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妻奋斗在八零年代(茹玥李长年)小说精彩内容_茹玥李长年全文免费阅读
“行。”
茹玥拎起电话给仲宸那边,让人传话说这个事,但是传回来的话是仲宸特别忙,中午不过来吃。
茹玥放下电话说:“他太忙了,来不了,我请你们吃吧,你们喜欢去松虞饭店还是荣华饭店?”
李英和杨建设相互看看,杨建设伸着头问:“仲宸不来啊?我还想和他热络热络呢,以前虽然认识,但交流不多,现在都是我妹婿了,他不来,扫兴啊!”
“他真的忙。总有机会的吗,下次你说好了回来的时间,我早点跟他说。哎,我们还是去松虞吧?荣华太吵了,好不好?”
茹玥不太想去荣华吃,主要是不想见到茹云。
那姐们看着就讨厌。
但是杨建设大手一挥,拿出了大哥架势:“今天是一家人吃饭,什么你请,我请!咱们去荣华吃!听说现在荣华是最好的,我还没去过呢。”
茹玥没反对。
总不能因为她个人的喜恶,让所有人都不去荣华。
这事儿定下来,几个人就开始讲孩子的事,但很快,话题就扯到工作上。
茹玥交待杨建设,尽快在最好的地段买个门面下来:“最迟十月份,我的第一个品牌专卖店一定要在沪上开出来,衣服款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找到门面装修好就能营业。”
杨建设:“啊?人呢?我只会做防盗门这样的粗活,你那啥品牌专卖店的东西,我招什么人给你卖呢?”
“人……我正要交待你这件事呢!有个姑娘会加入我们的团队,她现在是这么回事……”
因为要杨建设李英夫妻多照应人家,那林笑的身体情况之类的,总是要给说明的。
其实茹玥说得还是很简单很含糊的,大意就是有个姑娘,出了点意外的事儿,现在人还在医院,一只手臂做事不太方便,在松虞这个小地方呆不下去了,她给安排到沪上去,请他们帮忙照顾。
但是李英马上问道:“哎,妹子,是不是上次那个抓到地窖里的姑娘啊?”
茹玥:“你怎么知道?”
“哎呀,这么大的事儿,沪上都登报纸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影响这么大?”
茹玥都有点担心了。
影响这么大的话,沪上都不能去了吗?
李英摆摆手:“倒也不是影响大,而是我们在沪上,只要看见有咱们松虞县的新闻,我们就会看啊,最主要是刚才回到家我婆婆有提起,说之前有这么吓人的事情,正好她有个老姐妹在医院陪老伴,有人给了钱让她帮着给那姑娘洗澡,她回家就跟我婆婆说得……呃……”
李英停下,白了杨建设一眼:“我们讲女人的事,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杨建设也白她一眼,但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出去了。
李英这才说:“唉,我婆婆那个老姐妹说得挺可怕的,反正就是女人被糟蹋得……哎哟,这样那样的,还被打掉了牙齿,手臂也断了什么的,我听着心里很不好受。我婆婆又说,她还跟着去医院偷偷看了,但是没看着,说是警察把那个姑娘转移走了!你刚才一说,我就想着,应该是了。”
“唉!”茹玥叹气:“所以说咱县城是真小。找个帮忙洗澡的老阿姨,也能找到认识的。那你可不能跟你婆婆说这个姑娘的事。”
“我绝对不说。妹子,你是真的心善啊。你看你帮我多少?我这心里……我会一直记住的。现在我在家里,再不是连句响点的话都不敢说了,我婆婆也不嫌弃我了,这都是你帮的我,我以后也要这么帮别的女人。你放心,等这个姑娘到了沪上,我一定好好照应她。”
茹玥没谦虚,笑着点头:“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想着,咱们女人要帮女人,这姑娘现在连父母都不认她了,要是没人拉一把,就完了。下午你要是有空,我让肖桂花先带你去医院见一下,方便你到时候接应她。”
“行。下午我看完她我们就走。厂里忙,我们的批发部也忙,走开一天我都不放心。”
“再忙你也替我留意着房子,只要有好的房子卖,你就告诉我。”
“哎。”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李英和杨建设就先回去了,说好中午一起在荣华饭店碰头。
对待手下的两员大将,茹玥当然也是很愿意花钱的,她生怕那夫妻俩争着付钱,就提前去了饭店,点了好些菜,把账先结了。
茹玥坐在楼上包厢等,竟然没有发现有茹云的踪迹。
有点意外哇!
有个穿绿衣服的服务员进来给茹玥倒茶。
茹玥趁着别人都没到,干脆问了起来:“哎,同志,之前富贵厅那边有个服务员叫茹云的,今天没上班吗?”
“你说茹云啊?她……呵呵!”服务员欲言又止,笑得还有些耐人寻味。
茹玥辨别着她的神色,马上很高兴地说:“她不做了吗?我就知道她做不长。”
服务员眨巴眨巴眼:“你……不是她的什么……姐妹吧?”
“当然不是。谁要和她那样的人做姐妹。”
“哎呀,我还怕我说了什么……会不好呢,嘿嘿嘿!”服务员也笑了起来:“那我告诉你哈,她呀,是被我们老板娘赶出去的!”
茹玥装作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啊?为什么呀?快说说,让我也笑笑。”
服务员看看周围没人,开始八卦:
“这事儿你算问对人了,那天正好我在隔壁包厢做,我都听见了!是我们的小老板来找她拿回什么照相机,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不给,一个非要,两个人就在富贵厅吵了起来,正好老板娘上来检查包厢卫生,听见了,就进去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茹云哭,说什么‘你怎么打我,你怎么能打我’。
然后老板娘就骂起来,‘打的就是你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我说过多少回了,我不要你这种乡下来的,没教养的货色,竟然还敢拿我们家的照相机,滚。’然后茹云就喊‘那你们把工钱结给我。’我们老板娘就说‘你在我们饭店又吃又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一个照相机就值你半年工钱了,你滚。’然后你猜茹云怎么样?”
茹玥兴致勃勃:“我猜,茹云撒泼打滚,一定要工钱,她可能会说,你们小老板睡了她之类的,不给就要出去说你们小老板耍流氓?”
服务员瞪大眼:“你怎么猜到的?天哪,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想不到茹云会那么说呢!她当时在包厢里这么喊的时候,我都吓着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喊呢,她太厉害了,是吧?”
“那是!”论厚脸皮方面,茹玥一向是敬茹云是条女汉子的。
服务员笑着摇摇头:“但是我们老板娘更厉害!大声地问,‘睡了你?好啊,在哪里睡的?怎么睡的?睡了几次?是先脱你衣服还是先脱你裤子?你喊没喊?腿张没张开?舒服不舒服?流血没有?你要是能一字一句地给我说清楚,我就给你工钱,否则,我现在就给你脖子上挂个破鞋,拉你去游街!’哈哈哈,这些话我可没添油加醋,我当时听见都呆住了,我的妈呀!”
服务员自己说着,脸都红了,前后转着看有没有人听见,最后说:“茹云估计也吃不消,最后我就只听见她一直‘你你你’的,最后没声了。”
“哈哈哈哈!”
茹玥大笑起来,笑得止不住。
这真是今年最让人爽快的一件事了。
早就知道荣华饭店的老板娘厉害,想不到是这么的厉害。
茹云个不要脸的碰到这样更不要脸的,估计也没辙。
茹玥笑得抹泪,服务员也是笑得捂嘴。
两人虽然不认识,但这么笑了一场,气氛就变得很好。
茹玥:“后来茹云就走了?”
“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老板娘一分钱没给。”
“那你们的小老板呢?没留一留她?”
“没,反正我隔着包厢门,就看见茹云一个人走的。小老板被我们老板娘又骂了好一会儿,那时候我就没敢再听了。”
“真有趣。”
茹玥笑着又和服务员说了几句闲话,杨建设夫妻就带着杨家老太太、平立怀和两个孩子来了。
李英:“妹子,你爸还没来?”
茹玥:“哦,他今天不在局里,去山脚湖那边查看湿地的植被了。”
“那就我们几个人吃?”
“嗯,就我们几个人,我已经点好菜了,你看看你还要些什么,只管添。”
杨建设瞪眼:“你是不是又去把账结算掉了?”
茹玥笑着:“嘿嘿嘿,怎么也不能让你回来一趟请我呀,是不是?”
这次,杨家老太太都开口了:“哎哟,肯定是我们请你呀,这都是托你的福,自从这个平老师来了,帮着带我们豆豆,我们豆豆都会自己煮粥喝了,还会自己洗碗,哎哟,真真的不得了啊!以前他身子弱,又不讲话,我们怕他伤着自己,所以都是帮着,现在不一样了,我都跟人平老师说,我们全家都亏有你拉拔,连孩子都是你给这么教育,哪儿找你这么好的人啊,这饭我请!”
茹玥:“大娘,别客气了,杨大哥都说了,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请都一样。不过豆豆现在这么能干,那是平老师教得好。”
平立怀这些日子住在杨家,和杨家老太太都很是熟悉了,这时候马上说:“哎,不是的,茹玥,要说豆豆会洗碗煮粥的功劳,咱们得归茹新,豆豆都是看见茹新洗碗,他才洗的。”
众人的眼光不禁都看向茹新。
此时,这丫头正自己小心翼翼地拿了个茶壶,给自己倒茶,倒好了,又放到豆豆座位前:“你也自己倒,我姐姐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豆豆就自己去搬茶壶。
杨家老太太还想伸手:“哎,小心烫。”
确实,这个饭店的茶壶是那种老式的瓷茶壶,挺重的,小孩子拿起来要点力气。
但平立怀连忙制止:“给他试一下自己做,基本上只要跟着茹新,每次都能学得很好,你们可以留意一下,他会很认真地学习到茹新的动作。”
果然,豆豆小心翼翼地模仿茹新的动作去拿起茶壶,连很重拎不动的时候、用一个大拇指去扶住茶壶嘴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他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倒了半杯,再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好。
虽然整个过程看得一众大人很紧张,但实际上,他真的做得很好。
杨老太太眼里就都是笑意,看了茹新半天,冒出来一句:“这小姑娘真是个有福气的,能是我们家的就好了,所以不该总叫我大娘嘛,这一叫,我们豆豆和她就差着辈了,以后不好到我们家呀!”
这话一说,李英隔着半张桌子和茹玥对视一眼。
茹玥挑眉。
李英连忙拎起茶壶给老太太倒茶:“娘,本来就差着辈呢。何况新新是咱恩人的妹妹,您想什么呐。”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看向茹玥,陪笑:“嗐,是我老糊涂了,想那些不该想的。”
对于杨家老太太的话,茹玥当作啥也没发生:“哎呀,上菜了,大家都开吃吧,都是熟悉的,可别客气了,大家随便吃。”
倒是平立怀还凑近了小声提议:“茹玥,孩子们很少来这种场合吃饭,正好是教餐桌礼仪的好机会,不能随便,要教他们长幼有序,谁先动筷他们才能动。”
“……!”茹玥伸出去的筷子连忙收了回来。
唉,平立怀真是天生的老师啊!
“那,咱先请客人长辈先动筷?”
“嗯。”平立怀坐得端端正正的。
茹玥深吸一口气,自己坐好,也喊茹新:“新新,坐好,那个,今天平老师要教我们餐桌上的礼貌,这很重要,懂礼貌的孩子才是受欢迎的孩子,咱们都要听一听。”
这下,所有大人都不自然了,都不敢动筷子。
平立怀倒是侃侃而谈起来:“茹新,咱们国家的人,是非常重视礼仪的,所以我国常常用一个词来描述,叫做……”
茹新马上答:“礼仪之邦。”
“答对了,加一颗小星星。”
茹新得意地对着豆豆手舞足蹈:“豆豆,今天我又比你多了三颗!”
平立怀:“茹新,不说话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咱们先讲餐桌礼仪。最简单的就是,坐有坐相,身体不要靠椅背,不要玩碗筷汤匙,菜来了,长辈没动筷吃,晚辈不能先动……”
这一餐饭呀,吃得几个大人累得不行。
但是谁也不敢说累,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等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李英趁着杨老太太带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连忙退后了和茹玥说话:“妹子,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拎不清,之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豆豆……可配不上茹新。”
茹玥微笑:“我没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李英点头如鸡啄米。
茹玥知道她误会了,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配不配这种想法的。小孩子嘛,他们现在是最单纯的年纪,他们真的只是玩得到一起罢了,大人不应该把他们往别的方向引导。但要是我们茹新到了适婚的年纪,我是没有谁配得上、谁配不上的想法的。
因为我相信我自己,到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事业有成了,经济上也比较自由,而茹新,也应该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我们家不会娇生惯养,也不会让她啥也不懂,那应该要比她同龄的孩子有想法一些才对,所以她自己会有一定的择偶标准。
那么,我要考虑的,只是茹新她自己的意愿,她的人生她自己负责是最好的,我干嘛要去想配不配这种事?嫂子,我的建议是,你以后也是一样的,眼光和想法,都要放远放大一些嘛。”
李英顺着茹玥的思路很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真有道理。不过我们家豆豆毕竟是比别的孩子差些,我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要是他真的能讲话,我都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别的我也不敢想。”
茹玥:“你不要这样认为。豆豆不会比别的孩子差的。他做事很专注,这样的孩子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做起来说不定是另一番成就呢!”
李英的眼里都是希冀:“你这么一说,我今天晚上都要兴奋得睡不着呢!不过,怎么都是因为有你,咱也不会说那些客气话,我傍晚就坐末班车回沪上了,我要好好的上班,争取给咱们多开几家分店。”
“好,那我让肖桂花先带你去医院看林笑。”
***
林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初步康复,准许出院。
这期间,公安局的同志也很给力,帮她办理好了新的身份证明和独立的户口本,那个老光棍已经把罪行都交代了,现在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等待审判。
当然,这期间,林笑和蒋阿菜也建立了非常亲近的关系,形同母女。 临出院前,茹玥去看望,林笑和蒋阿菜一起提出,他们俩以后可不可以在一起住?
其实茹玥本来就有这个想法,都是受过生活毒打的女人,能在一起相互照应是最好的。
但有些东西如果太容易得到,那别人不一定会珍惜,茹玥就提议,出院后,她就不再负担蒋阿菜的保姆费了,但是蒋阿菜可以作为服装品牌专卖店的整烫工人,和林笑一起去沪上工作,一起住宿舍,其他费用自理。
所谓的宿舍,其实是茹玥让李英帮忙找的一套老公寓,地段什么都是在闹市,但这年头,就算是沪上的房子,价格都是很低的。茹玥买了下来,现在当作员工宿舍了,将来也会是极好的投资增值品。
蒋阿菜听着,当然非常乐意,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还非要把这一个多月的保姆费还给茹玥:“我在家也是闲着,照顾笑笑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你又管我的吃喝,这钱我不该拿,你拿回去吧。”
林笑也看着茹玥,说出自己的决定:“茹老板,你拿回去。我知道你是在帮我,但是这种钱真不该花你的,我想好了,以后我帮你做事,扣除了该还你的医药费这些,我再免费给你工作三年,你只要给我一点点工资,够我吃就行了,三年以后,我养着蒋阿姨……我最难的时候,是她照顾我,以后我给她养老!”
林笑的眼里,是闪闪的泪光,和极深的倔强。
茹玥耐心地给她解释:“你想和蒋阿姨怎么过,你可以自己决定。但是钱的事,大家还是要算清楚。以后,工资是工资,感谢是感谢,不要混在一起,没有啥免费工作三年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帮了你,你有心感谢,那你可以把这些日子的医疗费什么的算清楚,以后慢慢还给我,我会把这笔钱放到我们工厂成立的妇女互助基金里面,帮助别的女同志。”
“互助基金?”林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茹玥解释:“是的。我自己搞的一个慈善基金,就是慢慢地存一笔钱,有专门的用途,有清晰的账目。目前还只是我自己一个从工厂利润里面拿出钱来,要是有什么妇女同志需要帮助的,我可以伸把手,但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人来做这个事。”
林笑和蒋阿菜相互看看。
蒋阿菜先开口:“这个慈善基金……很好啊,那我这个钱,也放到基金里,可以吗?”
林笑:“我以后也可以这样放吗,怎么放?”
茹玥:“你们都可以来放。但是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先照顾好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这种事,不是急在一时的,你们自己对人生要有规划,不必要为了这点钱想东想西的,毕竟去了沪上,我只提供你们住房,别的方面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处理的。
手头留点钱还是必须的,不然,我的服装品牌专卖店员工,自己天天搞得乞丐一样,一副穷酸相,那我的那些好衣服去卖给谁?过几年吧,等你们有了稳定的收入,不需要靠别人就能生活的很好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善事。”
这么告诫了一番,蒋阿姨和林笑才没有坚持。
九月初,林笑出院了。
公安局的同志也挺关心的,茹玥就和肖军那边商量了,直接让公安局派车,把林笑送到了沪上,由李英安排好住宿,先继续调养一下身体,也熟悉一下环境,学一些服装相关知识,等茹玥把专卖店全部弄好再开始工作。
当然,这期间茹玥本身忙得不得了。
首先是楼上那个房子的问题。
周奶奶经过和仲宸的商量,也愿意早点回去沪上儿子那边住,在八月下半个月就搬走了,当然也坚决不要仲宸多给钱,说本来就该这样。
茹玥想着,上回人家为了多住几天,还特意给了火腿呢,就回送了好些东西给周奶奶带回沪上。
老人家觉得有东西拿去给儿媳妇,很长脸,便走得非常高兴,留了儿子家的地址和电话,希望茹玥有机会能去看她。
茹玥答应了,接下来就是要把这套房子装修了。
装修是个琐碎活,但茹玥想着以后是仲宸住的,自然要用心些,便和仲宸叫来的工人沟通了一遍又一遍,平时还得一天去看个三四回,争取做到最好。
但是厂里的事情也特别多。
云志航到底是做全省经销的,确实有很顺畅的渠道和很强的推广能力,九月份一开始上货,东西就特别好卖,一天打三个电话到茹玥厂里报告销售情况,然后就是催着备货。
他那边一催,肖桂花和孙四海就急,天天的到茹玥耳边嘀咕,要人,要设备。
好在江国强来了。
这个曾经一味想着要当国营被单厂厂长的中年男人,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他一来,茹玥把工作一交接,稍微指导了一个星期吧,他就能把三个厂百分之九十的事情扛下来了。
茹玥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她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楼上的小房子装修好,还有就是弄好沪上的第一家专卖店,以及时不时的敲打一下茹新。
茹新因为在假期里有了平立怀的教导,新学期一开始的测验上,数学就拿了个全班第一。
好家伙,这下她是得意得不得了了,见人就念叨自己是全班第一。
尤其是刚得了第一的那天,茹玥在楼上就听见她在下面跟人说话:“殷阿姨,你看我的测验卷!”
102室的殷大姐估计也是刚下班,突然被CUE,声音听起来很仓促:“哦,茹新,嗯嗯,看见了,一百分啊,挺好。”
茹新的声音响得很:“不仅仅是一百分,你看,你再看。”
“哦,字写的很好。”
“不是,上面有三个五角星。”
“哦哦,对,是有三个五角星。”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五角星啊。”
“不是,阿姨你怎么这也不懂呢,这就是全班第一的意思。”
“哦哦,你全班第一啊,不错不错。”
“是啊,我全班第一,我可厉害了!”
楼上的茹玥帮茹新脸红。
就一个小测验第一,也能这么自己夸自己,真是没谁了。
但是茹新还没完。
一会儿,虚掩的门外,就听见她脚步踢踏的到了二楼,竟然先不回家,而是听着声音,跑去对门说话了:“老姜伯伯,看,我测验拿了一百分。”
对面的老姜伯伯是海员,平时都不在家的,茹玥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不知道茹新怎么就这么社牛。
就听对面的伯伯说:“哦,真不错啊,一百分呐,挺好挺好。”
“是啊,我们班就我一个一百分!老师还夸我,全班就我一个是做完整暑假作业的!还说要选我当班长呢!”
“太厉害了,那我以后叫你茹班长。”
“好嘞!”
茹玥终于忍不住了,拉开门:“茹新,你放学了还不回家?快回家。”
茹新举着她那张测验卷子就扑过来:“姐,你猜猜我数学测验多少分?”
茹玥:“一百分。”谁都听见啦,在楼下都喊那么响了。
“哎呀,你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我以前也不是专门考一百分的呀,怎么我现在一不小心就是个一百分啊?”小丫头眼睛里都是得意,等待着茹玥夸奖。
茹玥简直想翻白眼:“茹新,你才二年级,暑假又有家庭教师补课,你要是没考一百分,我都该带你去看看脑子了,快进来吧,早点做好功课,开始煮饭。”
茹新撅嘴:“姐!你看你,平老师临走都和你说了,小孩子要鼓励为主,新学期,只有我一个考满分,你都不夸我,你这样会打击我积极性的。”
茹玥:“……”
竟然还被教育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小丫头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她都不爱黄蓉贴纸了,一天到晚和茹玥絮叨假期里做了哪些好玩的事情。
不过,茹玥也只是嘴上吐槽她,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茹新身上,几乎没有了唐自红遗留下的坏习惯了,她过得很开心,性子很豁达,对学习很有激情,一心的要向好。
那就助她向好。
茹玥就尽力缓了语气和茹新说话:
“新新,姐姐不是打击你,姐姐是觉得,你这不还只是个测验嘛,一个测验不能代表什么的,正好大家的暑假都放松了,所以给了你机会,开了个好头,你不该骄傲的翘尾巴,你应该乘胜追击,让自己下次考得更好,这样持续一个学期,你真的每次都考一百或者你总是在前三,那你再得意骄傲也不迟嘛,要是你现在骄傲过头了,结果第二次第三次考得不好,不是挺丢人的吗?”
茹新头昂得高高的:
“姐,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只有一次考第一呢?我一定会一直考第一的!平老师都跟我说了,只要我每天认真听讲,做好功课,有不会的马上提问,我一定能学好的,你别说了,我现在要做作业了,今年我要拿三好学生!平老师说了,要是我今年能拿三好学生,他就带上我和豆豆去省城玩!”
嗬!平立怀谈对象不行,教小孩子还挺有一手,人走了,还能这么刺激茹新啊。
不错不错,明年继续。
茹玥这边正在时不时地敲打茹新,李英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豆豆自从上次开了口以后,还是没有说话的,但是回去沪上的特殊儿童学校不久,李英就打电话来和茹玥说:“妹子,他开口说话了!他还喊我妈!哎呀妹子啊,我哭啊,我要哭死了!”
茹玥听着李英在电话里又哭又笑的,也替她高兴:“哎呀,我都能感觉你的激动了,稳住稳住,以后天天能叫你妈呢,叫到你烦为止。”
“哎呀,就叫了一次啊,一次,你知道他干嘛叫我吗?他说他不想去那个学校,他要跟茹新一起上学。我,我,我一开始激动得不行,我一口答应了!”李英全程激动:
“但是等停下来想想,那不行啊,我要是让他回松虞,那我不也得回去?之前只是过个暑假,我婆婆带带还可以,可要是长期的回松虞读书,只给我婆婆带着,我也不太……那啥,老太太对孩子太宠了,啥也不让他做,他跟你们茹新在一起一比,都是啥也不会,不行的啊!所以我赶紧给你打电话呐,你比我懂的不是多一星半点,你给我说说,这情况怎么弄?现在豆豆不肯去学校呢!”
李英在电话里急急地说完,茹玥也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豆豆完全回到松虞来读书,弊大于利。
首先,松虞就算再过三十年,终究也不过是个十八线小城市,这边的学校,总体上在教学质量方面,肯定比不上沪上的学校。
其次,之前豆豆的学校是特殊学校,里头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所以豆豆不说话不理人,也没什么,但要是回来松虞进入主流学校,豆豆这样的,一定是被欺负的对象,这于孩子成长不利。
还有,就像李英说的,孩子回来了,妈不回来不行,那李英就变成要放弃自己的工作,再次成为一个围着孩子转的家庭主妇,而且,如果李英带孩子回来的话,夫妻长期分离,可不是一件好事。
茹玥想了好一阵都没出声。
李英在电话另一端都急了:“妹子,妹子,怎么啦,你生气啦?”
“没有没有。”茹玥连忙说话:
“嫂子,孩子的教育是大事,你容我好好考虑一下。而且,豆豆不想去学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也应该先了解一下再做打算。这样吧,你先和豆豆说,茹新这次学校测验拿了一百分,他要是想和茹新一起玩一起学习,读书也要好才行,你让他先在家做做习题。我过两天不是要来沪上看专卖店装修的事情嘛,我过来了咱们再研究。”
李英松了一口气:“哎哎,你能来帮我研究是最好了,那我就等着你了。”
茹玥找了个机会,要和仲宸说自己将去沪上的事。
为什么要找机会呢?
因为仲宸比她还忙。
自从县里定下来了城市规划,仲宸就抢先拿下来两块地。
一块地靠近县城中心,是县里规划出来的商业区,一块地靠近县委大院,是属于最靠近县城中心的住宅。
这么好的地皮,当然不能随便处理,仲宸跟着小游去省城,请了专门的大拿来做了地皮规划,茹玥在其中也给了一些意见,所以接下来,就要建造松虞县第一栋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综合大楼。
正好小商品市场三期工程大部分完工了,仲宸就带着人开始折腾这个大楼的基建工程。
这些事说起来只是几句话,真正办起来,都是千头万绪家跑断腿的事儿。
再加上他还牵头了县城短途旅游的事情,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用仲宸自己的话说,是张开眼就有一百件事等着他。
所以茹玥都是打了两次电话,才和仲宸确定了见面的时间。
其实,这种事,留个条就行,对吧?
但谁让未婚小夫妻总想着在百忙之中抽点时间亲密一下呢?
九月十二号中午,茹玥提了一网兜饭盒就去了城南街。
她刚把带来的吃食在冰箱里放下,仲宸就回来了。
茹玥回头:“咦?你坐公交车回来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摩托车的声音?”
仲宸这段时间常常在工地,肤色晒得有点深,但越发显得有男人味道,他大步走过来,先在茹玥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说:
“老农机厂不行了,资金一直缺,地皮要卖,厂房都往外租,你不是说别买车吗,可我得用啊,所以我就去谈了一下,租了他们厂的一辆皮卡,没多少钱,但出入方便多了,你不是说要去沪上,那我送你。”
“啊?那也太花你时间了。”
“说什么呢!我送我老婆,怎么能叫花时间?不过这时间是真紧啊,一天怎么那么多事呢!”
说话间,男人把茹玥一下子抱起来,往房间走。
突如其来的动作,茹玥只能勾住仲宸脖子:“干什么呀,我还没关好冰箱门呢。”
仲宸抬脚把冰箱门踢上:“你说干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呀,我都想你了。”
茹玥就在他怀里笑得颤动。
仲宸的房间里一向干净,最近更像是没人住似的,到处显得冷清。
仲宸把茹玥在透着清新味道的枕上放下,靠在她身边说:“昨晚我又梦见你了。”
茹玥:“然后呢?”
“然后……我一早起来洗了床。”
“嘿嘿嘿,我知道,刚我帮你把床单都收了。”茹玥说完,捂住脸在床上翻滚。
仲宸把她拉过来圈在怀里。
他身体是热的,手像是淬了火,在她身上燃烧:“还笑,还笑,就知道笑是不是?”
他其实也笑,声音暗哑,嗓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吻过来。
茹玥拎起电话给仲宸那边,让人传话说这个事,但是传回来的话是仲宸特别忙,中午不过来吃。
茹玥放下电话说:“他太忙了,来不了,我请你们吃吧,你们喜欢去松虞饭店还是荣华饭店?”
李英和杨建设相互看看,杨建设伸着头问:“仲宸不来啊?我还想和他热络热络呢,以前虽然认识,但交流不多,现在都是我妹婿了,他不来,扫兴啊!”
“他真的忙。总有机会的吗,下次你说好了回来的时间,我早点跟他说。哎,我们还是去松虞吧?荣华太吵了,好不好?”
茹玥不太想去荣华吃,主要是不想见到茹云。
那姐们看着就讨厌。
但是杨建设大手一挥,拿出了大哥架势:“今天是一家人吃饭,什么你请,我请!咱们去荣华吃!听说现在荣华是最好的,我还没去过呢。”
茹玥没反对。
总不能因为她个人的喜恶,让所有人都不去荣华。
这事儿定下来,几个人就开始讲孩子的事,但很快,话题就扯到工作上。
茹玥交待杨建设,尽快在最好的地段买个门面下来:“最迟十月份,我的第一个品牌专卖店一定要在沪上开出来,衣服款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找到门面装修好就能营业。”
杨建设:“啊?人呢?我只会做防盗门这样的粗活,你那啥品牌专卖店的东西,我招什么人给你卖呢?”
“人……我正要交待你这件事呢!有个姑娘会加入我们的团队,她现在是这么回事……”
因为要杨建设李英夫妻多照应人家,那林笑的身体情况之类的,总是要给说明的。
其实茹玥说得还是很简单很含糊的,大意就是有个姑娘,出了点意外的事儿,现在人还在医院,一只手臂做事不太方便,在松虞这个小地方呆不下去了,她给安排到沪上去,请他们帮忙照顾。
但是李英马上问道:“哎,妹子,是不是上次那个抓到地窖里的姑娘啊?”
茹玥:“你怎么知道?”
“哎呀,这么大的事儿,沪上都登报纸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影响这么大?”
茹玥都有点担心了。
影响这么大的话,沪上都不能去了吗?
李英摆摆手:“倒也不是影响大,而是我们在沪上,只要看见有咱们松虞县的新闻,我们就会看啊,最主要是刚才回到家我婆婆有提起,说之前有这么吓人的事情,正好她有个老姐妹在医院陪老伴,有人给了钱让她帮着给那姑娘洗澡,她回家就跟我婆婆说得……呃……”
李英停下,白了杨建设一眼:“我们讲女人的事,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杨建设也白她一眼,但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出去了。
李英这才说:“唉,我婆婆那个老姐妹说得挺可怕的,反正就是女人被糟蹋得……哎哟,这样那样的,还被打掉了牙齿,手臂也断了什么的,我听着心里很不好受。我婆婆又说,她还跟着去医院偷偷看了,但是没看着,说是警察把那个姑娘转移走了!你刚才一说,我就想着,应该是了。”
“唉!”茹玥叹气:“所以说咱县城是真小。找个帮忙洗澡的老阿姨,也能找到认识的。那你可不能跟你婆婆说这个姑娘的事。”
“我绝对不说。妹子,你是真的心善啊。你看你帮我多少?我这心里……我会一直记住的。现在我在家里,再不是连句响点的话都不敢说了,我婆婆也不嫌弃我了,这都是你帮的我,我以后也要这么帮别的女人。你放心,等这个姑娘到了沪上,我一定好好照应她。”
茹玥没谦虚,笑着点头:“嗯,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想着,咱们女人要帮女人,这姑娘现在连父母都不认她了,要是没人拉一把,就完了。下午你要是有空,我让肖桂花先带你去医院见一下,方便你到时候接应她。”
“行。下午我看完她我们就走。厂里忙,我们的批发部也忙,走开一天我都不放心。”
“再忙你也替我留意着房子,只要有好的房子卖,你就告诉我。”
“哎。”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李英和杨建设就先回去了,说好中午一起在荣华饭店碰头。
对待手下的两员大将,茹玥当然也是很愿意花钱的,她生怕那夫妻俩争着付钱,就提前去了饭店,点了好些菜,把账先结了。
茹玥坐在楼上包厢等,竟然没有发现有茹云的踪迹。
有点意外哇!
有个穿绿衣服的服务员进来给茹玥倒茶。
茹玥趁着别人都没到,干脆问了起来:“哎,同志,之前富贵厅那边有个服务员叫茹云的,今天没上班吗?”
“你说茹云啊?她……呵呵!”服务员欲言又止,笑得还有些耐人寻味。
茹玥辨别着她的神色,马上很高兴地说:“她不做了吗?我就知道她做不长。”
服务员眨巴眨巴眼:“你……不是她的什么……姐妹吧?”
“当然不是。谁要和她那样的人做姐妹。”
“哎呀,我还怕我说了什么……会不好呢,嘿嘿嘿!”服务员也笑了起来:“那我告诉你哈,她呀,是被我们老板娘赶出去的!”
茹玥装作特别感兴趣的样子:“啊?为什么呀?快说说,让我也笑笑。”
服务员看看周围没人,开始八卦:
“这事儿你算问对人了,那天正好我在隔壁包厢做,我都听见了!是我们的小老板来找她拿回什么照相机,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不给,一个非要,两个人就在富贵厅吵了起来,正好老板娘上来检查包厢卫生,听见了,就进去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茹云哭,说什么‘你怎么打我,你怎么能打我’。
然后老板娘就骂起来,‘打的就是你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儿子,我说过多少回了,我不要你这种乡下来的,没教养的货色,竟然还敢拿我们家的照相机,滚。’然后茹云就喊‘那你们把工钱结给我。’我们老板娘就说‘你在我们饭店又吃又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一个照相机就值你半年工钱了,你滚。’然后你猜茹云怎么样?”
茹玥兴致勃勃:“我猜,茹云撒泼打滚,一定要工钱,她可能会说,你们小老板睡了她之类的,不给就要出去说你们小老板耍流氓?”
服务员瞪大眼:“你怎么猜到的?天哪,你真是太厉害了,我都想不到茹云会那么说呢!她当时在包厢里这么喊的时候,我都吓着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喊呢,她太厉害了,是吧?”
“那是!”论厚脸皮方面,茹玥一向是敬茹云是条女汉子的。
服务员笑着摇摇头:“但是我们老板娘更厉害!大声地问,‘睡了你?好啊,在哪里睡的?怎么睡的?睡了几次?是先脱你衣服还是先脱你裤子?你喊没喊?腿张没张开?舒服不舒服?流血没有?你要是能一字一句地给我说清楚,我就给你工钱,否则,我现在就给你脖子上挂个破鞋,拉你去游街!’哈哈哈,这些话我可没添油加醋,我当时听见都呆住了,我的妈呀!”
服务员自己说着,脸都红了,前后转着看有没有人听见,最后说:“茹云估计也吃不消,最后我就只听见她一直‘你你你’的,最后没声了。”
“哈哈哈哈!”
茹玥大笑起来,笑得止不住。
这真是今年最让人爽快的一件事了。
早就知道荣华饭店的老板娘厉害,想不到是这么的厉害。
茹云个不要脸的碰到这样更不要脸的,估计也没辙。
茹玥笑得抹泪,服务员也是笑得捂嘴。
两人虽然不认识,但这么笑了一场,气氛就变得很好。
茹玥:“后来茹云就走了?”
“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老板娘一分钱没给。”
“那你们的小老板呢?没留一留她?”
“没,反正我隔着包厢门,就看见茹云一个人走的。小老板被我们老板娘又骂了好一会儿,那时候我就没敢再听了。”
“真有趣。”
茹玥笑着又和服务员说了几句闲话,杨建设夫妻就带着杨家老太太、平立怀和两个孩子来了。
李英:“妹子,你爸还没来?”
茹玥:“哦,他今天不在局里,去山脚湖那边查看湿地的植被了。”
“那就我们几个人吃?”
“嗯,就我们几个人,我已经点好菜了,你看看你还要些什么,只管添。”
杨建设瞪眼:“你是不是又去把账结算掉了?”
茹玥笑着:“嘿嘿嘿,怎么也不能让你回来一趟请我呀,是不是?”
这次,杨家老太太都开口了:“哎哟,肯定是我们请你呀,这都是托你的福,自从这个平老师来了,帮着带我们豆豆,我们豆豆都会自己煮粥喝了,还会自己洗碗,哎哟,真真的不得了啊!以前他身子弱,又不讲话,我们怕他伤着自己,所以都是帮着,现在不一样了,我都跟人平老师说,我们全家都亏有你拉拔,连孩子都是你给这么教育,哪儿找你这么好的人啊,这饭我请!”
茹玥:“大娘,别客气了,杨大哥都说了,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请都一样。不过豆豆现在这么能干,那是平老师教得好。”
平立怀这些日子住在杨家,和杨家老太太都很是熟悉了,这时候马上说:“哎,不是的,茹玥,要说豆豆会洗碗煮粥的功劳,咱们得归茹新,豆豆都是看见茹新洗碗,他才洗的。”
众人的眼光不禁都看向茹新。
此时,这丫头正自己小心翼翼地拿了个茶壶,给自己倒茶,倒好了,又放到豆豆座位前:“你也自己倒,我姐姐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豆豆就自己去搬茶壶。
杨家老太太还想伸手:“哎,小心烫。”
确实,这个饭店的茶壶是那种老式的瓷茶壶,挺重的,小孩子拿起来要点力气。
但平立怀连忙制止:“给他试一下自己做,基本上只要跟着茹新,每次都能学得很好,你们可以留意一下,他会很认真地学习到茹新的动作。”
果然,豆豆小心翼翼地模仿茹新的动作去拿起茶壶,连很重拎不动的时候、用一个大拇指去扶住茶壶嘴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他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倒了半杯,再小心翼翼地把茶壶放好。
虽然整个过程看得一众大人很紧张,但实际上,他真的做得很好。
杨老太太眼里就都是笑意,看了茹新半天,冒出来一句:“这小姑娘真是个有福气的,能是我们家的就好了,所以不该总叫我大娘嘛,这一叫,我们豆豆和她就差着辈了,以后不好到我们家呀!”
这话一说,李英隔着半张桌子和茹玥对视一眼。
茹玥挑眉。
李英连忙拎起茶壶给老太太倒茶:“娘,本来就差着辈呢。何况新新是咱恩人的妹妹,您想什么呐。”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看向茹玥,陪笑:“嗐,是我老糊涂了,想那些不该想的。”
对于杨家老太太的话,茹玥当作啥也没发生:“哎呀,上菜了,大家都开吃吧,都是熟悉的,可别客气了,大家随便吃。”
倒是平立怀还凑近了小声提议:“茹玥,孩子们很少来这种场合吃饭,正好是教餐桌礼仪的好机会,不能随便,要教他们长幼有序,谁先动筷他们才能动。”
“……!”茹玥伸出去的筷子连忙收了回来。
唉,平立怀真是天生的老师啊!
“那,咱先请客人长辈先动筷?”
“嗯。”平立怀坐得端端正正的。
茹玥深吸一口气,自己坐好,也喊茹新:“新新,坐好,那个,今天平老师要教我们餐桌上的礼貌,这很重要,懂礼貌的孩子才是受欢迎的孩子,咱们都要听一听。”
这下,所有大人都不自然了,都不敢动筷子。
平立怀倒是侃侃而谈起来:“茹新,咱们国家的人,是非常重视礼仪的,所以我国常常用一个词来描述,叫做……”
茹新马上答:“礼仪之邦。”
“答对了,加一颗小星星。”
茹新得意地对着豆豆手舞足蹈:“豆豆,今天我又比你多了三颗!”
平立怀:“茹新,不说话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咱们先讲餐桌礼仪。最简单的就是,坐有坐相,身体不要靠椅背,不要玩碗筷汤匙,菜来了,长辈没动筷吃,晚辈不能先动……”
这一餐饭呀,吃得几个大人累得不行。
但是谁也不敢说累,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等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李英趁着杨老太太带两个孩子走在前面,连忙退后了和茹玥说话:“妹子,我家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拎不清,之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豆豆……可配不上茹新。”
茹玥微笑:“我没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李英点头如鸡啄米。
茹玥知道她误会了,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配不配这种想法的。小孩子嘛,他们现在是最单纯的年纪,他们真的只是玩得到一起罢了,大人不应该把他们往别的方向引导。但要是我们茹新到了适婚的年纪,我是没有谁配得上、谁配不上的想法的。
因为我相信我自己,到了那个时候,应该是事业有成了,经济上也比较自由,而茹新,也应该是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在我们家不会娇生惯养,也不会让她啥也不懂,那应该要比她同龄的孩子有想法一些才对,所以她自己会有一定的择偶标准。
那么,我要考虑的,只是茹新她自己的意愿,她的人生她自己负责是最好的,我干嘛要去想配不配这种事?嫂子,我的建议是,你以后也是一样的,眼光和想法,都要放远放大一些嘛。”
李英顺着茹玥的思路很认真地想了想:“你说的真有道理。不过我们家豆豆毕竟是比别的孩子差些,我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要是他真的能讲话,我都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别的我也不敢想。”
茹玥:“你不要这样认为。豆豆不会比别的孩子差的。他做事很专注,这样的孩子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做起来说不定是另一番成就呢!”
李英的眼里都是希冀:“你这么一说,我今天晚上都要兴奋得睡不着呢!不过,怎么都是因为有你,咱也不会说那些客气话,我傍晚就坐末班车回沪上了,我要好好的上班,争取给咱们多开几家分店。”
“好,那我让肖桂花先带你去医院看林笑。”
***
林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算是初步康复,准许出院。
这期间,公安局的同志也很给力,帮她办理好了新的身份证明和独立的户口本,那个老光棍已经把罪行都交代了,现在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等待审判。
当然,这期间,林笑和蒋阿菜也建立了非常亲近的关系,形同母女。 临出院前,茹玥去看望,林笑和蒋阿菜一起提出,他们俩以后可不可以在一起住?
其实茹玥本来就有这个想法,都是受过生活毒打的女人,能在一起相互照应是最好的。
但有些东西如果太容易得到,那别人不一定会珍惜,茹玥就提议,出院后,她就不再负担蒋阿菜的保姆费了,但是蒋阿菜可以作为服装品牌专卖店的整烫工人,和林笑一起去沪上工作,一起住宿舍,其他费用自理。
所谓的宿舍,其实是茹玥让李英帮忙找的一套老公寓,地段什么都是在闹市,但这年头,就算是沪上的房子,价格都是很低的。茹玥买了下来,现在当作员工宿舍了,将来也会是极好的投资增值品。
蒋阿菜听着,当然非常乐意,说了很多感谢的话,还非要把这一个多月的保姆费还给茹玥:“我在家也是闲着,照顾笑笑的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你又管我的吃喝,这钱我不该拿,你拿回去吧。”
林笑也看着茹玥,说出自己的决定:“茹老板,你拿回去。我知道你是在帮我,但是这种钱真不该花你的,我想好了,以后我帮你做事,扣除了该还你的医药费这些,我再免费给你工作三年,你只要给我一点点工资,够我吃就行了,三年以后,我养着蒋阿姨……我最难的时候,是她照顾我,以后我给她养老!”
林笑的眼里,是闪闪的泪光,和极深的倔强。
茹玥耐心地给她解释:“你想和蒋阿姨怎么过,你可以自己决定。但是钱的事,大家还是要算清楚。以后,工资是工资,感谢是感谢,不要混在一起,没有啥免费工作三年的事。如果你觉得我帮了你,你有心感谢,那你可以把这些日子的医疗费什么的算清楚,以后慢慢还给我,我会把这笔钱放到我们工厂成立的妇女互助基金里面,帮助别的女同志。”
“互助基金?”林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茹玥解释:“是的。我自己搞的一个慈善基金,就是慢慢地存一笔钱,有专门的用途,有清晰的账目。目前还只是我自己一个从工厂利润里面拿出钱来,要是有什么妇女同志需要帮助的,我可以伸把手,但我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人来做这个事。”
林笑和蒋阿菜相互看看。
蒋阿菜先开口:“这个慈善基金……很好啊,那我这个钱,也放到基金里,可以吗?”
林笑:“我以后也可以这样放吗,怎么放?”
茹玥:“你们都可以来放。但是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先照顾好自己。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这种事,不是急在一时的,你们自己对人生要有规划,不必要为了这点钱想东想西的,毕竟去了沪上,我只提供你们住房,别的方面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处理的。
手头留点钱还是必须的,不然,我的服装品牌专卖店员工,自己天天搞得乞丐一样,一副穷酸相,那我的那些好衣服去卖给谁?过几年吧,等你们有了稳定的收入,不需要靠别人就能生活的很好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善事。”
这么告诫了一番,蒋阿姨和林笑才没有坚持。
九月初,林笑出院了。
公安局的同志也挺关心的,茹玥就和肖军那边商量了,直接让公安局派车,把林笑送到了沪上,由李英安排好住宿,先继续调养一下身体,也熟悉一下环境,学一些服装相关知识,等茹玥把专卖店全部弄好再开始工作。
当然,这期间茹玥本身忙得不得了。
首先是楼上那个房子的问题。
周奶奶经过和仲宸的商量,也愿意早点回去沪上儿子那边住,在八月下半个月就搬走了,当然也坚决不要仲宸多给钱,说本来就该这样。
茹玥想着,上回人家为了多住几天,还特意给了火腿呢,就回送了好些东西给周奶奶带回沪上。
老人家觉得有东西拿去给儿媳妇,很长脸,便走得非常高兴,留了儿子家的地址和电话,希望茹玥有机会能去看她。
茹玥答应了,接下来就是要把这套房子装修了。
装修是个琐碎活,但茹玥想着以后是仲宸住的,自然要用心些,便和仲宸叫来的工人沟通了一遍又一遍,平时还得一天去看个三四回,争取做到最好。
但是厂里的事情也特别多。
云志航到底是做全省经销的,确实有很顺畅的渠道和很强的推广能力,九月份一开始上货,东西就特别好卖,一天打三个电话到茹玥厂里报告销售情况,然后就是催着备货。
他那边一催,肖桂花和孙四海就急,天天的到茹玥耳边嘀咕,要人,要设备。
好在江国强来了。
这个曾经一味想着要当国营被单厂厂长的中年男人,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他一来,茹玥把工作一交接,稍微指导了一个星期吧,他就能把三个厂百分之九十的事情扛下来了。
茹玥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她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楼上的小房子装修好,还有就是弄好沪上的第一家专卖店,以及时不时的敲打一下茹新。
茹新因为在假期里有了平立怀的教导,新学期一开始的测验上,数学就拿了个全班第一。
好家伙,这下她是得意得不得了了,见人就念叨自己是全班第一。
尤其是刚得了第一的那天,茹玥在楼上就听见她在下面跟人说话:“殷阿姨,你看我的测验卷!”
102室的殷大姐估计也是刚下班,突然被CUE,声音听起来很仓促:“哦,茹新,嗯嗯,看见了,一百分啊,挺好。”
茹新的声音响得很:“不仅仅是一百分,你看,你再看。”
“哦,字写的很好。”
“不是,上面有三个五角星。”
“哦哦,对,是有三个五角星。”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五角星啊。”
“不是,阿姨你怎么这也不懂呢,这就是全班第一的意思。”
“哦哦,你全班第一啊,不错不错。”
“是啊,我全班第一,我可厉害了!”
楼上的茹玥帮茹新脸红。
就一个小测验第一,也能这么自己夸自己,真是没谁了。
但是茹新还没完。
一会儿,虚掩的门外,就听见她脚步踢踏的到了二楼,竟然先不回家,而是听着声音,跑去对门说话了:“老姜伯伯,看,我测验拿了一百分。”
对面的老姜伯伯是海员,平时都不在家的,茹玥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不知道茹新怎么就这么社牛。
就听对面的伯伯说:“哦,真不错啊,一百分呐,挺好挺好。”
“是啊,我们班就我一个一百分!老师还夸我,全班就我一个是做完整暑假作业的!还说要选我当班长呢!”
“太厉害了,那我以后叫你茹班长。”
“好嘞!”
茹玥终于忍不住了,拉开门:“茹新,你放学了还不回家?快回家。”
茹新举着她那张测验卷子就扑过来:“姐,你猜猜我数学测验多少分?”
茹玥:“一百分。”谁都听见啦,在楼下都喊那么响了。
“哎呀,你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我以前也不是专门考一百分的呀,怎么我现在一不小心就是个一百分啊?”小丫头眼睛里都是得意,等待着茹玥夸奖。
茹玥简直想翻白眼:“茹新,你才二年级,暑假又有家庭教师补课,你要是没考一百分,我都该带你去看看脑子了,快进来吧,早点做好功课,开始煮饭。”
茹新撅嘴:“姐!你看你,平老师临走都和你说了,小孩子要鼓励为主,新学期,只有我一个考满分,你都不夸我,你这样会打击我积极性的。”
茹玥:“……”
竟然还被教育了!
但是能怎么办呢,小丫头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她都不爱黄蓉贴纸了,一天到晚和茹玥絮叨假期里做了哪些好玩的事情。
不过,茹玥也只是嘴上吐槽她,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茹新身上,几乎没有了唐自红遗留下的坏习惯了,她过得很开心,性子很豁达,对学习很有激情,一心的要向好。
那就助她向好。
茹玥就尽力缓了语气和茹新说话:
“新新,姐姐不是打击你,姐姐是觉得,你这不还只是个测验嘛,一个测验不能代表什么的,正好大家的暑假都放松了,所以给了你机会,开了个好头,你不该骄傲的翘尾巴,你应该乘胜追击,让自己下次考得更好,这样持续一个学期,你真的每次都考一百或者你总是在前三,那你再得意骄傲也不迟嘛,要是你现在骄傲过头了,结果第二次第三次考得不好,不是挺丢人的吗?”
茹新头昂得高高的:
“姐,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只有一次考第一呢?我一定会一直考第一的!平老师都跟我说了,只要我每天认真听讲,做好功课,有不会的马上提问,我一定能学好的,你别说了,我现在要做作业了,今年我要拿三好学生!平老师说了,要是我今年能拿三好学生,他就带上我和豆豆去省城玩!”
嗬!平立怀谈对象不行,教小孩子还挺有一手,人走了,还能这么刺激茹新啊。
不错不错,明年继续。
茹玥这边正在时不时地敲打茹新,李英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豆豆自从上次开了口以后,还是没有说话的,但是回去沪上的特殊儿童学校不久,李英就打电话来和茹玥说:“妹子,他开口说话了!他还喊我妈!哎呀妹子啊,我哭啊,我要哭死了!”
茹玥听着李英在电话里又哭又笑的,也替她高兴:“哎呀,我都能感觉你的激动了,稳住稳住,以后天天能叫你妈呢,叫到你烦为止。”
“哎呀,就叫了一次啊,一次,你知道他干嘛叫我吗?他说他不想去那个学校,他要跟茹新一起上学。我,我,我一开始激动得不行,我一口答应了!”李英全程激动:
“但是等停下来想想,那不行啊,我要是让他回松虞,那我不也得回去?之前只是过个暑假,我婆婆带带还可以,可要是长期的回松虞读书,只给我婆婆带着,我也不太……那啥,老太太对孩子太宠了,啥也不让他做,他跟你们茹新在一起一比,都是啥也不会,不行的啊!所以我赶紧给你打电话呐,你比我懂的不是多一星半点,你给我说说,这情况怎么弄?现在豆豆不肯去学校呢!”
李英在电话里急急地说完,茹玥也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豆豆完全回到松虞来读书,弊大于利。
首先,松虞就算再过三十年,终究也不过是个十八线小城市,这边的学校,总体上在教学质量方面,肯定比不上沪上的学校。
其次,之前豆豆的学校是特殊学校,里头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所以豆豆不说话不理人,也没什么,但要是回来松虞进入主流学校,豆豆这样的,一定是被欺负的对象,这于孩子成长不利。
还有,就像李英说的,孩子回来了,妈不回来不行,那李英就变成要放弃自己的工作,再次成为一个围着孩子转的家庭主妇,而且,如果李英带孩子回来的话,夫妻长期分离,可不是一件好事。
茹玥想了好一阵都没出声。
李英在电话另一端都急了:“妹子,妹子,怎么啦,你生气啦?”
“没有没有。”茹玥连忙说话:
“嫂子,孩子的教育是大事,你容我好好考虑一下。而且,豆豆不想去学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也应该先了解一下再做打算。这样吧,你先和豆豆说,茹新这次学校测验拿了一百分,他要是想和茹新一起玩一起学习,读书也要好才行,你让他先在家做做习题。我过两天不是要来沪上看专卖店装修的事情嘛,我过来了咱们再研究。”
李英松了一口气:“哎哎,你能来帮我研究是最好了,那我就等着你了。”
茹玥找了个机会,要和仲宸说自己将去沪上的事。
为什么要找机会呢?
因为仲宸比她还忙。
自从县里定下来了城市规划,仲宸就抢先拿下来两块地。
一块地靠近县城中心,是县里规划出来的商业区,一块地靠近县委大院,是属于最靠近县城中心的住宅。
这么好的地皮,当然不能随便处理,仲宸跟着小游去省城,请了专门的大拿来做了地皮规划,茹玥在其中也给了一些意见,所以接下来,就要建造松虞县第一栋真正意义上的商业综合大楼。
正好小商品市场三期工程大部分完工了,仲宸就带着人开始折腾这个大楼的基建工程。
这些事说起来只是几句话,真正办起来,都是千头万绪家跑断腿的事儿。
再加上他还牵头了县城短途旅游的事情,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用仲宸自己的话说,是张开眼就有一百件事等着他。
所以茹玥都是打了两次电话,才和仲宸确定了见面的时间。
其实,这种事,留个条就行,对吧?
但谁让未婚小夫妻总想着在百忙之中抽点时间亲密一下呢?
九月十二号中午,茹玥提了一网兜饭盒就去了城南街。
她刚把带来的吃食在冰箱里放下,仲宸就回来了。
茹玥回头:“咦?你坐公交车回来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见摩托车的声音?”
仲宸这段时间常常在工地,肤色晒得有点深,但越发显得有男人味道,他大步走过来,先在茹玥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说:
“老农机厂不行了,资金一直缺,地皮要卖,厂房都往外租,你不是说别买车吗,可我得用啊,所以我就去谈了一下,租了他们厂的一辆皮卡,没多少钱,但出入方便多了,你不是说要去沪上,那我送你。”
“啊?那也太花你时间了。”
“说什么呢!我送我老婆,怎么能叫花时间?不过这时间是真紧啊,一天怎么那么多事呢!”
说话间,男人把茹玥一下子抱起来,往房间走。
突如其来的动作,茹玥只能勾住仲宸脖子:“干什么呀,我还没关好冰箱门呢。”
仲宸抬脚把冰箱门踢上:“你说干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呀,我都想你了。”
茹玥就在他怀里笑得颤动。
仲宸的房间里一向干净,最近更像是没人住似的,到处显得冷清。
仲宸把茹玥在透着清新味道的枕上放下,靠在她身边说:“昨晚我又梦见你了。”
茹玥:“然后呢?”
“然后……我一早起来洗了床。”
“嘿嘿嘿,我知道,刚我帮你把床单都收了。”茹玥说完,捂住脸在床上翻滚。
仲宸把她拉过来圈在怀里。
他身体是热的,手像是淬了火,在她身上燃烧:“还笑,还笑,就知道笑是不是?”
他其实也笑,声音暗哑,嗓音里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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