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之事尚且不论,那兰大都尉可曾想过她的消息可否准确?”沈昭昭强作镇静,温声相劝:“这柳如絮来来回回变卦,她曾经背叛过右贤裨王,就算右贤裨王重新信她,可如今右贤裨王一死,她也该去投靠曾经跟右贤裨王相近的部落小王,怎么会突然投诚杀了右贤裨王的新王?”“这样的做法,要么她不忠心,要么她别有用心。”“无论是哪条,咱们都不能用她。”“就算她一切都是真的,也是真心投靠,可你又怎知,将来她会不会背叛王上?”
“见过大公主。”
柳如絮到她面前,却并不惊讶。
沈昭昭眉头皱起并不搭话,转头看向兰延漠。
“你们把一个被大盛策反的细作带回来,算是什么意思?”
在此事上,沈昭昭始终维持着同一个说法,三年来从未变过,她坚持对右贤裨王那事是她不知情的,是柳如絮和陆祁渊耍了她。
这个说法,右贤裨王信不信不重要,单于明烈信不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坚持这样说出来证明自己‘叛变’的理由站得住脚。
对沈昭昭而言,她为北狄卖命,替北狄出谋划策的所有初心都是基于要报复陆祁渊和柳如絮。
因此,在柳如絮出现的这刻,她不必多装,只需将自己对其的厌恶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
对她而言,柳如絮是抢了她未婚夫的人,是她最痛恨之人。
见状。
兰延漠眼底闪过几分打量,旋即笑了起来,他走过来打和:“大公主,这柳如絮主动投诚王上,你们如今都是给王上办事,以前的种种就莫要计较了。”
“不可能。”
沈昭昭毫不犹豫拒绝,她凛然望向柳如絮,冷声开口,“兰大都尉,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将柳如絮带来办事,但我话先放在这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好生掂量。”
“大公主,你何必说得如此绝情?”
柳如絮当即开口,施施然看她,眉眼带笑:“你我都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从前种种倒不如就此烟消云散,你我合力,好好替王上做事,不好吗?”
此刻的柳如絮看起来大方不已,看起来似乎已经相信了沈昭昭已经是北狄的人。
可沈昭昭清楚,她根本就不可能信。
柳如絮不管如何,都不能进入他们的计划中,不然难免生出变数。
只是此刻,沈昭昭却是不好再说什么,她只冷笑一声。
忽略柳如絮,她径直看向兰延漠:“兰大都尉,你刚刚说有事要问,难不成就是让这贱人来给我们做事吗?如果是此事,我绝不同意。”
这话一出。
兰延漠神色思虑,旋即摆手:“柳如絮,你先回去吧,等我们商量过后再说。”
三年过去,柳如絮也变得沉稳不少。
即便是得到这个结果,她也依旧面色无太大波动,只是淡淡点头:“是。”
很快柳如絮离开。
屋内寂静下来。
兰延漠才再度开口:“你为何不肯用柳如絮?她在大盛京中多年,有很多消息,感情的事莫要影响大事,既然她愿意重新替我们做事,我们何不用她一用?”
“感情之事尚且不论,那兰大都尉可曾想过她的消息可否准确?”
沈昭昭强作镇静,温声相劝:“这柳如絮来来回回变卦,她曾经背叛过右贤裨王,就算右贤裨王重新信她,可如今右贤裨王一死,她也该去投靠曾经跟右贤裨王相近的部落小王,怎么会突然投诚杀了右贤裨王的新王?”
“这样的做法,要么她不忠心,要么她别有用心。”
“无论是哪条,咱们都不能用她。”
“就算她一切都是真的,也是真心投靠,可你又怎知,将来她会不会背叛王上?”
一番话下来。
兰延漠脸色冷沉,到底没再多说。
可沈昭昭知道,他暂时是不会因此放下这事的。
还需要推近一把,让兰延漠彻底对柳如絮失了信任。
沈昭昭眸色不觉陷入沉思。
……
接连几日。
沈昭昭时间都被紧密的礼仪教学占满。
偶尔到了空闲时间,几名皇子便接二连三上前来求见。
这日,沈昭昭刚送走几名皇子。
陆祁渊却上门来了,他今日告假,并不在行宫内当值。
他一身常服,神色间难掩喜色,看向她的眼神却透着深意。
沈昭昭语气沉沉,先开了口:“陆将军有何事请直说。”
如今,她对陆祁渊的耐心已经连半点都懒得给了。
陆祁渊定定望着她,眉头轻挑。
旋即,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色的请柬递来——
“沈昭昭,我爹同意我和如絮的婚事了,这是我们的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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