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女儿心(五)
长明的母亲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排行老四的长明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母亲对他宝贝得眼珠子似的。长明今年十八岁了,给他找个好媳妇,是她这两年最大的心事。从去年开始,她就托媒人给长明说媳妇,也相过好几个姑娘了,可她心气高,眼光高,这几个姑娘她都看不上眼,不太满意,都不是她心目中长得好又能持家过好日子的理想儿媳妇。
秋菊的母亲是她的大姐,她想大姐是村妇女主任,常在外面开会,见识的姑娘肯定不少,她和长明这次来串亲戚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大姐多留心,给长明寻摸个合适的好姑娘,可巧她进门第一眼就看中了秀兰。
秋菊的母亲快到太阳落山时才回家,看到等在门口的三妹自然是喜出望外,可长明的母亲顾不得和大姐太多寒暄,只说了几句亲热话,就拉着大姐走进屋子支开秋菊,开始切入了正题。
″大姐,我想请你做个媒人,把你东邻家的秀兰说给咱家长明做媳妇"。
"秀兰?是个好闺女,可这亲事恐怕不行!"
″一定能行!她家什么情况我都向秋菊问清楚了,我都计划好了!管保他们全家满意!就差大姐你这个媒人了!"
“奥?三妹你说说看,怎么计划的?"
″换亲!让我那三丫头和五丫头嫁给秀兰的大哥二哥,让秀兰嫁给咱长明,这样谁也别嫌谁穷,两家都不用花一分钱彩礼,就高高兴兴把媳妇娶进门了!"
秋菊的母亲怔怔地看着自己向来杀伐决断干脆利落的三妹,思忖良久,沉默良久,慢慢地一声叹息。
"唉,三妹啊,你这换亲计划确实不错,对两家来说是好事。东邻家和咱一样是正经过日子的庄稼人,他们家这三个孩子都是从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秀兰的两个哥哥还没娶上媳妇,全是穷日子闹的,拿不出彩礼盖不起新房,所以媳妇不好寻,但这两个孩子都是忠厚老实靠谱的好孩子,你家那两个丫头嫁过来倒也受不了委屈吃不了气,就是日子过得紧巴点,可话说回来,这年月又有几家好过的?日子全靠两个丫头慢慢地往好里过。妹妹的眼光真毒,一眼看中了秀兰,这孩子那可真是千里挑一的好姑娘,真若跟了咱长明,肯定能帮衬着长明把日子过好了。我若真做这个媒人去说,秀兰的父母也肯定能答应。可是,三妹啊,姐姐是真不忍心啊!"
″这么两全其美两头都落好的喜事,姐姐不忍心什么?"
"姐姐怕伤了秀兰这孩子的心啊!秀兰就和我的亲闺女差不多,咱家秋菊从小跟她亲,整天粘着她,秀兰是真疼咱秋菊,待她象亲妹妹一样,可没少帮我照管了秋菊,她什么话也不昧着秋菊。秋菊经常给我说大明待秀兰有多好,秀兰心里有多喜欢她大明哥,心心念念地惦记她大明哥,几天不见就掉了魂儿似的。说真的,大明那孩子除了家里穷点,也真算的上是男娃中的人尖子了。长得好,有志气,心眼实诚,又刚学成木匠手艺,和秀兰也真般配。那孩子知道秀兰和我亲,遇见我时,总是一口一个大娘叫得我心里热乎乎的。去年刚出徒时就给我打了四个小板凳,孩子对我有这份心意,妹妹你说,我若做这个媒人,对不住这两个孩子的心啊,这俩孩子该有多伤心?还不得恨我一辈子?"
"大姐,咱们都是从小时候过来的,十几岁时,谁梦里没个小心思?可嫁人后柴米油盐的过起日子来,早忘了那种过家家似的情份了。你和秋菊都夸赞大明好,倒叫我又想起一桩好姻缘,现在秋菊还小,等过几年秋菊长大了,大明也凭手艺盖起新房了,叫咱秋菊嫁给大明,这样秀兰和大明这两个好孩子都成了咱家的人了,这样肥水都没有流到外人田啊!你说我会亏待秀兰呢,还是你会亏待大明呢?咱们怎么对不住这俩孩子呢?"
秋菊的母亲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笑了,:″三妹啊,亏你想得出这样的主意,你从小就会盘算,看准的事向来不回头!不过这可不是小事,你容我再仔细想想!″
"好姐姐,你不用再前怕狼后怕虎地考虑什么了,小孩子伤心就是一阵子的事,算妹妹求你了,你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办成!明天一大早你就去秀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