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儿对海辰的唯一影响只不过是睡了三天沙发而已。三天后金裴玉收拾行李离开,除了落在海辰家的一双粉色凯蒂猫的拖鞋,没留下任何痕迹。海辰和金裴玉还是像往常一样上下班,一起办案子,偶尔面对同事的调侃。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一辆保时捷停在了东城分局门口,车上下来个满身名牌图案的年轻小伙子。他走进办事大厅的时候海辰正巧伏在一张桌子前填值班表。小伙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趁海辰没防备冲上去一拳把海辰鼻子打出了血。
金裴玉。这个名字唤醒了海辰一些久远的、不那么愉快的记忆。 九年前,刚从警校毕业的海辰和金裴玉一起考进了东城分局,海辰在刑警中队,金裴玉是文职。 金裴玉为此很不服气。读警校的时候金裴玉除了因为长得漂亮在学校里很有知名度,她还是本届刑事侦查专业为数不多的优秀毕业生之一。除了体能课略差,专业课和文化课她都是能力最强、成绩最好的。一向自视甚高的金裴玉觉得,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和出色的能力自己是稳进市局刑警大队的,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最后一轮面试中她的名额被同届的一个男生挤掉了。然后金裴玉被发配到东城分局,在一个边缘部门做起了文职。 颓丧了一阵子之后,金裴玉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她连续三个月每天写信跟上级单位反应情况。迫于压力,张副局找她谈了几次话,大意是:公安系统的考试是公平竞争。那个挤掉她名额的男生虽然各科考试的成绩落后了一点,但是面试的领导一致觉得男同志更吃苦耐劳,更适合市局的那个岗位,所以那个男生面试成绩比她要高一些。而且面试的领导一致觉得金裴玉比较适合文职岗,市局当时又没有相应的职位空缺,所以才把她安排到了东城分局这边。 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也都劝她:“漂亮女孩儿做文职多好,一线工作风吹日晒又危险,不适合姑娘家。好多警校毕业的女生托关系抢着要干文职呢。” 但是金裴玉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她仍然孜孜不倦的写信,一写又是三个月。张副局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她调到了分局刑警中队,跟海辰一样成了刑警中队的一级警员。 同窗四年,海辰跟金裴玉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不算熟络。恰好那段时间老乔手上的案子非常多,见新来的两个小年轻金童玉女的模样,又是同班同学,便经常安排她们一起出任务,名其名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渐渐的,局里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了一对儿,聚在一起闲聊时免不了打趣他们两句。 金裴玉从来也不否认,只当是开玩笑,乐呵呵的跟着一起笑笑。海辰却十分窘迫…
金裴玉。这个名字唤醒了海辰一些久远的、不那么愉快的记忆。
九年前,刚从警校毕业的海辰和金裴玉一起考进了东城分局,海辰在刑警中队,金裴玉是文职。
金裴玉为此很不服气。读警校的时候金裴玉除了因为长得漂亮在学校里很有知名度,她还是本届刑事侦查专业为数不多的优秀毕业生之一。除了体能课略差,专业课和文化课她都是能力最强、成绩最好的。一向自视甚高的金裴玉觉得,凭借着优秀的成绩和出色的能力自己是稳进市局刑警大队的,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最后一轮面试中她的名额被同届的一个男生挤掉了。然后金裴玉被发配到东城分局,在一个边缘部门做起了文职。
颓丧了一阵子之后,金裴玉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于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她连续三个月每天写信跟上级单位反应情况。迫于压力,张副局找她谈了几次话,大意是:公安系统的考试是公平竞争。那个挤掉她名额的男生虽然各科考试的成绩落后了一点,但是面试的领导一致觉得男同志更吃苦耐劳,更适合市局的那个岗位,所以那个男生面试成绩比她要高一些。而且面试的领导一致觉得金裴玉比较适合文职岗,市局当时又没有相应的职位空缺,所以才把她安排到了东城分局这边。
周围的朋友和同事们也都劝她:“漂亮女孩儿做文职多好,一线工作风吹日晒又危险,不适合姑娘家。好多警校毕业的女生托关系抢着要干文职呢。”
但是金裴玉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她仍然孜孜不倦的写信,一写又是三个月。张副局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她调到了分局刑警中队,跟海辰一样成了刑警中队的一级警员。
同窗四年,海辰跟金裴玉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多交集,不算熟络。恰好那段时间老乔手上的案子非常多,见新来的两个小年轻金童玉女的模样,又是同班同学,便经常安排她们一起出任务,名其名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渐渐的,局里的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把他们两个人当成了一对儿,聚在一起闲聊时免不了打趣他们两句。
金裴玉从来也不否认,只当是开玩笑,乐呵呵的跟着一起笑笑。海辰却十分窘迫,但女孩一方没说什么,他也只好挠挠后脑勺不做声。
整个局里除了海辰没人知道金裴玉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有男朋友了。当年大家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不知道听谁八卦过一嘴,班花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有一回开着跑车来学校看她。
大概跟金裴玉搭档了半年时间后,有一次她们一起出任务抓一个通缉犯。老乔带着海辰和金裴玉把逃犯赶到了筒子楼附近的一个岔路口,老乔一挥手三个人兵分三路包抄。金裴玉对筒子楼这一片做过详细的功课,所以周围的环境她非常熟悉,每条大路小路都印在她脑子里。于是她抄了条近路最先追上了逃犯。
这是金裴玉第一次单独面对一个亡命之徒。
跟之前出警时的剧情不太一样。当金裴玉毅然举着枪大喝一声拦住了通缉犯的去路时,逃犯非但没有停下来束手就擒,反而挥起手里的刀朝着她的要害直冲上去。
金裴玉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躲过了这凶险的一刺,但对方迅猛的速度和体型上的压制力让她吓出一身冷汗。她握枪的手臂抖得像颠筛子,已经没办法集中精神瞄准了。
就在金裴玉出神的一瞬间,对方看到了破绽,再一次朝她扑过来,这一次对方的目标是抢夺她手中的枪。
金裴玉头皮发麻,只觉得手中的枪有千斤重,但她仍然拼尽全力保持着瞄准的姿势,眼见逃犯跟她只有贴面的距离,她匆忙后撤的过程中胡乱开了一枪,“嘭”的一声,眼前的人鼻子上开了一个血窟窿,面容狰狞的倒在了她脚下。
已经从远处狂奔而来的海辰也被这一声枪响吓的僵在原地。他看着鲜血汩汩的从逃犯脑袋上往外冒,看着被溅了一脸血的金裴玉眼神迷离,几近虚脱。
满头大汗的海辰三两步跨过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金裴玉,支撑着她瘫软无力的身体。
“你没事吧?”
金裴玉只是摇头。
海辰见她脸色煞白,整个人一直发抖,便把她扶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过了好一会儿,金裴玉才重新活过来一般,趴到海辰手臂上呜呜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刚才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没命了……”
当天晚上,加班写完报告的海辰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他的小公寓。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他便窝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的读着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专业书。半梦半醒之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海辰惊醒了。
门外站着托了个大行李箱的金裴玉。
金裴玉已经换下警服,绑起马尾,穿着淡粉色的帽衫和短裤,一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金裴玉朝海辰的房间里指了指,道,“我男朋友这几天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
这是海辰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女孩子求收留,而且还是个青春洋溢的漂亮女孩儿,他看一眼她手上的行礼箱稍一迟疑。
金裴玉侧着脑袋往房间里一瞧,看到了沙发上的书和毯子,赶紧又道:“我睡沙发就可以……”
“……”
金裴玉顿了一下,见海辰没有邀请她进门的意思,多少有些失望,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
“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其实我胆子挺大的,就是今天的事……我一闭眼就想起那个人的脸……”
海辰想起金裴玉击毙逃犯后惊惶失色的模样,不忍再把她拒之门外。
赶紧侧身把她让进屋里:“没有不方便,就是房间有点乱……”
进门后金裴玉又解释了一下:“本来想去西城那边的闺蜜家住几天的,不巧她出去旅游了……”
本来这事儿对海辰的唯一影响只不过是睡了三天沙发而已。三天后金裴玉收拾行李离开,除了落在海辰家的一双粉色凯蒂猫的拖鞋,没留下任何痕迹。海辰和金裴玉还是像往常一样上下班,一起办案子,偶尔面对同事的调侃。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一辆保时捷停在了东城分局门口,车上下来个满身名牌图案的年轻小伙子。他走进办事大厅的时候海辰正巧伏在一张桌子前填值班表。小伙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趁海辰没防备冲上去一拳把海辰鼻子打出了血。
海辰莫名其妙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还手。金裴玉从背后拖住那个张牙舞爪指着海辰叫骂的小伙子把他拉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金裴玉着急又委屈,几乎哭出来了,“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同事,我只是在他家借宿了几晚,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我?”
小伙子怒气冲冲的瞪着眼,转身拽住金裴玉警服的领子。
“什么都没发生?好!你辞职跟我结婚。只要你肯辞职,我就信你。”
金裴玉拉着小伙子的手缓缓的松开了。她咬着牙关站在原地,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友又环视了一圈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同事和围观群众。
“好!我辞职!”
被金裴玉的男友当众这么一闹,局里流言四起。第二天一上班,金裴玉火速提交了辞呈,没跟任何人打招呼,没交接工作,便匆忙离开了。她甚至连句抱歉都没对海辰说。
虽然这事儿只是海辰职业生涯中一个小小的插曲,他觉得清者自清,金裴玉没跟他打招呼一走了之他也没太在意。但此时何鑫忽然提起金裴玉,海辰心底还是有些小涟漪的。
而何鑫并不知道这段过往。只是前几天刚好和一个老同学起吃饭时聊到了当年的班花金裴玉,他想起海辰曾经跟金裴玉在一个局工作过,所以顺嘴问一句。
海辰一边喝着可乐一边不露声色的回了一句:“她辞职以后去做什么了?”
何鑫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想从你这打听点小道消息呢。这个金裴玉挺神秘的,好像跟咱们这些老同学都断了联系。还有你,这两年忙的连同学聚会都没参加。”
海辰晃着可乐瓶子轻轻“哦”了一句,跟何鑫碰了碰,道:“今年一定不会错过。”
两个人就着可乐又聊了一会儿其他老同学的近况,譬如那谁谁回了老家,那谁谁在临市升了正科,那谁谁谁转行做生意成了小老板之类。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何鑫远远的看见进酒吧摸排的同事出来了,接了个电话起身跟海辰道别:“我换班了兄弟,常联系。”
何鑫前脚刚走,海辰也接到了小吴的电话。
“海哥,我在里面找了一圈,没见到那个曹斌斌。是不是他今天休班啊?”
“行,那咱们今天先撤吧。”
海辰把桌上剩余的烤串打包好,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走了几步他忽而想起之前有一次跟同事聚餐之后给程希弟带过一个烤面包片,程希弟吃完还意犹未尽,认认真真的把十个手指头都舔了一遍。
于是海辰又折回烧烤摊重新叫了两个烤面包。他站在路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叮嘱老板:“多放点调料,烤酥一点儿。”
就在老板烤面包的空档,海辰无意中朝着酒吧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瞥见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黑外套、牛仔裤的人一闪身进了酒吧里。这幅残留在海辰的视网膜上,让他稍一迟疑,然后骤然心跳加速。
“烤好先放着,我一会儿回来拿。”他跟老板交代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往酒吧方向跑。
甫一进门,嘈杂的音乐声和喧闹的灯光扑面而来。海辰在拥挤的舞池里穿梭了好一阵子,没能找到那个鸭舌帽黑外套的身影。
看错了?如果真是梁卫东那也太巧合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算去包间那边再看看。刚转身一个顶着一头火红的卷发、穿着吊带短裙的女人拦在了他身前。女人脸上的妆浓得看不出模样和年纪,手里拿着两个玻璃杯,贴上来把其中的一个杯子递到海辰胸前。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脂粉味和酒味混杂在一起,熏得海辰皱了皱眉头。
“喝一杯吗帅哥?”
海辰在一片灯红酒绿里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个身影。他紧蹙着双眉低头看了一眼女人递过来的酒,婉拒道:“不了,谢谢。”
女人笑了笑,也不继续纠缠,她从胸口抽出一张卡片塞进海辰衬衫口袋里,踮起脚往前一倾身,烈焰红唇凑到了海辰的耳边。
“你看起来跟那些男的很不一样,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打给我。”
就在海辰准备掏出卡片还给面前的人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紧接着女人被忽然失去秩序的人群往前一推,一个踉跄手里的两杯红酒尽数浇在了海辰身上。
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继续,但刚才还如痴如醉的摇摆着的年轻人都停下了舞步,在拥挤的舞池中让出了一块空地,空地中间横着一个蜷着身体倒地不起的男人。海辰逆着人流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去查看地上的人。当他看到那个人的脸时心中的弦一下子收紧了。
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心跳和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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