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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夫人要跳河,春越校也跟着下了河。春夫人要喝毒药,春越校便拿起同样的毒药,说:“夫人若喝下去,也只能是一尸两命,到时候恐怕只会便宜了旁人。”这个旁人大概就是初到春府的舞姬。春夫人没了办法,伏在丈夫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春夫人能原谅丈夫,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这个趁自己不在勾引了自己丈夫的狐媚子。她把舞姬安排在下人的院子里,任由府内下人对她进行打骂,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春和出生。
大夫人闭了闭眼平复心情,然后睁开眼,拉着褚商华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华儿,你以后早晚会嫁给阿玠为妻,往日姨娘怕你心软没有教你,今天你要好好学着,对待这种卖身求荣的奴才,应该怎么做才不会失了大家气度。”
“姨娘,”听到大夫人承诺让云玠娶她为妻,褚商华脸上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华儿明白姨娘的苦心。”
大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唤了一个黑黑壮壮的手下进来。
“石大是家生子吧?”
“回大夫人,奴才父母都是云家的奴才,奴才也是受了云家的恩惠,才得以在云府长大。”
“家中兄弟几个?”
“就俺一个。”
“延续香火,要你还是你爹?”
石大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站了出来,朝大夫人一福身,便领着不明所以的石大下去了。
褚商华有些不明白,便问大夫人:“姨娘是想让他去对付那个奴才?可为什么不直接吩咐清楚?”
大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奴才的事,咱们掺乎什么?你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狗伤了人,人可以杀狗,但不能学着狗去咬狗。”
石大跟着丫鬟走了出来,等出了房门,才站定对着他说,“夫人有一张差事需要你去办。”
石大以为自己时来运转得了大夫人的青眼,想着只要办好了差事,夫人的赏银肯定不会少,常年被肺痨折磨的年迈的父亲也终于有钱买药了,他黝黑的脸上开出憨厚的笑容。
“夫人吩咐,这件事只能是你自己所为······”
“杀人?”石大听到丫鬟的吩咐,明显吓了一跳,忙摆手回绝,“不不不,我不会杀人,夫人还是找别人吧?”
“你不会杀,你父亲总可以杀吧?”
“我爹都五十了,怎么可能能提的起刀?”
丫鬟神情有些不耐,看着石大愚蠢的样子威胁道,“你觉得你知道了夫人的秘密,夫人还能让你和你的家人活吗?你若不想杀人,死的就只有你自己。”
石大愣在当场。
她们在逼着人杀人。
“我明白了。”
人是会杀人的。
“我会照做的。”
物伤其类。
“与大夫人无关。”
这世道何其荒唐,不想杀人的人却成了刽子手,发出这道命令的却依旧端坐高台,只是不知道,会成为刀下亡魂的人又是谁?
······
马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僧所在的住所。
季春和率先跳下马车,对着四周观察了一下。
她本以为云玠款待高僧应该会在一个远离喧嚣幽静的地方,没想到这位高僧竟然住在了闹市里。
出了小巷,便是人潮如织的集市,各路货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屋门开着,里面无人,季春和跟着云恒因进了屋子。
云恒因到了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主人要出来开门声音。
只是那声音却让季春和浑身一震。
这个声音,是个熟人!
此时她在云恒因身边潜伏着,不能暴漏身份。若是两人甫一见面,露了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哎呦,公子,”季春和捂住肚子,眉毛皱在了一起,“小人肚子疼,恐怕要先去如厕一下。”
听着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季春和也顾不得其他了,捂着肚子就往外面跑去。
“他是怎么了?”屋内人出来,看着跑远的人问道。
“吃坏了肚子吧。”
“茅厕可不在那边。”
云恒因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和尚,拱手行礼,“在下云恒因,冒昧前来,阁下莫怪。请问阁下名讳?”
眼前的和尚穿了一件月色僧袍,手中拿着一串菩提,身姿挺拔,可那过分精致的眉眼却让他这方外之气沾染了一丝红尘,让人看了不禁心生妄念。
“在下不悟,施主请进。”
季春和在小巷徘徊着,她实在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陈国旧人。在陈国时,他们除了喊她公主,便是都叫她静安王妃。幼时父亲厌恶她,根本没想给她起名字,春和这个名字是母亲给她取的。
其实说到底,一个私生子原也不配冠上父族的姓。
季春和本就不是被期待生下的孩子。她的父亲是楚国礼部侍郎春越校,他与自己的妻子曾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两人恩爱非常,是京都人人都艳羡的一对佳偶。
可是这个誓言竟然被一个下贱的舞姬打破了。
春越校外派出京,在当地与朋友共饮,朋友看春越校形单影只十分孤寂,把把自己养在府中的舞姬送给了他。春越校推脱不掉,又不想辜负朋友的好意,再三为难下才将其收入房中。
原本想着只是这段时间慰以无聊的玩意儿,等他回京再转送他人。可谁能料到,那下贱的舞姬竟然有了身孕。
为避免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春越校把她带回了春府。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不仅在春府前起了惊天巨浪,也在京都炸开了锅。
春越校与妻子一直是京都许多少妇少女心中理想的夫妻形象,谁不羡慕春夫人嫁得了一个待她如此好的如意郎君,谁不想嫁给一个与自己想约永不纳妾的夫君。
那舞姬竟敢破坏了这一切,真该碎尸万段,她也一跃成为全京都女子最厌恶的存在。
没人在乎这个舞姬是怎么想的,就像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她身份卑贱,便一定会恬不知耻地往上爬。
春夫人气得几近自绝。
春夫人要上吊,春越校就在旁边手忙脚乱地解绳子。
春夫人要跳河,春越校也跟着下了河。
春夫人要喝毒药,春越校便拿起同样的毒药,说:“夫人若喝下去,也只能是一尸两命,到时候恐怕只会便宜了旁人。”
这个旁人大概就是初到春府的舞姬。
春夫人没了办法,伏在丈夫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春夫人能原谅丈夫,却怎么也无法原谅这个趁自己不在勾引了自己丈夫的狐媚子。她把舞姬安排在下人的院子里,任由府内下人对她进行打骂,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春和出生。
舞姬生产那天,府内正在庆贺春越校升迁tຊ,后院一个人也没有,连往日一直辱骂她的下人都去前面讨一杯喜酒。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女人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抱着一声两命的想法,即便是春越校心中也有这个期盼,他的官声不允许他做出抛弃姬妾的做法。
可她偏偏出生了下来,偏偏母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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