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往回飘,舒茉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忘了。”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梁砚庭的心却像是灌了铅,直直沉入水底。她没说谎,确实是忘记了。纠葛那么多年,这枚戒指戴在指间,跟她磨合得很好。默契得,几乎感觉不到存在。以至于,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没有意识到需要将它摘下来。不过,倘若能够如梁砚庭彻底死心,多做这一步也无妨。舒茉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摘下来,放进他的掌心。
她近乎歇斯底里大吼着,胸膛因极度愤怒上下欺负。
她恨不得杀了梁砚庭和那个女人。
那时,梁砚庭也出包厢不久,她本可以不用苦等救护车的。
她的孩子,原本还有救的。
是他,是梁砚庭亲自害死了他的孩子!
梁砚庭听到这里,彻底崩溃。
魂魄被抽离般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着对不起。
他记得那几通电话,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接。
可是,男人在外面寻欢,接老婆电话多扫兴。
他挂了,还不止挂了一通。
舒茉说的桩桩件件他都能在脑海中找到清晰的对照。
他甚至能够想起,舒茉说摔了一跤时,轻描淡写又绝望的神情。
那时,梁砚庭满心惦记跟顾眠眠偷欢,没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痛意。
等到他悔悟,什么都来不及了。
16
“对不起,枝枝,对不起。”
“你骂我打我都好,我不能没有你。”
一向自恃清高的高家少爷,如今跪在舒茉脚边,疯狂扇着自己的巴掌。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一想到过去做了什么,他的心千刀万剐的痛,痛到窒息。
但凡她开口,他恨不得把这条烂命赔给她。
舒茉恨恨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这是她头一次见他这样狼狈的姿态。
早在之前,她千万次预想过梁砚庭回头的场景。
他会哀求她回头,他会忏悔。
明明这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可此时,舒茉心口还是蔓延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痛。
不见半分痛快。
她抢过梁砚庭手边的那张孕检报告,撕了个粉碎。
对着他冷冷开口。
“不是登记离婚的话,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跟他多一份纠葛就会多勾起一分她心底的痛意,她不愿了。
梁砚庭跪在地上,听到她这番话,猛地抬头。
他看着舒茉重新平静下来的冷漠神色,绝望不已。
他的枝枝懂事,不愿争吵,但绝不是眼前这样的。
那时他和顾眠眠的花边新闻传遍了全公司,顺带传到了舒茉的耳朵里。
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你要有分寸。”
“否则我会恨你的。”
到如今,他已经不敢再奢求顾眠眠的原谅,可她连恨都不肯有。
似乎他已经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不敢相信,那个十八岁不顾一切保护他的小女孩,轻易就将他放弃了。
每呼吸一下,心口便刀割般的痛。
梁砚庭不肯离开,就这么跪在她面前,固执地看着舒茉。
企图从她身上,再找出那么一丝舒茉还爱他的证据。
大概是离得太近,舒茉被这个从前的爱人死死盯着,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
她受不了,抬手来推他。
一道刺目的光亮闪进眼眶,逼得梁砚庭闭眼躲了一瞬。
再睁眼,他看到了舒茉无名指上那一枚结婚钻戒。
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牵住她的手。
不死心地开口。
“枝枝,你还爱我对不对,你没有把戒指丢掉。”
“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的啊。”
他记得,交换婚戒那天20出头的舒茉美得不可方物。
她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心,对着他许诺。
“我将会在爱与忠诚的基础上,永远珍视你。”
她说过的,永远珍视他,不可以食言。
思绪往回飘,舒茉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心。
“忘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可梁砚庭的心却像是灌了铅,直直沉入水底。
她没说谎,确实是忘记了。
纠葛那么多年,这枚戒指戴在指间,跟她磨合得很好。
默契得,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以至于,她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之后没有意识到需要将它摘下来。
不过,倘若能够如梁砚庭彻底死心,多做这一步也无妨。
舒茉当着他的面,将那枚戒指摘下来,放进他的掌心。
“还你。”
戒指还你。
那颗变卦的真心也还你。
梁砚庭听到她说这话,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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