊你还敢出现,找死……”
诡谲的黑色内力,比以往申屠肆见得每一次都要浓稠,陇白无视了申屠肆的阻止,他眼里只有颜九那该死的身影。
“轰”
黑红对轰,房屋直接塌陷,申屠肆上官涟两人飞身而出,站在旁边房顶。
上官涟惊诧道:“陇白公公怎么了?”
申屠肆捂住手腕的图腾,看着空中两人对打,面色复杂起来。
如此动静,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申屠肆道:“萧元,把人清出去,会被牵连危险,你们也都出去守着。”
萧元看着那两人武力的破坏值,抖着小腿立刻道:“是,末将这就出去守着,绝不进来找死……”
颜九面色阴郁,他的武功拔高了不知几个级别,但他依旧不是陇白对手。
看着有几分申屠肆疯癫状态的陇白,颜九脸色莫名:“你怎么了,什么是阳源,还有……你刚才是管我叫君渊?”
陇白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杀了这个有可能是君渊的人。
该死的,他怎么就没意识到,阴元地湮纯元天罗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练就的,姐姐就永远都躲不了这个人吗。
见陇白不管不顾非要杀他,颜九也打出了火气,红色内力成焰壁和陇白内力相护抵制……
但……颜九明显不是对手,红色一点点龟缩,黑色一步一步压下……
冰蓝闪过,申屠肆站在颜九身边,用冰源之力替颜九分担皱眉道:“陇白停下。”
陇白布满黑色的眸子,微微晃动,随即又如黑洞一样深幽下去,不管不顾加大内力输出,只想要颜九的命。
申屠肆冷脸,一掌震开颜九,冰蓝完全取代了赤红,她知道自己绝不是陇白对手,震退颜九后,申屠肆冷笑的直接收回内力……
颜九瞳孔一凝:“不……”
就在黑色即将浸没申屠肆时,陇白眼神恢复原状,一脸惊慌的收回内力,白着脸道:“殿下……”
“呦,清醒了是吧,本殿以为你要连本殿一起杀了祭天呢,你练得什么邪门武功,眼睛都黑成熊猫了。”
陇白靠到申屠肆身边,垂头丧气道:“熊猫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种长相憨态可掬,实际杀伤力惊人的动物,你们真的很像,本殿说过,不准你杀颜九,你这么快就忘了?”
上官涟颜九都围了过来,意味不明的看向陇白。
颜九眸色微闪:“陇白公公,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的阳源什么的,在下并不知情。”
陇白脸色难看:“不知情,你的内力已经被阳源染成红色,若是你身上没有阳源,那内力就该和殿下使用纯元天罗时一样,是无色的。”
上官涟疑惑:“冰源阳源到底是什么,为何颜九有阳源你就要杀他?”
陇白冷笑:“你们可以理解那是一种力量传承,整个大陆从最久远开始,也只出现过三种源力。
你若是当真拥有阳源,那你生来就是殿下的克星,你会克死殿下,你若是真的对殿下真心,那你现在就应该自己抹了脖子。”
申屠肆嘴角抽搐:“陇白过了,那只是一种力量而已,怎么就上升到克死本殿了?”
陇白有口难言,脸上闪过悲哀:“殿下你不懂,他若真是……真的会克死你的。”
颜九问道:“你说的阳源是什么,长什么样,给我定罪总要有个说法吧。”
陇白恶狠狠道:“火焰形状的晶体,你身体里有没有?”
颜九隐在袖子里的手瞬间握紧,面上无辜道:“你说什么?身体里怎么会有晶体,我没有。”
陇白讥笑:“你撒谎,你可敢放松心神,让我一探,若是你真的没有,我以后就不杀你。”
想到那晶体的碎裂,颜九笑着点头道:“可以,你要说话算话,没有的话……”
陇白鄙夷道:“放心就是,若你真的不是……我绝不会再杀你。”
说完径直捏住颜九手腕,黑色内力粗鲁的窜进颜九经脉,流转颜九全身各个角落。
片刻后,当颜九看到陇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时,他心神放松下去,赌对了……
陇白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又探查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松开颜九手腕,陇白脸上空白道:“不可能啊,红色明明就是阳源之力,你身体里为何什么都没有?
没道理啊,难道你天生适配纯元天罗,自行修出阳源之力,激发出殿下身上的印记,这……这也太牵强了?”
颜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冷淡道:“公公打也打了,查也查了,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日后不再阻碍我和殿下。”
第114章 可怜的辰昇
陇白回神冷笑:“少来钻空子,本公公只是答应不杀你,可没说不阻碍你和殿下,想在东宫上位……做做梦吧。”
“你……”
申屠肆烦躁道:“好了,都别说了,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这次顺北之行,前前后后差不多耗时两月之久,终是要归京了。
回京的车队上,罕见的气氛低迷,静悄悄的,连肆字军都脚步放轻,不敢打扰几位明显情绪不高的人。
颜九第一次没粘着申屠肆,而是选择和上官涟一个马车。
陇白和申屠肆一个马车,如今也都是面色不虞,神游中……
不知多久陇白回神,拿起申屠肆手腕打量道:“殿下,这是一道封印,那颜九若是真的没有阳源,他就奈何不了你,但他若是有……”
“本殿会受他所制约,用不了冰源之力,只能动用阴元地湮心法修出的内力可对?”
陇白震惊:“您怎么知道的?”
申屠肆面色晦涩道:“猜的,不用怀疑,本殿都吃了你的药,还能想起什么?”
陇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陇白刚才查看了。颜九身上确实没有阳源,想来是阴差阳错激活了殿下印记,应该不碍事,殿下有个防备即可。”
“嗯,知道了。”
另一驾马车里。
上官涟看着颜九一直冷着面色,星眸微闪,含笑道:“陇白说的那什么阳源,你有是吧!”
颜九回眸死死盯着上官涟……
上官涟云淡风轻的笑道:“燕玖,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从眼看着你在师傅密室,熬了一整年起,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看中申屠肆,你喜他爱他想要他,你就不会因为任何事放弃这个想法。
陇白说你会克死申屠肆,你不相信也绝不接受,你想方设法隐瞒,甚至让陇白承诺不再杀你,都是为了更进一步接近申屠肆。
燕玖……你还是那样,自我的可怕。”
燕玖眸色阴翳:“我想要,他就一定是我的,仅此而已。”
上官涟摇摇头不再言语,有些事……说不清的。
当队伍进入京城地界时,几人心照不宣遗忘了顺北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记忆,大家心情不错的在城外安顿好肆字军,驾车回了东宫。
当看到辰昇时,所有人愣住了……
这孩子脸色青白,神情憔悴,唇瓣干涩瘦了一大圈,抱着越发肥胖的阿狸,看着众人眼泪噼里啪啦掉落,跑到太子身前哭的稀里哗啦。
阿狸用尾巴给辰昇擦眼泪。
冲着申屠肆叫道:“喵喵喵。”【快帮帮这小奴仆吧,这也太可怜了,忙的焦头烂额还得抽空侍候本圣兽,本圣兽都不忍心了】
“喵喵喵。”【你们这一个个胆大包天的奴仆,竟然出去游玩不带本圣兽,哼……本圣兽决定晚饭之前不搭理你们。】
颜九捏着阿狸命运后脖颈,抱了过来边撸毛边挑眉道:“这可怜见的,殿下不在受欺负了?”
“喵喵”【死奴仆,放手,竟敢撸本圣兽,本圣兽还在生气中。】
辰昇边哭边道:“殿下……呜呜呜,辰昇没用,您交代的事一件都没办好……呜呜呜。”
揽着辰昇进入东宫,申屠肆道:“无妨,你说说都出什么事了,本殿不怪你,留你一个人在京城,是本殿过了。”
众人来到正殿,音无拍着辰昇安慰道:“殿下都说了不怪你,你快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辰昇擦干眼泪道:“殿下,自你们走后不久,皇贵妃就被打进冷宫,陛下也不给罪名,就说要废了皇贵妃。
丞相阻拦,多次在朝堂上和陛下争执,非要拖着等您回来再裁定皇贵妃,陛下十分恼怒。
最后一次争执,陛下答应了,但是丞相也因为顶撞陛下,被禁足在丞相府反省。”
申屠肆皱眉:“不给罪名?”
颜九扫了一眼申屠肆,讥嘲道:“宫妃难以启齿的罪名也就那几种,不外乎私通私情之类,朝臣心里清楚地很,只是碍于丞相颜面,无人点破罢了。”
申屠肆摇头:“楚凝不是那样的人。”
颜九黑脸:“殿下才认识人家多久,就这么了解了?”
“……你别无理取闹,辰昇,可还有别的事?”
辰昇用力点头,白着脸道:“殿下……我,您让我准备送长宁县主出嫁的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东宫这边我都安排的好好的,谁知……谁知大婚之日路上却出了事,长宁县主被劫走……”
申屠肆脸色一变:“仔细说……”
“就是那个王亭,上次在东宫昏迷过后,醒过来一反常态,痴迷昭阳公主,只要昭阳公主出宫,必要黏上去不离左右。
后来知道长宁县主抢了昭阳公主的未婚夫后,大婚当日蒙面劫走了长宁县主,扔进山匪窝……
辰昇没想到,有人能大胆动东宫的车架,又是大喜之日,故而安排的护卫并不多,没想到给了他机会……
当时萧世子知道后,立刻追了上去,在交手时杀了王亭,王亭这才暴露身份,后来萧世子挑了山寨,救了长宁县主。
王亭一死,此事牵扯到了平王爷和昭阳公主,公主坚持说王亭之事和她无关,陛下也就没有怪罪。
可……平王和王峥却揪着萧世子,说王亭有罪,但身有从四品校尉军衔,轮不到萧世子击杀为由状告萧世子。
安定侯爷,我父亲,还有席大人出面保下了萧世子,可事情还没完……”
萧元脸色难看:“还没完……我哥怎么样了?”
辰昇眼底含泪道:“那日县主被劫走之事,不知为何传遍了京城角落,百姓都谣传……谣传县主不洁。
县主本就郁郁寡欢,听闻谣言更是大病不起,昭阳公主去了萧家,当面讥讽县主抢了萧世子又如何,有她这一个不洁的妻子,萧世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县主受了刺激,当时就……撞柱自戕,萧世子赶回的及时,县主虽抢救回来一条命,但醒来一句话都不说,整个人就跟木偶一样。
萧世子一时冲动,就……就和昭阳公主动手了,昭阳公主受了轻伤,可……陛下勃然大怒,斥责萧世子以下犯上,击伤昭阳公主。”
第115章 别这么看我,我争不过你
申屠肆怒道:“蠢货,脑子里都是水不成?”
上官涟叹息道:“也不能怪萧祈,这……自己妻子被如此欺辱,是个男子都忍不住的。”
辰昇继续道:“昭阳公主受伤……尽管事出有因,大臣求情,陛下还是打了世子100军棍,如今还在侯府养着,根本起不了身。
昭阳公主……受了伤也不安分,还是隔三差五就去侯府,各种讥讽世子和县主,侯爷生怒,可碍于昭阳公主身份,阻拦不得,萧家上下不得安宁。”
萧元急忙道:“殿下,末将……”
“回去吧。”
萧元匆匆离开东宫。
颜九把玩着自己的指骨,玩味道:“殿下的妹妹真不是好惹的呢,萧祈这是上辈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这辈子才趟上了昭阳公主这个未婚妻。
她这是让萧祈第一公子之名尽毁,以后谁谈论第一公子,都会想起其有一个不洁的妻,好毒的心思呀!”
申屠肆没有心情回话,只是捏着眉心道:“还有吗?”
辰昇看了眼太子,小声道:“还有……殿下上次传讯说督察院御史失职一事,罗前推脱自己被下属蒙蔽,陛下只打了他30大板,并未把罗前如何……”
申屠肆点头:“还有吗?”
辰昇小心翼翼的摇摇头:“没有了。”
“嗯,本殿都知道了,这些事不怪你,你出去吧,好好休息一下,音无音觉你们跟着辰昇看看去,东宫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帮一下手。”
音无音觉小心道:“是,属下告退。”
三个小的一出去,申屠肆阴下了脸色,手掌狠狠一拍玉石桌面。
整个桌子刹时碎成冰粉……
“还不滚出来。”
黑影闪现,一身穿黑色暗卫服饰,面容上佳的女子现身跪地不语。
申屠肆阴戾道:“本殿走时怎么命令你的,你把人给本殿护进了冷宫?”
女子双眸含情的看了一眼太子,解释道:“殿下,这不关属下的事,那楚凝对殿下有觊觎之心,对陛下自然不会用心思侍候。
偏偏德妃发现楚凝隐瞒怀孕之事,一语捅破,陛下不知为何恼羞成怒,非要处置楚凝,属下……属下插不上手啊。”
衍一在旁边咂舌:“一口一口楚凝,你这暗卫当的很没有职业操守啊?
就算你插不上手,身为接了任务的暗卫,你此刻不应该保护目标人物的安全为主吗?怎么还有空回东宫?”
女子气怒:“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暗卫什么就乱发言?”
衍一一哽,他很想说自己就是暗卫头头,但……还是算了……
陇白阴笑:“殿下,这暗卫明显对您有歪心思,交给陇白吧。
这样连暗卫最基本职责都拎不清的,还是别费东宫粮食了,正好陇白的人皮鼓破旧了,这身皮……看起来不错。”
女子此时才惊恐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尖声道:“殿下饶命,属下好不容易才过了暗卫冢,属下不想死,属下不想死,属下只是倾慕殿下,并无歪心,殿下……”
申屠肆冷着脸,毫无情面道:“拖出去,吵死了。”
陇白娃娃脸上一派欢欣:“好的,殿下这个人皮鼓做好了,陇白再拿来给殿下看看。”
申屠肆眼皮一跳:“不用了,你自己欣赏吧,注意点,别吓到辰昇他们。”
陇白连连点头:“知道了。”哼着小曲,托着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的女子,走了出去。
上官涟星眸微动道:“陇白公公……喜好异于常人,殿下就这么纵着?”
申屠肆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已经很收敛了,这半年因为东宫多了你们和音无那些人,陇白几乎没怎么做手工了。
以前……来东宫刺杀本殿保存完好的尸体,都被陇白做成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比如……人皮灯笼,头骨花盆,肋骨扇面……等等。
他说那是废物利用,既可以用又看着赏心悦目,本殿都随着他,偌大东宫就本殿和陇白相依为命,放纵一些又有何不可?”
颜九上官涟同时面皮抖动,手工?废物利用?
怪不得一直就觉得东宫摆件阴森森的…………
夜半。
申屠肆身影闪出东宫,今天暗卫说楚凝怀孕,申屠肆已经知晓怎么回事了,如今还是去探探楚凝如何了?
申屠肆离开时,颜九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叹了口气想着,还是给他点空间吧,一直缠着……申屠肆就会向流沙一样越握流逝的越快。
进了后宫,申屠肆很轻松躲开禁军的守卫,几个起落进了冷宫。
冷宫里各种鬼哭狼嚎的女人叫声,让申屠肆皱眉,楚凝就住在这……她还怀着身孕……
根据暗卫查到的信息,申屠肆撬开一间窗户,纵身进去。
屋内腐朽潮湿,空气弥漫湿臭的味道,申屠肆往内室走去,隐约听见女子低泣声,她的名子不断被女子念叨着……
申屠肆停住脚步,藏在黑暗里的面上染上复杂,看的出来楚凝是真心的,可她……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这份心意?
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出来。
楚凝一惊:“谁?”
“别怕,是我。”
申屠肆点燃残破的蜡烛,看着污秽床上面色暗淡,身姿瘦削不少的女子……
楚凝惊喜:“太子,你回来了。”
申屠肆叹口气,上前轻抚楚凝头顶:“受苦了,跟本殿走吧,一切都不用担心,本殿自会还你公道。”
楚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问,只是用头紧紧顶着申屠肆肩膀,闻着那日思夜想的冷香,眼眶发酸道:“嗯。”
把轻了不少的人抱起来,几个起落出了皇宫。
大半夜的把上官涟挖了起来看诊……
上官涟:“…………”
他神医的格调呢?什么时候掉价成了随唤随到的郎中了?
颜九也起身了,白色里衣外随意穿着一件红色长袍,倚靠在门口,面色不虞的看着躺在太子床上的女人。
上官涟把脉过后道:“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近来身体虚弱,精神不济,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息用膳,有些动了胎气,吃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
楚凝看着颜九眼里的敌意,微微笑着道:“别这么看我,我争不过你。”
第116章 朕又行了?
颜九随意的倚靠着门扉,闻言挑眉道:“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你的眼神依旧让我不爽。”
楚凝面色虽然虚弱,但气势并未减少,上挑的美眸依旧凌厉,失了血色的红唇微勾:“是么,那你就不爽着吧,有些事情本宫可以不说,不做,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颜九站直身体,桃花眼阴沉下来,和楚凝对视……
上官涟有些惊讶楚凝的脾气和气势,这女子……有些意思啊,难怪申屠肆如此看重……
申屠肆尴尬的咳了一声:“好了,皇贵妃身体不舒服,颜九你别欺负她。”
颜九面色一黑:“奴欺负她?您哪只眼睛看见了?”
“她一个女孩,你和她计较什么?”
楚凝扬眉,面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看着颜九……
颜九:(〝▼皿▼)
申屠肆看向楚凝问道:“除了你隐瞒怀孕之事,可还有其他事惹怒父皇?”
楚凝蹙眉思索一下,摇头道:“不曾,我……只是还没做好生下孩儿的准备,所以……一时有些犹豫,尚未透露给任何人。
德妃不知是怎么看出我不对的,直接就跟陛下说我怀孕了,然后……陛下就大怒。
说我怀的不是他的皇嗣,非要废了我再打掉孩子,我……殿下相信我,这个孩子确实是陛下的。”
申屠肆见楚凝有些焦急,连忙轻抚楚凝小腹道:“无碍,本殿知道你不会说谎,这件事另有缘由,本殿会和父皇解释清楚。
你肚子里不论是皇弟亦或者是皇妹,本殿都很希望他出世,本殿会庇护你们,你想当皇后吗?”
楚凝瞪大眼睛。
上官涟也惊讶的看向申屠肆。
只有颜九快步走上来,把申屠肆的手从楚凝小腹上拿开,狠狠瞪了一眼楚凝。
楚凝很快冷静下来,很爽快的点头道:“我想,在没遇见殿下之前,皇后的位置一直是我的目标。
如今……登上高位既能帮助殿下,又能让我的孩子出身尊贵,楚凝很想要后位。”
颜九上官涟同时诧异的看了一眼楚凝,这女子……真的很奇特,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毫不矫揉造作,这种性子……难怪太子在意。
申屠肆脸上带着笑意,拍了拍楚凝的头:“好,本殿会帮你达成所愿,安心在东宫住着吧,本殿再跑一趟皇宫去见一下父皇。”
申屠肆再次离开东宫。
颜九冷眼看向楚凝道:“哼,有点道行,不过……记住你的话,别想着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否则……骆随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楚凝放松的倚靠在太子的床榻上,上下打量颜九道:“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你什么,这拈酸吃醋的劲儿吗?”
颜九气的脸色扭曲。
上官涟在旁边憋笑,拈酸吃醋?哈哈哈哈……
楚凝继续道:“颜公子不必提防本宫,骆随心贪心不足自然会被殿下放弃,而本宫不会,本宫从对殿下动心那天起,这份感情就注定来迟了。
错过就是错过,本宫不会强求,本宫如今怀上殿下的血脉亲人,这一生以亲人身份守在殿下身边,本宫已经满足了。”
颜九收了怒意迈步离开,扔下一句:“算你通透。”
申屠肆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皇帝寝室,暗卫察觉是太子后,一个个都当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打开床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申屠运。
申屠肆嘴角直抽,这警戒心……若来的不是她,死八百回了吧。
不过……今天到是难得没去睡女人,难不成最近睡的太多,肾虚了?
伸出脚,踢了踢申屠运的腿:“醒醒。”
“呼……爱妃别闹……再睡一会……呼……”
申屠肆冷脸,脚下开始用力……
“嗷……朕的腿……怎么啦?”
申屠运慌忙起身查看腿部,这才看见人……
“……太子,你……怎么来了,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朕的寝宫干什么?莫不是……睡不着了,想让父皇给你讲故事?”
申屠肆额头绷起青筋,神特么的讲故事……
阴声道:“本殿为什么来,你心里没点数吗?当年你争位时的脑子都哪里去了,睡女人睡的秀逗了吗?”
申屠运半坐在床榻上道:“那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那时候……朕心有丘壑,自然有上进之心,如今……混混日子算了,前朝不是还有你吗?”
“少说废话,楚凝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一提这茬申屠运就来气,立时精神道:“太子,你说朕对皇贵妃够好的了,她为何要背叛朕,要不是知道楚凝是你的人,朕当时就赐死她了。”
申屠肆斜眼看过去:“还说自己混日子,楚凝是本殿的人你都知道,装什么装?”
申屠运尴尬:“哈哈……猜的,猜的。”
申屠肆懒着和这装糊涂的人争执,直接扒了申屠运的寝衣,咬破手指,将血液涂抹在其心脏上。
让人惊讶的是,本来光滑一片的胸膛上,血液居然渗透进去,在皮肤上显现半个手掌大小,猩红的复杂图文。
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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