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德景别墅。
岑航景脑子里全是在医院时,季斯年说的那些话。
而他眼前,那份曾经和季斯年签订的协议,就这样摊开在桌面上。
这时,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林谦明来了。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阿景,订婚宴有些事情我想和你确认一下……”
看见林谦明的那一瞬,岑航景脸色冷了下来。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订婚宴只是幌子,不会真的举行。”
林谦明脸色瞬间变了,他刚想开口,岑航景又缓缓出声。
“季斯年的事情,是你告诉他母亲的?医院外那群记者,也是你叫过来的?”
林谦明心里有些慌张,但表面还是强装镇定。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阿景,季家的破灭不就是你正想看见的吗?我这是在帮你。”
岑航景听着心中烦躁不减,反而更甚。
“林谦明,你为什么做你心里清楚。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举动,我不需要。”
林谦明没想到,岑航景居然会和他冷脸!
是为了季斯年吗?
想到那天在这儿看到的季斯年,林谦明心里的嫉妒烧了起来。
“你是为了季斯年?岑航景你不是该恨他吗?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闭嘴!”
鬼使神差的,岑航景就是不想听见季斯年的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出去。”
“别再让我知道你对季斯年出手,否则林家就是下一个季家!”
林谦明一愕,但也不敢真的和岑航景叫板,最后只能负气离开。
岑航景根本不在乎他的情绪,满脑子都是季斯年。
他叫来助理:“去查查季斯年的父母埋在哪儿了。”
按着他对季斯年的了解,他这时候应该在那儿。
他们之间还有些话没有说清楚。
更何况就算要结束,也得他来提。
岑航景想着,等收到助理发来的地址后,便出门开车赶了过去。
室外,风声萧瑟。
岑航景按着助理发来的地址,一级阶梯一级阶梯的往上走。
离很远,他就看到靠在墓碑旁的那道单薄身影。
这么冷的天,他就这么坐在这儿?不怕生病吗?
岑航景心里升上股怒气,脚步也跟着加快。
可越临近,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恐慌。
只见那洁白的地台上,蔓延开来的,竟然是鲜红又夺目的血液!
“季……季斯年?!”
岑航景声音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可一片寂静中,无人回应。
季斯年……死了。
第 11 章
岑航景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神有些失焦。
他没有管周围的血泊,一个迈步向前,就将季斯年死死圈在怀里。
他的声音似乎掺杂着和平时不一样的情绪:“别死,你不准死!季斯年!”
无人回应。
助理本来声音都不敢出,但是听见岑航景的声音后,忍不住开口:“岑总,先送医院吧……说不定有机会?”
岑航景如梦初醒,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
直到闪着红蓝双色的警灯的救护车开过来的时候,岑航景悬着的心才勉强松了一点。
目送着救护车远去之后,他转过身,看着那一团狼藉的的墓碑,他眼神幽深。
“找专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助理点头称是。
岑航景还是回了公司,不可能的,季斯年不可能死的。
他去年吊威亚,威亚在空中断裂他被摔下来都没事,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
就这么想着,岑航景回了公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他的西装上,还沾着血。
但岑航景看不见,他对季斯年所有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场吵架。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他怔怔看着,瞳孔震颤,却怎么都不敢按下接听。
好久好久,他才有所动作。
接通的一瞬,医护人员的声音传来:“是岑先生吗,岑先生,季斯年先生抢救无效,确认死亡。请您现在过来料理一下季斯年先生的后事。”
似乎是怕岑航景没有听见,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请您现在过来料理一下季斯年先生的后事。”
他变了脸色:“你说……谁死了?”
对面闻言,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开口。
岑航景克制住自己想要发火的欲望,平静开口:“季斯年是想清楚了,想见我一面,所以才用这种方式?”
医护人员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岑先生,您……还是先过来看看吧。”
意识到医护人员的话语不似作假,他眼中怀疑的神色又多了几分。
这怎么可能呢?
刚刚还有精力和自己吵架的人,怎么会轻易就……
一瞬间,墓地的场景浮现脑海。
岑航景终于记起了那片血泊,还有血泊中,毫无声息的季斯年!
他立刻起身,开车直奔医院而去。
……
医院里都是形形色色的各种人们,岑航景面无表情地穿梭在人群里,直至站在急诊科这里,他才停下了脚步。
他随手拦下一名医护人员,语气已经是极力克制:“季斯年在哪?”
医护人员被吓了一大跳,颤颤巍巍指了指病房的方向,岑航景见状,松开了医护人员的袖子快步向前,走进了那件病房。
他脸上的急切不似作假,但在下一秒,他只看见了病房里空空如也的病床。
这时,隔壁病房走出来一个医生,岑航景眼睛手快的拦住他:“医生,请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他啊,是姓季对吧?他失血过多没撑过去,他的未婚夫把他接走了。真可惜啊……年纪轻轻的……”
“轰——”
岑航景的脑子忽然炸开。
医生已经走开,可是岑航景还是沉浸在医生刚刚说的话里面。
他的耳朵清楚的听见,那位医生说,那位姓季的病人没挺过去。
没挺过去……季斯年死了?
第 12 章
岑航景下意识的摇摇头,下意识就否定论这个说法。
或许下意识里,自己就没有想过季斯年会死的可能性。
一定能救活的!
还有……季斯年哪来的未婚夫?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岑航景转过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人,他有印象。
是季斯年母亲的主治医生,谢昀昼。
他今天穿的是常服而不是医院里的白大褂工作服,一袭黑色风衣把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凌厉了些。
谢昀昼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刚刚好。”
时间……?
岑航景不明所以:“时间?什么时间?”
心中烦躁的感觉愈演愈烈,他皱起眉,执意要从谢昀昼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季先生火化的时间。”
谢昀昼的表情看起来温柔又悲伤。
岑航景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
谢昀昼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表情逐渐严肃:“季先生的母亲曾经拜托过我,如果她的孩子如果在他走之后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希望我能帮他一把。”
“我答应了,只是我从没想到,我帮的这一把,是帮他收尸。”
岑航景瞳孔骤然紧缩:“不可能!”他冷冷一笑:“是不是季斯年想出来的新花招?谢医生,你还要帮他来欺骗我?”
谢昀昼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原来岑先生居然这么犟。”
“季先生的原话是,他和你……两清了。”
谢昀昼说完,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岑航景抓住了肩胛。
“他在哪?”
谢昀昼皱眉,刚想挥开他的手,却惊觉岑航景的手抓的很紧。
岑航景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到底在哪!”
谢昀昼并不回避他的视线,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岑先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季先生可是恨极了你。”
岑航景脸色一滞,一时间松了手。也就是趁着这个空档,谢昀昼挥开了他的手,径直离开了。
走廊里只留下了谢昀昼的最后一句话:“季先生说,欠你的他已经还清了,他死了以后你也不要来打扰他了。”
岑航景垂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心脏里闷闷的,非常,不舒服。
他还想抬脚追上去,只是手机的铃声打破了他的思考。
他打开一看,是助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