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一撒娇,暴戾太子心肝颤知乎(小说全文阅读)-(申屠肆)无弹窗阅读
火折子点燃,丰子清嘴角带血,一脸哀怨看过来……
申屠肆虚惊一场,怒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摸到我的院子里作何?没一掌拍死你都算你走运了。”
丰子清动作熟练的擦干嘴角血迹,一脸笑容道:“姐,这康王就死在我那个院子里,本王心下膈应,不如……我们住一个院子,这互相照应也能安全点。”
“做梦,想要本郡主保护你?想的到是美好,这院子你不能住,要住……就住隔壁吧。
怎么也是合作对象,本郡主会适当看护你一下,多的……靠你自己运气吧,毕竟你若是太没用,本郡主也不必在丰国浪费时间。”
“呵呵,等的就是姐这句话,东西本王都搬过去了,以后本王就住隔壁,劳烦惜姐姐费心了,本王这就过去睡下了。”
见人一脸达成所愿的离开,申屠肆嘴角一抽怒道:“等一下,你刚才听到什么没?”
丰子清回身道:“姐是说那似哭似笑的声音?”
“你听到了,那你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不怕?”
丰子清玩味道:“姐你知不知道本王小时后怎么过得,母妃生下我不久就被父皇发怒关了起来,本王……自小就没人看顾。
父皇更是瞧都不想瞧我一眼,宫内下人姐是知道的,看人下菜碟,即便我有皇子之名,可却连饭食都吃不上。
没有办法,被好心的宫女养到能自己行动后,本王就去冷宫偷那些疯癫妃子的饭食果腹,那些人……一生在冷宫不得出,早已经疯狂了。
每次夜晚去偷吃的,听着那些比这恐怖百倍的声音,那就是本王的童年了,这康王府声音对本王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姐你早点睡,只要不危急到我们,这厉鬼爱杀谁杀谁,管它作甚,本王先回院子了。”
看着丰子清熟练的翻墙背影,申屠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丰子清性情凉薄何尝不是德妃之过……
如今德妃尝到被儿子捅刀的苦果,也是自作自受……
德妃确实尝到被亲儿子捅刀的滋味……
看着手里兄长蓝旗传回来的信息,德妃气的把养护精致的长甲生生掰断,鲜血顺着手指留下,十指连心的痛感也难掩此刻快要爆发的怒火……
“孽子……本宫一心为你打算,想让你登上荛国皇位,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宫。
借着兴南之事金蝉脱壳回了丰国,还断了本宫后路,好……哈哈……好……不愧是本宫的孩子,一样的生性凉薄……”
宫女碧溪面色难看道:“娘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爷如此做,丰国贵妃的身份娘娘算是拿不回来了,我们以后要如何?”
第156章 皇贵妃怀的是太子的种?
德妃一向水乡旖旎的脸上,第一次显露森然,眼尾泪痣都因主人冷了面色,而少了一分风情多了肃杀之色。
闻言冰冷道:“拿不回来就彻底遗弃,丰子清敢跟本宫作对,那本宫也绝不会留情。
彻底断了丰国联系,专心发展荛国内势力,你继续接触王峥,争取让平王和本宫合作。
太子不在京都,正是本宫发展势力的绝好机会,楚凝那边可有人能渗透?”
碧溪摇头:“东宫本就像铁桶一样,楚凝身边还有大量皇家暗卫,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德妃面色染上阴云:“本以为捅破楚凝怀孕之事,其必然惹怒陛下,也就除了一个碍事的。
没曾想太子居然能保住楚凝,不应该啊?陛下只能和皇后孕育子嗣,这楚凝怀的难不成是太子的种?”
碧溪倒抽凉气:“怀的太子的孩子?那岂不是乱伦……陛下就这般疼爱太子,这都能忍下?”
德妃闻言冷笑:“对陛下而言,太子就是他和皇后美好感情的唯一维系,太子要什么做什么,陛下都会纵着的。
这个男人……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除了自己,他不在乎对不对的起任何人,自私自利的可怕,本宫当年能拿下他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碧溪安慰道:“娘娘,如今陛下心底是有你的,只要娘娘捏住陛下的心,即便太子要动娘娘,陛下也会护住的。”
德妃看着碧溪小心包扎她的手,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说的对,只是……男人的心毕竟靠不住,本宫也不似媚妃那般年轻了,该有的手段还是免不了的。”
碧溪动作一顿:“娘娘,媚妃那要不要……”
“不必,除掉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不用费那些心思,本宫给陛下熬制的参汤可好了?”
“…………娘娘,这天天送……是不是太显眼了?”
“怕什么?有些事越是光明正大,越不会引起怀疑,按本宫命令行事即可,还有,安排人给本宫散布消息,你就这么说…………”
如果说世间什么传播最快,那一定是谣言。
京城最近可谓是惊天消息一茬又一茬,自长宁郡主不洁消息落幕,太子失踪直接轰动了京城。
这人还未归来,就又传出皇贵妃和太子有染,其怀的是太子孩子的流言,再一次成了京城所有人私下探讨的话题。
这件事谁传的查不出来,但故事可是有鼻有眼。
据说楚凝当年进宫就不情愿,只因其想嫁的一直就是太子,后被丞相所逼,才忍痛进了后宫。
但太子与其两情相悦,楚凝借着太子之威,在后宫连七公主申屠皎都要看楚凝脸色过活。
如今一怀孕,太子就把人接进东宫居住,安排人手保护,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毕竟自古没有宫妃住东宫之说。
陛下心念太子乃是嫡长皇子,一直隐忍不说,是不想皇家动荡,实际对太子委实失望至极……
这皇家秘事本就千奇百怪,这则谣言一出,到处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面上不说,私下也认定了楚凝怀的是太子的种。
就连很多朝臣都信了,毕竟太子对皇贵妃的护持确实出了格。
早朝勤政殿。
一脸青绿的申屠运,把奏折劈头盖脸往下砸,也不管自己砸的是哪个,怒吼道:“到底是谁传得谣言,你们一个个是吃白饭的吗,还不把人给朕揪出来,抄家灭族。”
众臣不敢吭声,这都说是谣言了,如何抓人,京城都在传,总不能一个个全抓起来审问……
丞相楚浮出列道:“陛下,当初您同意皇贵妃入东宫养胎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总会来的,如今谣言四起,陛下也要沉住气才是。”
申屠运脸色死绿死绿,暴躁愤怒道:“沉住气?朕被自己亲儿子戴上绿帽了,如何沉?怎么沉?究竟是谁传出这等恶毒之言,朕一定要诛他九族。”
众臣面皮一抽,合着这位不是怀疑俩人有私情,而是生气传言说自己被儿子带了绿帽,丢了面子…………
这……尽管尽显帝皇昏庸,但另一方面来看,何尝不是对太子的绝对信任,居然连怀疑都没有?
平王申屠启沉默看着,眸色低垂也不知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
王峥咬牙隐忍,这传言之人若是换成王爷,陛下怕是会直接下令砍了王爷,这等偏心何以为父?
此时外边传声道:“陛下,东宫辰公子觐见。”
申屠运脸上怒火微怔道:“宣。”
辰昇一进大殿,就发现气氛有些异常,想来是最近京城谣言之事了……
硬着头皮施礼道:“陛下,殿下已经传讯回东宫了。”
朝臣哗然,太子有消息了?
申屠运对太子安危尽管心中有数,但也难免担忧,如今闻言也顾不得生气,急声道:"快说,太子可有受伤?"
辰昇摇头道:“殿下无恙,人如今正在丰国。”
大臣们惊疑,这怎么又扯上丰国了?
安定侯萧图面色微变道:“殿下可有说因为何事前往丰国,丰国和我们虽有贸易来往,但结交并不是很友好,殿下独身在丰国,怕是不安全。”
辰昇回道:“殿下传信说,那日雪崩他忙着救助百姓,一时忽略了安王爷,导致其被一伙人暗算劫走,殿下心有愧疚一路追踪之丰国境内。
后因为对丰国地形不熟,导致把人跟丢了,殿下说他身为长兄不能放着皇弟出事不管,打算在丰国各地寻找安王爷踪迹,暂时不会归京。”
有大臣惊疑道:“不是说殿下被带走?这怎么成了安王爷被劫走,到底怎么回事?”
丞相楚浮道:“太子殿下才是当事人,如今既然传信,自然是殿下所言为真,只是……劫走安王爷回丰国,莫非王爷得罪了什么人?”
申屠运气怒道:“简直就是胡闹,安王被劫朕自会派人搭救,他身为太子怎可不分轻重,独身前往丰国?”
安定侯萧图笑道:“陛下不必动怒,以太子武功在哪里都不会出事,殿下找到安王自会归来。”
辰昇面色古怪道:“陛下,殿下信上说他在丰国听到一则趣事,一定要辰昇讲给陛下听。”
第157章 古怪的故事
申屠运怔愣:“这孩子听到什么了,还非要朕听,你说说……”
“……殿下说,丰国五皇子丰子清,在民间被镇国公找到,如今已经认祖归宗加封为睦王。
这睦王母妃出身丰国士族蓝氏嫡脉,名为蓝夭,后入宫加封蓝贵妃,怀着五皇子丰子清时在行宫走失。
据殿下调查,蓝贵妃当年不是走失,只是和当时还不是摄政太后的白桑互斗,败了才被追杀逃命到了他国。
殿下说,蓝贵妃怀着孩子还面临追杀,一时在他国难以生存,所以就费尽心机勾引了一个……傻地主。
咳……这个傻地主被蓝贵妃蒙蔽,一心对其,却不想成了接盘的,孩子出生月份不对,傻地主不但没有杀了蓝贵妃,反而捏鼻子认了……
殿下知晓后,就觉得这傻地主脑袋有病,让……臣子问问陛下,听完这个故事……心情如何?”
众臣听得摸不着头脑,申屠运又岂能不知太子何意?
心底泛起惊涛骇浪,面无表情道:“这地主……是有些傻了……故事朕听过了,退朝吧。”
申屠运带着王喜回了御书房,挥退侍从高坐帝位,看着王喜道:“你说……朕是不是真的是傻子?”
王喜躬身,眉眼低垂道:“陛下自然不是,当年七位皇子争位。
纵使骆家帮扶,陛下能脱颖而出,也不是仅仅靠一个骆家就能够做到的,陛下只是……累了,不想再费心了而已。”
“呵呵……王喜,这么多年了,还是就你会说话。”
伸手轻敲墙壁,殿内壁画后面出现一个暗格,申屠运拿出暗格里造型古朴的盒子。
在盒子众多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玉瓶,倒出一颗灰突突的丸子吞下。
把一切恢复原状之后,静静坐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申屠运只觉近日倍感疲乏的身体,突然恢复轻松,眼里闪过一抹狰狞。
这时殿外传来禀告声:“陛下,德妃娘娘求见,说是来给陛下送参汤的。”
申屠运轻笑起来:“王喜,去把人迎进来,朕……好久不曾和人交手,偶尔认真一下也并无不可。”
王喜头更低了,恭敬道:“是,奴才这就迎德妃娘娘。”
安定侯府门口车马停留,一道裹着厚重白色大氅也难掩瘦弱的女子,被萧祈搀扶着走了出来。
萧祈语气轻柔道:“夕儿,你身体堪堪恢复,去拜见皇贵妃也不差这几日,你…………”
薛夕摇头道:“夫君不懂,夕儿颓废不是因为自身声名被污羞于见人,而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似乎活着就是在拖累你们。
嫁给夫君什么都帮不上,反而拖累了夫君第一公子之名,皇兄如此帮扶,夕儿也立不起来,反而成为别人攻讦你们的突破口,我很惭愧。
纵然皇兄开解,让我有勇气重新面对一切,但我心里依然有结。
可皇贵妃不同,京城谣言闹得沸沸扬扬,比起夕儿之事更甚,可皇贵妃不动如钟,这份心性是夕儿没有的,我要见见皇贵妃,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欠缺哪里。”
萧祈闻言慢慢松了手,清绝眉眼染上笑意道:“去吧,我在家等你,皇贵妃值得你去拜见。”
薛夕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东宫西苑。
音无坐在桌边大口吃喝,自从皇贵妃进了东宫,每逢肆字军下值,她是一定要来西苑的。
没办法啊,皇贵妃有孕,那荛国各地上供的新鲜水果可是不停歇的往西苑运送,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左手拿瓜右手拿梨,嘴里还嚼着青枣,嘟嘟囔囔道:“楚凝姐姐你也吃啊,就我一个人吃会不好意思的。”
楚凝坐在软榻上,笑眯眯道:“你吃吧,本宫平日都吃足了,你一个女孩在军队辛苦了,多吃点,一会走的时候再给你弟弟和萧元带一些。”
“嗯嗯,楚凝姐姐你真好,就是嫁给陛下太可惜了,陛下年纪…………”
“小孩子家家的,不可胡说,这些话对本宫说说就罢了,万不可说出去,小心祸从口出。”
音无放下水果道:“我自然是懂的好歹的,还有,我已经是成年女子,你们为何老是把我当孩子看?”
“呵呵,可能是你长着一张孩童的脸,本宫看着也就想不到你已经成年了。”
一个清秀小丫头跑进来道:“娘娘,音无姐姐,薛姐姐回来啦,说是要求见皇贵妃娘娘。”
楚凝挑眉:“长宁郡主,萧祈世子妃?这倒是奇了,本宫和她并不熟识,请进来吧。”
薛夕一脸大病初愈的面色,进来恭恭敬敬施礼:“长宁拜见皇贵妃,皇贵妃万安。”
楚凝笑道:“起身吧,你是太子义妹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音无擦干手上汁水,起身围着薛夕转了一圈道:“你看起来好多啦,想开了吗?”
薛夕苦笑摇头:“是我没用,让殿下和世子操心,今日拜见皇贵妃实乃心中有惑,还请皇贵妃赐教。”
楚凝惊讶:“你是来解惑的,本宫有什么可以帮你?你先坐慢慢说。”
薛夕坐下,虚弱的轻咳几声道:“娘娘,长宁的事想来您都知晓 ,长宁一直深觉自己无用,拖累了皇兄和世子,心下难安。
可娘娘出生相府身份尊贵,不但嫁给……陛下为妃,还一路经历很多换做是长宁,绝对扛不住的事,如今外面谣言四起,娘娘却依旧坚韧不受影响。
长宁想知道……娘娘是如何做到这般坚强面对一切的,是因为有丞相在吗?”
楚凝上挑的眉眼含笑:“原来你是找不准自己定位,迷茫了吗?”
薛夕眼里一片懵懂:“娘娘何意?”
“这么跟你说吧,自本宫离开相府,一切所作所为都要自已承担后果,本宫父亲虽是丞相,可手也伸不到后宫。
本宫一路前行,只是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目的明确罢了,太子之所以肯帮本宫,那是因为本宫有值得帮助的价值。
本宫只要保持这价值不变,甚至不断扩大,那太子就永远不会放弃护持本宫。”
”
第158章 楚凝点拨,薛夕出手
薛夕眼里若有所思,但迷雾未散……
楚凝坐直身体,轻点楚凝心口,笑容绝对称不上温和,甚至有些凌厉道:“本宫直白告诉你,太子这个人心地不坏,但绝对称不上是善人。
他肯帮你薛家留下一脉香火,甚至护持你成为长宁郡主,那就说明你对他是有利用价值的,你在迷茫什么,你在纠结什么?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好好想想你能帮太子的价值在什么地方,去抓紧那个价值,甚至是利用好它,那就是你这个长宁郡主,安定侯世子妃余生该做的事。”
薛夕犹如醍醐灌顶,脑海瞬间翻腾……
皇兄对她特殊的看重,鼓励她追求萧祈,给她尊贵的郡主身份……凭什么……凭的是……
陇西事发那晚,她父亲说自己一生自傲,不曾想三叔才是薛家骄子,薛家未来就交给三叔了。
原来如此,自始至终皇兄对她的看重,不仅仅是建立在和祖父单薄的交情上,而是因为三叔……
皇兄不知为何不希望七公主和萧祈成婚,故而故意给她县主之位,让她绝了的心思重新活起,进而掐灭了七公主和萧祈的姻缘。
后来她出事,更是用军功给她换了郡主之位,无论怎么看,皇兄对她都太好了,她并不值得如此不是吗?
可笑她一直稀里糊涂享受着这好处,竟然一点没想到要付出什么,如果这次她没来皇贵妃这里,继续稀里糊涂活着,皇兄纵使不会收回这一切。
却会对她彻底失望,进而绝不会再管她,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东宫要来何用?
想清楚一切的薛夕并不难过,相反她很开心,心里一直没有着落的大石,轰然落地。
起身恭恭敬敬给楚凝磕了头:“娘娘点拨之恩,长宁铭记于心,日后但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娘娘随时吩咐。”
楚凝淡淡一笑:“你想清楚就好,有些事即便萧祈是你夫君,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回去吧,本宫希望下次听见的传言,不是长宁郡主的落魄,而是不畏人言,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妃。”
薛夕起身离开,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音无撇嘴道:“但愿她是真的想明白自己价值在哪,说真的,以前我是瞧不上她的,比起同为大族出身,却一直身不由己的随心姐姐,她差得远了。
随心姐姐虽是选错了路,可依旧靠着自己,从殿下手中挣得活命机会,换成是她……呵呵……
要不就像我一样脑子不行,那就给殿下卖命换得生存之地,要么就尽点自己本分,这东宫上上下下哪有一个闲饭之人?
就她占尽好处,还一天病歪歪的活着,看着真是气人。”
楚凝好笑道:“她只是在家里被娇养惯了,以为理所当然的好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一遭家族破碎,太子又及时给了她安全感,想不清楚也可以理解,如今醒悟过来会好的,至于骆随心么,不知……此时身在何方?”
音无脸上茫然道:“不知道,以前她们还在荛国地界时,我和环儿还偶然有传讯的,后来她们似乎进了草原,这消息就断了……”
安定侯府夜间很是安静。
深夜已至,大家全都睡下了,今日萧祈有事并未和薛夕同房睡,正好也给了她机会。
起身穿好衣物,薛夕静悄悄的拿着一个昏暗的灯笼,离开房间……
在侯府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里,薛夕四下查看,见无人便放心的放下灯笼,拿出一个细小的小刀……
刀锋的锋锐,在昏暗灯笼映照之下 仍很是显眼,暗处的人呼吸微变,有心阻止……
两只手同时扣住萧祈肩膀,摇头示意萧祈不要轻举妄动。
薛夕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即便今日醒悟,但其中种种变化,岂是安定侯一家狐狸看不穿的。
萧祈今日并没有事,他只是想看看薛夕想做什么罢了……
薛夕此时并不知晓,自己一举一动,暗处的萧图,萧祈,萧元父子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薛夕暗叹,自三叔带着哥哥离开,她们便断了消息,即便皇兄派人查探,依旧一无所获。
但……她薛家乃是荛国士族大家,身为嫡脉她岂会一点手段都无……
下定决心,拿起小刀划破眉心,手里同时结起古怪手印,嘴唇微动,不知在念叨什么。
诡异的一幕出现,萧元倒抽一口气看着……
薛夕眉心血液仿佛被什么牵引,缓缓流动凭空凝结出复杂图腾,稳稳静立空中。
薛夕则是刚养好几日的面色,瞬间苍白下去,手心结印颤抖……
显然这古怪的仪式,对薛夕大病未愈的身体伤害很大。
萧祈担忧的看着,几次想阻拦,都强行忍住了。
萧元低声道:“那是什么?我以为嫂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这……这也太……”
萧图看着那古怪图腾,意味深长道:“薛家可是荛国士族,屹立多年底蕴深厚,身为嫡脉岂能一点手段都没有。
没猜错的话,这是一种巫术……荛国早就禁令国民行巫蛊之术,为父想这也是长宁背着你的原因。
不必太过纠结,即便是夫妻也需要给彼此留出一点空白,否则岂能长久。”
萧祈闻言轻声道:“孩儿知晓,不会心生不满,只是担忧夕儿身体。”
萧元惊的张大了嘴:“巫术啊,我去嫂子牛掰啊……”
就在薛夕身体要站不住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鸣叫,声音并不尖锐却让听者汗毛竖起,那是危险的感觉……
薛夕眸色一亮,暗处三人定睛看去……
一只足有半人身高大小的不知名鸟类,停在薛夕身边,满身黑色毛发,头似鹰隼,目光犀利如刀。
薛夕并无任何惧怕,先把手印翻动,静立空中的血色图腾瞬间融入黑鸟身体。
这才笑着摸了摸黑鸟的头,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生肉喂食大鸟,趁着其享用美食的功夫,把一个小锦囊捆在其锋利的爪子上。
开口道:“黑极,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三叔和哥哥啊,不知他们是否安好,我很想念他们。
皇兄看重三叔,若是三叔一直没有消息,我将彻底无用,黑极啊黑极,全靠你啦!”
第159章 申屠肆内心是崩溃的
黑极振翅飞走,薛夕目视天空很久,这才提着灯笼踉踉跄跄回去,身体还未养好又失去了不少眉心血,这一次怕是要养上好久了。
薛夕离开,父子三人才现身出现,萧图恍然道:“为父一直好奇太子为何偏爱长宁,原来如此,薛家老三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祈回忆起那个一身平和,并不出众的薛戊……
嘴角微勾道:“是一个看起来平庸毫不出色的人,跟薛束和薛合比起来,此人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但薛家之事……殿下能那么快破案,一直是被此人牵引着走。”
萧图轻笑:“这可就很有意思了,能自己做主站在家族对立面,说明这人一开始就不看好薛家之事。
保持冷静不因至亲而头脑发热,反而绝地中为薛家搏一条后路,此人不凡。
如此想来,此人离开京城,把长宁交给太子照拂怕也是别有深意……”
萧祈眉眼划过无奈:“夕儿只是单纯的大家小姐,她想不明白此事,如今见了皇贵妃一面,竟然悟得自己价值所在……真不知是好是坏。”
萧元道:“自然是好事,东宫从来没有无用之人,嫂子若是一直浑浑噩噩,殿下必将弃之。
这对没有家族为后盾的嫂子来说,那是绝不可承受的,如今找到自己位置,为殿下尽心自然是好事。”
萧图看着萧祈突然开口:“祈儿,你要知道你先是安定侯世子,后才是长宁夫君。
你娶的本就是蒙太子庇护的长宁郡主,你想妻儿不入浑水那是异想天开,你娘能游离之外,是因为其本就出身低微,根本够不到这个层次。
长宁是绝对躲不开的,你若想萧家妻儿都长久安稳,那就要谋得太子对你偏爱,第一公子之名纵然对你加持,实际也是一种禁锢,有些事你要放下心态去看……
阿元为父已经不担心,肆字军如此要地,太子放任萧元和那音无姐弟掌管,已经说明许多事。
而你,论忠心不如阿元,论实干你甚至不如席玉对太子帮助的大,若你不是未来要继承皇城司统领兵权,太子绝不会在你身上下如此功夫。
吾儿,有时候不要太过自傲,就连长宁已经了悟,你要为自己未来好好想想。”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萧祈沉默……
萧元叹口气,拍了拍萧祈肩膀也转身走了,独留萧祈在黑暗一片的院子里陷入沉思……
丰国睦王府。
当听到燕帝要来丰国之时,申屠肆内心是崩溃的……
丰子清见人表情不对,疑惑道:“姐,怎么了?那燕帝是来找那批矿石的,跟我们无关,头疼的也是太后,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申屠肆咬牙道:“太后意思让你接待?”
“按照礼节和该如此才是,本王是唯一的亲王,肯定要露面的,其它有礼部处理,本王就是个陪客。”
申屠肆面色难看道:“那燕帝见过你我,你切记把你那不离手的小扇子收一收,否则你我身份暴露,本郡主就亲手了结你,懂吗?”
这次丰子清惊讶了:“见过你我?不可能啊,本王并未…………”
见丰子清话语停顿,申屠肆讥笑:“想到了是吧,你都能混成荛国皇族,燕帝混进荛国也不是难事。
他……很熟悉本郡主,最近本郡主称病减少露面,你自己看着办,记着把扇子收起来。”
丰子清惊疑:“很熟悉姐,那岂不是是你身边之人……”
丰子清脑子飞速运转,一个个排出,最后……
“嘶……该不会是哪个出身花楼的家伙?天……这太不可思议了,燕帝竟会如此放下身段,这……疯了不成?他图什么啊?”
申屠肆面无表情,拿下手上一直戴着的银色镂空戒指,心下无奈,没想到又要见面了……
在一个难得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里,燕国仪仗进入丰国京城。
燕国和丰国接壤,故而距离并不是很远,因为燕国地势环境恶劣,虽盛产矿石,但能生长食物的土地并不多,所以和丰国长久进行贸易往来,两国并不陌生。
丰子清远远看见颜九一身龙袍下了车驾,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很想喷上一句,真是会玩……
燕玖——颜九,帝皇——男宠。
哈哈……他还真是小瞧了天下皇族,以为自己就有够特殊的,没成想还有如此高段位的,与人斗其乐无穷呀,快哉,乐哉……
丰国迎接的队伍上前,互相客套。
当看见所谓的睦王长相时,燕玖上官涟兄弟几人皆是目色一缩……
这人和丞相给的那张画像太像了……
燕玖平日潋滟的面容一片冷肃,看着丰子清眼底划过狠戾,疑惑道:“这位就是睦王了?走失多年能回到丰国真是可喜可贺,不知睦王以前在何处生活?”
丰子清很想拿出小扇子摇晃,但是他忍住了,微微拱手道:“见过燕国陛下,本王……未回丰国之前是在荛国民间长大,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丰国人都知道的。”
燕玖心里冷笑,就是你了,怕不是在民间长大,而是一直知道自己身份,潜伏在荛国吧!
上官涟瞬间对睦王的观感降至冰点,这人暗算申屠肆的几率很大……
燕玖笑笑:“原来如此,那睦王一定对荛国很熟悉了,不知对……荛国太子观感如何?
听说其脾气暴戾,朕也很好奇呢,如此性情是如何坐稳太子之位的?”
丰子清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抽搐,好奇?你不是才是最了解太子的吗?分开不过半年,这是装上了?
“嗯,荛国太子没有传言那般残暴,只是……脾气暴了些,在荛国民间还是呼声很高的,陛下好奇派人去荛国民间一打听就知晓。”
礼部尚书周宇有些纳闷,这怎么还聊上荛国了,开口道:“燕帝陛下,先去驿馆休息可好?晚间陛下和太后会准备宴会给燕国诸位接风。”
燕玖还在思索丰子清此人,也就没有听到礼部尚书说话,凌王上官凌见此黑脸一瞬,面无表情道:“甚好,劳烦周大人了。”
第160章 没病死也得爬起来拜见燕帝
周宇一脸古怪的扫了一眼,直勾勾盯着睦王的燕帝,这才带着众人来到驿馆。
外人都退下,凌王一脸漆黑怒道:“你想干什么?还有没有我燕国风度了,满脑子都是申屠肆了吗?”
燕玖皱眉道:“这个丰子清绝对有鬼,莫不是申屠肆就是被他带来燕国藏了起来?”
上官涟也满面担心道:“怕是真的,如此她的安危就说不准了,丰子清乃是丰国皇族,不知想要密谋什么?”
某人气压越来越低……
贴身公公衍一靠着墙角站着,一脸同情看着濒临爆发的凌王……
凌王鹰眸越发凌厉,怒吼道:“你俩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你们是被一个男人下蛊魔怔了吗?”
见凌王真的气到了,燕玖眸色内敛一抹伤悲道:“阿凌,至少让我确认他的安全。”
上官凌怔然,燕玖什么时候流露过这种眼神,即便少时再艰难,燕玖永远是不服输的那个,申屠肆对燕玖当真就这般重要?
再看着自家弟弟,星眸暗淡……上官凌头痛道:“都随你们行了吧,先把申屠肆找出来再说,若真是睦王做的手脚,申屠肆想来应该一时无恙。
费劲心机带来丰国总不是要杀的,我们这个时节来到丰国,元日肯定要在丰国过了。
一国帝王在他国迎接新年,也真有你们的,慢慢找吧,真在睦王手中,一定会露出马脚。”
几人商量好诸事,各自收拾好一切,也就跟着礼部尚书周宇入了皇宫。
礼宴上太后对燕玖好一番安抚,保证派人尽快查清矿石丢失之事,这才歌舞声不绝,宴会欢唱。
只是安乐公主丰希月见到燕帝长相,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这不是太子的男宠?
燕玖和上官涟也对视一眼,眸色暗沉,这封希竟然是丰希月,安王养着丰国皇室这太奇怪了?
上首太后扫了一眼睦王道:“睦王,惜和怎么没来,燕国陛下来到荛国,身为皇家郡主不出席有些不妥。”
丰子清尚未开口,丞相闻集就笑道:“太后,惜和郡主生病,本相和蓝祭酒去看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想来是病的不轻。”
太后白桑眼神一厉道:“哦?丞相和蓝祭酒与惜和走的很近?你们都没有娶妻,莫不是打着别的心思?”
蓝时脸色一变,起身道:“惜和郡主武功无双,太后也知晓蓝时虽出身蓝家士族,却对武功很感兴趣,微臣只是上门讨教,并无太后所言之意。”
闻集脸上带笑,眸色却很冷然:“微臣是男子,拿来打趣一下也不伤大雅,惜和郡主冰清玉洁,太后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太后白桑脸上染上怒容:“丞相是在斥责哀家言语不端了?”
闻集微微施礼道:“微臣岂敢,太后不要多心。”
话是这么说的,可那言语之间的针对众人都听得出来,纷纷感叹惜和郡主好手段,进京不久,丞相祭酒竟然都为其说话,手段可见一斑。
京城贵女则是一个个面色含怒,要知道闻丞相和蓝大人可都是她们梦寐以求想嫁的对象,如今竟被一平民出身女子俘获,她们岂能不记恨?
丰子清扫了一眼众人表情心下嗤笑,这两人当真是好手段,这是把申屠肆架上火上烤呢。
安乐公主丰希月,心里泛酸,那女人到底有何好的,丞相祭酒这等出色之人也被勾引了吗?
太子为何会喜欢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还说什么唯一?怕不是故意出言诓骗于她,不出席是不是因为知道燕玖身份,还有和太子亲密关系,不敢见燕玖……
语含愤怒道:“说什么生病,本宫看她就是不敢出席,怕是心里有鬼,在躲着某些人。”
丰子清面色不变,心里却起了火气,这个希月真是能坏事啊……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躲人?躲何人?今日可就只有燕国之人到来,莫非这惜和和燕国之人相识?
燕玖目色疑惑,上官涟却心里掀起风浪,莫不是他想的那样,说是无功无双,申屠肆难道用了女儿身……
太后白桑抓住重点,直接问道:“安乐此言何意?惜和在躲谁?”
丰希月一怒出口就已经后悔,怕是坏了五皇兄大事,见五皇兄眸色冷厉一片,心下一凉。
嗫喏道:“不是,本宫就是胡说的,只是看不惯她行事没有贵女仪态乱说的,太后恕罪。”
丰子清闭目,凭这几句话可糊弄不了太后。
果然,太后看过来道:“睦王,燕国陛下来丰国这是何等大事,惜和身为郡主岂能不出席,你看……”
丰子清起身笑道:“来人啊,去王府把惜姐姐请过来,就说身为皇家郡主,燕国陛下驾到只要没病死,她也得爬起来见礼,相信姐姐会理解的,快去吧。”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强逼惜和出席的太后,无动于衷的燕帝,可都被讽刺了进去。
燕玖面色讥讽,他本就怀疑丰子清伤了申屠肆,他的人好不好和他有何关系?
太后则是有些惊疑,能说出如此暗讽的话,这丰子清莫不是一直装的?
在睦王府接到通知进宫的申屠肆,艹……丰子清这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也罢……事已至此,这事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闭上眼睛,内力倒行,强行逼出内伤之态。
一脸苍白出了王府大门,在门口百姓多的地方,生生喷出一口血液……
百姓惊呼:“那是怎么了,受伤了还出门?”
“你没看到啊,那是宫里的銮驾,这是要郡主入宫呢。”
“这……身体这样还得入宫,这也太不受待见了。”
“你懂什么,我看八成就是太后让人强行入宫,睦王长于民间,突然回来怕是太后不太高兴,连带惜和郡主也不受待见。”
“可怜见的呦,好好姑娘救了皇室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嘘……别胡说啊,被人听见,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回身对刚赶来的人道:“诶别看了,我知道,我跟你说啊……惜和郡主……太后……”
第161章 镇国公你是要反了?
申屠肆嘴角隐晦轻勾,有些谣言传得多了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脸色白成纸,嘴边还有隐隐血迹的惜和郡主一入大殿,吸引了所有目光。
燕玖,上官涟,衍一,皆是紧紧盯着申屠肆,上下打量,这人……怎么说呢。
长的和申屠肆很像,又微妙的不像,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乍一看像是一个人,细细打量又分明不是,这……就很奇怪……
申屠肆虚弱道:“见过陛下太后……惜和身体有恙,未能出席今日宫宴,还请陛下太后恕罪。”
踉跄走到燕帝席位,看着一袭黑色龙袍,紧盯自己的燕玖,申屠肆掩下心里情绪,凤眸低垂微微施礼道:“惜和拜见燕国陛下,本郡主……”
“咳……嘴角又溢出血液,人也向后倒去……”
身体本能比大脑还要快一步,燕玖伸手就想抓住那向后倒下的身影。
却被丰子清先人一步,揽住申屠肆纤腰,丰子清吼道:“宣太医,都傻了吗?”
上首七岁的丰睿惊道:“赶紧叫太医,惜和郡主怎么如此严重,睦王怎么不事先和朕说明?”
感受到自己手腕被捏了一下,丰子清已经会意,把人抱到自己座位,任由太医把脉。
一脸怒火在站在殿中道:“陛下可有把本王当做皇兄,若是陛下太后不想本王归来,放我姐弟归去江湖,也比在京受活罪的好?”
太后白桑扫了一眼燕国席位,挂不住脸道:"放肆,睦王你一入京,哀家和陛下就给你亲王爵位,连简惜也被加封郡主,你还想如何?"
丰子清冷笑:“亲王郡主?太后若真对我姐弟心抱善意,也不会仅仅给予我们空名,不过本王不在乎这个。
之所以归来也不过是听镇国公所言认祖归宗罢了,本王本想和姐姐好好在京都生活,谁知……太后竟然把康王府鬼宅赐予我们姐弟居住。
那府邸不干净相信京城之人都知晓,太后欺我姐弟初入京城,竟是想要我们死于厉鬼索命吗?”
太后白桑眼神闪烁:“荒谬,那不过是百姓以讹传讹,鬼神之事岂可当真?”
“呵,不可当真,太后说的倒是简单,太医你说说我姐身体如何?燕国陛下也在此处,你若撒谎,本王就请燕国随行太医诊治。”
太医眼神闪躲,吭哧不肯出声。
镇国公云胜怒吼道:“还不说实话,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吗?”
太医额头见汗:“这……郡主经脉被阴寒之力浸染,这……微臣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等阴寒……这……”
“哗然声不断,那鬼宅之名他们可是知晓的,这惜和郡主才住了几天,人就这样了……”
阴寒之力?上官涟和燕玖对视一眼,越发怀疑惜和郡主身份?
上官涟在怀疑这人是不是申屠肆,燕玖则是在想这人和申屠肆有没有关系?毕竟被阴元地湮的内力打伤,也会如此……
见事情发酵差不多了,丰子清踢开太医,一把抱起申屠肆。
冷脸道:“太后不喜本王和郡主,本王自然不敢讨嫌,这种皇族宴会日后还是不要让人喊本王姐弟,虚情假意本王看的恶心。”
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太后,眼神皆是有些不满,纵然不喜睦王也不能如此明显,这下丢人都丢到燕国去了,民间对皇族看法怕又是降低许多。
见人如此放肆还要离开宴会,太后白桑气怒道:“放肆,睦王你给哀家回来,听到没有?”
丰子清抱着人直直离开,充耳不闻,御林军副统领付海见此,眉眼一厉就要阻拦。
镇国公云胜站了出来,不怒自威道:“付海,你敢动睦王一下试试?”
白桑摔了酒杯吼道:“镇国公,你是要反了?”
云胜一脚踢翻座椅席位,年过古稀气势峥嵘丝毫不减:“本国公一生为丰国尽忠,你一介妇人何敢言反字?
睦王姓的才是丰,你白桑才是皇族外人,本国公话放这里。
丰国上下谁敢对睦王和惜和郡主不敬,本国公就带着守胜军踏破尔等家门,不怕死的就试试。”
说完对着燕玖施礼,也冷着脸离开,安乐公主丰希月一脸后悔,也跟着自家外祖父离席……
丞相闻集和内阁大学士蓝旗静静看着这一切,镇国公正式和太后宣战了,也对……自睦王回归,这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镇国公和太后之间有血仇,之前不动手不过是手里没有皇族皇子,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睦王在手……太后有的闹了。
好好一场宴会闹得不欢而散,也让燕国众人看了一场笑话。
丰子清抱着申屠肆上了马车,一脸打趣道:“姐,看惯了你强硬的一面,别说这虚弱的状态还挺动人?”
回应他的是一个手肘,轻易被挡住,申屠肆蹙眉咳了几声。
丰子清脸色微变:“怎么回事,你真受伤了?”
“废话,太医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真受伤怎么糊弄过去,不过没表现出来的严重罢了。”
丰子清愕然:“为了我在丰国如此委屈,值得吗?我并不是你亲弟弟……”
申屠肆鄙夷,坐起身道:“大部分是为了让你登位,荛国也会拿到好处,小部分么……可能是被你叫姐叫习惯了,想着让你将来过得好点也并无不可。”
丰子清面色莫名,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出来,即便只有一点也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本王可不想和别人有情感牵连,亲情友情爱情本王都不想牵扯,那只会阻碍本王脚步。”
一巴掌拍在丰子清头上,申屠肆鄙视道:“傻叉,什么都没有,你比本郡主更可怜,按你心意活着吧,别人想法别在意就好。”
丰子清看着背对他,躺在马车横榻上休息的女人,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什么都没说,起身拿起薄被盖在那身影身上,静静坐在一边守着。
入夜的睦王府一贯安静阴森,连一个守卫都不曾有,四个黑衣蒙面之人,大大咧咧闪了进来……
第162章 朕当时下不去手,你信吗?
衍一疑惑道:“进来的也太容易了,该不会……有陷阱。”
凌王扫视周围:“并没有任何隐在暗处的呼吸,应该不是……”
上官涟蹙眉:“睦王姐弟当真如此受排挤,这明面上的态度太后都不屑做,偌大王府竞没有守卫?”
燕玖冷冽道:“跟我们没关系,摸透申屠肆在不在这才是重点,先去主殿看看。”
几人大大咧咧逛了一圈空荡荡的主殿后,皆是无语……这王府主人所住之处竟是空的?
费了好大功夫,转了一大圈,这才摸进申屠肆院子。
申屠肆躺在床上,本以为今夜那哭声不会出现了,就想着好好睡一觉,刚要闭上眼睛,神情蓦然一凝,有人……
好一个太后,白日刚刚宣战,这就迫不及待要杀她们了,真当她好脾气吗?
随手套上外衣,飞身出了房门冷笑道:“敢进本郡主院子,找死……”
一掌震出隐藏的四人,毫不留情打了上去。
见那内力无色且无冰寒,上官涟失望的闭了闭眼,专心应对攻势。
大开大合狠辣杀招,再加上刚猛的内力让几人面色凝重,要知道他们可没有弱手,虽没出全力,可这个惜和郡主竟然一对四?这哪还有白天虚弱的样子?
燕玖被打出了火气,本就担忧申屠肆心焦,这女人又招招狠辣,他便不再留手。
红芒闪过,纯元内力爆发,比刚才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内力兜头压了过来。
申屠肆面色一变,竟然是燕玖……
也好,正好彻底打消他的怀疑,申屠肆也不压着,全力爆发和燕玖硬刚,其余三人沦为看客。
凌王面色凝重:“好恐怖的女人,这等武功没道理江湖没有名号?”
衍一咂舌:“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能和主子硬刚武功的,这女人……什么人啊?女子强成这样……真是让我等汗颜。”
趴在墙上露出一个头的丰子清玩味道:“汗颜吧?你有这种心理实在正常。”
三人刷的扭头看向旁边,这人……什么时候趴在墙上的?
丰子清笑眯眯道:“几位是要命还是要钱啊?”
凌王冷声道:“要命如何?要钱又如何?”
“要命……那就先打败本王姐姐再说,要钱……你们是走错了地方。
本王刚进丰国,什么家当都没有,你们不如去皇宫走一圈,看你们也不像是普通劫匪,走一趟皇宫没准运气好出来了,那就发财了。”
申屠肆应对燕玖,不代表没关注别的,闻言怒喝道:“丰子清你是想死?有闲心废话还不赶紧叫人。”
M的,这个燕玖是嗑药了吗?内力又高深了不少,她白天刚受了内伤,如今有些后劲不足……
看出申屠肆内力有些供不上,燕玖眼神讥讽,打出一个空档,就要一掌狠狠拍下。
手掌还没落下,借着月色看见那双狭长冷凝的凤眸,心下一悸手上动作停顿……
申屠肆可不管燕玖怎么回事,抓住机会出手狠狠拍了回去。
燕玖喷出一口血,踉跄退后……
凌王三人惊呼,上前接住燕玖飞身离开。
申屠肆怔住,她以为燕玖能挡住……这打着架呢,他发什么神经,居然走神了吗?
丰子清悠哉上前,玩味道:“姐,你心疼燕帝?”
“……胡说什么,你怎么认出来的?”
隔空点了一下申屠肆面容:“姐你忘了,本王擅长易容,这几人样貌出色,即便蒙面本王还是认得出来。
不曾想燕帝也如此武功高强,以前那个妖娆姿态,臣弟真是轻看了他。”
一行人回了驿馆,上官涟拿出疗伤药给燕玖吞下,蹙眉道:“你怎么回事,那惜和郡主白天身上有伤不是假的,她应该不是你对手才是?”
燕玖看着自己右手发呆,茫然道:“朕若说当时下不去手……你信吗?”
凌王脸色一黑,讥讽道:“你该不会是申屠肆还没找到就看上别人了?那惜和容貌清冷绝美,如今又和你打的不相上下,你不会是……移情别恋?”
燕玖冷怒道:“你胡说什么,除了申屠肆朕不会喜欢别人。”
“那你怎么解释手下留情,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了解你,你可从来不会对别人心存怜悯。
自小一路杀伐一手血腥,你是心性最冷的那个,你何尝和下不去手这几个字沾上关系过?”
上官涟眉眼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把她看成申屠肆了?”
燕玖刷一下抬眸:“你也觉得古怪?”
凌王不解道:“哈?你们把一个女人看成男人?”
衍一叹气道:“王爷没见过太子本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那个惜和郡主一打眼确实和太子很像,但细看却又判若两人,就是很奇怪的感觉。”
燕玖桃花眼染上怀疑:“她身上确实有申屠肆的影子,一样的武功高强,出手一样的狠辣,这是巧合?”
凌王坐下分析道:“这么说……这女子应该是和荛国太子有些关系?莫不是隐藏起来的亲人?师徒?”
几人各自思索,上官涟星眸幽深,他一直怀疑申屠肆化身女儿装成了惜和郡主,可今夜那内力又摆明不是,这就很奇怪了,到底如何呢?
他们没想到这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第二日就被送上了门。
四人看着对面,贸然来拜访的安乐公主……
燕玖扫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女子,冷冷道:“何事?”
丰希月咬牙道:“本宫有事和燕帝陛下商量,可否屏退外人?”
燕玖扫了一眼屋内上官凌兄弟和衍一,淡淡道:“你说就是,他们无碍。”
丰希月直视燕玖道:“本宫知道你就是荛国太子身边的那个颜九,你想不想……知晓太子安危?”
一直冰冷的手扼住丰希月咽喉,燕玖眼神狠辣道:“果然是你们丰国做的手脚,申屠肆在哪?”
凌王上前把燕玖的手掰下来,怒道:“这是丰国,你如此动手还有没有理智了?”
丰希月捂住脖子,狠狠咳嗽了几下,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脸上扬起笑容:“你果然在意太子,那就好办多了!”
第163章 丰希月要杀惜和郡主
燕玖阴冷嗤道:“试探朕,皇族果然没有一个单纯的,说吧,你想干什么?”
丰希月放下捂着脖子的手,面上没了往日的俏皮可爱,声音幽凉道:“本宫要燕帝陛下帮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本宫会帮你探查到太子下落。”
几人惊讶,这丰希月想杀人居然找到他们燕国头上?
燕玖眸色微闪:“连杀个人都做不到,朕如何信你能找到申屠肆?”
丰希月笑道:“本宫来和陛下交易,自然不会打着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作为诚意本宫可以先透露一点消息。
太子和睦王有旧,他们一直有联系,所以燕帝陛下懂了吗?睦王背靠本宫外祖父,想知道太子消息非本宫不可?”
几人心神一惊,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睦王暗算太子带进了丰国,而是俩人旧识,一起谋划什么?
燕玖心念急转:“拿如此绝密的消息和朕交易,看来公主想杀的人并不简单,你想杀谁?”
丰希月眸子里闪过一抹嫉恨,燕玖几人看的清清楚楚。
“杀了惜和郡主简惜,她身死之日我们交易才算开始。”
说完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她相信凭借燕帝对太子的在意,会答应的。
简惜,你要怨就怨自己不该挡了本宫的路,想要嫁给太子她怎么会容忍这个“唯一”的存在……
上官涟星眸微动:“是嫉恨……女子对女子的嫉恨不外乎那么几样,地位,容颜……感情。”
凌王思索道:“论地位丰希月才是一国公主,远高于郡主,论容貌……虽不如惜和郡主,但丰希月也不差,应不是这个肤浅的理由。”
燕玖脸色难看下来道:“丰希月钟情申屠肆,后被申屠肆拒绝,随后就从安王府消失,她是不死心,回丰国打算拿回公主位置和荛国太子联姻。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睦王大概率和申屠肆有什么计划,也就是说他们在谋划什么,申屠肆不好在睦王身边现身,也总会留下自己心腹,这人就是……”
衍一恍然大悟道:“惜和郡主是太子的人,丰希月如此嫉恨,那就说明惜和郡主和太子有不一样的关系,这……太子太过分了,把陛下放在何处?”
燕玖脸色更难看,狠狠向衍一看去……
衍一立刻捂住嘴巴,缩到一边,这年头……实话也不能说了?
上官涟眉眼蹙起,他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比燕玖多知道一条申屠肆是女子的信息,所以看事情就不会往儿女私情那里想。
惜和郡主既然是申屠肆的人,那他们之间应该有些特殊关系,这才导致其身上有申屠肆影子…………
一连几天申屠肆都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主要就是为了躲燕玖,他们之间太过熟悉,总是在眼前晃悠,丰子清技艺再高超,也难免露出马脚。
可在偶然被蓝时撞见她没事了之后,这个傻叉又开始缠着她比武,闻集也总是下了朝就来搅和她。
这日两人又登门,一前一后夹着她不给拒绝的机会,非要出门去丰国悦然酒楼吃点丰国特色……
申屠肆强忍不耐,要不是这俩人身后势力对丰子清有用,她一定让他们知道试探她的代价……
没错,就是试探,这俩人不是对她有什么特殊情感,只是单纯怀疑她的身份。
驿馆里,衍一躬身道:“陛下,安乐公主传讯,惜和郡主被闻丞相和蓝祭酒带出了王府,应该是要去悦然酒楼用膳。”
燕玖冷笑起身:“走,我们也去用膳。”
简集和蓝时带着申屠肆来到初见对视的那个酒楼,站在二楼俯首向下望去。
简集笑道:“郡主看看,可觉此地眼熟?”
申屠肆讥嘲:“记得,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之处,你们现在是要跟本郡主来一场爱的表白,酝酿气氛吗?”
俩人僵住,头顶一排黑线,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最近追着人家身后,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了……
闻集很快调整情绪,轻笑道:“郡主真爱说笑,你知晓我们目的,不知郡主可否说说来历。
毕竟就算是要站队,本相至少也要知道要站队的对象值不值得,郡主说对吗?”
“你们不觉得自己有些本末倒置,本郡主来自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丰子清值得你们站队就可以了,本郡主只是一个附加品,你们缠着本郡主有何用?”
俩人表情无奈。
蓝时嗤笑:“丰子清可比你难缠的多,我们几次相谈那家伙滑不溜手,一句话不肯透露,正事更是避而不谈。
真搞不懂,我们不是他要争取的吗,怎么还反过来成了我们上杆子了?”
噗……申屠肆笑出了声,丰子清这家伙不放心德妃,怕其在丰国留有后手,这是防着两人打算再观察看看,这家伙被德妃控制出阴影了…………
闻集见其失笑,目色一闪道:“莫非郡主知道睦王何意?”
“本郡主…………”
“什么事让惜和郡主笑的如此开怀,让朕也凑个热闹如何?”
一行四人进来,身后跟着惶恐的掌柜。
闻集面色微动道:“原来是燕国陛下和凌王爷上官公子,掌柜的下去吧,上一桌好菜就是。”
掌柜的连忙躬身答应,这一群人他可一个都怠慢不起。
申屠肆眼神在燕玖身上受伤处停顿,那天受的伤……应该没事了,也对,神医上官涟就在身边,她瞎操心作甚。
感受到眼神划过自己伤处,燕玖挑眉,这女人竟然知道是他……
几人客套见礼,你一句我一句的客气,申屠肆不发一言,自顾自吃东西,看着那吃的菜色,燕玖墨眸掀起波动……
这口味都是申屠肆爱吃的,他住在东宫日久,最喜欢就是粘着申屠肆用膳,看似没什么规律,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甜口的菜申屠肆总是会多动几下。
燕玖心里难掩震动,到底是这女人和申屠肆关系匪浅到喜好同步,还是说……还有一种可能……
他记得……上官涟曾经说过,申屠肆有些秘密瞒不住其神医身份?是他此刻怀疑的那样吗?
第164章 丰子清你想死?
众目睽睽之下,燕玖拿起筷子,夹了一坨咸的要死的青菜放进申屠肆碗里。
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从容一笑道:“不知为何,一看见郡主朕就觉得心悸,多吃点吧,伤势刚好多补补。”
衍一站在一边大惊失色,陛下这是……真的移情别恋,还是打算和太子抢一个女人给太子添堵?
无论哪个结果,这都是要和太子闹大了的节奏啊!
看着碗里那恶心要死的菜,申屠肆面无表情夹了起来吃下:“谢过燕帝陛下。
心悸之感可能是陛下心脏出了问题,还是提前寻找一下涟神医给陛下看看,龙体贵重,可不要耽搁了。”
众人神色古怪,这是明晃晃诅咒燕帝身患重病?
涟神医本人好笑的看着申屠肆,这女孩嘴巴倒是不饶人。
燕玖嘴角一拉,又夹了一大坨青菜放进申屠肆碗里,笑吟吟道:“朕谢过郡主提醒,这布菜就当谢礼,郡主快吃吧。”
申屠肆看着那咸死人的菜静默……
燕玖挑眉:“怎么?郡主可是嫌弃朕,还是……你不喜欢吃?”
申屠肆眼波泛起涟漪,燕玖怀疑她了?她直白和他打上一场,武功在那秘药的掩盖下和原来完全不同,这样也能引起怀疑?
暗暗咬牙拿起筷子……
隔壁门开后传出来的说话声,让她手里动作顿住。
他们所在是一个可以看见街道的二层露台,并不是酒楼包间,故而和隔壁桌也只是用单薄的屏风纱帘阻隔。
这里就是欣赏街景吃饭的地方,谁也不会说什么秘事,故而也没什么保密措施,隔壁进来一桌,说话声就很清晰。
丰子清无奈的看着对面一脸坚韧的大家小姐,似笑非笑道:“苗小姐,你身为户部尚书的嫡女,如今矜持也不要了吗,本王非是良人,小姐不要再缠着本王可好?”
女子清脆声音响彻众人耳边:“本小姐喜欢睦王爷自然要自己创造一切机会,矜持有什么用,你被别人抢去做了夫婿,本小姐要抱着矜持哭一辈子吗?”
丰子清惊讶道:“苗小姐性子颇似江湖儿女很直爽……那本王也直接告诉你,本王不喜你这样的,你若不是……”
“我知道,我若不是户部尚书嫡女,王爷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可那又如何,事实上我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女。
身份地位能为我创造条件,本小姐何乐而不为,当日宫宴你为惜和郡主一怒和太后决裂,本小姐就知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样的。”
申屠肆听到这里,脸上挂上冷笑,重情重义?说反了吧?
丰子清哭笑不得:“重情重义可不是本王性情,有些事小姐不能看表面。
你说本王对姐姐重情,那本王就告诉你,只要价码足够,姐姐……在本王这里也是可以卖的呦。”
所有人目光唰唰看向申屠肆,今天这姐弟俩怕是要出大事了……
申屠肆一声不吭,夹起燕玖给夹的菜,一点点吃下,静静听着……她倒要看看,丰子清还能说出什么屁话。
见对面女孩一脸震惊,丰子清云淡风轻道:“怕了?那就离本王远点,在本王这里不论什么都有相对的价码。
如果有人出的价码让本王动心,没有什么是本王不会出卖的,理解了吗?本王可从来不是好人。”
苗悠悠俏脸微白,一脸否定道:“不……你不是这样的……”
见人还不死心,丰子清加把火道:“你了解本王吗?你不过见了本王一面你又知道什么?
幼时母妃把本王扔进了一个满是富贵之人的村落,自己消失无踪。
那里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恶狼,本王在那里没有亲人照拂,甚至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只能自己偷一些疯婆子的饭食活命,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苗悠悠惊呼:“蓝贵妃为何要这样对你?”
“哦,谁知道呢,那时本王满心愤恨,对母妃充满恨意,整个人都要扭曲了。”
苗悠悠面露不忍:“后来呢?”
丰子清眼神放空回忆道:“后来啊,本王在那村落最尊贵的人家里,发现了姐姐。
她啊,仅仅只比本王大一岁,明明父母在侧,却活的比本王还要凄惨,常常被亲身母亲虐打的奄奄一息,亲生父亲明明知道,却袖手旁观。
本王看着她那凄惨状态,突然想到原来自己过得还不错,至少不用被亲生母亲折磨,这一比较……本王心态就放平了。”
隔断的屏风轰然爆碎,丰子清回身看去,怔住了……
申屠肆一脸阴冷,满面怒火的看着他,周围一批人尽皆眼神复杂看着他们姐弟……
申屠肆眼神暴虐起来,阴森道:“丰子清,你想死?”
丰子清脸色微变,走过来道:“姐……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吓走苗小姐编的故事,我……”
刚猛的内力毫没有留情,申屠肆一掌狠辣的拍了过去。
知道自己不躲,不死也会重伤,但此时丰子清看着申屠肆眼里再没有一丝温和,不知为何……他不想躲了……
一掌正中丰子清毫无闪躲的胸膛,炙热的血液喷洒申屠肆脸上,丰子清声音微弱道:“姐,对不起啊,我不是真心那么说的。”
申屠肆瞳孔一缩,在丰子清彻底倒下的时候,手忙脚乱拿出身上带着的药瓶,一股脑全给丰子清倒进了嘴里。
嘴里怒火冲天骂道:“你特么脑子坏了,本郡主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居然不躲,你是存心想死了?不是想要没心没肺活着,如今你玩什么苦肉计?”
倒落的药瓶里,醇厚的药香灌满所有人鼻翼,上官涟星眸紧缩,不可置信看着给睦王渡内力疗伤的申屠肆。
丞相闻集面容难掩异色道:“居然是涟神医秘制的疗伤圣药“回生”郡主真是交友广泛。
要知道这种药万金难求,乃是涟神医独门所制,有此药睦王无虞,郡主不必过于自责。”
申屠肆心里咯噔一声…………
第165章 归还银权戒
抬头望向燕玖四人各异的面色……
该死的丰子清……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露了马脚,应该……还有补救机会……
申屠肆把昏迷的丰子清抱在怀里,冰冷道:“今日之事本郡主想诸位不会多嘴,作为报酬,本郡主可以满足你们旺盛的求知欲。
本郡主是荛国太子的人,这药也是太子所赐,丰子清并不是除了镇国公势力一无所有,荛国会全力支持丰子清登上丰国皇位。
与丰国签订两国和平条约,大力支持两国贸易,共同发展两国,至于丞相和蓝家,你们到底要不要站我们这边,好好考虑吧。”
说完申屠肆就要扶着丰子清离开,燕玖握住申屠肆手腕,阴冷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荛国太子之人?”
申屠肆挣开手腕,冷笑道:“燕帝是怕两国联手,你们燕国危急想找本郡主麻烦?”
燕玖墨眸翻涌,直直看着人道:“是又如何,你当着朕的面说要代表荛国和丰国联手,还真是没把朕这个燕国帝皇放在眼里。”
申屠肆心绪阴暗,罢了,他们终究各有责任……
拿出一个银色镂空戒指,凌王惊呼:“银权戒!”
申屠肆手上微顿,银权戒?这个戒指的名字吗?
在燕玖面色难看到极点的情况下,申屠肆把戒指放到燕玖手里,冷冷道:“这是太子殿下让我还你的。
殿下说燕帝的东西还是自己守好,下次不要遗落不该落的地方。
太子还说你们各自有责任,私情在国家面前并不算什么,交情归交情,为国若是为敌,再见面时,彼此不需要留情。”
带着丰子清纵身离开,闻集惊讶道:“燕帝陛下竟然和荛国太子有旧,这真是太意外了。”
凌王沉着脸道:“丞相今日震惊的事够多了,还是好好收拾一下残局吧,我燕国之事不劳丞相费心了。”
燕国四人离开,闻集看着早已经被打昏迷的苗悠悠,和一直不发一言的蓝时,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直到哈哈大笑出声。
蓝时嗤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越复杂你越感兴趣,殊不知三国交锋,一个不好就要死许多人……”
“哈哈,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哪一个皇朝不是星起星落,能赶上群星汇聚天骄争锋的时代,本相幸哉。”
“这么说……你决定站丰子清了?”
“对,不站位怎么参与进去,丰子清就是入场券,本相极为喜爱这种争锋的感觉,必定要入场的,你呢?”
“嗤……你孤家寡人一个,自己事情自然可以做主,蓝家……大家世族,族人遍布丰国,决定不是可以随意下的,我父亲那里……”
闻集意味深长道:“你回去问一下,你不问怎么知晓蓝大学士不同意,有些人眼光看到的不一定是你想到的。”
蓝时怔然:“你是说我父亲……”
蓝家。
身为丰国最古老的士族蓝氏,在京都坐落的宅邸占地很广阔。
成群结队侍从统一身穿蓝白撞色服饰,能穿上这样标志性的服饰,侍从都觉得自己很荣幸,这就是大家士族洗脑的效果。
一间装饰风雅,丝毫没有因丰国富饶,就装饰金碧辉煌的房间内,身姿沉稳,面容内敛看不出任何想法的大学士蓝旗,正在闻香饮茶。
蓝时身姿挺拔没有一丝放松,恭敬坐在对面,述说今日种种,全程并未有丝毫添油加醋,只是平缓叙述。
全部说完之后,蓝旗放下茶杯,声音不疾不徐让人跟着心情放松,温和道:“时儿,对于睦王所说幼时和惜和郡主的经历,你怎么看?”
蓝时沉默片刻道:“孩儿觉得……不是假的。”
“哦?怎么说?”
“姑姑明明就活着,丰子清回丰国就是断了姑姑后路,他们母子显然不和,结合今日丰子清所说,想来少时姑姑确实扔下了丰子清一人受罪。”
蓝旗点头:“那惜和郡主父母,所谓的村里最尊贵地位,你又怎么看?”
蓝时摇头:“孩儿不知,村落之中哪有什么尊贵之人,孩儿倾向故事是真的,但地点不知是何处?”
蓝旗嘴角微勾,指了指地上:“满是富贵的地方,不就是这,那最尊贵的人……”
蓝时惊呼:“京城,皇族?惜和她是荛国皇族?可……荛国并没有和她同龄的公主?”
“呵,皇族之事我们丰国尚且乱成一团,其他国家你又岂知内情,那孩子为父一见就知必是出于大家,一身气度威压定是身居高位才能养成。
丰子清能接触到那孩子,这些年你姑姑定然也混在荛国上层之中,你姑姑彻底断了和为父的联系,那就说明她打算舍弃蓝家嫡女的身份地位,包括亲生儿子。
能下如此狠心,足以证明她在荛国谋划更大的势力 ,你姑姑看似旖旎温柔,实则最是心狠,且胜负欲极强。
她当年输给白桑,不会甘心,一定会卷土重来,丰国内乱不是为父想看见的,但太后却一定要除掉,她是草原之人乃是事实,你不必问为父如何知晓。
要除掉太后却不能指望你姑姑之手,否则你姑姑就是下一个太后,以你姑姑寡情性子,我,蓝家未来讨不得好。
今日丰子清看似言语冷情,但却硬生生受了致命一掌,这说明这孩子与你姑姑不同,心底还是有重情之处,如此为父就安心了。
时儿,乱世将起,我们蓝家若是不参与进去,那就注定被淘汰,丰子清有我蓝家血脉,不论他和你姑姑到底如何,我们蓝家站位丰子清才是正解。
如今这孩子才是我蓝家延续氏族的契机,蓝家……该动一动了,时儿,接下来你就和闻集一起多接触那孩子吧,遇事多看看闻集处事,丞相值得你去学习。”
蓝时起身恭敬道:“孩儿遵命。”
驿馆里,凌王大发脾气,怒吼道:“燕玖,本王以为你就是一时想不开,头脑发热,时间长了总是会明白你和申屠肆之间根本不可能。
不曾想……你居然把自己命脉交了出去,那银权戒乃是你手下亲卫军银骑的兵符,你把这个送给他,你是疯了还是鬼上身了?”
第166章 上官涟你有种
燕玖把玩戒指,阴郁的笑:“那又如何,朕待之一片真心,他还不是弃如敝履,哈哈哈……朕还真是可笑。”
衍一不忍道:“陛下你别伤心,那个惜和郡主身份不明,全靠她一张嘴乱说。
这……不一定是太子的意思,没准她就是知晓您和太子关系,故意挑拨你们。”
燕玖看向一直沉默不出声的上官涟,讥笑道:“是不是申屠肆意思,不如你问问上官涟如何?”
衍一懵逼:“这……这怎么又扯上涟公子了?”
凌王疑惑:“阿涟,你……”
上官涟星眸暗沉:“你竟猜出来了?”
燕玖眸色阴戾:“怎么,你很不舒服?兄弟一场,朕没想到你会如此瞒着?”
“少拿兄弟之情说事,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况且我说过永远不会做有损她的事,你猜不猜得出来是你的事。”
“呵呵,好一个感情是自私的,上官涟你有种,不知真相朕都从未想过放手,如今知晓,朕更不会罢手,我们各凭本事。”
燕玖一身戾气离开,衍一凌王一脸不明,这事他们也从头参与了啊,怎么就像在听天书呢?
上官涟星眸暗淡,他有自知之明,无论何时申屠肆心里都没有他,感情覆水难收,他终究什么都没有。
睦王府。
看着醒过来的丰子清,申屠肆冷笑:“你下次想死别往本郡主手上撞,本郡主嫌弃手脏。”
丰子清嘴角漾开笑容:“姐,你不生气了?”
“不是要亲情爱情友情不沾身,你现在在做什么?”
丰子清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你真的收回对我的那丝温和,所以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我没撒谎,所有东西在我心里都有价值,我想若是真的有价值能衡量你的话,那应该是……倾三国之权。”
申屠肆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丰子清狗头:“不错,就是养个宠物在身边,这么久了也该生出情谊,更何况本殿一直护持你。
丰子清,记住你今天的话,本殿做人向来如此,你付出多少本殿就加倍还你多少,若有一日你真的卖了本殿,那么本殿一定会把你,重新摁进泥底永不翻身。”
丰子清眸子里闪过从来没有的光亮,点头道:“好,成交。”
申屠肆挑眉:“话说回来,你小时候真的在本殿身上找平衡?”
“啊这……那都是不懂事……”
姐弟两人相视一笑,小时候的事到底如何,彼此心知肚明,不必拿出来捅破……
商量好朝中诸事,在丰子清身体好一些后,姐弟二人一改往日低调,到处和大臣结交,俨然弄权目的明了。
各方势力坐不住,派出解决姐弟两人的杀手,自然都被打成睦王府的新鲜花肥……
燕玖一反常态,不再纠结申屠肆,专心核查燕国矿石丢失之案。
这件事当初就是户部尚书苗舟接的手,为此燕玖整日盯着苗舟要说法。
苗舟也是苦逼,他虽是户部尚书,可一向不参与朝中争权。
丰国本就是贸易发达之国,他这个掌管丰国国库的户部尚书位子更是肥肉,所有党派都盯着,站哪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千防万防,小心翼翼,还是被坑了进去,接手燕国那批矿石时,也不知被谁动了手脚,染了一身脏水……
那矿石刚入丰国就不翼而飞,他根本没收到矿石,如何能给燕国拿出如此大笔的银子,故而一直拖着。
这下好了,人家燕帝直接追到了丰国,他还如何拖啊,只能求到刑部尚书林峰跟前,要求查破此案给燕帝交代。
可那刑部尚书林峰乃是太后一党,直言若想脱身,只有站位他才会帮忙,他愁啊……
苗悠悠见自家父亲急的嘴角都起了泡,眼神一动道:“父亲,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不准太后为了安抚燕帝,就把您官位撸了正好换上她的人,我们要剑走偏锋过这一劫。”
苗舟怔住:“如何走偏锋?”
“爹,您不想站队,那朝中就没人会帮你,但是有一人可以帮到爹。”
“……还有何人?”
“睦王爷啊,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睦王爷回归这太后和陛下就坐不稳,睦王爷背靠镇国公,本就兵权在手。
如今只是朝野生疏无处下手,如若爹爹肯给睦王爷名正言顺介入朝廷的机会,那么将来睦王上位,岂会忘记爹爹今日之情?”
苗舟眼神一眯,上下打量自己的唯一女儿道:“你在谋划什么?为父若是如此做,这和站位睦王有什么区别,你想干什么?”
苗悠悠娇俏面上有着异样的坚韧,开口道:“爹,女儿心悦睦王。
睦王过的越好,站的越高,女儿就越开心,爹爹帮帮女儿可好,这样也是帮爹爹自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你就不怕他日睦王真的登位,他不喜欢你,那时爹也奈何不得他。”
“呵,爹爹啊,您把女儿看的太低了,喜欢不是非要得到,如今女儿只是在尽力争取,为了将来不后悔自己没拼尽全力。
若是将来睦王还是不喜欢女儿,女儿不会死皮赖脸强求,拿得起自然也要放得下,女儿心里有数。”
苗舟轻拍苗悠悠额头:“爹这一生为能有你这样通透的女儿赶到骄傲,悠悠啊,爹就为你也为这个家拼一回。”
翌日早朝后,据说太后回自己寝宫摔了一地瓷片,大臣们纷纷津津乐道,天真要变了……
睦王府。
对于户部尚书突如其来的帮扶,丰子清是惊讶的。
“苗尚书,我们并无交情,为何帮助本王?”
苗舟上下打量丰子清道:“微臣只有一女苗悠悠,她心悦王爷,王爷可知。”
申屠肆挑眉,好一朵艳丽桃花,这忙帮的正好在韧上。
丰子清面色不变,眸色却冷下:“苗尚书想拿此事交易,让本王接受令爱?”
苗舟摇头:“小女言,她喜欢王爷不一定非要得到,只是你过得越好站的越高,她越替你开心。
将来能不能有幸和王爷白首,那就看你们未来缘分,微臣能做的只是让这缘分厚重一些,事情微臣已经交代清楚,微臣告退。”
丰子清怔愣,这你来我往交换利益他见多了,如此单纯卖好感的……还给他整不会了……
第167章 谁和谁同住
申屠肆随意坐在一边道:“难得通透的好女孩,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也不求什么,下次好好对待人家吧,纵身世间之情中,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呵,姐你劝本王倒是一套套的,你自己呢?和那人闹掰了?”
申屠肆嘴角笑容隐去,淡声道:“我们不可能,他有自己责任本郡主又何尝不是?
本郡主不像你一样忌讳情感缠身,但永不会在情感里沉沦,本郡主知道自己最优先想干什么,其他……随缘吧。”
丰子清好久没把玩的小扇子在手,笑眯眯道:“姐,比起本王来你才是最伤人,本王一开始就不会给别人机会。
而你是给了那人机会却又拒绝沉沦,让人家开始了却得不到结果,是本王的话……本王应该恨不得掐死你吧。”
申屠肆呆住,是这样的吗?听起来她真的很过分……
由于户部尚书苗舟的插手,丰子清获得此事调查的职权,矿石在丰国和燕国的交接地缘城丢失,两人要查清楚,缘城是必须要去的。
在城门处看见燕国熟悉的三人小队,申屠肆也不算意外,毕竟事关燕国,他们不可能不见面,倒是这次凌王却没有陪同……
又一次被气的半死的凌王,打算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他在驿馆等着,不去看两人一遇见荛国就犯蠢的行为。
闲着没事打算随意逛逛,这一逛就遇见了京城二世祖调戏民女的事件,凌王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女孩一脸娇怜,眼巴巴看着他求助……
鬼使神差凌王停下了脚步,一脚解决了二世祖。
见是凌王插手,那人哪还敢多言,连滚带爬离开。
女孩相貌出众,看一身气度也不像是平民,凌王目色微闪道:“你是哪家的,本王叫人送你回府?”
“本……不是,民女见过王爷,王爷叫我皎儿就行,大名我……我忘记了。”
如此拙劣的谎言,让凌王对其身份产生好奇,在得知女孩没有地方去后,把人领进了驿馆……
还在城门口的申屠肆脸色微变,伸手捂住心口,莫名……身体有什么东西刺痛一下,这种感觉……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某人的燕玖,刷一下近前:“你怎么了,不舒服?”
燕玖紧紧盯着眼前身段窈窕的女孩,这……就是申屠肆女装的样子?
一头乌发随意的绾在脑后,紧紧用一根白玉发簪固定,面容想来是做了掩饰,没了以往极强的攻击性,美的清冷脱俗宛若夜间幽昙。
一身简单烟紫色长裙难掩其姣好的身段,最重要那……胸前鼓鼓的……申屠肆真的是女人,怪不得上次顺北之行他说做了噩梦,她脸上那般古怪。
可笑自己自负爱她入骨,却连人家基本性别都弄不清。
上官涟说他自我还真没法反驳,他一直在拿自己情感强行盖在申屠肆身上,从未深入了解申屠肆身上都在背负什么,他在反省了……
不再逼她选择,宠她,护她,帮她,等她,总有一天她会真的接受他,他还年轻,他耗得起……
见人似乎不舒服,上官涟条件反射想要上去把脉,申屠肆轻松躲开。
蹙起眉头,这两人态度……莫非她暴露了?
丰子清见此 ,移动脚步阻隔在两人身前,玩味道:“燕帝陛下,上官公子,你们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想来知晓男女有别之说,再对本王姐姐动手动脚本王就不客气了。”
衍一站在后边,没忍住“噗”了一声,同时也很好奇,这惜和郡主莫不是真的和太子关系匪浅,看……他家陛下爱屋及乌,连人也关心上了。
两人面色同时黑了,这还真不愿睦王,他们以前把申屠肆的当男子,这搂搂抱抱都是寻常,如今人家是未出阁的郡主,他们想上手……确实孟浪……
上官涟收回手,歉意道:“抱歉,是我等无礼了,陛下和本公子只是担心郡主,毕竟要同行一段时日,关心一下同伴,想来并不出格。”
丰子清皮笑肉不笑道:“燕国之人都是这般博爱?本王真是长见识了。”
说完也不去看两人,握着申屠肆的手向前走,低声询问什么,申屠肆摇头回应。
两人目光放在那牵在一起的手上,皆是目色暗闪。
要知道能和申屠肆如此亲密接触的,在东宫除了陇白就连申屠皎都不行,这个丰子清到底是什么人?
能让申屠肆抛下荛国所有,独身前来丰国,跟在身边护持足以见此人重要,两人是何关系?
申屠肆上了马,心下有些阴霾,这刺痛类似那次给陇白切割冰源的感觉。
以前每次身体不受控都有这种感觉,当时还不知道冰源之事,她就没有多想,如今……莫不是申屠皎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在牵连……
一行五人赶路,在天黑之前赶到一个小城的客栈落脚。
掌柜了吆喝道:“呦,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衍一扔过去一锭银子道:“5间上房,一桌好菜,快点。”
掌柜接住银锭,一脸笑容道:“好菜没问题,只是这房间……上方仅有2间了,下房倒是还有不少位置。”
衍一蹙眉,这下房就是和一群人通铺同住,几位身份根本不可能如此,他倒是可以将就。
“你先把两间房收拾出来,下房也留一个位置,我去住。”
“诶,好嘞,客官你们随便坐啊,先喝茶等一小会,马上上菜。”
五人出门在外自然会隐藏身份,外貌虽然出众,如今快要入夜客人并不多,也不是很引人注意。
几人在大堂随意找了一桌坐下,除了申屠肆,其他人面色皆是古怪起来,衍一去住下房,上房只有两间……
这一间上房住下两人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他们其中有一个女的,如此……谁和谁同房?
申屠肆并不知晓几人纠结什么,菜上来就自顾自开吃,当男人习惯了,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和男人同住有什么关系,自顾自吃吃喝喝……
第168章 本王只是弟弟
几人见她如此坦然,面色皆是一抽,很显然申屠肆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这……还把自己当男子呢?
燕玖吃了几口就食髓乏味,直接问道:“简惜,你跟谁住?”
四双眼睛,刷刷盯了过来。
申屠肆无语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不吃,合着纠结着呢?我们姐弟出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和子清住一起就好了,如此房间正好够用。”
“不行。”
“不可。”
丰子清挑眉看过去:“两位还真是异口同声啊?我们是姐弟,住在一起如何不行,如何不可?难不成和你们住合适?”
上官涟星眸不悦:“你们不是亲姐弟,如何能住在一起?”
燕玖冷笑:“是亲的也不行!”
丰子清冷笑:“你们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偏要住一起你们能如何?”
燕玖脸色一沉,手里筷子直射丰子清。
丰子清也沉下脸色,手腕轻抬内力搅动,桌子上的菜碟对着燕玖飞去。
接下来两人你来我往,筷子,菜碟,酒杯全部成了互相攻击的武器,上官涟也不时插手,把总是偏移路线攻击他这边的碗筷打回去。
衍一早就抱着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一盘菜,在角落一口口吃着,还好他手快…………
申屠肆眼看着一桌子好菜被霍霍了,脸色一狞,一掌震碎了桌子,起身上楼道:“你们相处的不错,正好住一间培养一下感情,我自己住一间。”
三人一脸丧丧的表情停了手……
掌柜的早在几人动手时就躲了起来,抱着衍一扔过来的又一锭银子,乐呵呵道:“打吧打吧,随便打,只要给银子把他这客栈拆了也没关系。”
一间上房只有一张床,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同意申屠肆和丰子清同住的原因。
上官涟无意相争,直接说了自己打地铺,丰子清和燕玖相互膈应不想同床,又不想看着对方占便宜独占大床,争执到半夜……
上官涟一脸头疼,出去跟掌柜的又要了两床行李扔在两人头上,于是……大床没人睡,三人并排打上了地铺……
为了能睡个好觉,上官涟居中,左边燕玖右边丰子清,房间空间有限,三人虽不是紧挨着,但也相距不远。
消停下来后,燕玖躺在并不是很舒服的被褥上道:“丰子清,你和申屠肆什么关系?她为什么独身在丰国也要护着你?”
丰子清面容并不意外,嗤笑道:“就知道你们窥破了她身份,和本王如此争锋还真是幼稚,本王……只是弟弟,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上官涟重复弟弟这两个字,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吗,在荛国她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没这么上心过,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与众不同。”
那天丰子清被打成重伤,申屠肆眼里的慌乱大家看的清楚。
丰子清嘴角大大的上扬:“那还真是荣幸,我们之间始于利益交于真心,她啊,敏感的很。
看似暴虐冷情,实则不过是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真心,不付出就不会被背叛,本王先让她感受到更多,她才会对本王敞开内心。
和她交心,那一定是对方先付出足够多才行,对此……两位应该不陌生才是。”
燕玖语气冷冽:“分析如此清楚,可见你平时没少下功夫,那天自己找死其中算计又有多少?”
丰子清翻了个身:“谁知道呢?本王困了,不聊了。”
黑夜里静默无声,借着莹润月光看去,三人姿势各异却没有一个人闭着双眼。
夜色越来越浓,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无声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丰子清哼笑道:“不去阻止?”
另一人苦笑:“我早就不在局中,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用什么身份去阻止?”
“呵,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这般通透还放不下手,日后有你受的。”
“嗯,甘之如饴。”
燕玖一进来申屠肆就醒了,不过她不想睁眼,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个总是让她心烦意乱的人,今天饭桌争执足以让她明白,身份彻底瞒不住了……
燕玖看着申屠肆侧身背对他一动不动,但那呼吸节凑很明显告诉他,人是清醒的……
燕玖沉默一会,自顾自掀开被子上了床,从背后紧紧抱住那一身冷香的人,温热的手摸到申屠肆手上,一个冰凉的东西牢牢套进申屠肆手指。
贴在申屠肆耳边,狠狠咬了一口那白皙可爱的耳垂,哑声道:“银权戒是银骑的兵符,下次不要随意拿下来,送你的东西朕不会收回。”
申屠肆心神震动,竟然是银骑兵符?这家伙疯了?
她可是荛国太子,银骑乃是燕帝亲卫,也是最重要的兵权,当年燕玖上位银骑功不可没,这家伙把兵符给她,无疑是把自己命脉交了出去……
手指摩擦银戒,申屠肆久久不能释怀,值得吗?
申屠肆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黑暗里,燕玖眉眼染上属于颜九的邪魅潋滟,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当触碰到某处柔软时,申屠肆咬牙切齿道:“别太过分,赶紧睡觉。”
燕玖笑出了声,手并未收回,就那样……
嘴角带着笑容,闻着冷香,呼吸渐渐绵长。
红光,蓝光再次闪烁,两人又进入一个梦中,彼此对立,却又不知彼此存在……
申屠肆看着眼前场景,得嘞……这是又继续冰绫的故事了……
君渊出了钱,叫了大夫给小草娘亲看病。
那妇人吃了药睡下后,三人最坐在院子外,唯一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君渊打量眼前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羁傲女孩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草满眼恨意看着冰绫道:“修邪者早就蔓延在大陆上了,我父亲并不是第一批受害者,当年他被邪修抓住一身功力尽皆被吞噬。
按理来说他是会化成灰烬而死的,但那邪修被追杀,尚未吞噬完全,于是我父亲就勉强存活下来。
只是一身精纯内力却所剩无几,身体被吸走不少生力,终日缠绵病榻,这……还不是最坏的。”
第169章 折子戏
“最坏的是,父亲经脉不知为何被邪修的邪功侵染,仅剩的微薄内力都染上邪源,变成黑色。”
冰绫问道:“为何称为邪源?”
小草眉眼愤恨,但还是回答道:“因为那邪功如附骨之蛆,什么办法都驱逐不了,不但把修正道武功的人改变成邪修经脉。
甚至连功法运转都完全改变成和修邪者一样,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让大家联想到源力的恐怖,所以大家就叫邪源。”
君渊看了冰绫一眼,继续问道:“所以你父亲也被当成了邪修?”
小草眼底染上血丝,狠狠盯着冰绫道:“我父亲虽然被侵染,但从未吞噬别人恢复身体,和我父亲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大家和众人解释不清楚,父亲就决定带着大家去圣地求助,我父好友劝父亲不要冒险,邪修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人去圣地求助圣地可从来没管过他们,父亲说圣地乃是天下正道之首,断然不会如此,一意孤行带着大家,拖着病体从圣地山脚下,行三跪九叩之礼登上圣地。
只为求得你们这些虚伪之人下山处理邪修之事,劝慰父亲的叔叔因为不放心父亲,就一路暗暗跟着,没曾想父亲一路头都磕破了到了山顶。
等待他的却是圣主冰月寒冰长剑,一剑而已,父亲在内35人全部毙命,叔叔狼狈逃回来说自己本也躲不过一死,后逃亡路中被一位渊地大人搭救。
回来和我们说圣主不屑与邪修相谈,说了父亲之死,让我们远离故土以防万一,话都不曾说完,冰寒从体内爆开,在我和母亲面前化为冰粉……
那等力量仅有一丝,但我确定那就是冰源之力,没有什么武功会让人如此惨烈,我恨圣地,我恨圣地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圣主冰月,如果有一天我有力量 ,我一定要杀了她为父亲报仇。”
冰绫心里掀起风浪,这个孩子眼里的恨意不是假的,她没说谎话,可是冰月……怎么可能?
冰冷着脸看向君渊,凝声道:“解开。”
君渊挑眉,手指微动,一丝红芒窜进冰绫身体。
感觉到封印被撤下,冰绫手心微动,一丝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冰蓝色源力在手心出现……
“你看见的是这样的吗?”
小草瞳孔紧缩,一股戾气由心底爆发,怒吼的冲着冰绫大喊道:“你就是圣主冰月,我要杀了你。”
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拿到手心,狠狠对着冰绫冲去,君渊乐的看戏,扬眉静静看着。
这女孩再修炼一百年也不是冰绫对手,毫无悬念的攻击,结果却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满心愤恨的小草都惊住了。
看着匕首狠狠没入冰绫身体,小草一手血液,面容呆滞。
冰绫面无表情拔出贯穿了锁骨的匕首,血液喷洒了小草一身。
用寒冰冻结伤口不断溢出的血液,冰绫把匕首放到小草手里。
平静道:“我不是圣主冰月,我是圣女冰绫,但……冰月是我的双胞妹妹,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我不会因为你之言轻易的怀疑我的妹妹。
这一刀是用来缓解你内心仇恨,你不过八九岁,未来还很长,满身戾气会影响你的修武。
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冰月正在闭关,等她出来若此事真的是她所做,我会让她给你个交代。”
小草讥嘲:“我已经被侵染邪功,还有什么未来,我只想血债血偿,你当真能为了素不相识的我去惩戒你的妹妹?可笑,不过是敷衍之言。”
冰绫沉默片刻,突然出手制住女孩,小草一惊,这冰绫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冰蓝色泽包裹住小草全身,君渊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还真是……
平静空灵的声音在小草耳边响起,经脉被冰源之力填满。
“别怕,我不会伤你,我会用冰源洗炼你所有经脉,日后你还可以精修正道武学,不能否认……为了你们我不会对妹妹下手。
但……此事若是真的,我不会阻止你去找冰月报仇,好好活着,强大自己,为你父母也为你自己。”
小草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冰源何等珍贵,洗炼她的全身经脉又是如何困难?
看着冰绫脸色越发苍白,且嘴角不断溢血滴落在她脸颊,她茫然了……圣地不是住着一群虚伪至极的人吗?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前后大半个时辰,冰绫收回了手,小草只觉身体无比轻松,经脉内力清澈,精纯了一倍不止。
小草看着摇晃站起身的冰绫,下意识想上前扶住。
“你……”
冰绫止住小草动作,脸上还是无悲无喜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好好活着吧,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留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冰绫坚挺背脊,转身离开。
君渊看着彻底将他无视的女人,觉得这冰块实在太有意思了,追了上去奇怪道:“你说圣主冰月是你同胞妹妹可是真的?
我们身为源的持有者,即便还未出生,强大的源力也不会允许身边有人分食供给。
即便那人好运出生,也会因为先天不足中途夭折,你妹妹冰月为何活着,且还会有你的冰源之力?”
冰绫冰冷道:“你管的太多了,我们圣地的事和渊主无关?”
君渊看着眼前身体不适却还要强撑的女人,眉眼闪了闪道:“你作何这般冷漠?
根据传说,每一代冰源阳源持有者,都是同一个人在不断轮回,按照这个说法,我们应该相识了千百世,这等交情……你对本尊态度是不是要好点?”
此言一出,君渊身体里的燕玖,冰绫身体里的申屠肆,全都震撼的愣住了。
这若是真的,那他们/她们,岂不是君渊和冰绫的转世?
燕玖恍然,怪不得……他会有这古怪的记忆,怪不得申屠肆会古怪的叫君渊的名字。
申屠肆虚惊一场,怒斥道:“你大半夜不睡觉摸到我的院子里作何?没一掌拍死你都算你走运了。”
丰子清动作熟练的擦干嘴角血迹,一脸笑容道:“姐,这康王就死在我那个院子里,本王心下膈应,不如……我们住一个院子,这互相照应也能安全点。”
“做梦,想要本郡主保护你?想的到是美好,这院子你不能住,要住……就住隔壁吧。
怎么也是合作对象,本郡主会适当看护你一下,多的……靠你自己运气吧,毕竟你若是太没用,本郡主也不必在丰国浪费时间。”
“呵呵,等的就是姐这句话,东西本王都搬过去了,以后本王就住隔壁,劳烦惜姐姐费心了,本王这就过去睡下了。”
见人一脸达成所愿的离开,申屠肆嘴角一抽怒道:“等一下,你刚才听到什么没?”
丰子清回身道:“姐是说那似哭似笑的声音?”
“你听到了,那你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不怕?”
丰子清玩味道:“姐你知不知道本王小时后怎么过得,母妃生下我不久就被父皇发怒关了起来,本王……自小就没人看顾。
父皇更是瞧都不想瞧我一眼,宫内下人姐是知道的,看人下菜碟,即便我有皇子之名,可却连饭食都吃不上。
没有办法,被好心的宫女养到能自己行动后,本王就去冷宫偷那些疯癫妃子的饭食果腹,那些人……一生在冷宫不得出,早已经疯狂了。
每次夜晚去偷吃的,听着那些比这恐怖百倍的声音,那就是本王的童年了,这康王府声音对本王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姐你早点睡,只要不危急到我们,这厉鬼爱杀谁杀谁,管它作甚,本王先回院子了。”
看着丰子清熟练的翻墙背影,申屠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丰子清性情凉薄何尝不是德妃之过……
如今德妃尝到被儿子捅刀的苦果,也是自作自受……
德妃确实尝到被亲儿子捅刀的滋味……
看着手里兄长蓝旗传回来的信息,德妃气的把养护精致的长甲生生掰断,鲜血顺着手指留下,十指连心的痛感也难掩此刻快要爆发的怒火……
“孽子……本宫一心为你打算,想让你登上荛国皇位,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宫。
借着兴南之事金蝉脱壳回了丰国,还断了本宫后路,好……哈哈……好……不愧是本宫的孩子,一样的生性凉薄……”
宫女碧溪面色难看道:“娘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爷如此做,丰国贵妃的身份娘娘算是拿不回来了,我们以后要如何?”
第156章 皇贵妃怀的是太子的种?
德妃一向水乡旖旎的脸上,第一次显露森然,眼尾泪痣都因主人冷了面色,而少了一分风情多了肃杀之色。
闻言冰冷道:“拿不回来就彻底遗弃,丰子清敢跟本宫作对,那本宫也绝不会留情。
彻底断了丰国联系,专心发展荛国内势力,你继续接触王峥,争取让平王和本宫合作。
太子不在京都,正是本宫发展势力的绝好机会,楚凝那边可有人能渗透?”
碧溪摇头:“东宫本就像铁桶一样,楚凝身边还有大量皇家暗卫,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德妃面色染上阴云:“本以为捅破楚凝怀孕之事,其必然惹怒陛下,也就除了一个碍事的。
没曾想太子居然能保住楚凝,不应该啊?陛下只能和皇后孕育子嗣,这楚凝怀的难不成是太子的种?”
碧溪倒抽凉气:“怀的太子的孩子?那岂不是乱伦……陛下就这般疼爱太子,这都能忍下?”
德妃闻言冷笑:“对陛下而言,太子就是他和皇后美好感情的唯一维系,太子要什么做什么,陛下都会纵着的。
这个男人……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除了自己,他不在乎对不对的起任何人,自私自利的可怕,本宫当年能拿下他可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碧溪安慰道:“娘娘,如今陛下心底是有你的,只要娘娘捏住陛下的心,即便太子要动娘娘,陛下也会护住的。”
德妃看着碧溪小心包扎她的手,脸上重新扬起笑容:“说的对,只是……男人的心毕竟靠不住,本宫也不似媚妃那般年轻了,该有的手段还是免不了的。”
碧溪动作一顿:“娘娘,媚妃那要不要……”
“不必,除掉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不用费那些心思,本宫给陛下熬制的参汤可好了?”
“…………娘娘,这天天送……是不是太显眼了?”
“怕什么?有些事越是光明正大,越不会引起怀疑,按本宫命令行事即可,还有,安排人给本宫散布消息,你就这么说…………”
如果说世间什么传播最快,那一定是谣言。
京城最近可谓是惊天消息一茬又一茬,自长宁郡主不洁消息落幕,太子失踪直接轰动了京城。
这人还未归来,就又传出皇贵妃和太子有染,其怀的是太子孩子的流言,再一次成了京城所有人私下探讨的话题。
这件事谁传的查不出来,但故事可是有鼻有眼。
据说楚凝当年进宫就不情愿,只因其想嫁的一直就是太子,后被丞相所逼,才忍痛进了后宫。
但太子与其两情相悦,楚凝借着太子之威,在后宫连七公主申屠皎都要看楚凝脸色过活。
如今一怀孕,太子就把人接进东宫居住,安排人手保护,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毕竟自古没有宫妃住东宫之说。
陛下心念太子乃是嫡长皇子,一直隐忍不说,是不想皇家动荡,实际对太子委实失望至极……
这皇家秘事本就千奇百怪,这则谣言一出,到处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面上不说,私下也认定了楚凝怀的是太子的种。
就连很多朝臣都信了,毕竟太子对皇贵妃的护持确实出了格。
早朝勤政殿。
一脸青绿的申屠运,把奏折劈头盖脸往下砸,也不管自己砸的是哪个,怒吼道:“到底是谁传得谣言,你们一个个是吃白饭的吗,还不把人给朕揪出来,抄家灭族。”
众臣不敢吭声,这都说是谣言了,如何抓人,京城都在传,总不能一个个全抓起来审问……
丞相楚浮出列道:“陛下,当初您同意皇贵妃入东宫养胎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总会来的,如今谣言四起,陛下也要沉住气才是。”
申屠运脸色死绿死绿,暴躁愤怒道:“沉住气?朕被自己亲儿子戴上绿帽了,如何沉?怎么沉?究竟是谁传出这等恶毒之言,朕一定要诛他九族。”
众臣面皮一抽,合着这位不是怀疑俩人有私情,而是生气传言说自己被儿子带了绿帽,丢了面子…………
这……尽管尽显帝皇昏庸,但另一方面来看,何尝不是对太子的绝对信任,居然连怀疑都没有?
平王申屠启沉默看着,眸色低垂也不知心里是如何翻江倒海……
王峥咬牙隐忍,这传言之人若是换成王爷,陛下怕是会直接下令砍了王爷,这等偏心何以为父?
此时外边传声道:“陛下,东宫辰公子觐见。”
申屠运脸上怒火微怔道:“宣。”
辰昇一进大殿,就发现气氛有些异常,想来是最近京城谣言之事了……
硬着头皮施礼道:“陛下,殿下已经传讯回东宫了。”
朝臣哗然,太子有消息了?
申屠运对太子安危尽管心中有数,但也难免担忧,如今闻言也顾不得生气,急声道:"快说,太子可有受伤?"
辰昇摇头道:“殿下无恙,人如今正在丰国。”
大臣们惊疑,这怎么又扯上丰国了?
安定侯萧图面色微变道:“殿下可有说因为何事前往丰国,丰国和我们虽有贸易来往,但结交并不是很友好,殿下独身在丰国,怕是不安全。”
辰昇回道:“殿下传信说,那日雪崩他忙着救助百姓,一时忽略了安王爷,导致其被一伙人暗算劫走,殿下心有愧疚一路追踪之丰国境内。
后因为对丰国地形不熟,导致把人跟丢了,殿下说他身为长兄不能放着皇弟出事不管,打算在丰国各地寻找安王爷踪迹,暂时不会归京。”
有大臣惊疑道:“不是说殿下被带走?这怎么成了安王爷被劫走,到底怎么回事?”
丞相楚浮道:“太子殿下才是当事人,如今既然传信,自然是殿下所言为真,只是……劫走安王爷回丰国,莫非王爷得罪了什么人?”
申屠运气怒道:“简直就是胡闹,安王被劫朕自会派人搭救,他身为太子怎可不分轻重,独身前往丰国?”
安定侯萧图笑道:“陛下不必动怒,以太子武功在哪里都不会出事,殿下找到安王自会归来。”
辰昇面色古怪道:“陛下,殿下信上说他在丰国听到一则趣事,一定要辰昇讲给陛下听。”
第157章 古怪的故事
申屠运怔愣:“这孩子听到什么了,还非要朕听,你说说……”
“……殿下说,丰国五皇子丰子清,在民间被镇国公找到,如今已经认祖归宗加封为睦王。
这睦王母妃出身丰国士族蓝氏嫡脉,名为蓝夭,后入宫加封蓝贵妃,怀着五皇子丰子清时在行宫走失。
据殿下调查,蓝贵妃当年不是走失,只是和当时还不是摄政太后的白桑互斗,败了才被追杀逃命到了他国。
殿下说,蓝贵妃怀着孩子还面临追杀,一时在他国难以生存,所以就费尽心机勾引了一个……傻地主。
咳……这个傻地主被蓝贵妃蒙蔽,一心对其,却不想成了接盘的,孩子出生月份不对,傻地主不但没有杀了蓝贵妃,反而捏鼻子认了……
殿下知晓后,就觉得这傻地主脑袋有病,让……臣子问问陛下,听完这个故事……心情如何?”
众臣听得摸不着头脑,申屠运又岂能不知太子何意?
心底泛起惊涛骇浪,面无表情道:“这地主……是有些傻了……故事朕听过了,退朝吧。”
申屠运带着王喜回了御书房,挥退侍从高坐帝位,看着王喜道:“你说……朕是不是真的是傻子?”
王喜躬身,眉眼低垂道:“陛下自然不是,当年七位皇子争位。
纵使骆家帮扶,陛下能脱颖而出,也不是仅仅靠一个骆家就能够做到的,陛下只是……累了,不想再费心了而已。”
“呵呵……王喜,这么多年了,还是就你会说话。”
伸手轻敲墙壁,殿内壁画后面出现一个暗格,申屠运拿出暗格里造型古朴的盒子。
在盒子众多瓶瓶罐罐里,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玉瓶,倒出一颗灰突突的丸子吞下。
把一切恢复原状之后,静静坐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申屠运只觉近日倍感疲乏的身体,突然恢复轻松,眼里闪过一抹狰狞。
这时殿外传来禀告声:“陛下,德妃娘娘求见,说是来给陛下送参汤的。”
申屠运轻笑起来:“王喜,去把人迎进来,朕……好久不曾和人交手,偶尔认真一下也并无不可。”
王喜头更低了,恭敬道:“是,奴才这就迎德妃娘娘。”
安定侯府门口车马停留,一道裹着厚重白色大氅也难掩瘦弱的女子,被萧祈搀扶着走了出来。
萧祈语气轻柔道:“夕儿,你身体堪堪恢复,去拜见皇贵妃也不差这几日,你…………”
薛夕摇头道:“夫君不懂,夕儿颓废不是因为自身声名被污羞于见人,而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似乎活着就是在拖累你们。
嫁给夫君什么都帮不上,反而拖累了夫君第一公子之名,皇兄如此帮扶,夕儿也立不起来,反而成为别人攻讦你们的突破口,我很惭愧。
纵然皇兄开解,让我有勇气重新面对一切,但我心里依然有结。
可皇贵妃不同,京城谣言闹得沸沸扬扬,比起夕儿之事更甚,可皇贵妃不动如钟,这份心性是夕儿没有的,我要见见皇贵妃,我想看看自己到底欠缺哪里。”
萧祈闻言慢慢松了手,清绝眉眼染上笑意道:“去吧,我在家等你,皇贵妃值得你去拜见。”
薛夕微微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东宫西苑。
音无坐在桌边大口吃喝,自从皇贵妃进了东宫,每逢肆字军下值,她是一定要来西苑的。
没办法啊,皇贵妃有孕,那荛国各地上供的新鲜水果可是不停歇的往西苑运送,她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左手拿瓜右手拿梨,嘴里还嚼着青枣,嘟嘟囔囔道:“楚凝姐姐你也吃啊,就我一个人吃会不好意思的。”
楚凝坐在软榻上,笑眯眯道:“你吃吧,本宫平日都吃足了,你一个女孩在军队辛苦了,多吃点,一会走的时候再给你弟弟和萧元带一些。”
“嗯嗯,楚凝姐姐你真好,就是嫁给陛下太可惜了,陛下年纪…………”
“小孩子家家的,不可胡说,这些话对本宫说说就罢了,万不可说出去,小心祸从口出。”
音无放下水果道:“我自然是懂的好歹的,还有,我已经是成年女子,你们为何老是把我当孩子看?”
“呵呵,可能是你长着一张孩童的脸,本宫看着也就想不到你已经成年了。”
一个清秀小丫头跑进来道:“娘娘,音无姐姐,薛姐姐回来啦,说是要求见皇贵妃娘娘。”
楚凝挑眉:“长宁郡主,萧祈世子妃?这倒是奇了,本宫和她并不熟识,请进来吧。”
薛夕一脸大病初愈的面色,进来恭恭敬敬施礼:“长宁拜见皇贵妃,皇贵妃万安。”
楚凝笑道:“起身吧,你是太子义妹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音无擦干手上汁水,起身围着薛夕转了一圈道:“你看起来好多啦,想开了吗?”
薛夕苦笑摇头:“是我没用,让殿下和世子操心,今日拜见皇贵妃实乃心中有惑,还请皇贵妃赐教。”
楚凝惊讶:“你是来解惑的,本宫有什么可以帮你?你先坐慢慢说。”
薛夕坐下,虚弱的轻咳几声道:“娘娘,长宁的事想来您都知晓 ,长宁一直深觉自己无用,拖累了皇兄和世子,心下难安。
可娘娘出生相府身份尊贵,不但嫁给……陛下为妃,还一路经历很多换做是长宁,绝对扛不住的事,如今外面谣言四起,娘娘却依旧坚韧不受影响。
长宁想知道……娘娘是如何做到这般坚强面对一切的,是因为有丞相在吗?”
楚凝上挑的眉眼含笑:“原来你是找不准自己定位,迷茫了吗?”
薛夕眼里一片懵懂:“娘娘何意?”
“这么跟你说吧,自本宫离开相府,一切所作所为都要自已承担后果,本宫父亲虽是丞相,可手也伸不到后宫。
本宫一路前行,只是知晓自己想要什么目的明确罢了,太子之所以肯帮本宫,那是因为本宫有值得帮助的价值。
本宫只要保持这价值不变,甚至不断扩大,那太子就永远不会放弃护持本宫。”
”
第158章 楚凝点拨,薛夕出手
薛夕眼里若有所思,但迷雾未散……
楚凝坐直身体,轻点楚凝心口,笑容绝对称不上温和,甚至有些凌厉道:“本宫直白告诉你,太子这个人心地不坏,但绝对称不上是善人。
他肯帮你薛家留下一脉香火,甚至护持你成为长宁郡主,那就说明你对他是有利用价值的,你在迷茫什么,你在纠结什么?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好好想想你能帮太子的价值在什么地方,去抓紧那个价值,甚至是利用好它,那就是你这个长宁郡主,安定侯世子妃余生该做的事。”
薛夕犹如醍醐灌顶,脑海瞬间翻腾……
皇兄对她特殊的看重,鼓励她追求萧祈,给她尊贵的郡主身份……凭什么……凭的是……
陇西事发那晚,她父亲说自己一生自傲,不曾想三叔才是薛家骄子,薛家未来就交给三叔了。
原来如此,自始至终皇兄对她的看重,不仅仅是建立在和祖父单薄的交情上,而是因为三叔……
皇兄不知为何不希望七公主和萧祈成婚,故而故意给她县主之位,让她绝了的心思重新活起,进而掐灭了七公主和萧祈的姻缘。
后来她出事,更是用军功给她换了郡主之位,无论怎么看,皇兄对她都太好了,她并不值得如此不是吗?
可笑她一直稀里糊涂享受着这好处,竟然一点没想到要付出什么,如果这次她没来皇贵妃这里,继续稀里糊涂活着,皇兄纵使不会收回这一切。
却会对她彻底失望,进而绝不会再管她,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东宫要来何用?
想清楚一切的薛夕并不难过,相反她很开心,心里一直没有着落的大石,轰然落地。
起身恭恭敬敬给楚凝磕了头:“娘娘点拨之恩,长宁铭记于心,日后但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娘娘随时吩咐。”
楚凝淡淡一笑:“你想清楚就好,有些事即便萧祈是你夫君,他也帮不上任何忙。
回去吧,本宫希望下次听见的传言,不是长宁郡主的落魄,而是不畏人言,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妃。”
薛夕起身离开,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音无撇嘴道:“但愿她是真的想明白自己价值在哪,说真的,以前我是瞧不上她的,比起同为大族出身,却一直身不由己的随心姐姐,她差得远了。
随心姐姐虽是选错了路,可依旧靠着自己,从殿下手中挣得活命机会,换成是她……呵呵……
要不就像我一样脑子不行,那就给殿下卖命换得生存之地,要么就尽点自己本分,这东宫上上下下哪有一个闲饭之人?
就她占尽好处,还一天病歪歪的活着,看着真是气人。”
楚凝好笑道:“她只是在家里被娇养惯了,以为理所当然的好都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一遭家族破碎,太子又及时给了她安全感,想不清楚也可以理解,如今醒悟过来会好的,至于骆随心么,不知……此时身在何方?”
音无脸上茫然道:“不知道,以前她们还在荛国地界时,我和环儿还偶然有传讯的,后来她们似乎进了草原,这消息就断了……”
安定侯府夜间很是安静。
深夜已至,大家全都睡下了,今日萧祈有事并未和薛夕同房睡,正好也给了她机会。
起身穿好衣物,薛夕静悄悄的拿着一个昏暗的灯笼,离开房间……
在侯府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里,薛夕四下查看,见无人便放心的放下灯笼,拿出一个细小的小刀……
刀锋的锋锐,在昏暗灯笼映照之下 仍很是显眼,暗处的人呼吸微变,有心阻止……
两只手同时扣住萧祈肩膀,摇头示意萧祈不要轻举妄动。
薛夕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即便今日醒悟,但其中种种变化,岂是安定侯一家狐狸看不穿的。
萧祈今日并没有事,他只是想看看薛夕想做什么罢了……
薛夕此时并不知晓,自己一举一动,暗处的萧图,萧祈,萧元父子三人看的清清楚楚……
薛夕暗叹,自三叔带着哥哥离开,她们便断了消息,即便皇兄派人查探,依旧一无所获。
但……她薛家乃是荛国士族大家,身为嫡脉她岂会一点手段都无……
下定决心,拿起小刀划破眉心,手里同时结起古怪手印,嘴唇微动,不知在念叨什么。
诡异的一幕出现,萧元倒抽一口气看着……
薛夕眉心血液仿佛被什么牵引,缓缓流动凭空凝结出复杂图腾,稳稳静立空中。
薛夕则是刚养好几日的面色,瞬间苍白下去,手心结印颤抖……
显然这古怪的仪式,对薛夕大病未愈的身体伤害很大。
萧祈担忧的看着,几次想阻拦,都强行忍住了。
萧元低声道:“那是什么?我以为嫂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这……这也太……”
萧图看着那古怪图腾,意味深长道:“薛家可是荛国士族,屹立多年底蕴深厚,身为嫡脉岂能一点手段都没有。
没猜错的话,这是一种巫术……荛国早就禁令国民行巫蛊之术,为父想这也是长宁背着你的原因。
不必太过纠结,即便是夫妻也需要给彼此留出一点空白,否则岂能长久。”
萧祈闻言轻声道:“孩儿知晓,不会心生不满,只是担忧夕儿身体。”
萧元惊的张大了嘴:“巫术啊,我去嫂子牛掰啊……”
就在薛夕身体要站不住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鸣叫,声音并不尖锐却让听者汗毛竖起,那是危险的感觉……
薛夕眸色一亮,暗处三人定睛看去……
一只足有半人身高大小的不知名鸟类,停在薛夕身边,满身黑色毛发,头似鹰隼,目光犀利如刀。
薛夕并无任何惧怕,先把手印翻动,静立空中的血色图腾瞬间融入黑鸟身体。
这才笑着摸了摸黑鸟的头,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生肉喂食大鸟,趁着其享用美食的功夫,把一个小锦囊捆在其锋利的爪子上。
开口道:“黑极,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三叔和哥哥啊,不知他们是否安好,我很想念他们。
皇兄看重三叔,若是三叔一直没有消息,我将彻底无用,黑极啊黑极,全靠你啦!”
第159章 申屠肆内心是崩溃的
黑极振翅飞走,薛夕目视天空很久,这才提着灯笼踉踉跄跄回去,身体还未养好又失去了不少眉心血,这一次怕是要养上好久了。
薛夕离开,父子三人才现身出现,萧图恍然道:“为父一直好奇太子为何偏爱长宁,原来如此,薛家老三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祈回忆起那个一身平和,并不出众的薛戊……
嘴角微勾道:“是一个看起来平庸毫不出色的人,跟薛束和薛合比起来,此人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但薛家之事……殿下能那么快破案,一直是被此人牵引着走。”
萧图轻笑:“这可就很有意思了,能自己做主站在家族对立面,说明这人一开始就不看好薛家之事。
保持冷静不因至亲而头脑发热,反而绝地中为薛家搏一条后路,此人不凡。
如此想来,此人离开京城,把长宁交给太子照拂怕也是别有深意……”
萧祈眉眼划过无奈:“夕儿只是单纯的大家小姐,她想不明白此事,如今见了皇贵妃一面,竟然悟得自己价值所在……真不知是好是坏。”
萧元道:“自然是好事,东宫从来没有无用之人,嫂子若是一直浑浑噩噩,殿下必将弃之。
这对没有家族为后盾的嫂子来说,那是绝不可承受的,如今找到自己位置,为殿下尽心自然是好事。”
萧图看着萧祈突然开口:“祈儿,你要知道你先是安定侯世子,后才是长宁夫君。
你娶的本就是蒙太子庇护的长宁郡主,你想妻儿不入浑水那是异想天开,你娘能游离之外,是因为其本就出身低微,根本够不到这个层次。
长宁是绝对躲不开的,你若想萧家妻儿都长久安稳,那就要谋得太子对你偏爱,第一公子之名纵然对你加持,实际也是一种禁锢,有些事你要放下心态去看……
阿元为父已经不担心,肆字军如此要地,太子放任萧元和那音无姐弟掌管,已经说明许多事。
而你,论忠心不如阿元,论实干你甚至不如席玉对太子帮助的大,若你不是未来要继承皇城司统领兵权,太子绝不会在你身上下如此功夫。
吾儿,有时候不要太过自傲,就连长宁已经了悟,你要为自己未来好好想想。”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萧祈沉默……
萧元叹口气,拍了拍萧祈肩膀也转身走了,独留萧祈在黑暗一片的院子里陷入沉思……
丰国睦王府。
当听到燕帝要来丰国之时,申屠肆内心是崩溃的……
丰子清见人表情不对,疑惑道:“姐,怎么了?那燕帝是来找那批矿石的,跟我们无关,头疼的也是太后,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申屠肆咬牙道:“太后意思让你接待?”
“按照礼节和该如此才是,本王是唯一的亲王,肯定要露面的,其它有礼部处理,本王就是个陪客。”
申屠肆面色难看道:“那燕帝见过你我,你切记把你那不离手的小扇子收一收,否则你我身份暴露,本郡主就亲手了结你,懂吗?”
这次丰子清惊讶了:“见过你我?不可能啊,本王并未…………”
见丰子清话语停顿,申屠肆讥笑:“想到了是吧,你都能混成荛国皇族,燕帝混进荛国也不是难事。
他……很熟悉本郡主,最近本郡主称病减少露面,你自己看着办,记着把扇子收起来。”
丰子清惊疑:“很熟悉姐,那岂不是是你身边之人……”
丰子清脑子飞速运转,一个个排出,最后……
“嘶……该不会是哪个出身花楼的家伙?天……这太不可思议了,燕帝竟会如此放下身段,这……疯了不成?他图什么啊?”
申屠肆面无表情,拿下手上一直戴着的银色镂空戒指,心下无奈,没想到又要见面了……
在一个难得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里,燕国仪仗进入丰国京城。
燕国和丰国接壤,故而距离并不是很远,因为燕国地势环境恶劣,虽盛产矿石,但能生长食物的土地并不多,所以和丰国长久进行贸易往来,两国并不陌生。
丰子清远远看见颜九一身龙袍下了车驾,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很想喷上一句,真是会玩……
燕玖——颜九,帝皇——男宠。
哈哈……他还真是小瞧了天下皇族,以为自己就有够特殊的,没成想还有如此高段位的,与人斗其乐无穷呀,快哉,乐哉……
丰国迎接的队伍上前,互相客套。
当看见所谓的睦王长相时,燕玖上官涟兄弟几人皆是目色一缩……
这人和丞相给的那张画像太像了……
燕玖平日潋滟的面容一片冷肃,看着丰子清眼底划过狠戾,疑惑道:“这位就是睦王了?走失多年能回到丰国真是可喜可贺,不知睦王以前在何处生活?”
丰子清很想拿出小扇子摇晃,但是他忍住了,微微拱手道:“见过燕国陛下,本王……未回丰国之前是在荛国民间长大,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丰国人都知道的。”
燕玖心里冷笑,就是你了,怕不是在民间长大,而是一直知道自己身份,潜伏在荛国吧!
上官涟瞬间对睦王的观感降至冰点,这人暗算申屠肆的几率很大……
燕玖笑笑:“原来如此,那睦王一定对荛国很熟悉了,不知对……荛国太子观感如何?
听说其脾气暴戾,朕也很好奇呢,如此性情是如何坐稳太子之位的?”
丰子清嘴角几乎要控制不住抽搐,好奇?你不是才是最了解太子的吗?分开不过半年,这是装上了?
“嗯,荛国太子没有传言那般残暴,只是……脾气暴了些,在荛国民间还是呼声很高的,陛下好奇派人去荛国民间一打听就知晓。”
礼部尚书周宇有些纳闷,这怎么还聊上荛国了,开口道:“燕帝陛下,先去驿馆休息可好?晚间陛下和太后会准备宴会给燕国诸位接风。”
燕玖还在思索丰子清此人,也就没有听到礼部尚书说话,凌王上官凌见此黑脸一瞬,面无表情道:“甚好,劳烦周大人了。”
第160章 没病死也得爬起来拜见燕帝
周宇一脸古怪的扫了一眼,直勾勾盯着睦王的燕帝,这才带着众人来到驿馆。
外人都退下,凌王一脸漆黑怒道:“你想干什么?还有没有我燕国风度了,满脑子都是申屠肆了吗?”
燕玖皱眉道:“这个丰子清绝对有鬼,莫不是申屠肆就是被他带来燕国藏了起来?”
上官涟也满面担心道:“怕是真的,如此她的安危就说不准了,丰子清乃是丰国皇族,不知想要密谋什么?”
某人气压越来越低……
贴身公公衍一靠着墙角站着,一脸同情看着濒临爆发的凌王……
凌王鹰眸越发凌厉,怒吼道:“你俩到底有没有听本王说话?你们是被一个男人下蛊魔怔了吗?”
见凌王真的气到了,燕玖眸色内敛一抹伤悲道:“阿凌,至少让我确认他的安全。”
上官凌怔然,燕玖什么时候流露过这种眼神,即便少时再艰难,燕玖永远是不服输的那个,申屠肆对燕玖当真就这般重要?
再看着自家弟弟,星眸暗淡……上官凌头痛道:“都随你们行了吧,先把申屠肆找出来再说,若真是睦王做的手脚,申屠肆想来应该一时无恙。
费劲心机带来丰国总不是要杀的,我们这个时节来到丰国,元日肯定要在丰国过了。
一国帝王在他国迎接新年,也真有你们的,慢慢找吧,真在睦王手中,一定会露出马脚。”
几人商量好诸事,各自收拾好一切,也就跟着礼部尚书周宇入了皇宫。
礼宴上太后对燕玖好一番安抚,保证派人尽快查清矿石丢失之事,这才歌舞声不绝,宴会欢唱。
只是安乐公主丰希月见到燕帝长相,震惊的久久回不过神……这不是太子的男宠?
燕玖和上官涟也对视一眼,眸色暗沉,这封希竟然是丰希月,安王养着丰国皇室这太奇怪了?
上首太后扫了一眼睦王道:“睦王,惜和怎么没来,燕国陛下来到荛国,身为皇家郡主不出席有些不妥。”
丰子清尚未开口,丞相闻集就笑道:“太后,惜和郡主生病,本相和蓝祭酒去看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想来是病的不轻。”
太后白桑眼神一厉道:“哦?丞相和蓝祭酒与惜和走的很近?你们都没有娶妻,莫不是打着别的心思?”
蓝时脸色一变,起身道:“惜和郡主武功无双,太后也知晓蓝时虽出身蓝家士族,却对武功很感兴趣,微臣只是上门讨教,并无太后所言之意。”
闻集脸上带笑,眸色却很冷然:“微臣是男子,拿来打趣一下也不伤大雅,惜和郡主冰清玉洁,太后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太后白桑脸上染上怒容:“丞相是在斥责哀家言语不端了?”
闻集微微施礼道:“微臣岂敢,太后不要多心。”
话是这么说的,可那言语之间的针对众人都听得出来,纷纷感叹惜和郡主好手段,进京不久,丞相祭酒竟然都为其说话,手段可见一斑。
京城贵女则是一个个面色含怒,要知道闻丞相和蓝大人可都是她们梦寐以求想嫁的对象,如今竟被一平民出身女子俘获,她们岂能不记恨?
丰子清扫了一眼众人表情心下嗤笑,这两人当真是好手段,这是把申屠肆架上火上烤呢。
安乐公主丰希月,心里泛酸,那女人到底有何好的,丞相祭酒这等出色之人也被勾引了吗?
太子为何会喜欢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还说什么唯一?怕不是故意出言诓骗于她,不出席是不是因为知道燕玖身份,还有和太子亲密关系,不敢见燕玖……
语含愤怒道:“说什么生病,本宫看她就是不敢出席,怕是心里有鬼,在躲着某些人。”
丰子清面色不变,心里却起了火气,这个希月真是能坏事啊……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躲人?躲何人?今日可就只有燕国之人到来,莫非这惜和和燕国之人相识?
燕玖目色疑惑,上官涟却心里掀起风浪,莫不是他想的那样,说是无功无双,申屠肆难道用了女儿身……
太后白桑抓住重点,直接问道:“安乐此言何意?惜和在躲谁?”
丰希月一怒出口就已经后悔,怕是坏了五皇兄大事,见五皇兄眸色冷厉一片,心下一凉。
嗫喏道:“不是,本宫就是胡说的,只是看不惯她行事没有贵女仪态乱说的,太后恕罪。”
丰子清闭目,凭这几句话可糊弄不了太后。
果然,太后看过来道:“睦王,燕国陛下来丰国这是何等大事,惜和身为郡主岂能不出席,你看……”
丰子清起身笑道:“来人啊,去王府把惜姐姐请过来,就说身为皇家郡主,燕国陛下驾到只要没病死,她也得爬起来见礼,相信姐姐会理解的,快去吧。”
这阴阳怪气的话一出,强逼惜和出席的太后,无动于衷的燕帝,可都被讽刺了进去。
燕玖面色讥讽,他本就怀疑丰子清伤了申屠肆,他的人好不好和他有何关系?
太后则是有些惊疑,能说出如此暗讽的话,这丰子清莫不是一直装的?
在睦王府接到通知进宫的申屠肆,艹……丰子清这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也罢……事已至此,这事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
闭上眼睛,内力倒行,强行逼出内伤之态。
一脸苍白出了王府大门,在门口百姓多的地方,生生喷出一口血液……
百姓惊呼:“那是怎么了,受伤了还出门?”
“你没看到啊,那是宫里的銮驾,这是要郡主入宫呢。”
“这……身体这样还得入宫,这也太不受待见了。”
“你懂什么,我看八成就是太后让人强行入宫,睦王长于民间,突然回来怕是太后不太高兴,连带惜和郡主也不受待见。”
“可怜见的呦,好好姑娘救了皇室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嘘……别胡说啊,被人听见,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回身对刚赶来的人道:“诶别看了,我知道,我跟你说啊……惜和郡主……太后……”
第161章 镇国公你是要反了?
申屠肆嘴角隐晦轻勾,有些谣言传得多了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脸色白成纸,嘴边还有隐隐血迹的惜和郡主一入大殿,吸引了所有目光。
燕玖,上官涟,衍一,皆是紧紧盯着申屠肆,上下打量,这人……怎么说呢。
长的和申屠肆很像,又微妙的不像,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乍一看像是一个人,细细打量又分明不是,这……就很奇怪……
申屠肆虚弱道:“见过陛下太后……惜和身体有恙,未能出席今日宫宴,还请陛下太后恕罪。”
踉跄走到燕帝席位,看着一袭黑色龙袍,紧盯自己的燕玖,申屠肆掩下心里情绪,凤眸低垂微微施礼道:“惜和拜见燕国陛下,本郡主……”
“咳……嘴角又溢出血液,人也向后倒去……”
身体本能比大脑还要快一步,燕玖伸手就想抓住那向后倒下的身影。
却被丰子清先人一步,揽住申屠肆纤腰,丰子清吼道:“宣太医,都傻了吗?”
上首七岁的丰睿惊道:“赶紧叫太医,惜和郡主怎么如此严重,睦王怎么不事先和朕说明?”
感受到自己手腕被捏了一下,丰子清已经会意,把人抱到自己座位,任由太医把脉。
一脸怒火在站在殿中道:“陛下可有把本王当做皇兄,若是陛下太后不想本王归来,放我姐弟归去江湖,也比在京受活罪的好?”
太后白桑扫了一眼燕国席位,挂不住脸道:"放肆,睦王你一入京,哀家和陛下就给你亲王爵位,连简惜也被加封郡主,你还想如何?"
丰子清冷笑:“亲王郡主?太后若真对我姐弟心抱善意,也不会仅仅给予我们空名,不过本王不在乎这个。
之所以归来也不过是听镇国公所言认祖归宗罢了,本王本想和姐姐好好在京都生活,谁知……太后竟然把康王府鬼宅赐予我们姐弟居住。
那府邸不干净相信京城之人都知晓,太后欺我姐弟初入京城,竟是想要我们死于厉鬼索命吗?”
太后白桑眼神闪烁:“荒谬,那不过是百姓以讹传讹,鬼神之事岂可当真?”
“呵,不可当真,太后说的倒是简单,太医你说说我姐身体如何?燕国陛下也在此处,你若撒谎,本王就请燕国随行太医诊治。”
太医眼神闪躲,吭哧不肯出声。
镇国公云胜怒吼道:“还不说实话,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吗?”
太医额头见汗:“这……郡主经脉被阴寒之力浸染,这……微臣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等阴寒……这……”
“哗然声不断,那鬼宅之名他们可是知晓的,这惜和郡主才住了几天,人就这样了……”
阴寒之力?上官涟和燕玖对视一眼,越发怀疑惜和郡主身份?
上官涟在怀疑这人是不是申屠肆,燕玖则是在想这人和申屠肆有没有关系?毕竟被阴元地湮的内力打伤,也会如此……
见事情发酵差不多了,丰子清踢开太医,一把抱起申屠肆。
冷脸道:“太后不喜本王和郡主,本王自然不敢讨嫌,这种皇族宴会日后还是不要让人喊本王姐弟,虚情假意本王看的恶心。”
大臣神色古怪的看着太后,眼神皆是有些不满,纵然不喜睦王也不能如此明显,这下丢人都丢到燕国去了,民间对皇族看法怕又是降低许多。
见人如此放肆还要离开宴会,太后白桑气怒道:“放肆,睦王你给哀家回来,听到没有?”
丰子清抱着人直直离开,充耳不闻,御林军副统领付海见此,眉眼一厉就要阻拦。
镇国公云胜站了出来,不怒自威道:“付海,你敢动睦王一下试试?”
白桑摔了酒杯吼道:“镇国公,你是要反了?”
云胜一脚踢翻座椅席位,年过古稀气势峥嵘丝毫不减:“本国公一生为丰国尽忠,你一介妇人何敢言反字?
睦王姓的才是丰,你白桑才是皇族外人,本国公话放这里。
丰国上下谁敢对睦王和惜和郡主不敬,本国公就带着守胜军踏破尔等家门,不怕死的就试试。”
说完对着燕玖施礼,也冷着脸离开,安乐公主丰希月一脸后悔,也跟着自家外祖父离席……
丞相闻集和内阁大学士蓝旗静静看着这一切,镇国公正式和太后宣战了,也对……自睦王回归,这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镇国公和太后之间有血仇,之前不动手不过是手里没有皇族皇子,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睦王在手……太后有的闹了。
好好一场宴会闹得不欢而散,也让燕国众人看了一场笑话。
丰子清抱着申屠肆上了马车,一脸打趣道:“姐,看惯了你强硬的一面,别说这虚弱的状态还挺动人?”
回应他的是一个手肘,轻易被挡住,申屠肆蹙眉咳了几声。
丰子清脸色微变:“怎么回事,你真受伤了?”
“废话,太医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真受伤怎么糊弄过去,不过没表现出来的严重罢了。”
丰子清愕然:“为了我在丰国如此委屈,值得吗?我并不是你亲弟弟……”
申屠肆鄙夷,坐起身道:“大部分是为了让你登位,荛国也会拿到好处,小部分么……可能是被你叫姐叫习惯了,想着让你将来过得好点也并无不可。”
丰子清面色莫名,似乎想笑又笑不出来:“你这话还不如不说出来,即便只有一点也让我心里不太舒服。
本王可不想和别人有情感牵连,亲情友情爱情本王都不想牵扯,那只会阻碍本王脚步。”
一巴掌拍在丰子清头上,申屠肆鄙视道:“傻叉,什么都没有,你比本郡主更可怜,按你心意活着吧,别人想法别在意就好。”
丰子清看着背对他,躺在马车横榻上休息的女人,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什么都没说,起身拿起薄被盖在那身影身上,静静坐在一边守着。
入夜的睦王府一贯安静阴森,连一个守卫都不曾有,四个黑衣蒙面之人,大大咧咧闪了进来……
第162章 朕当时下不去手,你信吗?
衍一疑惑道:“进来的也太容易了,该不会……有陷阱。”
凌王扫视周围:“并没有任何隐在暗处的呼吸,应该不是……”
上官涟蹙眉:“睦王姐弟当真如此受排挤,这明面上的态度太后都不屑做,偌大王府竞没有守卫?”
燕玖冷冽道:“跟我们没关系,摸透申屠肆在不在这才是重点,先去主殿看看。”
几人大大咧咧逛了一圈空荡荡的主殿后,皆是无语……这王府主人所住之处竟是空的?
费了好大功夫,转了一大圈,这才摸进申屠肆院子。
申屠肆躺在床上,本以为今夜那哭声不会出现了,就想着好好睡一觉,刚要闭上眼睛,神情蓦然一凝,有人……
好一个太后,白日刚刚宣战,这就迫不及待要杀她们了,真当她好脾气吗?
随手套上外衣,飞身出了房门冷笑道:“敢进本郡主院子,找死……”
一掌震出隐藏的四人,毫不留情打了上去。
见那内力无色且无冰寒,上官涟失望的闭了闭眼,专心应对攻势。
大开大合狠辣杀招,再加上刚猛的内力让几人面色凝重,要知道他们可没有弱手,虽没出全力,可这个惜和郡主竟然一对四?这哪还有白天虚弱的样子?
燕玖被打出了火气,本就担忧申屠肆心焦,这女人又招招狠辣,他便不再留手。
红芒闪过,纯元内力爆发,比刚才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内力兜头压了过来。
申屠肆面色一变,竟然是燕玖……
也好,正好彻底打消他的怀疑,申屠肆也不压着,全力爆发和燕玖硬刚,其余三人沦为看客。
凌王面色凝重:“好恐怖的女人,这等武功没道理江湖没有名号?”
衍一咂舌:“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能和主子硬刚武功的,这女人……什么人啊?女子强成这样……真是让我等汗颜。”
趴在墙上露出一个头的丰子清玩味道:“汗颜吧?你有这种心理实在正常。”
三人刷的扭头看向旁边,这人……什么时候趴在墙上的?
丰子清笑眯眯道:“几位是要命还是要钱啊?”
凌王冷声道:“要命如何?要钱又如何?”
“要命……那就先打败本王姐姐再说,要钱……你们是走错了地方。
本王刚进丰国,什么家当都没有,你们不如去皇宫走一圈,看你们也不像是普通劫匪,走一趟皇宫没准运气好出来了,那就发财了。”
申屠肆应对燕玖,不代表没关注别的,闻言怒喝道:“丰子清你是想死?有闲心废话还不赶紧叫人。”
M的,这个燕玖是嗑药了吗?内力又高深了不少,她白天刚受了内伤,如今有些后劲不足……
看出申屠肆内力有些供不上,燕玖眼神讥讽,打出一个空档,就要一掌狠狠拍下。
手掌还没落下,借着月色看见那双狭长冷凝的凤眸,心下一悸手上动作停顿……
申屠肆可不管燕玖怎么回事,抓住机会出手狠狠拍了回去。
燕玖喷出一口血,踉跄退后……
凌王三人惊呼,上前接住燕玖飞身离开。
申屠肆怔住,她以为燕玖能挡住……这打着架呢,他发什么神经,居然走神了吗?
丰子清悠哉上前,玩味道:“姐,你心疼燕帝?”
“……胡说什么,你怎么认出来的?”
隔空点了一下申屠肆面容:“姐你忘了,本王擅长易容,这几人样貌出色,即便蒙面本王还是认得出来。
不曾想燕帝也如此武功高强,以前那个妖娆姿态,臣弟真是轻看了他。”
一行人回了驿馆,上官涟拿出疗伤药给燕玖吞下,蹙眉道:“你怎么回事,那惜和郡主白天身上有伤不是假的,她应该不是你对手才是?”
燕玖看着自己右手发呆,茫然道:“朕若说当时下不去手……你信吗?”
凌王脸色一黑,讥讽道:“你该不会是申屠肆还没找到就看上别人了?那惜和容貌清冷绝美,如今又和你打的不相上下,你不会是……移情别恋?”
燕玖冷怒道:“你胡说什么,除了申屠肆朕不会喜欢别人。”
“那你怎么解释手下留情,别人不知道,我们还不了解你,你可从来不会对别人心存怜悯。
自小一路杀伐一手血腥,你是心性最冷的那个,你何尝和下不去手这几个字沾上关系过?”
上官涟眉眼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把她看成申屠肆了?”
燕玖刷一下抬眸:“你也觉得古怪?”
凌王不解道:“哈?你们把一个女人看成男人?”
衍一叹气道:“王爷没见过太子本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那个惜和郡主一打眼确实和太子很像,但细看却又判若两人,就是很奇怪的感觉。”
燕玖桃花眼染上怀疑:“她身上确实有申屠肆的影子,一样的武功高强,出手一样的狠辣,这是巧合?”
凌王坐下分析道:“这么说……这女子应该是和荛国太子有些关系?莫不是隐藏起来的亲人?师徒?”
几人各自思索,上官涟星眸幽深,他一直怀疑申屠肆化身女儿装成了惜和郡主,可今夜那内力又摆明不是,这就很奇怪了,到底如何呢?
他们没想到这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第二日就被送上了门。
四人看着对面,贸然来拜访的安乐公主……
燕玖扫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女子,冷冷道:“何事?”
丰希月咬牙道:“本宫有事和燕帝陛下商量,可否屏退外人?”
燕玖扫了一眼屋内上官凌兄弟和衍一,淡淡道:“你说就是,他们无碍。”
丰希月直视燕玖道:“本宫知道你就是荛国太子身边的那个颜九,你想不想……知晓太子安危?”
一直冰冷的手扼住丰希月咽喉,燕玖眼神狠辣道:“果然是你们丰国做的手脚,申屠肆在哪?”
凌王上前把燕玖的手掰下来,怒道:“这是丰国,你如此动手还有没有理智了?”
丰希月捂住脖子,狠狠咳嗽了几下,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脸上扬起笑容:“你果然在意太子,那就好办多了!”
第163章 丰希月要杀惜和郡主
燕玖阴冷嗤道:“试探朕,皇族果然没有一个单纯的,说吧,你想干什么?”
丰希月放下捂着脖子的手,面上没了往日的俏皮可爱,声音幽凉道:“本宫要燕帝陛下帮我杀一个人,事成之后,本宫会帮你探查到太子下落。”
几人惊讶,这丰希月想杀人居然找到他们燕国头上?
燕玖眸色微闪:“连杀个人都做不到,朕如何信你能找到申屠肆?”
丰希月笑道:“本宫来和陛下交易,自然不会打着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作为诚意本宫可以先透露一点消息。
太子和睦王有旧,他们一直有联系,所以燕帝陛下懂了吗?睦王背靠本宫外祖父,想知道太子消息非本宫不可?”
几人心神一惊,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睦王暗算太子带进了丰国,而是俩人旧识,一起谋划什么?
燕玖心念急转:“拿如此绝密的消息和朕交易,看来公主想杀的人并不简单,你想杀谁?”
丰希月眸子里闪过一抹嫉恨,燕玖几人看的清清楚楚。
“杀了惜和郡主简惜,她身死之日我们交易才算开始。”
说完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她相信凭借燕帝对太子的在意,会答应的。
简惜,你要怨就怨自己不该挡了本宫的路,想要嫁给太子她怎么会容忍这个“唯一”的存在……
上官涟星眸微动:“是嫉恨……女子对女子的嫉恨不外乎那么几样,地位,容颜……感情。”
凌王思索道:“论地位丰希月才是一国公主,远高于郡主,论容貌……虽不如惜和郡主,但丰希月也不差,应不是这个肤浅的理由。”
燕玖脸色难看下来道:“丰希月钟情申屠肆,后被申屠肆拒绝,随后就从安王府消失,她是不死心,回丰国打算拿回公主位置和荛国太子联姻。
若她说的是真的,那睦王大概率和申屠肆有什么计划,也就是说他们在谋划什么,申屠肆不好在睦王身边现身,也总会留下自己心腹,这人就是……”
衍一恍然大悟道:“惜和郡主是太子的人,丰希月如此嫉恨,那就说明惜和郡主和太子有不一样的关系,这……太子太过分了,把陛下放在何处?”
燕玖脸色更难看,狠狠向衍一看去……
衍一立刻捂住嘴巴,缩到一边,这年头……实话也不能说了?
上官涟眉眼蹙起,他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比燕玖多知道一条申屠肆是女子的信息,所以看事情就不会往儿女私情那里想。
惜和郡主既然是申屠肆的人,那他们之间应该有些特殊关系,这才导致其身上有申屠肆影子…………
一连几天申屠肆都以养病为由闭门不出,主要就是为了躲燕玖,他们之间太过熟悉,总是在眼前晃悠,丰子清技艺再高超,也难免露出马脚。
可在偶然被蓝时撞见她没事了之后,这个傻叉又开始缠着她比武,闻集也总是下了朝就来搅和她。
这日两人又登门,一前一后夹着她不给拒绝的机会,非要出门去丰国悦然酒楼吃点丰国特色……
申屠肆强忍不耐,要不是这俩人身后势力对丰子清有用,她一定让他们知道试探她的代价……
没错,就是试探,这俩人不是对她有什么特殊情感,只是单纯怀疑她的身份。
驿馆里,衍一躬身道:“陛下,安乐公主传讯,惜和郡主被闻丞相和蓝祭酒带出了王府,应该是要去悦然酒楼用膳。”
燕玖冷笑起身:“走,我们也去用膳。”
简集和蓝时带着申屠肆来到初见对视的那个酒楼,站在二楼俯首向下望去。
简集笑道:“郡主看看,可觉此地眼熟?”
申屠肆讥嘲:“记得,不就是第一次见面之处,你们现在是要跟本郡主来一场爱的表白,酝酿气氛吗?”
俩人僵住,头顶一排黑线,其实仔细想想,他们最近追着人家身后,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了……
闻集很快调整情绪,轻笑道:“郡主真爱说笑,你知晓我们目的,不知郡主可否说说来历。
毕竟就算是要站队,本相至少也要知道要站队的对象值不值得,郡主说对吗?”
“你们不觉得自己有些本末倒置,本郡主来自哪里又有什么关系,丰子清值得你们站队就可以了,本郡主只是一个附加品,你们缠着本郡主有何用?”
俩人表情无奈。
蓝时嗤笑:“丰子清可比你难缠的多,我们几次相谈那家伙滑不溜手,一句话不肯透露,正事更是避而不谈。
真搞不懂,我们不是他要争取的吗,怎么还反过来成了我们上杆子了?”
噗……申屠肆笑出了声,丰子清这家伙不放心德妃,怕其在丰国留有后手,这是防着两人打算再观察看看,这家伙被德妃控制出阴影了…………
闻集见其失笑,目色一闪道:“莫非郡主知道睦王何意?”
“本郡主…………”
“什么事让惜和郡主笑的如此开怀,让朕也凑个热闹如何?”
一行四人进来,身后跟着惶恐的掌柜。
闻集面色微动道:“原来是燕国陛下和凌王爷上官公子,掌柜的下去吧,上一桌好菜就是。”
掌柜的连忙躬身答应,这一群人他可一个都怠慢不起。
申屠肆眼神在燕玖身上受伤处停顿,那天受的伤……应该没事了,也对,神医上官涟就在身边,她瞎操心作甚。
感受到眼神划过自己伤处,燕玖挑眉,这女人竟然知道是他……
几人客套见礼,你一句我一句的客气,申屠肆不发一言,自顾自吃东西,看着那吃的菜色,燕玖墨眸掀起波动……
这口味都是申屠肆爱吃的,他住在东宫日久,最喜欢就是粘着申屠肆用膳,看似没什么规律,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甜口的菜申屠肆总是会多动几下。
燕玖心里难掩震动,到底是这女人和申屠肆关系匪浅到喜好同步,还是说……还有一种可能……
他记得……上官涟曾经说过,申屠肆有些秘密瞒不住其神医身份?是他此刻怀疑的那样吗?
第164章 丰子清你想死?
众目睽睽之下,燕玖拿起筷子,夹了一坨咸的要死的青菜放进申屠肆碗里。
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何不妥,从容一笑道:“不知为何,一看见郡主朕就觉得心悸,多吃点吧,伤势刚好多补补。”
衍一站在一边大惊失色,陛下这是……真的移情别恋,还是打算和太子抢一个女人给太子添堵?
无论哪个结果,这都是要和太子闹大了的节奏啊!
看着碗里那恶心要死的菜,申屠肆面无表情夹了起来吃下:“谢过燕帝陛下。
心悸之感可能是陛下心脏出了问题,还是提前寻找一下涟神医给陛下看看,龙体贵重,可不要耽搁了。”
众人神色古怪,这是明晃晃诅咒燕帝身患重病?
涟神医本人好笑的看着申屠肆,这女孩嘴巴倒是不饶人。
燕玖嘴角一拉,又夹了一大坨青菜放进申屠肆碗里,笑吟吟道:“朕谢过郡主提醒,这布菜就当谢礼,郡主快吃吧。”
申屠肆看着那咸死人的菜静默……
燕玖挑眉:“怎么?郡主可是嫌弃朕,还是……你不喜欢吃?”
申屠肆眼波泛起涟漪,燕玖怀疑她了?她直白和他打上一场,武功在那秘药的掩盖下和原来完全不同,这样也能引起怀疑?
暗暗咬牙拿起筷子……
隔壁门开后传出来的说话声,让她手里动作顿住。
他们所在是一个可以看见街道的二层露台,并不是酒楼包间,故而和隔壁桌也只是用单薄的屏风纱帘阻隔。
这里就是欣赏街景吃饭的地方,谁也不会说什么秘事,故而也没什么保密措施,隔壁进来一桌,说话声就很清晰。
丰子清无奈的看着对面一脸坚韧的大家小姐,似笑非笑道:“苗小姐,你身为户部尚书的嫡女,如今矜持也不要了吗,本王非是良人,小姐不要再缠着本王可好?”
女子清脆声音响彻众人耳边:“本小姐喜欢睦王爷自然要自己创造一切机会,矜持有什么用,你被别人抢去做了夫婿,本小姐要抱着矜持哭一辈子吗?”
丰子清惊讶道:“苗小姐性子颇似江湖儿女很直爽……那本王也直接告诉你,本王不喜你这样的,你若不是……”
“我知道,我若不是户部尚书嫡女,王爷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可那又如何,事实上我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女。
身份地位能为我创造条件,本小姐何乐而不为,当日宫宴你为惜和郡主一怒和太后决裂,本小姐就知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本小姐就喜欢你这样的。”
申屠肆听到这里,脸上挂上冷笑,重情重义?说反了吧?
丰子清哭笑不得:“重情重义可不是本王性情,有些事小姐不能看表面。
你说本王对姐姐重情,那本王就告诉你,只要价码足够,姐姐……在本王这里也是可以卖的呦。”
所有人目光唰唰看向申屠肆,今天这姐弟俩怕是要出大事了……
申屠肆一声不吭,夹起燕玖给夹的菜,一点点吃下,静静听着……她倒要看看,丰子清还能说出什么屁话。
见对面女孩一脸震惊,丰子清云淡风轻道:“怕了?那就离本王远点,在本王这里不论什么都有相对的价码。
如果有人出的价码让本王动心,没有什么是本王不会出卖的,理解了吗?本王可从来不是好人。”
苗悠悠俏脸微白,一脸否定道:“不……你不是这样的……”
见人还不死心,丰子清加把火道:“你了解本王吗?你不过见了本王一面你又知道什么?
幼时母妃把本王扔进了一个满是富贵之人的村落,自己消失无踪。
那里的人都是披着人皮的恶狼,本王在那里没有亲人照拂,甚至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只能自己偷一些疯婆子的饭食活命,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苗悠悠惊呼:“蓝贵妃为何要这样对你?”
“哦,谁知道呢,那时本王满心愤恨,对母妃充满恨意,整个人都要扭曲了。”
苗悠悠面露不忍:“后来呢?”
丰子清眼神放空回忆道:“后来啊,本王在那村落最尊贵的人家里,发现了姐姐。
她啊,仅仅只比本王大一岁,明明父母在侧,却活的比本王还要凄惨,常常被亲身母亲虐打的奄奄一息,亲生父亲明明知道,却袖手旁观。
本王看着她那凄惨状态,突然想到原来自己过得还不错,至少不用被亲生母亲折磨,这一比较……本王心态就放平了。”
隔断的屏风轰然爆碎,丰子清回身看去,怔住了……
申屠肆一脸阴冷,满面怒火的看着他,周围一批人尽皆眼神复杂看着他们姐弟……
申屠肆眼神暴虐起来,阴森道:“丰子清,你想死?”
丰子清脸色微变,走过来道:“姐……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想吓走苗小姐编的故事,我……”
刚猛的内力毫没有留情,申屠肆一掌狠辣的拍了过去。
知道自己不躲,不死也会重伤,但此时丰子清看着申屠肆眼里再没有一丝温和,不知为何……他不想躲了……
一掌正中丰子清毫无闪躲的胸膛,炙热的血液喷洒申屠肆脸上,丰子清声音微弱道:“姐,对不起啊,我不是真心那么说的。”
申屠肆瞳孔一缩,在丰子清彻底倒下的时候,手忙脚乱拿出身上带着的药瓶,一股脑全给丰子清倒进了嘴里。
嘴里怒火冲天骂道:“你特么脑子坏了,本郡主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居然不躲,你是存心想死了?不是想要没心没肺活着,如今你玩什么苦肉计?”
倒落的药瓶里,醇厚的药香灌满所有人鼻翼,上官涟星眸紧缩,不可置信看着给睦王渡内力疗伤的申屠肆。
丞相闻集面容难掩异色道:“居然是涟神医秘制的疗伤圣药“回生”郡主真是交友广泛。
要知道这种药万金难求,乃是涟神医独门所制,有此药睦王无虞,郡主不必过于自责。”
申屠肆心里咯噔一声…………
第165章 归还银权戒
抬头望向燕玖四人各异的面色……
该死的丰子清……要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露了马脚,应该……还有补救机会……
申屠肆把昏迷的丰子清抱在怀里,冰冷道:“今日之事本郡主想诸位不会多嘴,作为报酬,本郡主可以满足你们旺盛的求知欲。
本郡主是荛国太子的人,这药也是太子所赐,丰子清并不是除了镇国公势力一无所有,荛国会全力支持丰子清登上丰国皇位。
与丰国签订两国和平条约,大力支持两国贸易,共同发展两国,至于丞相和蓝家,你们到底要不要站我们这边,好好考虑吧。”
说完申屠肆就要扶着丰子清离开,燕玖握住申屠肆手腕,阴冷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荛国太子之人?”
申屠肆挣开手腕,冷笑道:“燕帝是怕两国联手,你们燕国危急想找本郡主麻烦?”
燕玖墨眸翻涌,直直看着人道:“是又如何,你当着朕的面说要代表荛国和丰国联手,还真是没把朕这个燕国帝皇放在眼里。”
申屠肆心绪阴暗,罢了,他们终究各有责任……
拿出一个银色镂空戒指,凌王惊呼:“银权戒!”
申屠肆手上微顿,银权戒?这个戒指的名字吗?
在燕玖面色难看到极点的情况下,申屠肆把戒指放到燕玖手里,冷冷道:“这是太子殿下让我还你的。
殿下说燕帝的东西还是自己守好,下次不要遗落不该落的地方。
太子还说你们各自有责任,私情在国家面前并不算什么,交情归交情,为国若是为敌,再见面时,彼此不需要留情。”
带着丰子清纵身离开,闻集惊讶道:“燕帝陛下竟然和荛国太子有旧,这真是太意外了。”
凌王沉着脸道:“丞相今日震惊的事够多了,还是好好收拾一下残局吧,我燕国之事不劳丞相费心了。”
燕国四人离开,闻集看着早已经被打昏迷的苗悠悠,和一直不发一言的蓝时,脸上笑容越来越大,直到哈哈大笑出声。
蓝时嗤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越复杂你越感兴趣,殊不知三国交锋,一个不好就要死许多人……”
“哈哈,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拍案定乾坤,哪一个皇朝不是星起星落,能赶上群星汇聚天骄争锋的时代,本相幸哉。”
“这么说……你决定站丰子清了?”
“对,不站位怎么参与进去,丰子清就是入场券,本相极为喜爱这种争锋的感觉,必定要入场的,你呢?”
“嗤……你孤家寡人一个,自己事情自然可以做主,蓝家……大家世族,族人遍布丰国,决定不是可以随意下的,我父亲那里……”
闻集意味深长道:“你回去问一下,你不问怎么知晓蓝大学士不同意,有些人眼光看到的不一定是你想到的。”
蓝时怔然:“你是说我父亲……”
蓝家。
身为丰国最古老的士族蓝氏,在京都坐落的宅邸占地很广阔。
成群结队侍从统一身穿蓝白撞色服饰,能穿上这样标志性的服饰,侍从都觉得自己很荣幸,这就是大家士族洗脑的效果。
一间装饰风雅,丝毫没有因丰国富饶,就装饰金碧辉煌的房间内,身姿沉稳,面容内敛看不出任何想法的大学士蓝旗,正在闻香饮茶。
蓝时身姿挺拔没有一丝放松,恭敬坐在对面,述说今日种种,全程并未有丝毫添油加醋,只是平缓叙述。
全部说完之后,蓝旗放下茶杯,声音不疾不徐让人跟着心情放松,温和道:“时儿,对于睦王所说幼时和惜和郡主的经历,你怎么看?”
蓝时沉默片刻道:“孩儿觉得……不是假的。”
“哦?怎么说?”
“姑姑明明就活着,丰子清回丰国就是断了姑姑后路,他们母子显然不和,结合今日丰子清所说,想来少时姑姑确实扔下了丰子清一人受罪。”
蓝旗点头:“那惜和郡主父母,所谓的村里最尊贵地位,你又怎么看?”
蓝时摇头:“孩儿不知,村落之中哪有什么尊贵之人,孩儿倾向故事是真的,但地点不知是何处?”
蓝旗嘴角微勾,指了指地上:“满是富贵的地方,不就是这,那最尊贵的人……”
蓝时惊呼:“京城,皇族?惜和她是荛国皇族?可……荛国并没有和她同龄的公主?”
“呵,皇族之事我们丰国尚且乱成一团,其他国家你又岂知内情,那孩子为父一见就知必是出于大家,一身气度威压定是身居高位才能养成。
丰子清能接触到那孩子,这些年你姑姑定然也混在荛国上层之中,你姑姑彻底断了和为父的联系,那就说明她打算舍弃蓝家嫡女的身份地位,包括亲生儿子。
能下如此狠心,足以证明她在荛国谋划更大的势力 ,你姑姑看似旖旎温柔,实则最是心狠,且胜负欲极强。
她当年输给白桑,不会甘心,一定会卷土重来,丰国内乱不是为父想看见的,但太后却一定要除掉,她是草原之人乃是事实,你不必问为父如何知晓。
要除掉太后却不能指望你姑姑之手,否则你姑姑就是下一个太后,以你姑姑寡情性子,我,蓝家未来讨不得好。
今日丰子清看似言语冷情,但却硬生生受了致命一掌,这说明这孩子与你姑姑不同,心底还是有重情之处,如此为父就安心了。
时儿,乱世将起,我们蓝家若是不参与进去,那就注定被淘汰,丰子清有我蓝家血脉,不论他和你姑姑到底如何,我们蓝家站位丰子清才是正解。
如今这孩子才是我蓝家延续氏族的契机,蓝家……该动一动了,时儿,接下来你就和闻集一起多接触那孩子吧,遇事多看看闻集处事,丞相值得你去学习。”
蓝时起身恭敬道:“孩儿遵命。”
驿馆里,凌王大发脾气,怒吼道:“燕玖,本王以为你就是一时想不开,头脑发热,时间长了总是会明白你和申屠肆之间根本不可能。
不曾想……你居然把自己命脉交了出去,那银权戒乃是你手下亲卫军银骑的兵符,你把这个送给他,你是疯了还是鬼上身了?”
第166章 上官涟你有种
燕玖把玩戒指,阴郁的笑:“那又如何,朕待之一片真心,他还不是弃如敝履,哈哈哈……朕还真是可笑。”
衍一不忍道:“陛下你别伤心,那个惜和郡主身份不明,全靠她一张嘴乱说。
这……不一定是太子的意思,没准她就是知晓您和太子关系,故意挑拨你们。”
燕玖看向一直沉默不出声的上官涟,讥笑道:“是不是申屠肆意思,不如你问问上官涟如何?”
衍一懵逼:“这……这怎么又扯上涟公子了?”
凌王疑惑:“阿涟,你……”
上官涟星眸暗沉:“你竟猜出来了?”
燕玖眸色阴戾:“怎么,你很不舒服?兄弟一场,朕没想到你会如此瞒着?”
“少拿兄弟之情说事,感情本就是自私的,况且我说过永远不会做有损她的事,你猜不猜得出来是你的事。”
“呵呵,好一个感情是自私的,上官涟你有种,不知真相朕都从未想过放手,如今知晓,朕更不会罢手,我们各凭本事。”
燕玖一身戾气离开,衍一凌王一脸不明,这事他们也从头参与了啊,怎么就像在听天书呢?
上官涟星眸暗淡,他有自知之明,无论何时申屠肆心里都没有他,感情覆水难收,他终究什么都没有。
睦王府。
看着醒过来的丰子清,申屠肆冷笑:“你下次想死别往本郡主手上撞,本郡主嫌弃手脏。”
丰子清嘴角漾开笑容:“姐,你不生气了?”
“不是要亲情爱情友情不沾身,你现在在做什么?”
丰子清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你真的收回对我的那丝温和,所以下意识就那么做了。
我没撒谎,所有东西在我心里都有价值,我想若是真的有价值能衡量你的话,那应该是……倾三国之权。”
申屠肆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丰子清狗头:“不错,就是养个宠物在身边,这么久了也该生出情谊,更何况本殿一直护持你。
丰子清,记住你今天的话,本殿做人向来如此,你付出多少本殿就加倍还你多少,若有一日你真的卖了本殿,那么本殿一定会把你,重新摁进泥底永不翻身。”
丰子清眸子里闪过从来没有的光亮,点头道:“好,成交。”
申屠肆挑眉:“话说回来,你小时候真的在本殿身上找平衡?”
“啊这……那都是不懂事……”
姐弟两人相视一笑,小时候的事到底如何,彼此心知肚明,不必拿出来捅破……
商量好朝中诸事,在丰子清身体好一些后,姐弟二人一改往日低调,到处和大臣结交,俨然弄权目的明了。
各方势力坐不住,派出解决姐弟两人的杀手,自然都被打成睦王府的新鲜花肥……
燕玖一反常态,不再纠结申屠肆,专心核查燕国矿石丢失之案。
这件事当初就是户部尚书苗舟接的手,为此燕玖整日盯着苗舟要说法。
苗舟也是苦逼,他虽是户部尚书,可一向不参与朝中争权。
丰国本就是贸易发达之国,他这个掌管丰国国库的户部尚书位子更是肥肉,所有党派都盯着,站哪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千防万防,小心翼翼,还是被坑了进去,接手燕国那批矿石时,也不知被谁动了手脚,染了一身脏水……
那矿石刚入丰国就不翼而飞,他根本没收到矿石,如何能给燕国拿出如此大笔的银子,故而一直拖着。
这下好了,人家燕帝直接追到了丰国,他还如何拖啊,只能求到刑部尚书林峰跟前,要求查破此案给燕帝交代。
可那刑部尚书林峰乃是太后一党,直言若想脱身,只有站位他才会帮忙,他愁啊……
苗悠悠见自家父亲急的嘴角都起了泡,眼神一动道:“父亲,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不准太后为了安抚燕帝,就把您官位撸了正好换上她的人,我们要剑走偏锋过这一劫。”
苗舟怔住:“如何走偏锋?”
“爹,您不想站队,那朝中就没人会帮你,但是有一人可以帮到爹。”
“……还有何人?”
“睦王爷啊,有眼睛都能看出来,睦王爷回归这太后和陛下就坐不稳,睦王爷背靠镇国公,本就兵权在手。
如今只是朝野生疏无处下手,如若爹爹肯给睦王爷名正言顺介入朝廷的机会,那么将来睦王上位,岂会忘记爹爹今日之情?”
苗舟眼神一眯,上下打量自己的唯一女儿道:“你在谋划什么?为父若是如此做,这和站位睦王有什么区别,你想干什么?”
苗悠悠娇俏面上有着异样的坚韧,开口道:“爹,女儿心悦睦王。
睦王过的越好,站的越高,女儿就越开心,爹爹帮帮女儿可好,这样也是帮爹爹自己,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你就不怕他日睦王真的登位,他不喜欢你,那时爹也奈何不得他。”
“呵,爹爹啊,您把女儿看的太低了,喜欢不是非要得到,如今女儿只是在尽力争取,为了将来不后悔自己没拼尽全力。
若是将来睦王还是不喜欢女儿,女儿不会死皮赖脸强求,拿得起自然也要放得下,女儿心里有数。”
苗舟轻拍苗悠悠额头:“爹这一生为能有你这样通透的女儿赶到骄傲,悠悠啊,爹就为你也为这个家拼一回。”
翌日早朝后,据说太后回自己寝宫摔了一地瓷片,大臣们纷纷津津乐道,天真要变了……
睦王府。
对于户部尚书突如其来的帮扶,丰子清是惊讶的。
“苗尚书,我们并无交情,为何帮助本王?”
苗舟上下打量丰子清道:“微臣只有一女苗悠悠,她心悦王爷,王爷可知。”
申屠肆挑眉,好一朵艳丽桃花,这忙帮的正好在韧上。
丰子清面色不变,眸色却冷下:“苗尚书想拿此事交易,让本王接受令爱?”
苗舟摇头:“小女言,她喜欢王爷不一定非要得到,只是你过得越好站的越高,她越替你开心。
将来能不能有幸和王爷白首,那就看你们未来缘分,微臣能做的只是让这缘分厚重一些,事情微臣已经交代清楚,微臣告退。”
丰子清怔愣,这你来我往交换利益他见多了,如此单纯卖好感的……还给他整不会了……
第167章 谁和谁同住
申屠肆随意坐在一边道:“难得通透的好女孩,人家帮你这么大的忙也不求什么,下次好好对待人家吧,纵身世间之情中,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呵,姐你劝本王倒是一套套的,你自己呢?和那人闹掰了?”
申屠肆嘴角笑容隐去,淡声道:“我们不可能,他有自己责任本郡主又何尝不是?
本郡主不像你一样忌讳情感缠身,但永不会在情感里沉沦,本郡主知道自己最优先想干什么,其他……随缘吧。”
丰子清好久没把玩的小扇子在手,笑眯眯道:“姐,比起本王来你才是最伤人,本王一开始就不会给别人机会。
而你是给了那人机会却又拒绝沉沦,让人家开始了却得不到结果,是本王的话……本王应该恨不得掐死你吧。”
申屠肆呆住,是这样的吗?听起来她真的很过分……
由于户部尚书苗舟的插手,丰子清获得此事调查的职权,矿石在丰国和燕国的交接地缘城丢失,两人要查清楚,缘城是必须要去的。
在城门处看见燕国熟悉的三人小队,申屠肆也不算意外,毕竟事关燕国,他们不可能不见面,倒是这次凌王却没有陪同……
又一次被气的半死的凌王,打算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他在驿馆等着,不去看两人一遇见荛国就犯蠢的行为。
闲着没事打算随意逛逛,这一逛就遇见了京城二世祖调戏民女的事件,凌王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女孩一脸娇怜,眼巴巴看着他求助……
鬼使神差凌王停下了脚步,一脚解决了二世祖。
见是凌王插手,那人哪还敢多言,连滚带爬离开。
女孩相貌出众,看一身气度也不像是平民,凌王目色微闪道:“你是哪家的,本王叫人送你回府?”
“本……不是,民女见过王爷,王爷叫我皎儿就行,大名我……我忘记了。”
如此拙劣的谎言,让凌王对其身份产生好奇,在得知女孩没有地方去后,把人领进了驿馆……
还在城门口的申屠肆脸色微变,伸手捂住心口,莫名……身体有什么东西刺痛一下,这种感觉……
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某人的燕玖,刷一下近前:“你怎么了,不舒服?”
燕玖紧紧盯着眼前身段窈窕的女孩,这……就是申屠肆女装的样子?
一头乌发随意的绾在脑后,紧紧用一根白玉发簪固定,面容想来是做了掩饰,没了以往极强的攻击性,美的清冷脱俗宛若夜间幽昙。
一身简单烟紫色长裙难掩其姣好的身段,最重要那……胸前鼓鼓的……申屠肆真的是女人,怪不得上次顺北之行他说做了噩梦,她脸上那般古怪。
可笑自己自负爱她入骨,却连人家基本性别都弄不清。
上官涟说他自我还真没法反驳,他一直在拿自己情感强行盖在申屠肆身上,从未深入了解申屠肆身上都在背负什么,他在反省了……
不再逼她选择,宠她,护她,帮她,等她,总有一天她会真的接受他,他还年轻,他耗得起……
见人似乎不舒服,上官涟条件反射想要上去把脉,申屠肆轻松躲开。
蹙起眉头,这两人态度……莫非她暴露了?
丰子清见此 ,移动脚步阻隔在两人身前,玩味道:“燕帝陛下,上官公子,你们都是身份贵重之人,想来知晓男女有别之说,再对本王姐姐动手动脚本王就不客气了。”
衍一站在后边,没忍住“噗”了一声,同时也很好奇,这惜和郡主莫不是真的和太子关系匪浅,看……他家陛下爱屋及乌,连人也关心上了。
两人面色同时黑了,这还真不愿睦王,他们以前把申屠肆的当男子,这搂搂抱抱都是寻常,如今人家是未出阁的郡主,他们想上手……确实孟浪……
上官涟收回手,歉意道:“抱歉,是我等无礼了,陛下和本公子只是担心郡主,毕竟要同行一段时日,关心一下同伴,想来并不出格。”
丰子清皮笑肉不笑道:“燕国之人都是这般博爱?本王真是长见识了。”
说完也不去看两人,握着申屠肆的手向前走,低声询问什么,申屠肆摇头回应。
两人目光放在那牵在一起的手上,皆是目色暗闪。
要知道能和申屠肆如此亲密接触的,在东宫除了陇白就连申屠皎都不行,这个丰子清到底是什么人?
能让申屠肆抛下荛国所有,独身前来丰国,跟在身边护持足以见此人重要,两人是何关系?
申屠肆上了马,心下有些阴霾,这刺痛类似那次给陇白切割冰源的感觉。
以前每次身体不受控都有这种感觉,当时还不知道冰源之事,她就没有多想,如今……莫不是申屠皎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在牵连……
一行五人赶路,在天黑之前赶到一个小城的客栈落脚。
掌柜了吆喝道:“呦,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衍一扔过去一锭银子道:“5间上房,一桌好菜,快点。”
掌柜接住银锭,一脸笑容道:“好菜没问题,只是这房间……上方仅有2间了,下房倒是还有不少位置。”
衍一蹙眉,这下房就是和一群人通铺同住,几位身份根本不可能如此,他倒是可以将就。
“你先把两间房收拾出来,下房也留一个位置,我去住。”
“诶,好嘞,客官你们随便坐啊,先喝茶等一小会,马上上菜。”
五人出门在外自然会隐藏身份,外貌虽然出众,如今快要入夜客人并不多,也不是很引人注意。
几人在大堂随意找了一桌坐下,除了申屠肆,其他人面色皆是古怪起来,衍一去住下房,上房只有两间……
这一间上房住下两人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他们其中有一个女的,如此……谁和谁同房?
申屠肆并不知晓几人纠结什么,菜上来就自顾自开吃,当男人习惯了,她根本不觉得自己和男人同住有什么关系,自顾自吃吃喝喝……
第168章 本王只是弟弟
几人见她如此坦然,面色皆是一抽,很显然申屠肆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这……还把自己当男子呢?
燕玖吃了几口就食髓乏味,直接问道:“简惜,你跟谁住?”
四双眼睛,刷刷盯了过来。
申屠肆无语道:“我就说你们怎么不吃,合着纠结着呢?我们姐弟出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和子清住一起就好了,如此房间正好够用。”
“不行。”
“不可。”
丰子清挑眉看过去:“两位还真是异口同声啊?我们是姐弟,住在一起如何不行,如何不可?难不成和你们住合适?”
上官涟星眸不悦:“你们不是亲姐弟,如何能住在一起?”
燕玖冷笑:“是亲的也不行!”
丰子清冷笑:“你们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我偏要住一起你们能如何?”
燕玖脸色一沉,手里筷子直射丰子清。
丰子清也沉下脸色,手腕轻抬内力搅动,桌子上的菜碟对着燕玖飞去。
接下来两人你来我往,筷子,菜碟,酒杯全部成了互相攻击的武器,上官涟也不时插手,把总是偏移路线攻击他这边的碗筷打回去。
衍一早就抱着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一盘菜,在角落一口口吃着,还好他手快…………
申屠肆眼看着一桌子好菜被霍霍了,脸色一狞,一掌震碎了桌子,起身上楼道:“你们相处的不错,正好住一间培养一下感情,我自己住一间。”
三人一脸丧丧的表情停了手……
掌柜的早在几人动手时就躲了起来,抱着衍一扔过来的又一锭银子,乐呵呵道:“打吧打吧,随便打,只要给银子把他这客栈拆了也没关系。”
一间上房只有一张床,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同意申屠肆和丰子清同住的原因。
上官涟无意相争,直接说了自己打地铺,丰子清和燕玖相互膈应不想同床,又不想看着对方占便宜独占大床,争执到半夜……
上官涟一脸头疼,出去跟掌柜的又要了两床行李扔在两人头上,于是……大床没人睡,三人并排打上了地铺……
为了能睡个好觉,上官涟居中,左边燕玖右边丰子清,房间空间有限,三人虽不是紧挨着,但也相距不远。
消停下来后,燕玖躺在并不是很舒服的被褥上道:“丰子清,你和申屠肆什么关系?她为什么独身在丰国也要护着你?”
丰子清面容并不意外,嗤笑道:“就知道你们窥破了她身份,和本王如此争锋还真是幼稚,本王……只是弟弟,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上官涟重复弟弟这两个字,意味深长道:“你知道吗,在荛国她对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没这么上心过,你这个“弟弟”还真是与众不同。”
那天丰子清被打成重伤,申屠肆眼里的慌乱大家看的清楚。
丰子清嘴角大大的上扬:“那还真是荣幸,我们之间始于利益交于真心,她啊,敏感的很。
看似暴虐冷情,实则不过是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真心,不付出就不会被背叛,本王先让她感受到更多,她才会对本王敞开内心。
和她交心,那一定是对方先付出足够多才行,对此……两位应该不陌生才是。”
燕玖语气冷冽:“分析如此清楚,可见你平时没少下功夫,那天自己找死其中算计又有多少?”
丰子清翻了个身:“谁知道呢?本王困了,不聊了。”
黑夜里静默无声,借着莹润月光看去,三人姿势各异却没有一个人闭着双眼。
夜色越来越浓,不知过了多久,一人无声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丰子清哼笑道:“不去阻止?”
另一人苦笑:“我早就不在局中,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用什么身份去阻止?”
“呵,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这般通透还放不下手,日后有你受的。”
“嗯,甘之如饴。”
燕玖一进来申屠肆就醒了,不过她不想睁眼,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个总是让她心烦意乱的人,今天饭桌争执足以让她明白,身份彻底瞒不住了……
燕玖看着申屠肆侧身背对他一动不动,但那呼吸节凑很明显告诉他,人是清醒的……
燕玖沉默一会,自顾自掀开被子上了床,从背后紧紧抱住那一身冷香的人,温热的手摸到申屠肆手上,一个冰凉的东西牢牢套进申屠肆手指。
贴在申屠肆耳边,狠狠咬了一口那白皙可爱的耳垂,哑声道:“银权戒是银骑的兵符,下次不要随意拿下来,送你的东西朕不会收回。”
申屠肆心神震动,竟然是银骑兵符?这家伙疯了?
她可是荛国太子,银骑乃是燕帝亲卫,也是最重要的兵权,当年燕玖上位银骑功不可没,这家伙把兵符给她,无疑是把自己命脉交了出去……
手指摩擦银戒,申屠肆久久不能释怀,值得吗?
申屠肆还是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黑暗里,燕玖眉眼染上属于颜九的邪魅潋滟,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当触碰到某处柔软时,申屠肆咬牙切齿道:“别太过分,赶紧睡觉。”
燕玖笑出了声,手并未收回,就那样……
嘴角带着笑容,闻着冷香,呼吸渐渐绵长。
红光,蓝光再次闪烁,两人又进入一个梦中,彼此对立,却又不知彼此存在……
申屠肆看着眼前场景,得嘞……这是又继续冰绫的故事了……
君渊出了钱,叫了大夫给小草娘亲看病。
那妇人吃了药睡下后,三人最坐在院子外,唯一还算干净的石头上,君渊打量眼前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羁傲女孩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小草满眼恨意看着冰绫道:“修邪者早就蔓延在大陆上了,我父亲并不是第一批受害者,当年他被邪修抓住一身功力尽皆被吞噬。
按理来说他是会化成灰烬而死的,但那邪修被追杀,尚未吞噬完全,于是我父亲就勉强存活下来。
只是一身精纯内力却所剩无几,身体被吸走不少生力,终日缠绵病榻,这……还不是最坏的。”
第169章 折子戏
“最坏的是,父亲经脉不知为何被邪修的邪功侵染,仅剩的微薄内力都染上邪源,变成黑色。”
冰绫问道:“为何称为邪源?”
小草眉眼愤恨,但还是回答道:“因为那邪功如附骨之蛆,什么办法都驱逐不了,不但把修正道武功的人改变成邪修经脉。
甚至连功法运转都完全改变成和修邪者一样,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让大家联想到源力的恐怖,所以大家就叫邪源。”
君渊看了冰绫一眼,继续问道:“所以你父亲也被当成了邪修?”
小草眼底染上血丝,狠狠盯着冰绫道:“我父亲虽然被侵染,但从未吞噬别人恢复身体,和我父亲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大家和众人解释不清楚,父亲就决定带着大家去圣地求助,我父好友劝父亲不要冒险,邪修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有人去圣地求助圣地可从来没管过他们,父亲说圣地乃是天下正道之首,断然不会如此,一意孤行带着大家,拖着病体从圣地山脚下,行三跪九叩之礼登上圣地。
只为求得你们这些虚伪之人下山处理邪修之事,劝慰父亲的叔叔因为不放心父亲,就一路暗暗跟着,没曾想父亲一路头都磕破了到了山顶。
等待他的却是圣主冰月寒冰长剑,一剑而已,父亲在内35人全部毙命,叔叔狼狈逃回来说自己本也躲不过一死,后逃亡路中被一位渊地大人搭救。
回来和我们说圣主不屑与邪修相谈,说了父亲之死,让我们远离故土以防万一,话都不曾说完,冰寒从体内爆开,在我和母亲面前化为冰粉……
那等力量仅有一丝,但我确定那就是冰源之力,没有什么武功会让人如此惨烈,我恨圣地,我恨圣地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圣主冰月,如果有一天我有力量 ,我一定要杀了她为父亲报仇。”
冰绫心里掀起风浪,这个孩子眼里的恨意不是假的,她没说谎话,可是冰月……怎么可能?
冰冷着脸看向君渊,凝声道:“解开。”
君渊挑眉,手指微动,一丝红芒窜进冰绫身体。
感觉到封印被撤下,冰绫手心微动,一丝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冰蓝色源力在手心出现……
“你看见的是这样的吗?”
小草瞳孔紧缩,一股戾气由心底爆发,怒吼的冲着冰绫大喊道:“你就是圣主冰月,我要杀了你。”
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拿到手心,狠狠对着冰绫冲去,君渊乐的看戏,扬眉静静看着。
这女孩再修炼一百年也不是冰绫对手,毫无悬念的攻击,结果却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满心愤恨的小草都惊住了。
看着匕首狠狠没入冰绫身体,小草一手血液,面容呆滞。
冰绫面无表情拔出贯穿了锁骨的匕首,血液喷洒了小草一身。
用寒冰冻结伤口不断溢出的血液,冰绫把匕首放到小草手里。
平静道:“我不是圣主冰月,我是圣女冰绫,但……冰月是我的双胞妹妹,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我不会因为你之言轻易的怀疑我的妹妹。
这一刀是用来缓解你内心仇恨,你不过八九岁,未来还很长,满身戾气会影响你的修武。
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冰月正在闭关,等她出来若此事真的是她所做,我会让她给你个交代。”
小草讥嘲:“我已经被侵染邪功,还有什么未来,我只想血债血偿,你当真能为了素不相识的我去惩戒你的妹妹?可笑,不过是敷衍之言。”
冰绫沉默片刻,突然出手制住女孩,小草一惊,这冰绫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冰蓝色泽包裹住小草全身,君渊惊讶的看着,这个女人还真是……
平静空灵的声音在小草耳边响起,经脉被冰源之力填满。
“别怕,我不会伤你,我会用冰源洗炼你所有经脉,日后你还可以精修正道武学,不能否认……为了你们我不会对妹妹下手。
但……此事若是真的,我不会阻止你去找冰月报仇,好好活着,强大自己,为你父母也为你自己。”
小草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冰源何等珍贵,洗炼她的全身经脉又是如何困难?
看着冰绫脸色越发苍白,且嘴角不断溢血滴落在她脸颊,她茫然了……圣地不是住着一群虚伪至极的人吗?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前后大半个时辰,冰绫收回了手,小草只觉身体无比轻松,经脉内力清澈,精纯了一倍不止。
小草看着摇晃站起身的冰绫,下意识想上前扶住。
“你……”
冰绫止住小草动作,脸上还是无悲无喜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好好活着吧,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留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冰绫坚挺背脊,转身离开。
君渊看着彻底将他无视的女人,觉得这冰块实在太有意思了,追了上去奇怪道:“你说圣主冰月是你同胞妹妹可是真的?
我们身为源的持有者,即便还未出生,强大的源力也不会允许身边有人分食供给。
即便那人好运出生,也会因为先天不足中途夭折,你妹妹冰月为何活着,且还会有你的冰源之力?”
冰绫冰冷道:“你管的太多了,我们圣地的事和渊主无关?”
君渊看着眼前身体不适却还要强撑的女人,眉眼闪了闪道:“你作何这般冷漠?
根据传说,每一代冰源阳源持有者,都是同一个人在不断轮回,按照这个说法,我们应该相识了千百世,这等交情……你对本尊态度是不是要好点?”
此言一出,君渊身体里的燕玖,冰绫身体里的申屠肆,全都震撼的愣住了。
这若是真的,那他们/她们,岂不是君渊和冰绫的转世?
燕玖恍然,怪不得……他会有这古怪的记忆,怪不得申屠肆会古怪的叫君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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