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杜阿七?果真是你们吗?”——那是夫人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螽羽以为那肖似夫人的嗓音是从那头妖怪口中发出来的。不过紧接着,夫人的身影便从野兽身后的林子里一点点显现了。随着那道娇小的影子越靠越近,天色也渐亮了。长夜将尽,这会儿已是凌晨时分,山林间弥漫着海潮般的大雾。古木参天、枝叶横生,将这条小路笼罩得一片灰蒙。那只怪物的身形隐在了雾气里,螽羽仍看不真切。“
“蝈蝈?杜阿七?果真是你们吗?”
——那是夫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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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刹那,螽羽以为那肖似夫人的嗓音是从那头妖怪口中发出来的。
不过紧接着,夫人的身影便从野兽身后的林子里一点点显现了。
随着那道娇小的影子越靠越近,天色也渐亮了。
长夜将尽,这会儿已是凌晨时分,山林间弥漫着海潮般的大雾。
古木参天、枝叶横生,将这条小路笼罩得一片灰蒙。那只怪物的身形隐在了雾气里,螽羽仍看不真切。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呢?”
夫人走近了,面容清晰起来。
夫人在那只巨大的野兽身边停下脚步。她身穿着螽羽时常见她穿的那身石榴红绣金丝花配青色缠枝团纹的窄袖水田衣,头上插着红宝石银簪子,衣襟平整、鬓发不乱。
如寻常一般的夫人出现在这片深山老林里,是何等奇怪的事情。
而螽羽——她累了伤了一夜,又饿又冷,衣裳、头发和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露水打湿了,冻得牙关磕碰、血色尽失。
夫人注视着他们。
螽羽还倚在杜阿七身上。青年的胸膛宽厚、臂膀健壮,尽管因着失血而变凉了些,仍暖得令人支不开身子。
然而螽羽终于在夫人的注视下清醒了,她猛然挣扎起来,试图退远几步。
可她站不稳,一下跌在了地上。
夫人悠悠开口道:“你别生气。”
夫人在对谁说话?
不是对螽羽,也不是对杜阿七。
夫人转头,与怪物妖异的眼睛对视:“你想怎么办,告诉我吧。我来给你做主。”
这时杜阿七突然朝前走了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太,吴小姐什么错也没有,请太太明鉴!”杜阿七直直望着太太,而不是看着那头怪物,“吴小姐之所以离开省城别邸是有苦衷的,您千万要听——”
“嘘,阿七。你说的话我不会信。”
夫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摇了摇头。
然后她望向螽羽。
“你说呢,蝈蝈?你是想和杜阿七走吗?”
听了这话,螽羽浑身打了个寒战。像被洞穿了肺腑里的私心,像被一把刀抵在后脊上,明晃晃的刀刃照彻她不忠不贞的妄念。
可是,夫人又是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夫人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听到后又将如何处置她——他们?
螽羽膝行着朝夫人爬过去,顾不上那只妖怪,只顾得上向夫人求饶。她抱住夫人的腿,夫人没有挣开。
“带我回去吧!夫人,带我回家去……”
夫人依然没有动。于是她闭着眼睛将脸贴在夫人的衣裙上,眼泪立时将布料濡湿了。她惊异于自己竟突然涌出那么多泪水。
她心里有种感觉,这大千世界里唯有那座夫人操持把控的宅邸才是安全的。
哪怕她回去以后将要经历审判与责罚——
可是现在除了夫人又有谁能保护她?杜阿七能吗?律法能吗?都不能。但不知为何,她知道夫人是能的。
妖怪发出一阵低沉的喉音。
片刻后,夫人道:“它说它救了你们的命,要用命来还。”
用命还?
“杜阿七,你愿不愿意用你的来还?”
一时林间静默无声。
螽羽睁开眼,在刹那间,她看到那头妖怪已经朝杜阿七扑过去。杜阿七没有挣扎。
只见它张口衔住杜阿七的腰,随后高高跃起,仿佛一阵山风那样,踩着树木的枝叶,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旋即消失在灰白的雾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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